【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收复失地   作者:晶莹晶莹 第一招:灌醉他,扑到,奸了; 第二招:找个孩子,直接叫爸; 第三招:收购他的公司进而直接收购他的身体…… 不好,他怒了。 胡定睿:涂严,你到底要什么? 涂严:不要什么,只要你。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春风一度 搜索关键字:主角:涂严,胡定睿 ┃ 配角:小怪兽(尚品),严施,靳羽,夏歆佑,路远达 ┃ 其它:   Part 01 女王回来了   夏歆佑打来电话的时候,涂严正在试穿一件浅黄色长裙,复古的掐腰样式,背部镂空,下摆缀着流苏,简单却很经典。这种风格,向来是她的最爱,也是胡定睿最爱她的穿着,不暴露又不失性感。   “胡定睿已经到了,没带女伴,你什么时候出现?”夏歆佑说话向来直奔主题,从不啰嗦。   涂严在听见“胡定睿”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心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六年了,真是好久不见。   她将金卡交给店员,签单。   拿着手机,转到精品店的门口,“夏夏,看着他喝三杯伏特加,只三杯,不多不少,我自然会出现。”诡异的笑凝在嘴边,久久不散。   ……   水晶殿一般璀璨的宴客厅,聚集了G市政商两界的名流,华服美钻,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三五成群的低声交谈或是暧昧调笑,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多是道貌岸然。   涂严轻蔑的扫了眼宴会中心的人堆,随手取了一杯香槟,靠在寂寥无人的角落,细抿着冰凉的酒,猫样的眼转到水吧旁边的沙发,一直盯着。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眉眼深刻,鼻子高挺,细抿着嘴角,手里端着未饮尽的半杯伏特加。他微微眯着眼,看着有些冷漠,可是涂严知道,这只是他在厌烦或是搞不定某事时习惯性的动作。   看来夏夏将他逼到了死角。   男人身边的短发女子,说着说着便举杯示意一饮而尽。他迟疑一下才举起酒杯,将半杯酒饮了。   涂严在男人空了酒杯的同时,将手里的香槟也喝了下去,随意的将空杯放在一边,眼底的平静犹如涨潮一般,瞬然打破,蓄满了别样的神采。   胡定睿,一别六年,我这样的出场,不知你会作何反应?   跟胡定睿身边的女人用眼神打着暗号,二人擦肩而过,她坐到沙发上,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胡定睿。   还好,你的酒量没变。   抬手招来侍应生,“我男友喝醉了,麻烦你们将他扶到我的房间。”   ——————————————————————————————————————————   萦绕在鼻尖的熟悉香味,让胡定睿闭着的眼微微睁开,眼前的人是那样的真实。   柔软的甜香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带着丝丝的凉意,轻轻的啄吻一如既往的能挑起他的欲|火。   涂严像是一种毒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每一个他不清醒的时刻,伺机出现,哪怕那种被她撕裂的伤痛依旧存在,却仍是无法抹去,沉浸在幻象中麻醉的欢愉,就算欢愉过后要承受再次疼,他仍然戒不掉这种叫涂严的毒。   他恨——曾今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大力的掐住细软的腰身,带着怒意的肆意游走在她的身体上,没了轻重的大手,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啃咬着她的脖颈,直到听见她似泣似急的喘息,才挺身而入,穿行在她的体内。   呼吸灼热,燃烧着身体。   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酒醉后的幻想都来的真实。   涂严仰着头,身体瘫软在他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在那凶猛到可怕的欲|望贯穿在身体里激起震荡灵魂的快|感之时,她缩着身子,收起尖锐跟狠厉,把自己放回到那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承欢少女。   她越是温顺乖巧,胡定睿越是恨极。哪怕知道这是幻象,他依旧恨极。加大身体的幅度,恨不得弄坏她一般,劈开她的身体。   埋下头,咬住白嫩肩头,直到嘴里的血腥味夹带着哀求的呜咽声。   他豁然发现自己居然会心疼,身下的幅度越发的大,他恨自己,恨自己在这时候还心疼那个没有心的女人。“不许哭,你没有资格哭,不许哭……”一声声鞭挞着,直到温软的嘴唇贴上的他的唇,滑溜溜的小舌头像是花蛇吐信,灵巧的将一声声斥责化成暧昧的喘息。   涂严极近的贴近他,明知道此刻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可是她还是尽全力的满足他。   几次的高|潮让她的大脑空白一片,大腿的内侧隐隐发疼,可是胡定睿却发狠的不停不歇。她想并合上大腿,可是却被死死按住。起伏越加的剧烈,像是硬杵一般,捣进身体。   细密的快感夹杂着疼痛,抱着他精装的身体,一下下磨蹭。“阿睿……够了,阿睿,我不要了……阿睿……”   “不够……远远不够……”   醉后的人,放纵着灵魂跟身体。   抵死的缠绵,到了最后,满是带着哭泣的轻吟。   终于等到他用尽了力气,释放了灼热,酣然睡去。   涂严突然有种不舍,蜷曲一下遍体鳞伤的身子,丝丝的疼分不出是骨节还是皮肤。强打着精神,转过身,看着他的睡颜。   依旧是记忆里的轮廓,可是却多了抹沧桑跟历练。   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声闻着阔别已久的味道,欢爱后的汗味夹杂着伏特加的酒味,独特的令人想念。   静谧空间中,有他清浅规律的呼吸声。她静静的想着,这样的夜,迟了六年。而她,为六年前那个愚蠢的决定,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这一刻,珍贵的让她想掉泪。   手机发出震动的嗡鸣,打破了沉静。涂严快速的捞起丢在床下的晚宴包,牵动身体,酸痛感让她不得不咬住下唇。按下接听键,话筒的另一边传来稚嫩的男孩声音。   “妈咪,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给Uncle严还有夏夏打电话告状了哦!我在吃饭的时候,打翻了饮料,沙发弄脏了,你要跟打扫的姐姐说我不是故意的。”   “乖,妈咪会帮你跟打扫的姐姐解释,可是你不许给Uncle严还有夏夏告状,妈咪很快回去,你先睡好不好?”   “好吧,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哦。夏夏说晚上很不安全。”   “知道了,小啰嗦。”含着笑,挂了电话。   涂严仰头亲吻胡定睿的薄唇,温柔的贴服,指尖缓缓的划过他的鼻翼。   你知道我有多想在你怀里睡去,在你怀里醒来,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怕,你真的看见怀里的人是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掐死我。   再次的亲吻他的嘴唇,恋恋不舍的起身。   肩胛处印着血丝的伤口尖锐的疼,手臂,胸口,腿根,青青紫紫一片片的,深呼一口气,支撑着酥麻的身体下地穿衣。   这不像欢爱,像是施暴。   她淡笑,穿好了衣服蹲在床边,“还好你还爱着我——阿睿,我回来了。”   一张印着唇印的名片放在床头,名片上夹着一只耳环,水滴形状的黄水晶折射着光亮,在涂严的名字上落下光斑。   ——严氏   ——总经理特助   ——涂严   Part 02 一恍如隔世   涂严走出房间,身体疲惫,心却是雀跃的。蹉跎了太多的时间,她要用最快最狠的攻势收复失地,这一场重拾旧爱的战役,她一开始就没有做过失败的打算。   对于胡定睿,她势在必得。经过刚才的欢爱,她更加的信心满满。他对她还有感觉,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宾馆的走廊挂着名画,不过那些古老的名画在夜晚显得有些骇人。可是酸痛无力的腿若不是她咬牙坚持定会跌坐在地上,想要快走是不可能的。   行至服务台,值班的经理看见她,眼睛明显一瞪,满是不可思议,“涂特助?您,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斟酌着措辞才带着抖音的开口。   涂严低头看看礼服外的青紫,暗笑,有些恶作剧的开口,“若是能帮我弄一台轮椅那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轮椅?!”经理的脸一下就僵住,看着她,满是不确定的怀疑跟害怕。   严氏的太子爷最宠爱的涂特助在严氏旗下的宾馆遭到强|暴,他这个值班经理会不会被炒?   涂严恶劣的笑出声,挥挥手,改了口,“我开玩笑的,用心工作吧!”说罢,走进电梯,按下顶层。   小怪兽已经睡着,她趴在床边亲亲他的脸颊,没想到弄醒了孩子。   “妈咪,你太不乖了,等见到夏夏,我一定要告状。”   涂严努着嘴,“坏孩子才告状呢!快睡吧,睡醒了妈咪有任务交给你。”   “晚安。”   看着转瞬就又睡着的小怪兽,她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走进浴室。浴室里的大镜子映着她狼狈的身体,砸吧砸吧嘴,摸着□在外面的肌肤,“瞧瞧,真像是被强|暴了一样。”她自言自语,挤眉弄眼的跟自己做着鬼脸。   镜子里的脸,精致,狡黠,眉眼间有着藏不住的飞扬,似乎保持着兴奋。   严广夏曾评价她跟严施,一个是镜子,一个是深潭。她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哪怕是算计,也会让对方看出苗头,让人自危。而严施,你要是想看出他的情绪,只怕会掉进深潭,先淹死自己。   无谓的甩甩头发,把自己丢进温热的浴缸里,舒服的闭上眼,不知道胡定睿醒过来的时候,会做何种表情。   ——————————————————————————————————————————   胡定睿看着床头的名片,除了怒火之外更多的是惊讶。   她居然敢回来?   指尖的名片摆明,她不仅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招惹他。Summer是严氏大中华地区的负责人,他居然掉以轻心。   三杯伏特加,好一个涂严。   揉着略微发疼的额头,揉碎手中的名片,名片上的水晶耳坠刮伤他的手掌,看着掌心一点点猩红,那种细微的疼痛扩散开来。   六年,这个女人还是像六年前一样,只给他无尽的疼。   闭上眼,昨夜的缠绵像是洪水,难怪那么真实,因为根本不是幻想。   驰新予曾对他说:忘不掉就不要忘,时间久了,总有你想记起都记不起的一天。   可是这六年,他没有一刻能记不起。   痛入骨髓,爱如切肤,如何记不起?   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冰凉的水冲在身上,洗去毒药的味道。   涂严,不要招惹我,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的杀了你。   ——————————————————————————————————————————   胡定睿站在图书馆的大楼下仰着头看演讲的宣传海报,涂严一蹦一跳的捉弄他,却被死死的拉住,她侧头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撅着小嘴,“这个严广厦比我漂亮吗?干嘛看他不看我?”   “他是我爸爸。”胡定睿说的风轻云淡。   涂严微张小嘴,满是惊讶。再次认真的看看海报——“安得广厦千万间,助得天下学子尽欢颜——严广厦斥资千万,资助学子创业。”“你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有钱的老爸?”   胡定睿轻哼一声,不屑的道:“他是安得广夏千万间,护的千万情妇尽欢颜才对。涂涂,我会比他有钱,不过我只爱你一个人。”   只爱你一个人……图书馆的大楼像是扭曲的抽向图画,变换着颜色,抽搐了画面,一下清晰,一下朦胧,最后迷蒙中,变换到她曾今住过的小屋门口……   “你是谁?”涂严被一大清早吵起来,语气极是不善。   门口站着一位长者,看着面善,气度不凡。她撇撇嘴,“您要是找涂黎姿女士的话,她不在。不过你可以留下联络方式,我很乐意帮你传达。”涂严的母亲是个美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明星,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不过还是会有大叔级的影迷时而找上门来。   门口的人失笑,“你是涂严吧!我不找黎姿,找你。”   “找我?”   “我是严广厦,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如果你怀疑的话,完全可以联系你的母亲,我想涂黎姿女士会告诉你真相的。当然,我手里的DNA鉴定报告,比你母亲说出来的真相更加真实。”   ……   “啊……”涂严从噩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浸透了睡衣。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灌了几口,压住喘息。   居然又做这个梦,晃晃脑袋,跳下大床,拉开窗帘。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那种温暖,让她感到真实,心才不会惊慌。   刚到纽约的时候,她不敢睡觉,不敢清醒,这个梦无时无刻的不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几欲崩溃。   “妈咪,你醒了?”小怪兽趴着门口看着她,眼睛里有着一丝担心。   涂严收起噩梦中的情绪,扬起笑,“来妈咪这里。”   小怪兽“噔噔噔”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摸摸她肩胛上的伤,“他不喜欢你了吗?”   涂严摇头,“他还是那么喜欢我。”   “那他为什么把你弄成这样?”   考虑到说的太仔细,会被某个凶巴巴的女人责骂,她摸摸他西瓜太郎的头发,“就是因为喜欢才把我弄成这样的,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妈咪交给你的任务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从现在开始名字是小糊涂,最爱的人是妈咪还有Uncle严,今年六岁。还有,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小怪兽说完,一脸的骄傲。   涂严再次摸摸他的头,给他一个响亮的早安吻,“真聪明。”   改了名字叫小糊涂的小怪兽,此刻又是一脸的担忧,摸摸涂严的脸,把小脑袋卡在她的肩头,“妈咪,我爱你,跟爱夏夏一样爱你。所以你不要怕,就算是那个人不要你,我长大了也可以娶你的。”   涂严失笑,抱起他丢到床上,“小鬼,我才不嫁给你,你放心,就算是拿刀逼着他,我也要让他娶我。”   小鬼明显不满意自己被嫌弃,撅着小屁股跳下床,努努嘴,哼的一声,“我去吃漂亮姐姐送来的早餐,不理你了。”   涂严看着他的小屁股消失在门口,嘴角满满的笑意落了下去。若是没有小怪兽,她还能站在这里吗?   六年了,这个噩梦终于该醒了。   这六年,真是恍如隔世。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依旧美丽的容颜,她再次勾起嘴角,还好,岁月没有那么无情,让你、我依旧如故。只盼情感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疏远。   阿睿,你假装生气一下就好,可不可以别让我追的你太辛苦。   “妈咪,快来吃早餐,不然你会胃痛的。”门外响起小怪兽催促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浸的思绪。   对着镜子微微笑,“来了,小管家公。”   Part 03 要的就是你   严氏,会议室。   严氏在拿到了旧城区改造的案子之后,招标成了G市热门大事。这块肥肉,谁都想分一杯羹,不过严氏的羹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新上任的负责人Summer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魄力却是不小,这个案子就是她一人之力说服了B&B的老板,顺利拿下。业界都叫她女王。   胡定睿带着驰远的设计团队,进了严氏,寒暄过后,四个人都进入紧张状态,这一次大学城区的比稿,非常之关键,可谓是旧城区的第一战。   对手的三家公司都是比驰远更有规模,更早进入设计这行的,对于这一次的比稿,胡定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接过设计师递上来的分析,他集中精力的听着另一家设计院的演示,并对一会儿的演示做出一些细小的修改。   驰远排在第三位,第二位的L`D公司老板是个洋人,演示稿件全部都是用英语,并且极长。他侧目瞄了一眼坐在正对面的Summer,见她抿着嘴角并无喜怒,心下有些轻松,看来前面两家并没有给她什么惊喜。   轮到驰远,胡定睿鼓励的冲队伍中唯一的女设计师米粒点点头,米粒自信的走到投影仪前,遥控器转动着PPT,一张张制作精美的成图配合着讲解变换。   刚刚讲到了主楼设计处,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Summer的秘书打开大灯。米粒一时怔住,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艳丽的小姐,踏着黑色细高跟鞋,纤细修长的小腿包裹在丝袜里,包身的米色短裙配着丝质的白衬衫,乌黑发亮的头发松松的挽着,几根发丝自然的垂在额前,平添了几分妩媚。   涂严对于自己的长相向来是自信的,她犹记得当初站在胡定睿面前,踮起脚尖吻了他的下巴,等她娇笑着跑远,再回头他还是傻站在操场上,一动不动。眼里的惊艳跟诧异,让她更是发笑的不可抑制。   在多数人对门口突然出现的涂严感到惊艳的时候,胡定睿却是蓄积了满满的怒意跟不解。桌子下不自然握起来的手,极力的压制情绪。眼神急变,片刻才抬起头,稳住了情绪,一派的波澜不惊。   Summer从主位上站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敲敲桌面,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各位,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涂严,严总的特助。涂特助将跟我一同负责旧城区规划项目,今后,招标的一切事宜都归涂特助管理,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说罢,Summer领着自己的秘书走出会议室,干脆利落,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愕的发现老板换人了。   前面已经做了演示的公司面色拘谨,一派懊恼。   而台上的米粒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继续进行下去还是停下来从头来过,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己的老板等他示意。   胡定睿故意不看涂严,直接示意米粒继续。   会议室的灯又暗了下去,涂严坐到Summer的位置,大眼睛跟心思全然不在台上的解说,直勾勾的盯着胡定睿,扬着迷人却暧昧的笑意。   众人偷看着涂严,发现她的目光,心下都是一凉,琢磨着该怎么办。   适时,米粒的解说完毕,场下却是寂静的吓人,她有些进退不知。   涂严勾着嘴角,打了一个响指让秘书亮灯,站起身拍手,“完美,太完美了,我喜欢这个idea,艾米,就定驰远吧!”   “什么?”   场下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听的涂严通体舒畅。看来效果不错,挑训一般的看着胡定睿,等待他的回应。   “涂特助,这不和规矩。”秘书艾米有些为难的在她耳边提示。   剩下的那家没有做解说的公司更是愤愤不平,“涂特助,既然是公开的比稿,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涂严冷笑,“规矩?”她伸出手指点点说话的老板,转向艾米。   艾米低声提示,“这位是振兴的李总。”   “哦……振兴是吗?艾米,你记下来,凡是我负责的项目,一个都不要跟振兴合作。李总,这就是我的规矩,现在你懂了吗?”   “你……”李总脸色发青,明显怒急,“你一个特助,有什么资格,我要见严施,难道你们严氏就是这样仗势欺人的吗?”   “见严施?等他回国,我会帮您传达您的预约,不过至于他肯不肯见你,就另说了。艾米,送客。”   “你……喊你一声涂特助是给你面子,谁不知道你跟严施的事,睡上来的女人有什么好神气的,谁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你看上胡总怎么的?人家未必稀罕你这个破鞋……”涂严冷眼看着被保安压着送走的振兴团队,阴冷下来的气息有些骇人。   胡定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嚯”的起身,摔了手里的文件,怒目而视。   “闹够了吗?”   “没-有!”她仰着下巴,盯着胡定睿,缓慢的说。   胡定睿冷笑,“那么,我不奉陪了。”   涂严也笑,在他要转身刹那,开口,“不要这个案子了吗?旧城区严氏会吃下百分之八十,不用多,给驰远一半去做,就够驰远转型的扩充全部资金。”   胡定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恶狠狠的瞪视,两人之间似乎有劈吧劈吧的火花。   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都搞不清状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个做讲解的路远集团的路远达用眼神询问,艾米垂着头轻摇,她也想知道什么情况。谁知道自己的新主子发了什么疯。   胡定睿定定的看着涂严,心头发紧,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的刀枪不入,可是她一点小小的伎俩还是能让他的情绪崩溃,完全没有抵抗。   “怎么?舍不得?”涂严眨着大眼睛,慢慢的往台上走,看着呆愣愣的米粒,她扬起最优雅的笑容,“米粒小姐的解说非常精彩,记得回去让你们胡总给你加薪水哦!”她伸出手,与米粒相握,“大学城的案子归你了,但愿你别让严氏失望。”   “涂特助……”米粒不知如何应答,是该谢谢,还是拒绝?   涂严可不管她的为难,娇笑着拍拍手,“各位,今天就辛苦你们白来一趟了,不过下一期内湖的别墅区大家有兴趣可以再来严氏,我会优先考虑你们两家的方案。”   两家公司的老板都是聪明人,加上刚刚的杀鸡儆猴,谁都不敢再说什么,反倒是一副无比荣幸的样子,道谢着离去。   不过,每个经过胡定睿身边的人都是乐呵呵的祝贺他,每一声祝贺都让他的脸更黑了。   人走静了,艾米靠上前去,“涂特助,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   “你们先都出去。”胡定睿的声音冰冷冷的想起,本就被大家称为面瘫的脸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冰块。   “啊?”   “出去!”冰块暴怒了,一扫会议桌上的文件,吓得身边的米粒整个人一颤。   驰远的人先是走出会议室。   艾米担心主子,迟迟未动,涂严不惧的让她离开。   人走尽了,涂严依旧站在台上没心没肺的笑,白森森的灯光下,艳丽的破人眼球。胡定睿咬着牙,目光深深,只怕自己稍微一动,就是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涂严见他不动,自己走下台,一点点靠近。   直到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阿睿,好久不见!还喜欢我的见面礼吗?”   胡定睿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见面礼?你是指那个晚上,还是今天的大学城?”   涂严的唇贴在他的耳边,呵着热气,气吐如兰,“两样你更喜欢那样?”   大手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他挑着眉,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第一样,让我觉得脏;第二样,让我觉得贱。真不好意思,我两样都不太喜欢。”冰冷冷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大手用力直接甩开涂严,让她有些狼狈的仰在会议桌边缘。   Part 04 胜负已分明   “第一样,让我觉得脏;第二样,让我觉得贱。真不好意思,我两样都不太喜欢。”冰冷冷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大手用力直接甩开涂严,让她有些狼狈的仰在会议桌边缘。   涂严就势半倚着桌边,双手撑着上身,抬高一只脚,挑逗的蹭着他的裤腿。“那么脏,你还碰?那一夜,我是怎样的哀求,你才离开我的身体。阿睿,不管我多脏,你都会发狂。”   “……涂涂,你真是个让我发狂的小妖精……”   六年——她不再是六年前那个从他怀里爬起来只会捂着脸害羞的涂严,他也不是那个上着课都贴着她耳朵说“你真美”把她宠上天的阿睿。   胡定睿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睛眯了起来,冰冷的看着她。   杀她,他不能。   最后,他只得认栽。舌尖低着下颚,半刻,才缓缓开口,“不要在来刻意的招惹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涂严放下腿,站直了身子,拨弄额前的碎发,貌似不经意的道:“你在怕什么?还对我有感觉是吗?”   胡定睿嗤笑,凶狠的眼神,握紧的拳头,像一只野兽。“涂严,我对你唯一的感觉就是恨不得杀了你,再也不想见你。”   “吓唬我?”涂严砸吧着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领带上乱画,感受着衬衫下绷紧了肌肉,识相的收回不安分的手指,正色道:“阿睿,谢谢你这么恨我。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不恨我,只有仍然有爱,才会有恨。”声音越发的低沉,涂严仍是不自控的酸了鼻子。   年少时的相爱,那样的自在飞扬,她喜欢逗他,可真的逗急了,害羞的反而是她。曾今的甜蜜,让人因爱痴狂。   恨她,有多恨,就有多爱,这一点,涂严想的很明白。   四目相对,如果是战争,胜负已分。   ——————————————————————————————————————————   驰远接下旧城区大学城的案子,在G市也算的上是件大新闻。不过媒体对于驰远的规划跟设计内容比起来,似乎更关注的是驰远如何挤掉了路远集团以及L`D设计这两个在国内顶尖的团队,在第一次比稿就破格的拿下合同。   当然,还有严氏突然跟振兴公司划清界限,也让大多人匪夷所思。   严氏那一边的公关早就跟媒体玩习惯了太极,消息没透出去多少,反而先用免费的版面给大学城造了势。驰远则是三缄其口,半个字都不肯吐出,大有用“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一句话打发了所有的媒体。   媒体转攻落选的公司,四个公司中只有路远的路远达站出来面对媒体提问,“各位,这次比稿针对于路达落选,我个人深表遗憾。并不是路远的设计不好,只能说路远向来设计高端别墅区和高级会所,这次的大学城路达的设计过于奢华,而驰远的设计反而贴近了大学城的概念。严氏选择驰远,是很正确的。不过,对于严氏即将开发的内湖高级别墅区,路远是势在必得的,大家敬请期待……”   屏幕上路远达在发表完声明后,便大方的离场。气度非凡,一点都不像刚刚进入商界的菜鸟。   Summer关了电视,挑眉低笑,“这个路远达很聪明,一个记者会,不仅炒热他自己的公司,还同时向严氏跟驰远示好,内湖的案子,若是路远接不下来,恐怕媒体的炮火都能打沉咱们的公关部。”   涂严吹吹刚涂好的指甲,转过头看向秘书艾米,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的发毛。艾米的脸颊抽动一下,“涂特助,有什么吩咐吗?”   “艾米,听说你是哥大毕业的。”   “是啊,我是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毕业的。”   “真巧,路远达也是,你们认识。”语气是问话,意思却是半肯定的。那天挑训胡定睿的时候,她可没漏下路远达跟她秘书的眉来眼去。   艾米满是忐忑,“涂特助,我跟路总是认识的,可是我并没有把公司的……”   涂严挥手,“看你吓的!我才进到严氏,你也是临时受命当我秘书,就算是你想吐露消息,也没有机会。我问问你,不过是想告诉你,路远达这个人不错,要抓住他哦!”   艾米小脸皱巴巴的带着一丝嫣红,“我们才不是……涂特助……”   涂严可不听她说什么,拎起手包,“夏夏,严施什么时候回来?你告诉他,我不介意他放权,把严氏大中华地区的管理权给我。”   Summer哼笑一声,也站起身,“给你之后让你玩垮公司吗?大小姐,男人给你玩,公司你可悠着点,若是真的把大Boss玩回来,那么你跟严施什么都不用玩了。”说罢,转头出了会议室。   涂严耸肩,叹口气,暗骂Summer,比她这个正牌的小姐还像小姐,怪不得两个人都是严施的特助,别人却只说她是睡上来的,而叫Summer“女王”。   真是气场问题?   No、No、No……一定是外表的关系,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错。   涂严的自恋让她扬着诡异的笑容,这笑容却让身后的艾米毛骨悚然。艾米想一会儿一定要给路远达那个坏蛋打个电话,警告他千万别招惹涂特助,这年头得罪女人不要紧,得罪小人也不要紧,可千万不能得罪大女人型的真小人。   “艾米……”   “额,涂特助,有什么事?”艾米小心翼翼的应声。   涂严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挑挑细眉,“让人把驰远的设计细细的审查,把所有的缺点都挑出来,让他们改,改到我点头才算合格……哦,还有,这句是我个人对你的忠告:作为女人千万别有小媳妇的样子出现,那样只会让男人把你吃的死死的。”说罢,留下一个灿若夏花的笑容,妖娆的离开。   艾米看的直了眼,片刻听见关门声才慌神,摸着发烫的脸,呜呜的发出哀鸣,天啊,她居然被自己老板给秒杀了,女人怎么能美到让女人都心动呢?哇啦啦,不行,她要快点给路远达打个电话问问。   Part 05 那只能是我   难得小学妹主动来电,路远达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接。“亲爱的学妹,想哥哥了?”   艾米在电话另一边翻个白眼,老大的不客气,“坏人,谁会想你!我是看在路叔叔的份上,跟你打声招呼,千万别招惹我新老板,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新老板?路远达脑海里勾勒出那个艳丽依旧的容颜,“涂严?我招惹她干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型的,我比较偏好你这种。”   艾米受不了的叹息,“算了,跟你是没共同语言了。总之,你别惹她就好了,就算你喜欢也没用,涂特助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不过她长得还真是美,刚才我都看呆了,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今晚一定要去‘夜星’看看帅哥,不然我非得变成蕾丝边不可,老天爷怎么给我这么美的老板呢……”艾米说着说着就模糊了重点,杂七杂八的啰嗦了一大堆。   路远达也不烦,仔细的听着,时而逗弄她几句。   挂了电话,路远达嘴边抿着微微的笑。这丫头,还是那么笨,那个涂严明摆着对胡定睿有意思。   涂严、胡定睿……老朋友也该见见面才是,拿起电话……   “阿睿,有没有时间,晚上去夜星聚聚吧。”   ——————————————————————————————————————————   艾米坐在吧台上,听着帅气的酒保讲客人的糗事,笑的前仰后合。   路远达一进来就看见这丫头,摇摇头跟酒保示意别让她喝太多,便进了VIP包房。   “堵车,不好意思。”   胡定睿“哼”的一声算是回应,手里握着冰水,一口口的喝着。   路远达皱眉,“我说阿睿,你说你进入商界也有六年了,怎么酒量还没练出来呢?不会还是三杯倒吧?”大学的时候,他们几个哥们因为发了奖学金带着全寝跑去酒吧,点了几瓶伏特加,几个人推杯换盏,结果胡定睿三杯就倒,不知被他们笑了多久。   等他跟涂严在一起后,寝室的老大,故意闹他,逼着他喝了三杯,结果这家伙抱着涂严连手都不松,真真的酒后就兽|性|大|发,酒品极差。   胡定睿面色一沉,不禁想起几天的事,仰头喝了冰水,把杯子摔在桌子上。   “啧啧啧。”路远达不怕死的靠上去,“不会是咱们涂严大小姐一回来就把你给拐了吧?”   “闭嘴!从国外镀金过来,嘴巴怎么还是那么臭!”胡定睿怒意横生。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当初的事他多少还是听说了点,不过细节上就不甚了解。只知道当时涂严走的仓促,胡定睿不到两个月就娶了驰家的大小姐驰新予,接手驰远集团,可惜驰新予红颜薄命,婚后第三年就病逝了。   按理说,如今旧情人相遇,一个未嫁,一个丧偶,应该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才是。可是从这些日子的种种迹象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而已。   “阿睿,这次涂严回来,你……”   “你若是要说她,我就不奉陪了。”胡定睿阴沉的道,完全没有玩笑的意思。   路远达一见,立马变脸,“好好好,不说不说。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我这刚回国接受路达,还不了解国内的市场……”   胡定睿定下心,倒是极认真的分析这些年的形式。   不一会儿,酒吧酒保敲门进来,一脸的为难,“路总,艾米小姐喝醉了抓着一个男客不松手,您快去看看吧!”   “不是叫你们看着她吗?……阿睿,我先去看看。”说着,已经心急火燎的跑了出去,要知道,这位小姐可是跟某人一样,没有好酒品,喝醉了就乱|性。   胡定睿坐了半刻,见路远达还没回来,便起身留言先走了。大概是不能喝酒的缘故,他不太喜欢酒吧的环境,总是觉得噪杂混乱。   出了“夜星”,凉风一吹,疲惫感退了大半。   “胡先生,是回公寓还是回驰家大宅?”司机小吴问道。   胡定睿揉揉额头,前些日子一直忙着设计稿,已经有一个月没回驰家了,“回大宅吧!嫣予在G市吗?”   “在,二小姐上个星期回的G市,因为跟广告里的搭档传出绯闻,一回来就被记者堵在宅子里,好几天没出门了。”   “嗯。”胡定睿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不满。驰远始终是驰家人的,可是驰嫣予一心想成为明星,驰念更是掉进了大提琴的世界,两个人都没有心思接受驰远,难道他真的要守着驰远一辈子吗?   轻闭上眼,小歇。再等等吧,等驰念大一些,就让她转念商科。   回到大宅,前门果真堵着几名狗仔,见是他的车,一个劲的猛拍。小吴直接开进宅子里,胡定睿下车,吩咐佣人送些饮料吃食给记者狗仔,毕竟人家的笔比刀厉害。   驰嫣予见他回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姐夫姐夫,人家想死你。”   胡定睿坐到沙发上,看着一蹦一跳的驰嫣予,难得不摆着冰山脸,“不是让你注意形象了吗?你是驰家的小姐,跟那些小明星不一样,这种绯闻只会降低你的格调。嫣予,考虑一下,离开那个圈子,回驰远吧?”   “不要。”驰嫣予撅起小嘴,“姐姐活着的时候答应我的,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想当明星,虽然我现在只是拍广告,总有一天,我会上大屏幕,演女一号的。姐夫,驰远在你手里不是很好吗?咱们是一家人,我很放心把驰远给你,你不要听外面那些人的闲言闲语。”   胡定睿根本不在乎外人说什么,不过就算是跟驰嫣予说了自己的想法,驰嫣予也未必理解,他索性不解释。“嫣予,驰远是驰家的,早晚是要给你跟驰念的,不管怎样,你要做好接手准备。姐夫知道你想演戏,如今驰远接了大学城的案子,这个案子的盈余,我想用来做影视投资,你帮姐夫选个好剧本。”   “真的吗?”驰嫣予满面欣喜,给了胡定睿一个大大的拥抱,“爱死你了姐夫,你简直就是我肚子的蛔虫,不用我开口,你就知道我要你的投资。”   “难道你已经有了剧本?”   驰嫣予兴冲冲的从茶几上拿过一分企划书,“这是温氏下半年准备企划的大戏,我得到了内部试镜的机会。”   胡定睿接过企划书,翻了翻,眉头一蹙,“女二号?嫣予,既然驰远投资,你不如找个合适的本子演女一号。”   驰嫣予水目一转,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个本子很好,名牌导演,名牌制片,女一号是温尘矜,我演女二号并不跌份。而且,我看过剧本的大纲,女二号很有发挥的空间,只要我掌握好,定能一炮而红,如果第一部戏就能拿奖,我的星途就灿烂了。”   “你喜欢就好,我会让公司的人去找温氏娱乐谈谈。”胡定睿站起身,“很晚了,去睡吧。”   驰嫣予见他要走,丢了企划案,一把拉住他,“姐夫,你最近很累吗?”   胡定睿抽回手,稍稍的退了一步,“公司接了新案子,自然是忙一些,我先上楼休息了。”   “姐夫。”驰嫣予神色黯淡,又喊了一声。   他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   “我……我听说那个女人回来了?姐夫,你对她……”   “嫣予,别胡思乱想,我跟她永远都没有可能。就算我再娶,那个人也不会是她。我累了,不说了。”胡定睿声音冰冷,快步上楼。   驰嫣予站在楼下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眉头蹙了起来,保养得宜的手握成拳头。   那个人不会是她?   姐夫,若是你再娶,那个人只能是我。   Part 06 小糊涂出场   “胡总,温氏娱乐说《爱伤》已经找到了投资方,不过如果驰远有意投资,可以追加。”   胡定睿沉思片刻,开口:“直接跟驰远的人说,如果驰嫣予是女二号,追加的投资可以让温氏自己开数字。”   “好的。”   电话放下不到半个小时,驰嫣予的电话已经打来,“姐夫,温氏已经联络我了,还说明晚就是签约仪式。”   听着电话里兴奋的声音,胡定睿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嗯,恭喜。”   “姐夫,明晚的签约你做我的男伴好不好?温尘矜会跟男一号靳羽一起红毯,男二号是个无名小卒,若是我一个人走红毯,肯定是没有新闻版面的。我不想自己只在报纸的角落,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个……”   “求求你了姐夫,我第一次演电影,若是没有新闻,很快会被人忽视的。”   “好吧!”胡定睿勉强答应,电话那边一阵欢呼。   挂了电话,他叹口气端起咖啡。就这一次吧,毕竟驰新予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对于驰嫣予的示好,他并不是感受不到,可是驰嫣予却不知,这种示好只会让他更快的离开驰远。   ——————————————————————————————————————————   涂严细细的描画着眼线,扑上紫色的眼影,让原本就艳丽的脸显得更加的令人惊艳。   身上穿着露肩的紫色礼服,不用首饰装饰,只在盘起来的长发侧面别上一朵仿真的蝴蝶兰,配上同色系的高跟鞋,穿衣镜里映照出的人,会令所有的男人疯狂。   她满意的扬起嘴角,抓着晚宴包,冲屋内探头,“小糊涂,好了吗?”   “好了好了。”穿着一身小晚礼服的小糊涂,帅气的敬了一个礼,“怎么样,比Uncle严还帅气吧!”   “是,我的小糊涂最帅气了。”涂严笑颜,捏捏他的小鼻子,“那么,我帅气的儿子,可以跟妈咪出门了吗?没有你帅气的Uncle严已经在楼下等了十五分钟了。”   小糊涂一吐舌头,拉着涂严往门口跑:“那么快走吧,不然Uncle严会笑的吓人。”   涂严再次失笑,等下了楼,果真看见严施笑的慎人。   上了车,涂严拿出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严施端着香槟杯叹息,“妹子,你这一身行头,是想馋死某人,还是让某人直接撕了你啊?”   严施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紧不慢,就算是叹息也带着笑意,涂严懒得看他,大咧咧的靠到椅子上,“目的是想馋死阿睿,不过他要是忍住直接撕了我,那就是意外收获了。”   女人彪悍起来,男人根本不是对手。严施耸肩,早就料到想让自己这个怪人妹妹害羞或是无地自容,那根本是天方夜谭。转过头,揉揉西瓜太郎头,“小怪兽,一会儿你可要盯住了你那个准爹地,要是你准爹地不上你妈咪的勾,小心她把你丢了。”   “妈咪才不会,妈咪说爹地很喜欢她很喜欢她,可惜,你没看证据。妈咪的肩膀都出血了。”小孩子说的自然。   两个大人却被这限制级的弄得不自在,严施低笑,“妹子,这话被夏夏听见估计会把你直接打包丢给胡定睿。”   涂严撩了一下碎发,眨着大眼睛,脸颊上不知是腮红还是红晕,“小糊涂,妈咪不是说小孩子不能说大人的事吗?”   小糊涂捂嘴,眯着眼笑。   严施笑着摇头,他的身边怎么全是怪卡,感叹之余,却似乎没发现最大的怪卡就是他自己。   加长的豪华房车直接开进会场。场外被男女主角的影迷围得水泄不通,保全公司用栏杆隔出一条道,让车子顺利进入会场。   “作为第一投资方,咱们先进场,接着是男女主角,然后是驰嫣予跟你的阿睿。”严施说着行程。   涂严有些不满,“为什么咱们不挨着阿睿?”   “本身是挨着的,谁知道胡定睿搞什么鬼,竟陪着他小姨子押后,估计是想给他小姨子炒点绯闻。”严施中肯的分析。   涂严鼓鼓嘴,这时候想改也没办法,算了,入场了自然会碰见,早晚而已。车子恰时停在进入内场的红毯前,车门被打开,严施率先下车,接着绅士的扶涂严下车,最后抱起小糊涂。   几个跑财经的记者一下子就认出了严施,闪光灯疯了样的狂闪,“严总,您跟涂严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严总,这个孩子是不是您的?”   “严总……看这边,看这边。”   “涂严小姐,这个孩子是您跟严总的吗?   “看这边,小朋友看这边……”   记者像是猫见了耗子,兴奋的往上围。   严施跟涂严都得体的笑着挥手,一个问题都不作答。   行至红毯一半,红毯的起点瞬间骚动,记者跟闪光灯一下子就暗了许多。严施侧头眨眨眼,“看来是男女主角出场了,咱们往前走,还是等等合张影。”   涂严笑的妖艳,“当然要合影,最好等到阿睿,比起那个三线的小姨子,我的新闻价值似乎更大。亲爱的,我要明天的报纸头条。”   严施被这声“亲爱的”弄得鸡皮疙瘩一颤,不过步子却是慢了。   火热的人群慢慢的移了过来,只见一身白裙的温尘矜拉着过长的裙摆,没什么表情的认真走路,好似场下的记者跟影迷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身边的靳羽牵着她,不断地跟场下挥手,偶尔还回答相熟记者的提问。   “尘矜,尘矜……”   在热辣辣的呼唤中,难得这位小天后扬了扬下巴,入眼的是正前方妖娆艳丽的涂严,她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瞬间多了抹惊讶,片刻,快走几步,“涂涂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靳羽被这一声“涂涂姐”扯开注意力,也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去,眼底的惊艳跟讶异并不比温尘矜少,他松开温尘矜的手,直接给涂严一个大拥抱,“Baby,好久不见。”   涂严被抱的一懵,等看清来人,面色一变,“靳上虞?!”   Part 07 是谁的孩子   涂严被抱的一懵,等看清来人,面色一变,“靳上虞?!”   “Baby,人家现在叫靳羽。”   涂严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还“人家”,手臂微微用力,巧妙的旋出靳羽的拥抱,站到严施跟温尘矜中间。   记者哪里肯放过这样精彩的画面,闪光灯刷刷的要晃瞎人眼睛。   “靳羽,你认识涂严小姐吗?”   “你喊她Baby,你们是什么关系?”   “尘矜,你跟涂严小姐也认识吗?”   “……”   涂严压着火气,虚笑着,她的确是想要版面挤走那个对阿睿有企图的小姨子,可是她可不想被八卦杂志跟狗仔盯上。她不介意跟严施的绯闻,因为迟早会有天下大白的一天,可是靳上虞则不同,世家少爷,她可不想招惹。   打了眼色让严施应付,涂严拉着温尘矜慢步往里走。   靳羽刚要跟上,就被带着小糊涂的严施搭住肩膀,“靳少爷,你要是坏了涂严今天的好事,估计明天你就会被靳家召回去进公司。”   靳羽俊脸变色,片刻,笑颜相对,“严大哥不用这么狠吧!照张相,照张相……上次你说跟涂严没关系,我是不是可以追她……”   ……   “涂涂姐,你回来怎么也不给小妈打个电话?小妈很想你的。”涂严的母亲在她上大学那一年嫁给温氏娱乐的老板温海潮,阴错阳差的让涂严跟温尘矜成了姐妹。涂严长她六岁,对这个小妹妹倒是不反感。   “她想我才有鬼!温宝,我妈没跟电视上的后妈似的虐待你吧?”涂严撇着嘴道,说的极是认真。   温尘矜难得露出笑意,水目弯弯的,像个出尘的仙子。两个人站在一起,别样的风情,却都是绝色。不知秒杀了多少的底片,犹不自知。   “小妈对我很好,只是这几年我也很少回家,万一被狗仔知道我是温氏的千金,估计又要大做文章了。”   “也是。”涂严点头,两人行至贵宾台,按照名册入了席。   严施跟靳羽也走了过来,小糊涂撅着小屁股爬到涂严的腿上,一脸的兴奋。   不一会儿,胡定睿带着驰嫣予走上了红毯,不过只有一小部分的记者跑过去拍照,毕竟大头目都在这边,万一又迁出什么关系,错过了就可惜了。   涂严正直身子坐好,看着预料中黑了脸的驰嫣予心情极佳。她丝毫不掩饰的热辣的看着胡定睿,因为都是投资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严施。   小糊涂也探头看,低低的跟涂严嘀咕着,不一会儿,涂严挑高声音,“小糊涂,让Uncle严抱你好不好?妈咪的腿都让你坐麻了。”   小糊涂听话的跳下涂严的腿,爬上严施的腿,眼睛却是滴溜溜的看着胡定睿。   胡定睿被那一声“小糊涂”瞬间钉住,身子僵硬的转向涂严,满眼的质问。   涂严却看都不在看他。   小糊涂用手戳戳胡定睿,“叔叔,你好,我叫小糊涂,你叫什么?”   “你多大?”胡定睿冰冷的脸出奇的带着急躁。   “六岁。”   六岁……小糊涂……   他站起身,在顾不得有多少人在看,一把扯住涂严的胳膊,往后台拉。   “妈咪……”   “姐夫……”   第一声是小糊涂喊出来,第二声是驰嫣予喊的,可是喊完她亦是同样僵硬的转身,看向严施腿上的小男孩,满脸满眼的不敢置信。   ——————————————————————————————————————————   “孩子是谁的?”关门声还响在耳边,胡定睿的怒吼已经在涂严耳边炸开。   她难得缩缩脖子,这男人,怎么比六年前恐怖了那么多?   “孩子是谁的?”他没耐心陪她玩,不管会不会伤到她,直接把人按在墙角。   涂严不缩反而挺挺身子贴着他的胸口一下下的蹭,“怎么?你怕是你的?”   “涂—严!”警告的意味已经很重,被抓着的手腕隐隐的透着红色。   涂严不怕死的轻笑,踮着脚尖与他平视,风情万种的眨着眼,“阿睿,他叫小糊涂,你说孩子是谁的呢?”   “你……”若是眼神能杀人,涂严很肯定自己已经死了千百回。   她缓慢的抓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脖子上,“想杀了我吗?使劲,只要你用力,我马上就能死在你面前。”   胡定睿甩手退后,眉头蹙起,眼睛微眯,“涂严,我最后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   她轻笑出声,笑够了,站直了身子,一步步逼近像只野兽的男人,“你在乎孩子是谁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还在乎我?阿睿,孩子是……”   “不好了,不好了……”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涂严的话,休息室的门被大力的撞开,只见靳羽跟温尘矜匆忙的跑进来,“涂涂姐,跟你一起来的小朋友受伤了。”   “什么?小怪……小糊涂怎么会受伤?”   “是驰嫣予非要拉着孩子合影,结果影迷推到了宣传板,接着砸到了孩子……”   没等温尘矜说完,涂严已经冲了出去。   胡定睿急忙跟着跑出去,二人跑到前台,可是严施已经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只剩下不知所措被记者包围的驰嫣予。   涂严满身杀气的走到驰嫣予身边,面上满是笑意,可是眼里的锋利让人后怕。她压低声音道:“你最好是不小心,不然你自己就要小心了。”   驰嫣予一抖,涂严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胡定睿欲追,大手却被驰嫣予抓住,“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胡定睿无奈的叹气,上前遮住她的脸,带着她往外走,“全是记者,不要在这里失态,咱们回家再说。”   ——————————————————————————————————————————   驰家大宅。   安抚好情绪不稳定的驰嫣予,胡定睿有些疲惫的坐到书房。管家吴伯上来敲门,“先生,小小姐的电话您要听吗?”   “听,转进来。”接起电话,电话听筒的另一边跟往常一样安静的好似没有人。   放轻声音,胡定睿慢慢开口,“念念,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   “要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暑期回国好不好?爸爸跟小阿姨都很想你。”   “好。”微微的声音自听筒传出,胡定睿勾起嘴角,“念念好乖,爸爸明天就让秘书帮你定好机票。”   “我要上课了。”   “嗯,快去上课吧,拜拜。”   “……”忙音传出,电话已经挂断。   叹口气,放下电话,太阳穴一下一下的跳动。   驰念是驰新予跟他婚后收养的孩子,刚到驰家的驰念只有五岁,小小的缩成一团,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从不表达自己想要什么,每天都呆在琴房,抱着比她还大的大提琴一动不动。   后来,他们多方调查才知道,驰念的亲生母亲是一位大提琴演奏家,在驰念四岁的时候,发生车祸不幸逝世,驰念看着母亲死在眼前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医生的诊断是自闭症。   驰新予很有耐心,陪着驰念说话,找来老师教她弹琴。慢慢的,驰念开始喊她妈妈。   可惜,来不及看驰念长大,新予就去了。   驰嫣予对孩子很没耐性,他又要忙着驰远的事,当驰念拿着法国著名音乐学院的简章,问他可不可以去学大提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如今,能给驰念的除了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给她什么。   孩子……脑海里亦然的浮现出涂严抱着的男孩,那个男孩会是他的孩子吗?   涂严,你到底要玩什么?   拿起电话,胡定睿按下熟悉的号码,“给查涂严这六年所有能查到的事,还有,我要她的就医记录,最好是刚出国那几个月的。”   Part 08 游戏开始了   再多的道歉,都鉨补不了让孩子受伤的失责。   看着胳膊被包裹起来的小糊涂,涂严自责的真想也给自己一下,“对不起,都是妈咪的错,妈咪没有照顾好你。”   小糊涂眼弯弯的笑着,学着大人们摸他的样子,摸摸涂严的头发,“我原谅妈咪了,所以妈咪不要难过了。”跳下椅子,拉着蹲在地上的妈咪,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紫,小眉头皱了起来,“妈咪,这是那个叔叔弄的吗?那个叔叔,就不能换一种喜欢你的方式吗?每一次都把你弄伤。”   涂严失笑,反手揉揉他的脑袋,“小鬼。”叹口气,抱起他走到客厅,“在坚持一个星期,妈咪就把你还给夏夏。现在妈咪要去公司,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有事就喊那些姐姐,知道吗?”   “啰嗦,我已经五岁了,去年就会自己叫外卖了。”   “五岁?”涂严挑眉。   小糊涂立马捂住自己的嘴,“错了错了,是六岁。”   “哼!”涂严刮刮他的小鼻子,出了酒店直奔严氏大楼。一进办公室,艾米就抱了一大叠杂志报纸放在桌子上。“涂特助,这是今天能买到的所有娱乐杂志跟报纸,一共六十八份,其中三十七份的封面跟头条都是关于你的,有十九份是温尘矜跟靳羽有关电影的,剩下的两份是严总的。”   “有胡定睿跟驰嫣予的吗?”   “每一份提到您的都会提到胡总,至于驰嫣予版面很少。”   “很好,Very good。辛苦你了,艾米。”涂严笑着妖娆,艾米一晃神,才道“不谢”退出办公室。   ——名媛涂严的私生活解密。   ——三男争一女,涂严中意何人?   ——《爱伤》红毯风波,投资人潜规矩不断。   标题一个比一个夺人眼球,最夸张的一家杂志,居然把她PS成女超人,牵着三只小狗,狗头却是严施、胡定睿跟靳羽。还有一家,把严施牵着她进场的照片,靳羽抱着她的照片以及胡定睿抓着她往后台走的照片并排放着,让读者投票那一张最为般配。   涂严很高兴,看着杂志,眉眼间都飞着笑意。想用胡定睿炒绯闻,驰嫣予,你还太嫩。   严施走进来的时候,看着低头发笑的妹妹,真是替胡定睿感到悲哀,让这样的女人爱上,是何其有“幸”。   “妹子,靳家打电话来问一下情况,靳羽那小子对你似乎很有意思。”严施抿着笑,歪着身子倚在沙发上,脸上难得的出现疲惫的神色,甩出一封请柬,“靳家的晚宴,庆祝靳羽成为男主角。”   涂严瞪了他一眼,“严总,这是在公司,注意的称呼。”   公司?他轻笑,若是涂严把这当公司,他就以公司为家了。“那么,我亲爱的涂特助,你打算怎么处理靳羽呢?昨天他可是亲口问我可不可以追你的哦。”   “那小子不成气候,也没那个胆子坏我的好事。下一步,我要逼着阿睿自己找我,他定会去调查孩子的事,帮我拖他一个星期,不该让他查到的,一点都不要让他查到。”   严施挑眉,点点头起身,行至门口,又转过身子,“老头子年底就会回来,这个游戏你最好在他回来前玩完。不然,以老头子得个性,你的阿睿会受伤的。”   “放心,我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驰嫣予就是第一只小鬼,至于靳羽……若真的成了她的绊脚石,她一点都介意让那个怀着明星梦的小少爷尝尝梦想破碎的感觉。   此刻的涂严依旧美的惊人,可是眼神却像是修罗附体,让人不寒而栗。每个人都有自己迫切想要的,她亦是。   严施走出办公室,面色越发的暗沉。严家人似乎天生就带着霸气,骄傲的目空一切,可是涂严的骄傲,让人觉得危险。就像六年前,她出现在严家大宅的那一刻……   那时的涂严,像是被抽了灵魂,而住进身体里的是魔鬼。她放肆的大笑,第一件事不是熟悉未来的家,而是摧毁。疯了一样的砸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平静的告诉管家,“明天,我还会砸,记得让他们换些易碎的。哪个是我的房间,我累了。”   ……   晃晃脑袋,严施踱步进了Summer的办公室,Summer对严公子的到来有些意外。   “稀客!”   “旧城区的案子看紧一些,涂严可以随着性子玩,但是不能把案子玩废了,不然老头子非废了胡定睿不可。”   Summer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精神的老爷子,颇有些无奈,严家人全是疯子。“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尚尚说臣家已经把那边的黑户清理出去了,这笔钱我从城建那边转给了B&B。”   “嗯,后续的资金都从城建那边转,旧城区就劳你们家的尚律师费心了。”   Summer哼的一声,不在理某人的虚情假意,打开文件夹,明摆着送客的意思。   ——————————————————————————————————————————   “涂严,你想死是不是?温宝的版面全被你占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温宝第一次跨进大屏幕,你温叔叔下了很大的本钱的……”   涂严把电话推得远远的,直到那边的嘶吼停下来,才靠近的说:“温叔叔的本钱,还不是严氏投资的。妈,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一个。再说了,温宝都没说什么,你吼什么吼 ?”   “我是一视同仁,你也不看看你那些是什么新闻,潜规则、豪放女,还有那个孩子,你什么时候给我弄进出来的外孙?”涂黎姿的声调更高了,恨不得掀翻了屋顶。   涂严冷笑的勾勾嘴角,这么大的声音是想让谁听见。“妈,我想温叔叔一定听见你的一视同仁了,不要在吼了,很破坏形象的。”   “涂严。”涂黎姿尖叫的声音伴着霍霍磨牙的声音让她觉得很痛快,不过很快那边就沉默下去,再无声音,让她的痛快也随之散去。   涂严心口一紧,“妈,你别担心,我很好,很OK,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是笨蛋。”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女孩子家家,有多少名声让你糟蹋,严广厦那个老色鬼呢?他怎么也不管管你,他就让你这么胡闹?”在提到严广厦的时候,涂黎姿的声音又变得有些急躁。   她无意理上一辈的事情,淡淡的开口,“他在环游世界,没空理我。至于名声,我根本就不在乎。”涂严把玩着电话线,语气变得轻快,“妈,温氏旗下是不是有间报社?你跟温叔叔说说,派几个记者跟着我,我给他们独家好不好?”   “涂严,你还玩?”   “不要算了,本身想自家人关照一下,我找橘子报纸好了,他们定会感兴趣……”   “你……等我电话。”   涂严举着被挂断的电话,仰着头大笑。可以想象得到,涂黎姿女士气的跳脚的景象。   下一步要干什么呢?   六岁男孩,千里寻父——这个标题会不会很轰动呢?   阿睿,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捻起靳家的请柬,按下分机键,“艾米,叫人去酒店把我儿子接来,然后备车,我要去参加靳家的晚宴。”   Part 09 第二次交手   靳家的大宅被记者包围着,车子驶进内道,就已经开始寸步难行。   涂严坐的是严氏的车,老记们早就认清了车牌,围着车窗拍照。   小糊涂不仅不怕,反而对着车窗外的记者做鬼脸,调皮的像只小猴子。   司机摇下车窗,“各位记者,涂小姐说你们要是让开路,她会在门口让大家拍个够,还会回答一些问题。如果,你们非要堵着车,不让我们进去,那么我们也只能关紧车窗让你们什么都拍不到了。”   记者们一片“嗡嗡”的声音,不过片刻,倒真是让出来路,让他们顺利行到靳家门口。   小糊涂先跳下车,一身燕尾服,帅气的跟记者招手。涂严揉着他的脑袋,满是腻宠,波澜不惊。   闪光灯不停的在闪,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发问,大多是围着涂严和孩子,或是问谁是孩子他爹展开的。   涂严微微笑,“各位,今天我是代表严氏来参加靳家的晚宴,若是大家对我个人很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的秘书约时间做专访,我荣幸之至。刚刚我答应过,会回答问题。下面,我就回答三个问题,这位小朋友的确是我的儿子,他叫小糊涂。至于,小糊涂跟靳羽先生的关系,绝对不是外界猜测的是父子,我跟靳羽只是朋友,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最后,我再次澄清,《爱伤》这部电影在选角上不存在任何潜规则,温尘矜还有靳羽都是非常敬业的艺人,靳羽在去年的年度大赏上获得最佳新人奖,我想今年的年度大赏,他会是最佳男主角。”   “涂严小姐,那孩子是严施的还是胡定睿的?”一名老记抓住时机的发问。   涂严侧头,嘴边的笑意阴暗不明,“三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这一个只能你们自己去找答案了。”说罢,拉着小糊涂进了靳家。   靳羽站在门口,端着酒杯,歪着嘴坏笑。“Baby,你来的好晚,人家等了你好久。”说着,竟不顾晚宴内许多大家长的注视,一手抱起小糊涂,一手欲牵涂严。   涂严退后一步,白嫩的手转眼间已经把孩子抱了回来,动作快的,让靳羽皱眉。“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怎么没变?要是在纽约,估计你已经捂着自己的小弟弟乱跳了。”涂严笑的妖媚,说出来的话却让靳羽绿了脸。   他认识涂严在五年前,那时候的涂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冰美人。独来独往,个性怪异,上一刻还在跟你谈天说地,下一刻就对你拳脚相加。他就是受害者之一,食色性也,看见美女,谁都会忍不住去搭讪,美女笑的让人酥麻,他不过摸摸小手,下一秒子孙根就遭到重创,让他在操场上捂着下|体乱蹦,简直丢尽了脸面。   往事不堪回首,靳羽撇撇嘴,不怕死的跟上去,“涂严,你就不考虑一下我吗?咱们就没有发展的机会吗?”   涂严低声让小糊涂自己去玩,转身正式打量起靳羽。快奔三的男人却生了一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正太,这种男人注定不是她的菜,她还是喜欢劈开冰山的感觉。“靳羽,靳家不会因为你得罪严氏,我也不想惹是生非,所以别缠着我。”这话是警告亦是忠告。   靳羽鼓起脸,蹙起眉头,一副撒娇的样子,毫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表情秒杀了多少少女的心。“涂严,我追了你五年了,你就没有一眯眯的动心过?”   一眯眯的动心……摇着头冷笑,哪怕有一眯眯的动心,她就不会回国了。“靳羽,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目标。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要胡定睿,谁拦着我,我绝不留情。”   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加的坚定,更下得去手。   转身走进宴会厅,丝毫的没有眷恋。   靳羽无言地看着她离去,目光一点点暗沉下去,表情有些晦暗。   涂严进了宴会厅,先是跟主人家打了招呼,便寻到小糊涂坐在角落吃东西。   “小糊涂,不可以吃虾,身上有伤口,不怕发炎吗?”一口咬掉他手里的大虾,香香的咽下肚。   小糊涂皱眉,“妈咪,我要告诉爸爸你跟我抢东西吃。”   涂严一听,靳着鼻子掐住他的双颊,“好啊,你是刚见着爸爸,就要给妈咪告状了是不是?坏孩子,坏孩子。”   “啊……疼,疼……”小糊涂拼命挣扎,涂严却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站着的男女,直到手腕被抓住,才猛地回头。“阿睿?”既惊又喜。   她跳着起身,“没想到你回来,我只是打算让记者拍拍照,能碰见你,真是意外惊喜。”   胡定睿原本就黑着脸,在这翻话后更了冷了几分,“嫣予,你看着孩子。”说罢,扯着涂严转进小凉亭。   “阿睿,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涂严进了小凉亭揉着自己的腕子,娇嗔的道,“你说刚才有多少人看见你拉着我进来,你猜他们会想咱们在做什么呢?”她贴着他的胸口,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脸。   胡定睿厌恶的退后一步,皱着眉瞪她。   他跟驰嫣予一进宴会厅就看见她跟孩子抢东西吃,靠近之后,竟发现她捏着孩子的脸,笑的张牙舞爪。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撘错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拉着她进了凉亭。   明知道,该视而不见,可是身体没有大脑来的理智。   “很漂亮吗?阿睿,我是不是比六年前更美了?”涂严的语气更加的娇嗔,手指再次的贴到他的胸前,用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了的笑迎着他的目光。“阿睿,要吻……”   她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被拉近,胡定睿抓着她的双肩,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两个人,脸对着脸,一个来不及收起惊讶,一个双眼冒火。   “涂严,我再说一次,不要惹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定了一秒,涂严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够了,挣脱他的桎梏,抚平礼服,依旧是妖娆的美人,“阿睿,要是能跟你一起死,也不错。呵呵呵……不过,活着更好一点,毕竟,小糊涂还需要我……”   大手再一次的要抓住她,却被一个精巧的转身躲开,涂严扬扬手腕,“不温柔的男人,再弄出点什么颜色,一会儿出去,别人可真的会以为咱们在这儿做了什么呢?”说罢,暧昧的笑出声,推开凉亭的小门走了出去。   Part 10 要的不是谁   涂严出了凉亭,小糊涂就直接扑到了她的腿上,满是惧怕的瞪着驰嫣予,小脸绷得紧紧地。   “小糊涂,怎么了?”   小糊涂看看驰嫣予,看看涂严,最后扭着头看跟出凉亭的胡定睿,死死的抓着涂严的礼服,怯生生的开口,“妈咪,那个阿姨好可怕,她一直问我爸爸是谁,我不肯说,她就吓唬我说撒谎的孩子会被大魔鬼带走……妈咪,我没说谎,我没说谎……”说着说着,声音就已经带着哭腔。   涂严心疼的把孩子抱进怀里,站起身,瞪着驰嫣予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转身看着胡定睿,“这一次,我不计较,若是下回,不管她是谁,我都不给面子。”   胡定睿看着她快步进了休息间的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变得更深。   “姐夫,我只是想帮你确认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我……”驰嫣予一张嘴就红了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够了,嫣予。”眉头皱的更紧,“孩子是谁的,我会自己确认,不要去惹涂严,你惹不起。”   “姐夫……”她不敢置信胡定睿会说这样的话,眼睛里填着满满的委屈。   胡定睿有些烦了,直言不讳,“嫣予,做好你想做的,你是新予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你,不过,你也要学着长大。今天你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   “姐夫……”驰嫣予还欲再说什么,可是胡定睿已经走进舞池。眼里的委屈消失殆尽,余下的只剩下不甘心跟愤怒。妹妹?我不会永远是你妹妹。眯着眼转向休息室,她冷笑着,涂严,不是所有的游戏都按照你的规则来的。   休息室的涂严,抿着嘴同样冷笑。   小糊涂跳上她的腿,捧着一碗冰激凌,哪里还有什么惧怕的表情,“妈咪,你怎么笑的那么可怕,好像Uncle严生气的时候啊!”   她低头,变换了表情,嘲弄的点点他的小鼻子,“小鬼,演的不错吗?”   小糊涂臭屁的“哼”的一声,“那个阿姨好讨厌,一个劲的问我谁是爸爸,我才不告诉她呢。妈咪,她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叔叔啊?Uncle严说你有很多情敌,夏夏说要我保护你,所以我不会让那些坏阿姨靠近你的。”   涂严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放他下地,“好好吃你的冰激凌,妈咪还要去看住叔叔,以防他在被‘坏阿姨’缠住,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好不好?”   “嗯。”   女人的大度是一种武器,女人的小气是一种暗器。   涂严走出休息室,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胡定睿,见他身边没有讨厌的驰嫣予,心里暗自得意‘武器’用的恰当好处,漫步走到他身边,看着小舞台上的靳羽。   此时,舞池的灯光全部熄灭,追光灯打在舞台上,靳羽坐在白色的钢琴前,自弹自唱,一身白色西装,配上精致的娃娃脸,引得场下不断有吸气的声音,倒是应了“男人太美,就是妖孽”这句话。   一曲完了,掌声持续不断。涂严却是撇撇嘴,不以为然。太美的东西一般都有毒,就像她自己。   晚宴虽是靳家的大人办的,可是主角完全是靳羽,他表演完,那些千金小姐,贵族名媛开始轮番的表演,不过是为了引得靳家公子的注意。可惜,靳公子的注意力可不在台上。   胡定睿嘲弄的轻哼,有些嘲讽的看着台上的靳羽,“又一个裙下之臣。”   涂严听了也不恼,“你吃醋?”   “你不配!”三个字完全表达了他的不屑。   若不是场下漆黑,他也许会看见涂严瞬间的脆弱。不过只有一瞬间,她便又是笑面如花,好似被赞赏一般。   茹达国际的二小姐唱完了歌,靳羽接过麦克,“下面,咱们玩一个游戏,追光灯追到谁,就请谁上来唱一曲可好?”   场下人自是附和。   追光灯快速的转动,在人群中闪动,瞬间停下,胡定睿只觉得眼睛一花,一眨眼,才发现自己竟真是“幸运”。   靳羽在台上歪着嘴笑,“竟是胡总,胡总要唱什么呢?”   胡定睿面色一沉,眯眯眼,开口反驳,“为什么是我?灯光照到的地方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靳公子怎么不说是涂严小姐呢?”   因为二人站的极近,所以追光灯的光束正好罩住两个人。   涂严的笑有着瞬间的僵硬,似娇羞般微微低头,声音自舌根发出:“想看我出丑?”   胡定睿难得配合的也微低着头,低声挑训道:“你可以拒绝的。”他太了解涂严了,她骄傲,好强,自信的过头,不过人人都有缺点,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跟聪明,却偏偏没遗传到好歌喉,大学的大合唱,她死都不肯参加,不惜跟导员发生冲突。别人以为她是不合群,其实她是不允许别人知道她的缺点——五音不全。   “你想听?”   “只要你唱,我很想听。”   涂严沉着脸忽的变得灿烂,“阿睿,你想听,我就唱。”说着,已经提着裙摆施施然的上了台。“既然胡总不唱,我就唱好了。”转身跟靳羽低喃几句,靳羽走到后台吩咐乐队。她拿着麦克,眼睛看着胡定睿,“‘收复失地’送给你……们。”   “每天一觉醒来会是甚么的时候   似乎不再重要   我的床沿没有谁人在坐着守候   我可以笑我可以哭   也可以继续每天上路   只是再没有你陪着我走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   我想你留给我的意义   不只是个过气的名字   未来你在我的生命里更有意思   生命会是甚么颜色   日子会是怎样过去   如果你留下来一切都如意   我最需要的是你不是谁   感觉快失去你   那种心痛不能形容骗不了自己   我最疼爱的是你不是谁   我有没有运气在有限的生命里   再次得到你无限的爱情   收复我的失地 ah……”   涂严闭着眼,一身银色的礼服,配上海藻似的卷发,犹如开在夏日里的白蔷薇,脱俗却也艳丽,让人无法忽视的美。   她的歌声只能称得上“还可以”,可是这样的美人,唱出什么样的歌似乎都是动人的。靳羽在在舞台的侧面,心尖上似乎被缠绕了绳索,不同于只是爱慕她容颜的那种心动,而是从心里的悸动,悸动在那个闭着眼微笑着却伴着忧伤的身影。   忧伤?靳羽自己也讶异为什么会在涂严的身上读到“忧伤”这个词,他勾起嘴角,等到音乐静止都没有落下,看来,今后,不止是游戏那么简单。   台下的胡定睿,自涂严开口唱歌的那一刻,就被惊讶站满了眼眸,谈不上技巧,声音也不是多么的优美,可是每一字、每一个音都恰当好处,整首歌演绎的完整且过得去。   涂严优雅的下台,人群自动散开,走到胡定睿的面前,她笑如夏花,灿烂涂靡,“阿睿,六年,我变了很多……不过,对你,我始终未变。”   这样的情话说的坦然,她依旧微笑,不需要他的回答,也知道他不会回答。   错身而过,直接进了休息室,不管宴会厅被她的惊人之举弄成什么样的混乱。小糊涂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小心的抱起他出了靳家,胡定睿却站在门口等她。   他冷冷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涂严,孩子……到底是谁的?”   涂严打心底苦笑,这是从见面之后胡定睿用正常的语气正式的第一次跟她说话,可惜,只是为了孩子……轻轻的摸摸趴在肩头上的小糊涂,貌似不以为然的抬眸,“你在乎孩子是谁的吗?要是你的,你就要对我负责?若不是你的,你就能甩手不理睬我?”   “涂-严。”语气里颇是无奈。   涂严摇摇头,又是风情万种的姿态,“阿睿,你不是谁,是我的阿睿。”   胡定睿僵着身子看着她上了严氏的车绝尘而去,脑袋里乱成一团。   Part 11 第三次交手   “阿睿,你不是谁,是我的阿睿。”女孩子独特音调勾着人心,微挑的眉毛,晶亮的眼睛透着浓浓的爱意,比任何春|药都强烈的引起人的欲|望。   胡定睿抱着她倒在床上,再不去问“为什么喜欢的是我?”“可不可以吻你”这些傻问题,他要她,不然真的会疯。“你是个小妖精,让人发疯的小妖精……”   ……   “啊……”猛地坐起,一身的冷汗。   他端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没有酒精,他居然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做这样的梦。   “啪……”水杯被狠狠的摔在墙角,胡定睿紧握着拳头。   涂严,你怎么能在那样伤我过后,如此坦然的回来?   这一刻,他不断的想:什么时候,我可以也像你那样绝情的将所有抛下,也将你的感情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碾碎,破灭……   拿起床头的手机,“查的怎么样了?”   “……”   “不要再拖延,这星期若是在查不到什么,我会怀疑你的能力。”   ……   接到艾米电话的时候,涂严正要出门。   驰远的设计稿居然有漏洞?   “涂特助,我已经联络了胡总,您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她利落的挂了电话,刚要出门,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涂妈妈。   “记者就在你酒店楼下,会二十四小时守着你,你给老娘安分点,若是再出什么篓子,皮绷紧了。”涂黎姿一开口就夹枪带棍,涂严讨好的哄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安分?她安分了,还有什么独家给报社。眼珠一转,敲敲儿童房的门,“小糊涂,跟妈咪去上班吧!”   ……   严氏的大楼门口,涂严牵着小糊涂很“巧”的碰上了匆忙赶来的胡定睿。   “叔叔!”小糊涂笑嘻嘻的跑过去,主动拉着他的大手,一摇一摆的乱晃,“叔叔还记得小糊涂吗?我们见过两次了?”   驰远的员工眼眶差一点脱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子,见到真人了,这回真相了……   小糊涂一点都不怕冰冷冷的胡定睿,小手抓的死死的,还有要顺着大腿爬上他身上的意思。   涂严两步上前,抱起他,轻声斥责:“小糊涂乖,出门的时候怎么答应妈咪的,不可以这样哦!”   小糊涂一扁嘴巴,眼巴巴的看着胡定睿,“可是我想让叔叔抱。”   “小糊涂,你不听话的话,妈咪要打你哦!”   在狠心的人看见这样也会不忍心让孩子为难,胡定睿沉着脸,可是已经从涂严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阿睿,这……”   “进去吧!”带着驰远的员工抬步直接进了严氏。   涂严侧头瞄了眼柱子后面的记者,见他比出“OK”的手势,嘴角调高,快步跟了进去。   驰远的设计稿最有特色的便是大学城的造型楼,楼体是圆形,采用体外楼梯旋转的造型,通体是暗色的玻璃,加之水瀑布的设计,建筑整体个性时尚。可是问题在于,旋转楼梯的结构,在建筑时会有很大的难度,采用的材料耗资居然超出预算。还有那个最为精彩的水瀑布,溅起来的水花会弄湿楼梯,这样一来,就极容易发生意外。   “胡总,好的设计团队是不会发生这类问题的。”Summer的脸很沉很沉,语气里的质疑态度让涂严头疼,她睨了眼Summer,敲敲桌子,低声道:“小糊涂在休息室,这里交给我。”   轻不可闻的叹息声出来,Summer起身出去。   驰远的员工狠狠的松了口气,不等涂严说话,米粒已经站了起来,“涂小姐,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把设计改好,再不会让您跟胡总为难。”   涂严看着这小妞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嗯,懂得将她跟阿睿送作对,前途无量啊!   “米粒是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样好了,为了设计稿的保密跟完整,你们都到严氏来改稿子,这间会议室就充当你们临时的办公室,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的秘书艾米说,严氏会尽量满足你们,不过……胡总最好来监工,不然我可不保证这稿子会不会又出问题。”   胡定睿神色不明,应了声“我自然会到。”就转向米粒,“米粒,把前期的稿子整合……”完全的进入工作状态。   涂严坐在皮椅上,端着咖啡,看着会议室瞬间进入备战的状态,感觉很踏实,很满足。   胡定睿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登山,前一天,他总是会把路线图核对清楚,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如今的胡定睿,比那时更加的有魅力,沉着睿智,还有那冰冷冷的面瘫脸,让她不止是心动那么简单。   人说,时间是记忆的天敌,它会用遗忘把美好与不美好都让你不再那么深刻。可是胡定睿在涂严的生命里,留下了太浓重的痕迹,哪怕是时间,也没有办法抹去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跟同样刻骨铭心的疼。   “如果把楼梯腾空,临近楼梯的扶手改成玻璃,调高体位,水渍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米粒的设计很大胆。   胡定睿马上否决,“不行,成本会提高很多,原本就超出预算,若是在腾空楼梯,建筑难度跟资金都会加大。”   米粒挠头,“难道非得要撤销水瀑布吗?”   涂严探头看了过去,把注意力也集中到设计稿上,立体的演示,让整个设计看上去非常完美,若是撤销水瀑布,定会黯然失色很多。起身,走到米粒的背后,“能否让水瀑布的水贴着楼体向下,而不是跟楼体有距离呢?”   “哎,我怎么没想到……”米粒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来不及道谢,指尖已经飞速的开始修改图纸。   胡定睿也进入状态,跟严氏的预算部门核算新的数据。   涂严踱步回到主位,满眼满眸的都是笑意。米粒的那种亢|奋,她也曾有过,只是好久没有过,连自己都快忘了……   稿子一直修改到很晚,Summer先一步把孩子送回酒店,人走静了,她疲惫的出了严氏。   黑夜,霓虹灯闪烁着,行人并不多,三两三大多是加班的员工匆忙的下班。抬手想要叫车,却发现胡定睿的车就停在街对面。   涂严扬起笑脸,招招手,走了过去。“阿睿,不介意载我一程吧?”说着已经径自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胡定睿侧头看她,眼睛里多是无奈。   “华夏酒店。”报出地址,她系上安全带。见车子不动,转头看他,“不想送我回去?去你家还是Hotel。”她故意放|浪的贴上去,并不意外的被胡定睿推开。   “涂严,你总有让我想掐死你的本事。”他冷声道,发动车子,驶进车河。   涂严靠在椅背上闭眼,毫不示弱,“我就当这是夸奖,谢谢。”   胡定睿抿紧嘴角,车内沉默下来,两个人算是打成了平手不分胜负。   Part 12 冰冷的回忆   到了酒店,涂严自是不放过任何能调戏胡定睿的机会。她侧着头媚笑,“要不要上去坐坐,小糊涂已经睡着了。”明知道会被拒绝,可是她依旧邀约。   胡定睿不语,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却因施力微微泛白。   “不上去算了,谢谢胡总送我回来。”   “ 不-谢。”   涂严笑容依旧,可是胡定睿的脸又冷了几分。   看着她进了酒店,他却没有回家,将车子停在道边,取了香烟站在街口吸,抽了三根,发现烟盒空了,心头的烦躁却依旧还在。   没有人会理解他的疼。   ……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   涂严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我已经决定了。阿睿,给你自己留点自尊,也给我留点念想。”   “不要,涂涂,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五年,我只要五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功成名就,让你锦衣玉食……”   “胡定睿!”涂严仰起头,眼里的那分决绝让人心寒,她冰冷冷的笑,嘲弄的道:“五年?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再过五年我都快三十了。女人的青春有几年呢?为什么我不在自己最美的时候去过最美的日子呢?阿睿,你了解我的,我好强,骄傲,不允许别人看不起我,所以,我要成为上等人,只有我看不起别人,蔑视别人你懂吗?”   “不,涂涂,你不是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投资,你说过除了我,没有人会让你……”   “够了!阿睿,接受现实吧!我要跟那个男人走,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了。”涂严的眼里满是不耐,像赶苍蝇一样的挥手,“你走吧,别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三年是个错误行吗?”   胡定睿整个人都僵住,错误?只是错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疯狂,转眼间只变成错误……“涂严,非得是那个人吗?你明知那个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却要抛下我跟那个人走?”   涂严转过身,“我只能说……对不起。”   ……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让他从天堂掉进地狱。   胡定睿揉碎手中的烟盒,上了车。白色奔驰SL 在深夜的街道疾驰,夜晚独有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斑驳的划过,他的眼睛深幽的只剩下黑色。   六年,她要走便走,要回来便回来。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对那个狠心的女人,有着抑制不住的心动。   就像是这六年他从未间断的恨她一样。   车子在山顶停下,刹车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墓地。若是真的有鬼,也会被这声音吓跑。   胡定睿下车,走进墓地,站在挂着一张甜美的少女照片的墓前。   “新予,她回来了,我要怎么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涂严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一样。可是那时候有驰新予拉着他,告诉他活下去的方法,如今,连这样的人都不在了。   坐到墓前,看着照片里熟悉的脸跟脑海中涂严的笑一点点的交合,变换,他突然有种想大醉一场的冲动。   隔壁的墓前摆放着祭扫留下的白酒,伸手拿过来,拧开盖子,猛地灌下一口,辛辣的感觉在口腔里晕开,不需要太多,只要几口。   眼睛开始失焦,越来越看不清照片,脑袋里的人影却越来越清晰……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那么表面,活下去,跟我结婚。”   “我没有多少的时间了,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帮我守住驰远,照顾妹妹。阿睿,若是有一天她回来,你是想堂堂正正的面对她,还是站在某一处仰望她呢?我会给你驰远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你应该知道,这些股份至少会让你少奋斗三年,直接进入上流社会。”   “阿睿,忘不掉就不要忘,时间久了,总有你想记起都记不起的一天。”   “阿睿,还爱吗?要是爱,就去找她,告诉她你已经能给她她要的一切,爱情,没有理由,错过了就再也遇不见了。”   纷乱的情境不断的变换,校园,医院,驰远……一幕幕像是时光机回到过去,可是离不开的总有揪心的疼。   驰新予去世的那一天,他整个人犹如小孩子,抱着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驰念,坐在停尸间,看着已经冰冷掉的妻子。   死去的不仅仅是他名义上的妻,更是他活下去的导师。   一夜的宿醉,让他精神萎靡的回到公寓,热水冲走疲惫跟墓地沾染的晦气。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驰远在他的手上已然是跨入国际的大公司,没有人敢说胡定睿是吃软饭的,只有人赞扬驰新予的好眼光。可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他是脆弱的,遍体鳞伤的,每一道伤痕,都写着涂严两个字,每一个午夜梦回,都因那个艳丽的容颜而不敢入睡。   胡定睿擦干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勾一勾嘴角,发现笑容僵硬,他是不是连笑都忘了呢?嘴角慢慢的落寞下去,这样的交集,是注定还是捉弄?   ——————————————————————————————————————————   “小糊涂的事不要拦着了,让他查。”涂严的声音带着疲惫,让严施心疼。   “知道了,我会吩咐。”顿了一下,“涂严,想没想过直接告诉他真相,也许那才是捷径。”   “不可以,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那个人对阿睿来说,是目标、也是灯塔,他一直希望超越老头子,不过是为了他母亲抱不平,如果,他真的知道真相,我担心……”   “傻瓜,你跟夏夏都是傻瓜。”严施笑了着道,可笑容却在涂严的下一句中渐渐落寞。   “严施,你才是最大的傻瓜,居然肯给温宝七年的时间,难道你真的不怕她被人拐走?”   “你怎么知道?”   丝丝的笑意在听筒中传出,“只有阿睿会让我成为傻瓜,就像只有尚湛北会让夏夏成为傻瓜一样,可是其他的时候,我们都是精明的女人。严施,温叔叔似乎动摇了,你要是再不出手,只怕温宝……”   “不会,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电话被切断,兄妹俩同样荡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是笑容的背后,几多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Part 13 谜底揭开时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胡定睿、涂严复合在望。   ——夜送佳人回香闺,胡定睿不舍离去。   一张公司门口胡定睿抱起小糊涂的照片照的清晰异常,另一张胡定睿倚着车吸烟的照片却让涂严意外。   胡定睿却是没看见大家窃窃私语一般,跟以前一样冰冷冷的坐下开始工作,也一样的漠视涂严。   她耸耸肩,自我嘲弄的一笑,接过艾米递上来的文件,默默的看着。   临近中午,涂严说要邀请大家吃午餐,顺便开个小会。胡定睿推辞说不去了,她也没有再让,拉着大部队往外走。可惜,人一踏出会议室,一份报纸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左脸热辣辣的红了起来。报纸很熟悉,正是她早上看过的,自己就在头版。   抬起头,驰嫣予一张气的泛红的脸,满是怒意。“涂严,你不要脸!我姐夫那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他。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自己臭不要紧,何必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水。”   “驰小姐,这里是……”艾米欲拦,却被涂严拉了回来。她慢慢的上前,嘴角凝着笑。美貌加上那种无比骄傲的气场,让周围的人都禁了声。   步步紧逼,驰嫣予心惊的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她抬手,手却落在驰嫣予的肩头,轻弹一下,“香奈儿。嗯,你也蛮厉害的,穿着香奈儿学泼妇骂街,名牌价值58亿的衣服让你穿的像地摊上的58块似的,不错不错。”   几声闷笑字身后传来,艾米捂着嘴,双肩轻颤。   涂严却是面色突变,狠厉的让驰嫣予来不及羞恼,身子一颤。   “我臭?我哪里臭?你想说我跟严家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对不对?且不说那些是传闻,就算是真的,你驰嫣予也没有资格质问我。你是胡定睿什么人?名不见经传的小姨子罢了,如果今天是你姐姐站在这儿,哪怕是巴掌打到我脸上,我连声都不会吭一下。可是你——没-资-格!”   “我……我跟姐夫是一家人,为什么没有资格!”驰嫣予沉不住气的又开口。“再说,我是驰远的最大股东,驰远是我们驰家的,你败坏我姐夫的名声,就是败坏驰远的名声,我怎么就没资格。“   这话只惹得涂严轻笑,“好一个一家人,驰远是吗?你真以为驰远那个小公司我会看在眼里?驰嫣予,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当驰家小姐,只要我想,三个月就能让驰远成为历史。”   这种威胁,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胡定睿皱着眉,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再一看涂严像只斗鸡,驰嫣予一副吓傻了的样子,不用问也猜到了八九分。他上前一步,睨了一眼涂严,发现她左脸红彤彤一片,眉头皱的更紧。   驰嫣予一见胡定睿,嘴巴一扁,眼睛立马红了,委委屈屈的神色让人看着怜惜。   涂严侧头,不屑的撇嘴。   胡定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看着两人,终是未语,转到角落接电话。   艾米担心的撩开她的流海,“涂特助,没事吧。”   “死不了。”吐出口气,有些丧气,死男人居然视若无睹,她就不信红了一大片,他会看不见。   艾米刚要再开口,却见胡定睿气势冲冲的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涂严扯进会议室,“嘭”的一声锁上了门。   门外人均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米粒抖着问。   艾米摇头,天知道怎么回事!   涂严被拉得一懵,同样的一头雾水。“你干什么?”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皱着眉道。   胡定睿瞪着眼,将手机丢在一边,“尚品是Summer跟尚湛北的儿子,涂严,你的游戏可以结束了。”   她叹口气,难怪这男人发飙,原来这么快就查出来。翻翻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查的很快吗!看来,这几年你还蛮有长进的。尚品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我用来试探你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有可能给你生个儿子?就像Summer瞒着尚湛北生下尚品一样呢?”   胡定睿不语,满是阴郁的眼盯着涂严,想在她脸上找到这话的真假。   涂严轻浮的大笑起来,“阿睿,你还是那么单纯,这样都信!”她笑的不可抑制,若是六年前她真的有了孩子,只怕也会打掉,不可能留着。   胡定睿的火气也开始不可抑制。抬手将人按在墙上,恨不得就在这撕了她,这个女人就是一条毒蛇。“涂严,你到底要干什么?”   涂严不动,收了笑意,水眸凝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娇艳欲滴,“阿睿,你还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不知道,六年前我就已经看不懂你了。”胡定睿这话说的有些苍凉,让她心疼。   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却被他闪开,只得空擎着手。轻笑一声,她缓缓道:“看不懂,我就告诉你,我回来只为了要你——阿睿,我要重拾旧爱,收复失地。”   “你做梦!”他愤愤的道,冰冷的脸上多了分决绝跟不甘,“涂严,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有就有的。在被新予拉出你给的噩梦之后,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阿睿。”厉声叫住欲走的胡定睿,涂严对着他的背,声音也夹着颤抖,“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噩梦,也许同样也是我的。”   “呵呵……”轻笑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两个人的心碎,他没有回头,再推开的门的瞬间,“那么,我们就谁都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涂严,我不恨你了。”   涂严,我不恨你了。……涂严的脑袋“嗡”的一声,来不及辨识真假,她已经冲出会议室,冲着与驰嫣予并肩要离开的人大叫,“你撒谎,你撒谎!”   Part 14 女王喝醉了   “我的游戏不会结束,因为它才刚刚开始。”涂严一个人坐在酒吧,手边已经有很多的空杯子。   路远达进了“夜星”,一眼便看见吧台的涂严。一身红色的贴身洋装,高领,可是整个后背都是镂空的。加上她艳丽的脸,只要是男人,很难不注意到。   他走到旁边,瞟了眼她问酒保,“喝了多少?”   酒保耸肩,举了举一个空了的酒瓶,善意的告诫:“老大,别惹她,这女人下手特狠,刚刚踢了一个猪哥的命根子。玫瑰很美,可惜带刺。”   路远达轻笑,要了杯薄荷水端着坐到涂严身边,换了她手里的酒杯,“少喝点,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   涂严眯着眼看他,推了薄荷水,又灌了一口酒,满是轻蔑,“若是在路大少的酒吧里被人占了便宜,路远公司就不要妄想跟严氏做生意了。”   这女人!暗自吐出一口气,路远达无奈的摇头,“让我猜猜是谁这么厉害让咱们骄傲的涂大小姐借酒消愁?嗯,阿睿对吧!”   “哼。”涂严翻个白眼,“看来我要换秘书了。”   路远达眨眨眼,“女人,别那么犀利,我们家小艾米可没乱说话,别找她麻烦。”   “你们家?路大少,艾米似乎对你没有那意思,看来你自作多情的毛病还没改。”涂严说罢,已经开始轻笑。   路远达一脸的尴尬,心里将她从头骂到尾。多少年前的事,居然还拿出来消遣他,小肚鸡肠。大学的时候,这位涂大小姐有事没事就往他们班跑,他不就是误以为她看上了自己,好心劝解她还是另觅他人,结果反被嘲笑。想想都觉得糗,灿灿的挥手让酒保上了一杯伏特加,“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怪不得阿睿被你吃的死死的。”   “死死的?”那块冰不知道多难敲开,怎么会死死的。“不提他,既然碰上了,就陪我喝几杯,今晚,我只想喝酒。”举杯,不等他喝,自己先干了。   路远达挑着眉,小口小口的啄着,坐在一边倒真是不再开口。   涂严越喝越懵,最后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琉璃装饰,手指在酒杯的边缘一下下的摩挲,不管是姿态还是神态,都有着说不出的独特诱惑。   他扫了眼四周虎视眈眈的色|狼们,心里哀号!涂小姐,你难道就不能收敛点吗?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雪白的背,白花花的给那些猪哥看,恐怕他一离开这儿,那些猪哥就能扑上来。   哀叹归哀叹,看着这位大小姐的任务却不能谢松。虽然不知道涂严到底在严氏有多少能耐,可是若这是让她在自己的酒吧里被调戏了,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瞄了眼她的小手包,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按到胡定睿的号码递给酒保,“就说手机的主人一个人在这儿醉倒了,让他来接。”   “老大,这么好的机会……”   “你老大我吃不消这么多刺的,快去打电话吧!”路远达转回涂严身边,见她又开始喝酒,无声的叹气,起身去夺杯子,“别喝了,跟我进休息室……”   “我想让她跟我回家比较好。”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他后方传来,路远达一回头,怔了一下,“严总?”   严施还是笑着,扶正涂严,坐了下来。涂严眯眯眼,见是严施,不屑的又去寻酒杯,“你来干什么?”   “抬你这个醉鬼回家。”   路远达被这对话弄得有些搞不清状况,难道涂严真是严施的情妇?“严总,我见涂特助喝多了,想带她去休息室,要不……”   “不用,谢谢您,我照顾她就好。”严施笑着拒绝,明明温文有理,可是却让人觉得危险。   不再多言离开,心里却有些发麻。   “吃亏了?你的阿睿没帮你,所以伤心了?”严施玩着空了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   “伤心?呵呵……怎么可能!我会伤心,世界就和平了。他说他不恨我了,你说他怎么连这种谎话都敢说?嗯?怎么可能不恨我,我赌他绝对不可能不恨我。”涂严用力的把杯子撂下,眼睛里熠熠闪光,“严施,我就算是拿刀逼着他让他爱我,我都敢,我怎么会伤心。”   如此骄傲的涂严让严施觉得心疼,这个傻瓜,为什么就不能说“我伤心了,我难过了”然后让他这个哥哥好好的安慰一下呢!   涂严终是醉倒,趴在台子上,念着“阿睿、阿睿”。   抬手抱起她,见她难得温顺的窝在怀里,更是心疼。出了酒吧,这一次,没有送她回酒店,而是直奔严家的大宅子。   胡定睿站在“夜星”酒吧的门口冷笑,笑涂严,也笑自己。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听见她一个人醉倒在酒吧就飞车而来,结果呢!结果是看着严施抱着她离开。   涂严,你够狠,真的够狠。   而他自己,也够笨,一次又一次的被骗,被伤害……   坐回车内,胡定睿闭上眼,感觉心头扎着的那根刺隐隐作疼。   与此同时,涂严的胃也在隐隐作疼。   她趴在路边,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接过严施递上来的矿泉水,簌簌口,捂着胃,摇摇晃晃的撒疯,“你送我去阿睿那里,我不要跟你回家!”   “严施,你到底送不送我去?”   “你要是不送,我就给温宝打电话,告诉她,那场车祸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说着,竟真的开始翻皮包,要打电话。   严施头疼的直揉额头,“我送你去,只要你酒醒后别后悔。”   ——————————————————————————————————————————   胡定睿看着缩在门口的一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了车,看清人,竟真的涂严。整个人缩在公寓门口,听见他的脚步,仰起头,无辜的眨眼,看清是谁之后,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摇摇晃晃的起身,“阿睿,阿睿……”然后脚步一个趔趄,若不是胡定睿出手拉她,定会直接摔下楼梯。   涂严就势扑到他的怀里,死死的抓住他的腰。他刚要讽刺几句,她却突然抬头,松了手,对他拳打脚踢。“你是坏人,坏人……你居然敢说不恨我了?不恨我!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恨我,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千刀万剐,凌迟了你!你居然敢说不恨我?让你不恨我,让你不恨我……”   喝醉了!胡定睿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的涂严是没有意识的。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涂严对他的无动于衷极是不满,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吐酒气,“你说,你恨我对不对?很恨、很恨,就像你很爱、很爱一样。”   大力的拍拍他的脸颊,涂严鼓着嘴,“阿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说的,虽然我不想有那一天,可是你总是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自顾自的点头,涂严的脸皱在一起,“我好想告诉你那个秘密,不过它是秘密,不——能——说……嘘!”   她的胡言乱语,让冰封的心,有一丝丝的动摇,可是,心里面的刺一再的提醒他清醒。   抓住撒酒疯的女人,不愿跟她多纠缠,“我送你回酒店。”   涂严瞪大了眼,使劲的挣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抓着公寓门前的护栏,“不要,严施,严施,我要去阿睿家,我不要回去,我要去阿睿家。”说着说着,就闭了眼。   若不是肯定她真的醉了,胡定睿真的会认为她又在耍自己。   Part 15 英雄美人计   严施在暗处亲眼看着胡定睿抱着睡熟的涂严进了公寓之后,才驱车离开。这个妹妹,真是让人头疼。   比他更头疼的就是胡定睿了。   进了屋,涂严又醒了,抱着他傻笑,死抓着他的衬衫不放手。“阿睿,我没有爱别人,你为什么要爱别人。阿睿,我好气,你居然娶了了驰新予,我真的好气……我没有跟别人好,真的没有,我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一个而已……”   “只要我一个,你就不会走了。”胡定睿知道她在没有意识的胡言,可是那颗冰冻的心依旧像是被劈开一样的疼,将她放到床上,他站在床边,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要冲出来一般。   如果,你在六年前只要我一个,一切都会不同。而是六年后的今天,你没有资格再说只要我一个。那种痛彻心扉的日子,他已经过习惯了,记不清多少的日日夜夜,他会在无人的房间像个孩子一样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的确说谎,他怎么可能不恨她,这六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起涂严,他恨到差一点杀了自己。   涂严的嘟囔声渐渐地小了,胡定睿进了浴室想拿块毛巾帮她擦擦脸,可是再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已经脱得精光,抱着被子打着小酣。   醉酒她比清醒的时候更加难搞,撕咬、咒骂,就连睡着了也能搞出点事。   下|身一紧,他有些气愤的掀了床单遮住她的身体,却换来她不满的嘤咛,换了个位置接着酣睡。根本不知道,黑了脸的冰块真想把她拖起来,狠狠的抽打一番。   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有办法折磨他。   这一夜,未眠,直到天亮。   涂严的脑袋比身体更先清醒,太阳穴抽搐式的疼法告诉她昨晚喝了很多。揉着发疼的脑袋,“哼哼”着坐起身,刚想喊小怪兽,霍然想起小怪兽已经被Summer跟尚湛北接走了。   无法,只得眯着眼自己下地找药。   等等……涂严坐在床边顿住,这不是她的房间,明显也不是严家大宅。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脑袋“嗡”的一声,天啊,不会……猛地站起,捡起丢在地上的洋装,还未等穿上,昨晚的回忆一点点的回笼。   她是跟路远达一起喝酒,接着严施来接她,再然后呢?呜呜,想不来了。揉着发疼的脑袋,出了卧室,厅里摆设很明显的告诉她这儿不是某个酒店,扫了眼简单到什么都没有公寓,涂严借用主人家的浴室洗了澡,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她咬着嘴唇打开柜子,一排排洗好的衬衫,排放的很整齐。在转到书房,干净的让人咋舌,真不像是男人的家。吐吐舌头,顺手取了书桌上一本辞典——驰念。“驰念……阿睿的养女?”涂严嘴角一咧,好个严施,居然懂得把她送到阿睿家。   心情豁然开朗。   她一蹦一跳的再次转回卧室,取了胡定睿的衬衫,换下皱巴巴的裙子。   “阿睿,阿睿,你去哪里了?”一个人在公寓里玩了小半天,可是就不见胡定睿的人影。   临近中午,艾米来了电话。“涂特助,驰远的设计稿修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开会,你怎么还没来?”   “什么?胡定睿也在?”   “当然在了。”   涂严挂了电话,气的狠狠的踢了桌角,那个死男人,居然就这样丢她在自己家,理所当然的去开会?无视她?   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捡起昨天的裙子穿上,转眼看见脱下的衬衫,心一横,直接套在裙子外面,在腰间打一个蝴蝶结。边打电话边出门。   看看谁狠。   耍贱的话,没人能比得上她。   在她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胡定睿对于此点深有体会,这世上,没有涂严不敢耍的贱招。   “涂特助,用不用我帮你准备衣服。”艾米贴着她低声问,发皱的裙装带着酒味,不合身的大衬衫透着暧昧。   涂严低头看看自己,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快一点。”   艾米领命,让精品店送了套装,涂严转到休息室换衣,换好了,却拎着衬衫回到会议室,直奔胡定睿的位置。   衬衫放在他的面前,“你自己带回去洗吧!”话说的自然,却更加暧昧。   轻飘飘的一句话,秒杀了一众人。   胡定睿的脸瞬时黑了,抬眸间,只有涂严娇笑的脸跟挑训的眼神。   ——————————————————————————————————————————   跟预算部敲定完成本预估,已经临近半夜。   会议室里狼藉一片,设计员们早就离开公司,预算部的也下了楼准备合同,涂严累的已经趴在一大堆图纸上睡着。   胡定睿做好最后的工作一抬头,方发现会议室竟只剩下自己跟涂严。睡着的她,皱着眉头,一只手被枕在脸颊下,一只手扶着腹部。   今天,她似乎什么都没吃。昨晚喝成那个样子,今天又不吃饭,活该她胃痛。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知何时,手里已经端着一杯热水。   推她起来,把热水推了过去,自顾自的收拾文件。   涂严揉揉眼睛,看见热水,心头也是一暖。不动声色的端起来一口口喝着,顿疼的胃似乎好了很多。   “一起吃晚饭?”   “不了,很晚了,我要休息。再见。”拎着公事包,他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涂严咬着下唇,不恼,反而笑了。   起身,拎着皮包也跟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轻轻的道别,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倒是难得和平。   胡定睿的奔驰SL已经驶出停车场,却还不见涂严的迈巴赫跟上来。看看副驾驶上的衬衫,他心烦意乱的把车停在严氏门口,点了根烟。   一根烟吸了半跟,仍不见涂严的车,胡定睿这下可真的担心了。掉转车头,再开进停车场。   再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喊“救命”的同时,车子发出刺耳的撒车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竟将涂严按在车头。   “阿睿,救我……阿睿……”涂严越叫声音越大。   胡定睿几乎跳下车,顺手拿了灭火器直接丢了过去,小流氓回头见他只有一个人,倒是不怕,“小子,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闲事我管定了。”他掏出钱包,把现金都丢了过去,“钱你们拿走,然后快滚。”   几个小子发出猖狂的大笑,带头的,举着钱,“这钱我们收了,人嘛,玩完了就还你。”一阵淫|笑声传出,胡定睿阴冷着脸,握紧了拳头。不等他们做出动作,拳头已经砸在当头的脸上。   流氓们一见,三五个的围了上来。   胡定睿纵是身手再好,也不抵人多势众,两三分钟,腹部跟肩膀都被重重的踢了一脚。   涂严站在角落,无不担心的想冲上去帮忙,却被胡定睿推开。又是一拳打在脸上,涂严“啊”的一声,满是惊慌。   “报警,还不打电话报警。”   “报警,对,报警……”涂严慌乱的爬回车内,抓着手机按键,流氓们一听报警,狠踢了胡定睿一脚,“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碰见你。”一群人呼啦的跑了。   涂严见歹徒散了,丢了手机,趴在地上拉他,面色如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得,眼睛通红,含着眼泪。“阿睿,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   “啊……别碰。”胡定睿扶着肩头自己坐起来,发现左臂根本无法用力,“可能是脱臼了,送我去医院。”   涂严抓着裙摆,闭眼稳了三秒钟,再睁开眼,小心翼翼的扶他,不在弄痛他一点。   Part 16 战略要部署   “胳膊脱臼已经接回去了,不过要注意消炎,近段时间,最好不用左臂工作……”   涂严一下一下的点头,将医生的嘱咐一项项的记在心里。   值班的大夫见她如此认真,极是羡慕的对胡定睿道:“女朋友又细心有漂亮,先生真有福气。”   “她不是我女朋友。”冰冷冷的声音,让涂严微窘。   大夫却不会看脸色的笑嘻嘻道:“哎呦,那先生可要在努力些了,不然这么好的女孩子会被人追跑的。”   轻不可闻的“哼”声满是不屑,涂严咬咬下唇,扬起一抹苦笑,“大夫,是我要努力才对。谢谢您,我们会记得复诊的。”说罢,扶着胡定睿出了急诊室,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大夫。   胡定睿很想挥开她的手,可是对于一个脚步不稳的人来说,这不是易事。“帮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我可以送你。”   “不需要。”   深夜的医院很静,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比真实更加温馨。她突然觉得很冷,打心底的发冷。   “阿睿,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因为我受了伤,我也会送他回去。”涂严说完,把着他的手不自然的收紧。   沉默像是漫长的审判一般……“我累了,走吧。”依旧没有情绪的声音让她一松,这一局,又赢了。   回到胡定睿的公寓,涂严先是进了浴室放了洗澡水,拿着剪刀直接把他的衬衫剪了,省的脱的时候弄痛胳膊。   “小心一点,有事喊我。”   “嗯。”   等他洗完了澡出来,屋子里竟满是香气,浓郁的鸡汤加上可口的菜肴,散发着让人心疼的温馨。   “这是什么?”他皱着眉,看着餐桌。   “晚餐。”她笑着答,让人有些晃神,好似多年前的某个深夜,她带着围裙,端着餐馆送来的料理,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做的晚餐一样。而他,明明知道是谎言,却配合的夸奖,两个人凑在一起大笑。   “多年前”这三个字还真是残忍。   “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晚餐。”   涂严倒是不气,只觉得他只是在别扭罢了。看着他转身,坐到沙发上甩着湿发,眉头皱的极紧,轻闭上眼睛。   她拿着毛巾,凑了过去,很近,一下一下的擦着他的头发。   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想看穿什么,却什么都看不穿。最后,只是筋疲力尽的再闭上眼,“涂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问过多少次了?问自己,也问她。   她的嘴角一点一点的落寞,躬着身子坐到他的旁边,手里的毛巾抓的极紧,“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你,只要你而已。”   “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他猛地起身,目光微凉,“涂严,新予去了,可我很爱她,很爱很爱。”   她看着他的目光,让他心头一紧。   徒然的转身,不去看她。“我累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卧室的门关上,清脆的落锁声发出“咔嚓”一下。   散发着香味的客厅,只余她一人抱着微凉的毛巾。   玩具,原来他竟是这样看待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可是试问,有谁会为了一个玩具搞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她甚至不敢回忆自己刚到纽约的样子,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因为怕回忆,每一天都用酒精跟毒品麻醉自己,不高兴就撒疯一样的砸东西,高兴了就用剪刀割伤自己,然后傻笑。在严广厦失望的目光下,更加堕落。   转头,看着关上的门,她蜷曲到门口,手指在门板上一下一下的划弄,“阿睿,为了让一个跟当初一样的我站在你面前,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吗?阿睿,对我好一点,不然你真的会后悔。”   新予去了,可是我很爱她,很爱很爱……一把刀□心头,哪怕那个陪着他三年的女人已经死了,她还是嫉妒的发疯。   ——————————————————————————————————————————   新鲜热辣的新闻,似乎跟涂严沾上了。   ——甜蜜情侣热辣约会,秘密同居已经多时。   ——揭开四角恋真相,严施、靳羽出局。   ——胡总抱得美人归,涂美人前程堪忧。   报纸被丢在桌上,小腹微凸的Summer皱着眉头,“大小姐,你要是再上新闻,估计那个驰嫣予又会杀到严氏来,不怕在被丢一次报纸?”   涂严哼笑,“要的就是她来,我还怕她不来呢!”   Summer无语,敲敲腰,坐了下来。   “你家小兽今天怎么让你上班了?”她挑眉问,“小怪兽呢?怎么没带来,我好想他。”   “尚尚去事务所了,旧城区好多事要他弄,我就溜出来了。我婆婆就差把小怪兽贴在脑门上了,四处炫耀都来不及,怎么会让我带着。”   “你那个婆婆也算是极品了,我上次去宴会的时候碰见她,那气势有点慈禧……呵呵呵……”涂严损起人来向来是毒舌。   Summer摇头,不跟她计较,转身从包包里拿出邀请函递给她,“《爱伤》开机仪式,主办方会邀请投资方跟演员跳舞造势,严施带你走红毯,不过舞会的开场舞严施跟温尘矜搭档,你跟靳羽,胡定睿跟驰嫣予。”   “蠢材!严氏投资那么多钱,主办方怎么连这点眼色都看不来,居然让胡定睿跟驰嫣予跳舞?Shit!”涂严丢了邀请函,一脸的不高兴。   “主办方是温氏,你温叔叔怎么会看不出这点眼色,是胡定睿要求的,估计是想给驰嫣予弄点新闻,你也知道,最近你占版面占的太凶,驰嫣予除了上周跟几个公子哥醉酒失态的新闻在就没怎么见报。大小姐,人家怎么说都是明星,靠新闻吃饭的,你也别逼的太紧。”   涂严的眼睛暗淡了许多,揉揉酸疼的颈椎,对着Summer坐正,“我的做法或许是霸道了,可是,那只是因为我一天都不想浪费了。从回国的第一次见面,到旧城区的案子,再到利用媒体……每一步我都算计的刚刚好,只等他到了死角,不接受也不行。”   Summer劝解的话含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太了解涂严,也太了解她对胡定睿的偏执,在知道一切真相的前提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劝。可是,看着这样的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自己也曾那么偏执,可惜到了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跟所爱。   摇头,苦笑,电话响起。   尚湛北的咆哮声连坐在对面的涂严都听见了。   Summer耸肩,“小兽来抓人了,我要回家了,你……”   涂严扬起笑容,转到她的身边,摸摸她的小腹,“安心的回去养胎,给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干女儿。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Summer抬手拥抱她,微笑着离开。   Part 17 开机仪式喽   华服美钻,美人如画。   《爱伤》的开机可谓是别出心裁,因为电影的第一场景就是一场舞会,主办方特别用这个作为噱头,让投资方跟演员开舞,把开机仪式办成了舞会的形式。   入场前,记者对于严施跟涂严的搭档出场,即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毕竟涂严是严施下属,陪着老板总是没错。可是最近她跟胡定睿的新闻炒得大热,没跟自己情人一起出场,让人诧异。   配合电影,男士均是黑色西装,女士则是白色礼服。   涂严穿着贴身的短裙,一字领,缀着白玫瑰,颈上跟手腕都是配套的玫瑰钻饰,自是艳光四射,热辣无比。   温尘矜本身就很适合白色,飘逸的长裙,没有任何花纹蕾丝,除了耳朵上缀着一颗钻石耳坠,再没有任何点缀。若不是气质偏冷,倒真像是一个芭比娃娃。   比较下来,驰嫣予的装扮就少了些特色。她很高挑,选了一套日本设计师设计的白色蕾丝裙,层层叠叠,让她多分俏皮,可惜,这分俏皮在涂严跟温尘矜的比较下,也就微不足道了。   记者对于胡定睿的出场抱有很高的期待,可是问题却都是围着涂严来的,驰嫣予恨得想咬人,却只能僵笑着,快速的走进舞会。   舞会开场,靳羽拉着涂严的手,滑进舞池,贴近,旋转,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当好处,又透着那么一丝丝亲昵。“Baby,你的眼睛是不是应该看着自己的舞伴,而不是别人的舞伴?”   涂严娇媚的眨眼,手却在他的腰间一拧,“靳羽,别叫的那么暧昧。”   闷哼,这女人下手真狠。一个大旋转,将其抛出,再次拉回,博得了一阵掌声,靳羽在涂严的身后圈住她,摇摆着,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胡定睿哪里好?”   “不觉得很帅吗?”挑眉,十足十的炫耀。   哪里帅?靳羽皱起眉头,怎么看那块冰都没有自己帅。再次的旋转,将她面对自己,“你看清楚,本少爷比他帅多了。”一脸的挑衅。   涂严发出恶劣的笑声,双肩微颤,抬高手搭在他的肩头,身子妖娆的摆动,最后贴着他的胸口,低声笑道:“靳羽,你知道为什么你出道四年,还是被称为小王子,明明眼看着快三十的人,在靳家还被宠的像个孩子吗?”   “你啊,明明有实力,有脑袋,可是偏偏生了一副嫩样,瞧瞧这小脸,定是被众多姐姐阿婆们在家意|淫的对象。”她娇媚的用两指在在靳羽的唇瓣印上一吻,做了个飞吻的姿势甩向观众,引得场下女粉丝鬼吼鬼叫声一片,“我们家阿睿是内在美,要深入挖掘的。你呢,整个一个画皮。”   靳羽的脸那叫一个扭曲,“涂严,有时候我真想撕了你这张嘴。”   涂严嗤笑,“小弟弟,很多人都想,交换舞伴怎么样?姐姐给你一个跟你有共同志向的舞伴。”说着,三步小跳,一个小转,“交换舞伴。”   等驰嫣予跟靳羽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飞过来的时候,涂严已经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胡定睿的身上。   闪光灯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的狂闪。   ——————————————————————————————————————————   严施坐在会议室,看着娱乐新闻砸吧嘴,“老妹,你考没考虑过进演艺圈,以你的姿色跟聪明,混个影后应该没问题。”   “以色事人的活我没兴趣。”涂严头都不抬,对着镜子摆弄头发。   “你的兴趣是以色事你的阿睿。”   “宾果!”站起身,拉好裙子,“阿睿要来了,我去楼下迎接。”   严施翻个白眼,笑着挥手,对她实在没有办法。   涂严下了楼,没见到胡定睿倒是看见了杀气腾腾的驰嫣予。   对于驰嫣予,若不是她跟胡定睿有关,涂严反倒欣赏这样的女子。因为,她跟自己有那么三分像,不过差别就在于,涂严锋芒外露,却不失聪明。而驰嫣予懂得掩藏自己的私心,却没有耐性。   如果,此刻的她站在驰嫣予的位置上,必是以敌示弱,一举歼灭。可是驰嫣予却只对胡定睿示弱,对她针锋相对。策略很好,不过对手太强。   涂严抿着笑,定在门口不动。   驰嫣予愤愤而来,“涂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跟姐夫。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何必缠着他不放呢?我姐夫早就说过,他不爱你,不喜欢你,你这样缠着他,居心何如?”   问她居心何如?她还想问问她居心何如呢!嘴角刻意压低,一声不吭。   “那些记者每天都堵在门口问东问西,搞的姐夫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你这个女人既然那么狠心的走,就不要回来啊!现在回来想吃回头草,你做梦。”   驰嫣予见她不语,越说越气,气势也越来越足,再开口竟先出手推了涂严一把,害她一个趔趄拐在石柱边。   胡定睿下车的瞬间,一眼就看见这幅刻意安排好的景象,几个记者的镜头也都被看了进去,他快步上前,先是扯住要再次动手的驰嫣予,“闹够么?后面有记者。”   驰嫣予一见胡定睿,眼眶马上就红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跟刚刚天壤之别。一听他说有记者,又是急,又是气,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别说,她不当演员,真是浪费。涂严收起小媳妇样,站直了,撩了头发一下。暗处的几辆车,起火开走。   胡定睿阴沉着脸,不在费口舌,直接把驰二小姐塞进车里,丢了句“送二小姐回家”给司机,便转身抓住涂严进了严氏。   男士洗手间,二人进去的同时,几位高管级人物提着裤子往外跑。涂严看着失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更是恼火。松了松领带,“涂严,用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撩拨我,你有意思吗?”   “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却像小孩子一样假装讨厌我,你就有意思吗?”涂严反问,寸步不让。   洗手间的气氛瞬间当到了谷底,沉默像是一只野兽,随时吞噬示弱的那一个人。   胡定睿闭眼,再睁开眼,再无情绪。转身,推门。   “阿睿,有些事,你越是隐藏就越加明显,越是打压就越是反抗。”   “嘭”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洗手间回响,涂严的嘴边依旧是笑,却笑得慎人。   又一次的,不欢而散。   此刻,已经没有了输赢。   Part 18 事迹败露喽   到底怎样才算是犯贱。   胡定睿的脸上写着情绪焦躁四个大字。他丢了手里文件,感觉自己犯贱到一定程度了!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毒药,他却忍不住一尝再尝。就像她说的,越是隐藏越是明显,越是打压越是反抗。   感情这东西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去做。   驰嫣予站在门口,“姐夫,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应该说哪件事不烦心呢!   “嫣予,你过来,咱们谈谈。”如她所料的,他不愿意跟她多说自己的心事,永远的把她拒之门外。   胡定睿的冷漠有时候分外伤人,他却从不自知。驰嫣予笑了笑,进了书房,坐在藤椅上。   椅子是姐姐生前留下的,姐姐去了,可是她的东西一样都没少的保存着,姐夫是爱着姐姐的。她垂着头想,可是这个念头在涂严出现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摇着。   “嫣予,最近的新闻对你都非常的不利,我跟靳羽的二叔是旧识,等进了片场,靳羽会关照你,以后,我就不在陪你出席有关电影的宣传了。”   “姐夫?我不要。”嘴边的笑变了味道,她急切的拒绝。   “嫣予。”胡定睿皱眉,语气里有着不容违背的威严,“若是你的形象毁了,你的演艺事业就更难走了,难道你要回驰远?”   驰嫣予忽然感到一丝悲凉,她站起身,“你半个月没回驰家,回到驰家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胡定睿有一丝晃神,此刻的驰嫣予,眼中的那种坚决,像极了某个人的神韵……   他靠到椅背上,放下手中的金笔,“嫣予,你不小了,有些事你看的很清楚,不需要我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提醒我你很爱那个女人,提醒我你根本不在乎把你从阎王那里拉回的姐姐,提醒我你早就忘了你答应姐姐会照顾我跟驰念一辈子的……”这一次不是演戏,眼角慢慢的湿润,她轻轻擦了,“姐夫,三年。姐姐死了三年,这三年我试着去爱别的男人,可惜,没有一个……”   “够了,嫣予。”胡定睿叹了口气,可是驰嫣予却看不懂他的情绪,一丝一毫都看不懂。他的语气,依旧冷淡,“我没有忘了对你姐姐的承诺,也没有不在乎你姐姐,更没有爱那个女人。”   “没爱?”驰嫣予忽的笑了,这么可笑,她怎能不笑。“姐夫,你连说不爱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着亮光,你让我怎么相信。”她说完,胡定睿的表情瞬间板滞。   这一刻,她真恨自己看懂了他的神色,看透了他的心。   像是绳索缠住了脖子,越滞越紧,让她连呼吸都疼的发颤。   “嫣予,认认真真的去找一个好男人吧!别再跟那些公子哥们瞎闹了。”   拭去脸上的泪痕,她像是雨后的白玫瑰,脆弱中透着坚强,“姐夫,你不是说你不爱她吗!你说,我就信。”   “嫣予,你……”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他的话,看了号码,他快速的接起来。   “胡总,人找到了,压在‘芭比’,您看怎么处理。”   “先别动人,我马上就到。”胡定睿挂了手机,叹了口气,“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晚上回来咱们再谈。”   驰嫣予乖巧的点头,走出书房。   ——————————————————————————————————————————   一杯Bloody Mary,一身火热的红裙,可是周身的气场却是生人勿近。   带着鸭嘴帽的靳羽进了“夜星”,直接坐到她的身边,要了一杯NIKOLASCHIKA,把摆在酒杯上的柠檬包住砂糖,在嘴中用力一咬,待口中充满甜味及酸味后,再一口喝下白兰地。   “舒服。”畅快的吐出一口气,空杯子丢在吧台,“再给我一份。”   涂严无意于他的耍帅,心不在焉的啄了口酒,指尖在吧台上有规律的敲打。   “喂,你就这么无视我?”靳羽终是按耐不住,用胳膊蹭蹭她的肩头之后,貌似不经意的覆上她的手。   “小弟弟,去找那些小妹妹们,姐姐我没心情。”抽回自己的手,跟酒保又要了一杯酒,笑着环视酒吧里纸醉金迷的人们。   靳羽灿灿的收回手,手心里那一点的余热,让人心痒痒。可转头见她笑的娇媚,脑袋又是一热。“涂严,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你说什么?”涂严凝着眉问,未等他回答,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迫不及待的接起来,“阿睿,找我什么事?”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压抑着怒吼的声音让她一怔。   “解释什么?”   “停车场。”   电话那边传出一声哀嚎,“涂小姐,救命啊……”   涂严眼睛一瞪,瞬间反应过来,“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芭比。”电话切断。   靳羽在听见那一声“阿睿”的时候,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现在看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抓着她不放,“你干什么去?”   “不用你管。”白嫩的手腕轻轻一转,手腕上的装饰品在靳羽抓着她的手掌一划,刺痛让他松手,涂严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直接飞出了酒吧。   “Shit,我还管定了。”靳羽丢了酒钱,快步跟了出去。   ——————————————————————————————————————————   涂严赶到的时候,芭比工厂的库房里一个工人都没有,胡定睿阴沉着眸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   几个黑衣人,站在一边,而那几个小流氓全都被绑在柱子上,皮青脸肿,看不出模样。   她快步进去,“人是我找的,打劫、非礼都是我设计的,他们不过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放他们走吧。”   胡定睿似没听见一般,丢了手里的烟头,缓慢的站起身,接着点烟。   涂严自己走到柱子边解开为首人的绳子,可是绳子怎么解都解不开,反而磨破了自己的手。她有些恼了,知道自己指挥不了这里的人,便扯着嗓子冲门外喊,“死小子,还不出来帮忙。”   胡定睿皱眉。   靳羽踱步进来,冲他憨笑一声,“胡总,我二叔常念叨你,没事多去靳家坐坐……哎呦!”   后脑勺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只见红玫瑰似乎气得不轻,“你来话家常吗?”   靳羽被这气势一压,瞬间伏低,马上帮着涂大小姐解绳子,可惜,小少爷哪里干过这等粗活,弄了半天,绳子却是越勒越紧。   最后还是胡定睿让人解了绳子,却依旧阴冷冷的不出声,看的人发毛。   涂严同样的跟他对视,“我都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为什么?”   她轻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的?除了你,我还能为什么?我故意找人非礼我,为的不过是试探你是否在意我,结果我很满意。”   “你神经病!”胡定睿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弄得大怒,“涂严,你简直病态。伤害你自己试探我,哼,厉害,真是厉害。”他霍然逼近,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狠厉,“看来,你下一次的试探最好是真的让人捅死或者被□,我才会同情你,可怜你。兴许,我还会大发善心的回到你身边,要不要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赤|裸|裸的挑衅。   涂严抬手反压住胡定睿的手臂,巧妙的施力,竟让他动弹不得,眼看着涂严划出他的控制。这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那几个三脚猫非礼。他还是真是小看了她。   胡定睿抿着嘴角,颓丧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女人似乎永远不知道尴尬与不好意思,一辈子坦然的让人的愤恨。微眯眼睛,薄唇开启:“我知道你敢,所以就算你真的被捅死、被强|暴,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重拾旧爱的戏码,跟你身边的小弟弟演,我恕不奉陪。”   Part 19 新嫉妒策略   “我知道你敢,所以就算你真的被捅死、被强|暴,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重拾旧爱的戏码,跟你身边的小弟弟演,我恕不奉陪。”与她错身而过,冰冷冷的肩头被撞了一下,却连疼都感受不到。   难道真的是再多的曾经也只是曾经,山盟海誓经不起时间跟谎言的变迁。她的阿睿,原来也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一句话,让她感觉体无完肤。   此刻的涂严,让靳羽没有办法形容,她的表情,让他不忍再看。“涂严……”   她身子微晃,缓缓的蹲下,背光的影子,像是受伤的小兽。   过了很久很久,靳羽才听见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悲伤的……   “知道我怎么离开他的吗?”   “……”   “那一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打在我身上像是针扎,我就站在阿睿家的楼下,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他出现,我却抱着严施吻了下去,雨中热吻,很浪漫,对不对?”涂严回过头冲他笑,笑的他心疼。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要离开他,因为必须离开他……那么骄傲的人,放下所有的自尊求我,我却狠狠的推开,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   看着她带着微笑,一点点的回忆着流年往事。   那种不可逆流的悲伤,忽的让靳羽感受到一个不一样的涂严,在其艳丽容貌背后,伤痕累累的涂严。   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别说了。”   涂严笑,接着说。   靳羽狠狠将她扯进怀里,“我让你别说了。”   既然是痛苦,何必还要回忆。   怎样的浮生,让心几番沉浮。   “就那么喜欢他,非他不可吗……”下半句“涂严,除了他,还可以有人给你幸福。”被生生咽了下去,因为怀里的人白嫩的脸颊上挂着一行水迹。   “不是喜欢,不是非他不可……是爱,是很爱很爱,是我爱他,他也必须爱我……”涂严的情绪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一般,靳羽愕然的觉察出不对劲,摇着她的肩膀,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暮色降临,工厂里漆黑一片,窝在旧沙发上的靳羽微微一动,才发现涂严已经睡着。   轻不可闻的叹息,轻揉的摸着她的头顶,终是说出咽下去的半截话,“除了胡定睿,别人也可以给你幸福。”   “……”   “……”   “靳羽,除了胡定睿,没人能给我幸福。”动一动僵硬的身子,涂严缓慢的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看着一脸错愕的靳羽,微微一笑。“刚刚吓到你了,走吧,天都黑了。”   ——————————————————————————————————————————   胡定睿回到驰家,驰嫣予也刚巧回家。   “姐夫,我不需要靳羽照顾,就这一次,配合我完成这部电影,你知道,它对我很重要。”驰嫣予面色略僵,带着恳求。   他累了,累到不愿意为这件事在动口舌,点点头,说一声累了,直接回房。   驰嫣予十指握紧,心口似有什么要冲出一般。   ————“你下一次的试探最好是真的让人捅死或者被强|暴,我才会同情你,可怜你。兴许,我还会大发善心的回到你身边,要不要试试?”   她没有听那个女人的回答,可是如果是她自己,她会义无反顾告诉他,她愿意,为了他,豪赌一次。   ——————————————————————————————————————————   “涂严……”看着她走进酒店的瞬间,靳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挑眉询问。   许久,靳羽松开手,一脸的挫败,“我……我有点喜欢你了,真的那种喜欢……”   失声大笑,涂严扶着额头,看着他似有恼怒才勉强忍住笑意,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笑痛了的小腹,“我说弟弟,姐姐我这辈子是打算跟胡定睿死磕到底了,所以,你趁早灭了臆想我的念头。”眯眯眼,再次靠近,“小子,你要是敢破坏……哼哼,别怪姐姐心狠。”白嫩的手握成拳头,警告的味道十足十。   靳羽一抖身子,摔开她搭着的手,恼羞成怒,“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救药。”   涂严再次躬身大笑。   靳羽叹着气,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又掉转过头,像个孩子似的鼓着嘴。“他……他要是不要你怎么办?”   笑声戛然而止。   涂严抿着嘴,站正了身子,看着他那小样,又笑了一声。眉目一转,玉臂一揽,直接把靳羽抓到身边,“小子,帮我一个忙。”   阴谋的味道很重。靳羽戒备的看她,“帮什么忙?”   “嫉妒策略!”   “嫉妒策略?”   “……”   “……”   “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靳羽失声大吼,“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却要我帮你玩什么嫉妒策略。涂严,我疯了才会帮你。”   “小子,你会帮的。”涂严一脸的淡定,抛了一个大大的眉眼,扭着身子一转,再次回眸,风情万种,“亲爱的,记得明天来接我上班哦!要是不来,你说严氏的投资款会不会因为男主角而减少呢?”说罢,大方的再次送给他一个微笑,长笑着进了酒店。   靳羽站在原地,愤愤的真想就地掐死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不管任何时候,总有让人疯狂的因子散发出来。   “Shit!”咒骂一声之后,靳羽倚在车门上,看着已经消失了身影的酒店大门,嘴角歪了歪。嫉妒策略?亏她说得出口,她就不怕“嫉妒”变成“暧昧”,“暧昧”变成“假戏真做”?   诡异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他似乎开始喜欢这个“嫉妒策略”了。   “亲爱的?呵呵……亲爱的,等我明天来接你上班。”对着空气做了一个飞吻,靳羽笑着上车。   Part 20 我势在必得   严氏的大楼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是他吗?”   “……是他。”   “哇,真人好帅啊!”   “……”   办公楼的女性似乎都忘了某位帅哥身边站着的是自家老板,全是一副花痴样子,只差冲上团团围住涂严身边的男人。   涂严微低着头,一副要多乖有多乖的样子。   靳羽扶在她腰上的手,四处游走,暧昧的贴着她的耳垂说话,“亲爱的,你要是永远这么乖,我一定马上娶你。”热气贴着脸颊钻进耳眼,涂严一啰嗦,不动神色的把小手探到他的西装里,十指跟拇指用力一掐,九十度标准旋转。   靳羽的微笑一僵,看着一众人拿着手机对他拍照,硬硬的把呼声压了下去,大手抱住作乱的小手,“我真替胡定睿悲哀。”   涂严仰头看他,笑的那叫一个甜,可惜,这笑却让靳羽瞬间打了一个寒战,这女人,简直就是罂粟,美得让人不可自拔,同时也毒的让人畏惧。“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压低声线道歉,似乎亲昵的爱语,让众人发出抽气声。   终于走到涂严的办公室,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我去片场,晚上来接你吃晚饭。”   “嗯,小心开车。”   靳羽一转身,正巧看见刚出电梯的胡定睿,嘴角一歪,“胡总,早。”   “早!”   错身而过,一个进了电梯,一个出了电梯。   胡定睿上前一步,脚步定在涂严身边,低着头皱眉看着臂弯上的手。   涂严笑了笑,收回手,一撩头发,“阿睿,如你所愿,我放弃了。”   “靳羽不错。”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怎么知道?”涂严略带疑问的开口,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接了起来,“怎么了,靳羽。”   “胡定睿在你身边?”   “明知故问。”甜蜜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的撒娇味道,靳羽那边一听,就笑了起来,“女人,你悠着点玩,玩大了,我可不奉陪。”   “你坏死了。”娇嗔的声腻的让人打颤。   靳羽仗着她不敢在胡定睿面前露陷,一个劲的撩拨,“涂严,你个悍妇,把我腰都掐紫了,你快说点甜言蜜语来听听,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要是迟到就死定了。快去拍戏吧,小心哦!”温柔的嘱咐,暗地的威胁,涂严演的完美无缺。挂了电话,看着身边人没有一丝变化,心尖有点凉凉的感觉,晃晃手机,“靳羽的确不错。”说罢,直接进了办公室。   下班时刻,闪亮亮的跑车加上一身劲装的靳羽,不用涂严找记者,记者也会像是蜜蜂见着蜂蜜一样的粘上去,甩都甩不掉。   涂严小跑着直接冲进靳羽怀里,温柔的絮语。   直到某辆熟悉的车猛地冲了出去,才转身坐到副驾驶。靳羽发动车子跟在其后,前面的车却猛地发动油门,奔驰出去,只给他们留点尾气。   靳羽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帅!”   眼看着车子转进新区,涂严忽的叫他掉头,“去‘夜星’。”   “喝一杯?”靳羽挑眉,有些犹豫,明天是早戏。   “我自己喝一杯,你明天早场,送我到那里就乖乖回家。别顶着黑眼圈,吓着温宝。”   “呵呵,这么关心我。”居然知道他是早场戏。   涂严翻个白眼,“别自作多情,我是知道温宝的行程。”   “无-情-的-女-人。”口里念叨着,车头却转到了‘夜星’,放下佳人,自然也放了一半的记者,“小心,记者会跟着你,别被拍到醉态。”   “知道,Bay。”飞吻一记,涂严潇洒的进了“夜星”。   正是下班潮,夜星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坐到吧台的老位置,敲敲桌面,“你们老板呢?”   “老板还没到,小姐有事?”酒保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涂严。   涂严丢出名片,“给我开间VIP,让你们老板十五分钟内赶到。”说完,滑下高脚椅,妖娆的走进VIP包厢。   路远达匆忙赶到“夜星”,直接冲进VIP,只见涂严吃着让店员弄的意大利面,津津有味。松松领带,“涂大小姐,您这么急着传唤小的,什么事啊?”   涂严抿抿嘴,“不好吃。”嘟囔一声丢了叉子。   路远达无语,翻个白眼,酒吧里的意大利面,您要多少吃啊?可这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识时务的点头,“我会让店员改进。”   “远达,咱们也算是老同学了,对吧?”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套近乎,例如涂严。一张嘴,路远达已经胃部开始抽筋,“涂大小姐,有事您就直说,我受不了你这样。”   涂严媚笑,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执起酒杯,轻摇。“旧城区后湖一片的高级别墅区,只开发了百分之二十,如果我说,剩下的百分之八十都给路远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谢谢我呢?”   “真的?”路远达双眼冒光,不过,只是一刻,他立马绷起了脸,“等等,这谢要怎么谢?涂严,你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放下酒杯,挪着身子靠近他,纤手拍拍他的肩头,“按照你们路远的点,每期工程降两个点。设计严氏相信你们,不过比稿的程序还是要走。另外……”指尖移到他的胸口,无比暧昧的画着圈圈,“跟我玩一个游戏。”   路远达在脑子里迅速的换算着利润,不过却在涂严最后的“游戏”上一顿,危险的感觉顿生,“涂严,你说的游戏,不会是……”   “聪明人。”她大方的送其一枚微笑。   路远达却感觉浑身发冷,“这个,不好吧!”   “事后,我在送你一个艾米,没问题了吧!”   某人开始犹豫,正是当时,Vip大门被推开,某个刚刚被当成筹码的小妞自动的找上了门。   艾米看见涂严,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一见涂严跟路远达暧昧的姿势,面色一扭,有些尴尬,“涂特助也在。”   涂严并没理她,反倒是更加贴近路远达,“别忘了,我刺激某人的时候,也帮着你在刺激这只不开化的小猪。”她媚媚的笑,一脸的自得,看的艾米发愣。   路远达嘴角一勾,手臂搭上她的肩,“成交。”   涂严起身,端起酒杯,与他对碰,“合作愉快。”   两个人喝下红酒,又听见某个已经被卖出去的小猪的疑问,“什么合作愉快?”   二人不由自主的笑开了。   涂严起身,“今天留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送你到门口。”路远达起身,跟着她出了包厢。   “不用么这么敬业,不先给你的小艾米一点提示。”涂严挑着眉问。   路远达笑的像只狐狸,“你带了那么多记者来,我不送你多浪费啊!艾米,我自然会搞定。”   行至门口,涂严顿了一下,“嗯,为了庆祝咱们的首次合作,来个甜蜜的吻别如何?”   “拥抱就得了,我可不想玩大了,真的被三振出局。”拉过她,亲昵的抱抱,“你这女人,怎么就不能胆小点,指不定,你软一点,阿睿就从了你了。”   涂严冷笑,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摆出耍贱的样子,依偎一下,“软硬他都跑不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那颗榆木脑袋如何开窍吧!”   两人分开,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明天的标题会下的多么的惊悚。   涂严上了出租车,看着几个狗仔蹲在暗处,看着她。   阿睿,游戏才刚刚开始,别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真的不在乎我了。   Part 21 疯狂的计划   阿睿,游戏才刚刚开始,别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一点都不在乎我。   “师傅,去新区东城。”   涂严拿起手机,按下快捷2键。   “妹子,什么事?”严施的声音带着笑意。   涂严也笑,“哥,我今晚回大宅住,你到门口迎我。”   这么好的戏码,怎么能落下严施。   ——————————————————————————————————————————   时间、地点、人物,涂大小姐豪放派,一日会三男,报纸的标题自然是怎样耸动怎样下。   严施看见新闻,只是笑笑,不过涂严感觉周身范冷,原本计划搭乘严大公子的车去公司都没开口,直接打车进了公司。   一进公司,就看见冷着脸的路远达在办公室门口等她。   吐吐舌头,让艾米去泡咖啡。   “涂严,你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涂严耸肩。   路远达怒不可竭,甩出报纸,“这不是绯闻,这是丑闻好不好?你大小姐不在乎名声,我可在乎,你不会不知道我家的问题吧!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呢!随时把我拉下台。”   涂严起身,看看照片,满不在乎的丢到一边,“路总,急什么,你拿到严氏的合同之后,又有谁敢说闲话呢?”按下分机键,“艾米,让公关部发新闻,说严氏跟路远后天签约,让琳达出合同。”   “是,涂特助。”   “现在不认为我在耍你了吧!”   路远达狠狠的叹气,“涂严,这次你玩的真的有点大,你就不怕胡定睿反弹……”   分机响了起来,“Sorry。”涂严按下分机,艾米的声音传了进来,“涂特助,靳羽先生他……”   “涂严,你这个疯女人。”不等艾米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推开,靳羽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见路远达,有着一丝错愕。   路远达的表情却是垂头丧气瞬间变成幸灾乐祸,“看来找你算账的不止我一个,你跟靳羽先生慢谈,我去会议室等你……哦,记得让艾米把咖啡送到会议室哦!”   涂严送他一个白眼,等人一走,靳羽立马炸庙。“疯女人,疯女人,我真想马上掐死你。”   “靳羽,这话你说了很多遍了。”她坐回椅子上,“照片照的很美,你气什么?”   “我气什么?你说我气什么?我居然上你的当,嫉妒策略,狗屁嫉妒策略,你这不是逼着人发飙吗?”   涂严眯眯眼笑,打了一个响指,“我就是要他发飙。”   “……什么?”   “越是生气越是在乎,路远达生气,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严施生气,因为我在胡闹,我在等阿睿生气,他生气,只会因为我不珍惜自己。一个在乎我珍惜不珍惜自己的人,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爱我。”   靳羽一怔,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说我生气的原因呢?”   涂严看着他,还是笑。   “靳羽,别去喜欢一个喜欢别的男人的女人,不值得。”   ——————————————————————————————————————————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而是我说的。我认为值得,就值得。”靳羽推门而出,留下没了笑容的涂严。   片刻,艾米敲门进来 ,“涂特助,靳家老爷子寿辰,靳羽刚才留下请柬,这是您跟严总还有Summer的。”   “你先去会议室准备,我稍后就到。”接过请柬,涂严揉揉额头。   人走空,办公室就显得冷清清。   涂严背对门口,透过玻璃,看着楼下飞驰出去的跑车,车后跟着无数记者。小子一定气炸了,不过为了胡定睿,也顾不得那么多。   六年的时间真是能改变许多事,许多人……   初见靳羽的时候,他还是个只会耍帅的小屁孩,可是如今,似乎有些不同了……   ——————————————————————————————————————————   靳家的寿宴因为靳羽在风口浪尖上,被媒体炒得极热。严施带着涂严进场的时候,闪光灯像是疯了一样的狂拍。   胡定睿牵着驰嫣予进场,阴冷冷的脸让原本要打招呼的人全都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驰嫣予被一个记者拉去专访,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睛看着舞池里跳的浑然忘我的涂严。   先是严施,接着是路远达,然后是靳羽……舞伴一个换过一个,转眼间,涂严身边已经换成一个脸大腰肥的香港佬,肥腻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间游移,一脸的淫|笑,让人恶心。   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眼神又阴冷几分。   “靳家怎么会请这种人,真是降低格调。”两位受到冷落的名媛执着香槟坐到一边。   “就是,弄得寿宴像是牛肉场,瞧这些公子哥,一个个的,也不嫌脏。”   “脏?越脏他们才越玩呢!知道这脏祸谁请来的吗?靳家的小公子,前一阵子,新闻闹的多火。你看看人家多有手腕,路远的路远达、严施加上靳羽,玩的团团转。”语气中满是讽刺跟酸味。“听说她在严氏也是呼风唤雨的主,把严氏的一老一小,哄得那叫一个和乐。”   “啧啧啧,瞧你,这醋也跟着捻。放心,像她这种女人,不过是被人玩玩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些公子真的会娶她?呵呵……等玩烂了,玩臭了,看她还能多嚣张!”   “就是。不过,你说他们会不会……”声音刻意压低,说罢,两个人都媚笑起来。   胡定睿捏着香槟杯的已经发颤,在听不下去,“嘭”的一声丢了杯子在小几上,站起身。   ……   舞池里的涂严强忍着折掉那只不规矩的大手的冲动,眼睛忽闪忽闪的扫着四周,却不见胡定睿的身影,心下有些着急,屁股上却被狠狠的摸了一把。   她怒目转头,那满身汗臭的香港佬却笑得惹人厌,更加贴近,“涂小姐真是漂亮,晚上咱们一起去山顶如何啊?”   涂严抿着嘴角,手腕已经越加施力,正考虑是要先问候这头色猪的命根子还是问候他的猪头……   五指已经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色猪还在嗤嗤的笑,小腿一抬,刚要用力……   “哎呦……你,你,你是谁?”香港佬一个趔趄被推倒在地,扶着腰指着抓住涂严的人大叫。   涂严被扯的一怔,反应过来,只听一声“跟我走。”就头晕晕的被扯了出去。   Part 22 把自己出卖   涂严看着一脸煞气的男人,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已经被臂弯的疼痛感掐的头皮发麻。   “阿睿,你先松手,好疼。”   “疼?哼!”胡定睿抿着嘴发出轻哼,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臂,“脏!”   一个字像是锤头狠狠的砸在涂严的脸上,她怔怔的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再三的确认这个字是从他口中说出,感觉身体一点点的僵硬。“脏……呵呵,我是脏,你要不要看看我有多脏?”   “不知廉耻。”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隐忍的传出,却似一把尖刀。   涂严仰头大笑,笑够了,一副媚态的看她,“胡总,你不看报纸的吗?出来卖的,怎么会知道廉耻两个字?我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玩了。”   “你!”手臂再次被抓紧,白嫩的臂弯已经青紫一片。   她毫不在乎,反而挑训般的靠近,轻浮的拉扯他的领带,“我怎么?胡定睿,你这样子只会让我觉得你还在乎我,还没忘情……抑或……你对我也有兴趣?不过……不知道胡总你出不出的起价。”涂严此刻的样子,真真的一身风尘。   胡定睿的脸越绷越紧,寒的吓人。   她却是无惧,接着道:“以驰远的水平,估计你也拿不出太多……不过,看在咱们的旧情上,我倒是不介意的送你一夜……”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扛了起来,胡定睿怒火冲天,倒栽葱一样的直接把人抗进停车场,毫不怜惜的丢进车里,“放心,一分都少不了你,驰远还拿得起我嫖|妓的钱。”   ——————————————————————————————————————————   靳羽站在转角,从涂严被拉出去,就一直跟在其后。   听着二人的争吵,他几欲抬步,都生生忍下。听着她自|贱般的言语,除了心疼之外,竟只想把这个磨人的女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惜,她要的不是他。   眼看着胡定睿发飙,靳羽再也忍不住,刚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拉住……“严施?”   严施的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微笑,看着涂严被扛走,笑意更深。“靳羽,你现在出去,只会火上浇油。”   “可是……”   “没有可是,涂严自己会处理。”   “……如果这次她处理不好,我不会那么轻易放手。”靳羽的眸子里出现危险两个字,眼睛看着车尾的方向,一动不动。   严施看着他,又笑了笑,颇有些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小子,涂严那个人剑走偏锋已经习惯了,这世上只有她不要,没有她要不到。如果,这一次她依旧处理不好,只怕……”   声音被笑声隐去。   靳羽转头,一脸的不确定,却隐隐担心。   严施无声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老哥好心劝你一句,别坏她的好事,不然靳家随时会被人玩解剖游戏。”摇摇头,叹口气,严施转头。   靳羽怔然之后,几步追上他,“严施。”   “什么事?”   “你,涂严——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或者说涂严跟你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信她只是你们父子俩玩弄的情妇,涂严不是那种人,自打我认识她,她就是只玩别人,不是会让别人玩弄她的人。”   “A Clever Boy! ”严施耸肩,不过瞬间,笑容变了味道,让人觉得危险,“靳羽,好好演戏,其他事不要太聪明,对你没有好处。”   靳羽握紧拳头,眼底按捺着风暴。   留下请柬的时候,他不断的说服自己,那个疯女人太危险,不是属于他的。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为什么不能属于他。   胡定睿若是不懂珍惜,他为什么不能去珍惜这颗罂粟花呢?   掏出手机,“Key,你还记得NYU斯特恩商学院的Yilia·Tu,我想知道她的背景,帮我查仔细一点。”   “你也查她?”   靳羽皱眉,“还有人在调查她?”   “嗯,你知道我会接一些私家侦探解决不了的案子,一个月前我就接了Yilia·Tu的案子,不过,结果很让人懊恼,什么都查不到。能查到的,就是咱们表面看到的,只知道她跟严家父子关系不错,经济来源也是严氏供给的,不过至于他们的关系,一点内幕都查不到。”   “谢谢,有消息通知我。”挂了电话,靳羽的眼神更加的灰暗,越是神秘,越是有关系,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纽约了。   ——————————————————————————————————————————   酒店的前台看着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人入内,除了惊悚跟诧异之外,只能颤悠悠的把房卡递到男人手中。   胡定睿开了房门,“嘭”的一声,连门带人一起抵住,涂严的背狠狠的撞在门板上,闷声却被唇齿吞斥。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牵着她回应。   涂严被倒吊着颠簸而来,刚才那一下又被撞得生疼,不知是吻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总之,整个人都在眩晕状态。   他两手抓着她的肩带,用力一扯,布料的撕裂声伴着她的闷哼,红色的晚礼服被从上到下被撕裂到尾椎,松垮垮滑到涂严的脚边。   胡定睿的眼睛变得通红,盯着她赤|裸的身体,整个人都火了起来。   喉头有着吞咽的声音,只一刻,又一次的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摔到床上,不等脑袋清明,下|身竟是一疼。“啊……”该死,他就这样的蛮横的硬挤了进去。   涂严的确是要激怒他,可绝不是这般境况。   她发狠的挣扎,却免不了得跟着他沉沦。一点点的湿润,让他再次的进入带着微微的战栗,酥麻的感觉发散开来。   “阿睿……”不甘心自己的沉沦,指甲狠狠的刮着他的后背,可是,却更加刺激身上的男人,让他更加迅猛的进出。   到了最后,只余下她乱摇着臻首,气若游丝的求饶。   临近高点,胡定睿猛地抽身,涂严难受的睁眼,哼哼着拉他,“阿睿,阿睿……”   身体被猛地翻了过去,没等她作出反应,下|身又一次被贯穿,极致的感觉像是过电一般,紧紧的收缩着。 ----此处河蟹----   涂严最后的意识又有身体热辣辣的感觉让她眩晕,她一下下的像安抚般抚摸着他的背,低低的喃语,可是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再说什么,便没了意识。   Part 23 出水的真相   涂严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嘶叫变成无意识的哼哼,最后,只能摸着他的背,轻轻的刮着,一下下。果然,他快速的颤抖,重重的咬着她的肩头,在她的体内发泄出来。   他喘着粗气趴在她的身上,耳边传来她的嘤咛,“阿睿,别让我追的太辛苦,阿睿……”身子一绷,胡定睿翻身侧在一边,涂严习惯性的向他怀里靠了靠,一只手挂在他的脸颊边捻着他的耳垂。   一切的动作,自然的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   “阿睿,你的耳垂为什么这么厚?我妈说,厚耳垂的人都是有福气的人,看来这话不假。能让我死心塌地爱着你,你说你上辈子干了多少好事?”欢爱过后的她,像只小妖精,贴着他的背,不知分寸的撩拨。   “是我干了多少缺德事,才招惹了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火气再次被撩了起来,翻身压住她,她却是娇笑着喊疼,“疼死了,我不要……”   ……   那时候,只要她说不要,他就去洗冷水澡。   冬天的时候,涂严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捧着热茶说要吃夏天才有的冰激凌车卖的冰激凌,只要她说要,他就会满城的找,哪怕冻得发热三天,可看着她坐在床边,一脸满足的吃,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   可是,就是这个让他掏心掏肺的女人,却踩着他的自尊离开。   胡定睿低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像以前一样的甜美,也一样的没心没肺。   移开她的手,赤|裸着身体下了床,走进浴室。他摘下手表,花洒喷洒下来,水柱打在他的身上,抬手间,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让他握紧拳头。   涂严,看,这就是六年来,你唯一留给我的礼物。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啤酒,看着碎掉的玻璃瓶子,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拿起,然后默念着她的名字,就那样割了下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驰新予守在他的病床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出了浴室,看着依旧酣睡的人,胡定睿的眼里划过痛苦的光。   掏出支票夹,签上自己的大名,丢在床头。   整装离去……不是每一次,都是你先走……   ——————————————————————————————————————————   涂严幽幽转醒,闭着眼裹着被子扭动着身体。伸出手往床边探去,却是空白一片。   脑袋在停顿三秒过后,霍然清醒,猛地坐起,听着动静,片刻,她不用下地已经可以确认,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该死!”不犹的咒骂,轻抚着额头。转头的瞬间,床头柜上的一张纸,让她想要尖叫。   ——空白的支票。   好你个胡定睿,还真当自己嫖|妓?   涂严看着支票冷笑,笑着笑着,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整个人蜷成一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这样了吗?   只能这样吗?   胡定睿,一起死吧!   这句话,她在六年前,是怎样忍住才没有说出口。   泪眼模糊下,白嫩的腕子上有着一条粉嫩的疤痕,多次的磨皮已经让它不在那么的明显,可是就算是手术去掉了她身上无数的疤痕,却没办法去掉这六年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涂严恨自己不断的想念,所以醺酒,嗑药……可是,每一次的意乱情迷,竟都是他的身影。绝望像是一座困住她的岛,除非溺死自己,不然永远没办法解脱。   她用刀片在浴室里割脉,流出去的鲜血像是大片大片的芍药,她笑,最后沾着自己的血,在浴室的墙壁上,写着“阿睿……”“阿睿……”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那种爱,让她对自己残忍。   严广厦不理解,严施也不理解,可是他们不让她死。   接到胡定睿的婚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像个死人。等再活过来,她就满世界的跑,直到小怪兽的出生,像是救赎她一样。   其实,她下意识的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跟胡定睿,把那种想念,投注在一个婴孩身上。时而,她会像疯子一样喊他小糊涂,明明知道不是,却告诉自己那是。   忘了那是第几次崩溃,她一个人游走在天台边,拎着酒瓶哭哭笑笑。   严广厦跟严施吓傻了,真怕她就这样跳下去。   “涂严,下来,你快下来。”严广厦厉声喊着。   她眯着眼,看清人,却哭得更凶,丢掉鞋子,丢掉酒瓶,崩溃了一样的大叫,“为什么你不死,那么多人死,为什么你跟我不死?我为什么是你的孩子,我不稀罕,你知道我多想死!”   “……都是你,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阿睿结婚了,他爱上别人了,你看他多幸福,多幸福……他们的孩子叫驰念,他答应过我,以后他的孩子要叫小糊涂的,可是他却叫驰念……”涂严抓起天台边的华语报纸,报纸上一张三口之家的图片洋溢着幸福,标题上写着青年企业家收养大提琴演奏家的遗孤……   胡定睿的幸福,让她心如刀割。她没办法祝福,她小气、自私的只剩下浓重的心疼。   严广厦不理解,却压抑不住怒气,“一个男人而已,你要他,我马上派人把他抓过来,管你是要想宠物一样养着,还是像情夫一样包养。涂严,我严广厦的女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严家人的骄傲,让他不忿女儿的窝囊。   涂严听见这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的抓狂,她指着严广厦,眼里闪烁的是疯狂,“没有得不到?严广厦,阿睿本身是我的,是你呀,是你分开我们的。他是你儿子,你要我怎么跟他在一起,乱|伦吗?你要我乱|伦吗?”   乱|伦两个字像是子弹,射进严广厦的大脑,可是只有一瞬间,他抓住涂严的涣散之际,跟严施左右夹攻的将她扯下天台。拎着破布娃娃一样的涂严,狠狠的丢进房间。   涂严抓狂的挣扎,换来一个狠狠的巴掌。   严施一怔,上前拦着。“爸,别这样……”   “废物,废物!就因为这件事,你才这么折磨自己?涂严,若不是有你从小到大的详细记录,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这就当老天给你上的第一课,让你记住自己的无知。你听清楚,我严广厦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再没有别的血脉。你若是不信,就找人做一下DNA对比。”   涂严忘了那时候自己的心境,似乎从地狱被打捞上来,瞬间进了天堂,可是,等她清醒,霍然发现,天堂里也有地狱。   她的阿睿,已经不是她的了。   报纸上幸福的一家三口,是她这辈子永远的疼,她深深的嫉妒带着对自己恨。   不过,似乎老天还是偏爱她——驰新予因白血病去世。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没办法假装哀伤,装不来,也不想装。她高兴,愉悦,期待……满满的心情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她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去,可是镜子里的她,让收拾行李的手顿住。   赤|裸在T恤短裤外的白|嫩肌|肤上的,是一条条新新旧旧的刀痕,手腕上扭曲的疤痕像是一条毛虫。   指尖微微的颤抖,她有些烦躁,习惯性的从抽屉里拿药丸,却在吞咽的一刹那吐了出去。不可以,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狼狈的自己去面对她的阿睿呢?   收拾好的行李,被她重新的挂回衣柜。   再等等我,阿睿,等我变回原来的我。   只是涂严没有料到,她费劲千辛万苦变回原来的自己的时候,她的阿睿,却不再是原来的阿睿了。   衣服已经被撕破,涂严裹着浴巾打电话给前台,前台很快的送上来衣服,同时也伴着一盒药。   服务生带着同情的目光把药盒递给她,“涂小姐,这是胡先生吩咐的,他说等你醒了交给你。”   ——避孕药。   “呵呵,胡先生想的真周到,谢谢你。”涂严苍白着脸,仰着笑。   服务生有些担心的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的刹那,她闭眼,有些站不稳的跌坐在地毯上。   Part 24 别惹恼涂严   似乎每个人都能看出涂严的情绪低落,甚至带着一丝焦躁。十九楼的气压,从胡定睿带着驰嫣予走进的那一刻,瞬间降到最低。   “艾米,为什么路远的设计稿还没送来?”   路远达踏进十九层的时候,正巧听见分机里传出的这句不耐的催促。艾米一眼瞄到他,忙是急切的招手,对着电话道:“涂特助,路总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   艾米缩缩脖子,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低声道:“胡总在会议室,不知抽什么风带着驰二小姐来的,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了,还没召见,你快进去吧,说话小心。”   路远达点点头,推门进到办公室。设计稿放在办公桌,看着陷在皮椅里的小女人,惊讶她竟是一脸的疲惫跟倦怠。   按下她刚展开的图纸,路远达敲敲桌面,“涂严,抛开公事,咱们谈谈。”   涂严挑眉,一副没心情的样子,冷淡的问:“谈什么?”   他叹口气,努努嘴,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指指会议室,“什么情况?”见她脸色更沉,微微皱眉,“不会是被我说中,胡定睿炸了?”   涂严玩着手里的笔,对着玻璃,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中场休息而已,我还没想到下一步怎么玩。”   看着她一副恹恹的样子,路远达只是耸耸肩,不再多言。   两个人谈起来公事倒是恢复常态,涂严虽然无心严氏,不过说到底还是严家人,处理起来井井有条,让路远达不得不提起全部精神应对。   “这些问题,我会让设计部的修改,不过,既然做高端的别墅,高科技这一仗必须要打,智能化管理系统,美国最新的科技监控,还有绿化带的问题。另外,我们设计在中心区做一个玻璃花房,培育一些名贵的……”   路远达说的正兴,却被不速之客打断。   “驰小姐,你不能这样进去的,你……哎呦。”   “艾米,小心点。”驰嫣予在推门的瞬间,一个拐子,正好拐在艾米的腰上,路远达忙上去扶她,心里已经压着火。   “我没事。”艾米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路远达,看向涂严,“涂特助,驰小姐硬闯进来,我拦不住……”   “没事,你出去吧!”艾米冲路远达眨眨眼安抚,慢慢的退了出去。   原本路远达想追出去,可转眼一见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脚跟就定住了。   驰嫣予嚣张的笑,浑身上下无不写着“得意”二字。明显的是来示威。   涂严笑了笑,舒服的窝在椅子上,不动声色。   “涂特助就这点本事吗?抓不住我姐夫,就采用冷冻策略,没关系,我们多的是时间,不就是等吗!正好让我跟姐夫多些相处时间。”   “既然驰二小姐不怕等,何必闯进来呢?怎么,你姐夫让你闯进来的?”涂严的笑让驰嫣予的脸变了变颜色。   不过一瞬,驰嫣予便一副幸福的显摆样子,“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我姐夫一听我饿了,马上就去给我买蛋糕点心,他很关心我的。”   办公桌下的手已经握紧,涂严面色不变,可耐性却已经被耗光。   路远达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驰二小姐别惹恼涂严,可一想她刚刚恶劣的拐了他的小艾米,也就作罢,站在一边看戏。   果然,驰嫣予以为这一场自己胜了,更是乘胜追击,“涂严,别以为你有了权势、金钱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姐夫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使什么计策都没用的。他答应过我姐姐,会守着驰远,把驰远交给我跟驰念,他会照顾我们一辈子的,他会留在驰远一辈子的。”   “一辈子?”涂严皱着眉重复。   驰嫣予骄傲的笑,“对,就是一辈子,所以,你不用妄想。”   “一辈子有多长,哼……呵呵……”涂严失笑,笑着笑着,眼神变得锐利,她猛地站起,与她对视,“驰嫣予,你说要是这世上没有‘驰远’了,你死去的姐姐,还能不能困住他一辈子?”   风轻云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天气一般,不过,涂严眼里的那种凶猛让远处的路远达都是生生的一颤。女人狠起来,绝对比男人更加凶。   驰嫣予故作镇定的娇笑,“驰远是一间上市公司,你真以为它是名品店的一件衣服或是一个包包,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吗?”   涂严耸耸肩,眼睛越过驰嫣予看着玻璃墙外。   胡定睿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咖啡跟点心,竟带着一丝担心。   担心驰嫣予吃亏吗?   “嫣予,你怎么进来了?”   驰嫣予表情一变,笑嘻嘻的迎上去,“我进来问问涂特助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咱们文件。”她接过胡定睿手里的点心盒,“涂特助也尝一点吧,这家的燕窝蛋挞很好吃的。我姐夫特意跑去买,还很热呢。”   涂严看了一眼蛋挞,嘴边的笑意加重了很多,抬手捻起一个,咬了一口,“嗯,味道真是不错。不过,我跟路总还没谈完,两位是否可以出去等。”   “好的啊,姐夫,咱们出去等。”驰嫣予亲昵的挎着胡定睿出了办公室,临出门口,还示威一样的回头对涂严笑。   路远达看着涂严坐回到皮椅里,手里的蛋挞已经捏碎,不禁为这位驰二小姐的勇气掬一把冷汗,难道胡定睿没警告过她要不惹涂严吗?   掏出手绢递了过去,“消气,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胡定睿跟她不可能的。”   涂严擦干净手,挑挑眉毛,“你怎么知道阿睿跟她不可能?”   路远达见她似乎没有炸毛,安心的坐回椅子上,“跟他那么多年同学,他的喜好我还不了解,驰嫣予整个一个内外不复,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睿,他最讨厌这种。不过,说实在的,若是这驰嫣予真就本色在胡定睿面前,指不定……”看着对面人面色沉了下去,他识相的闭嘴。   涂严看着他冷哼,“怎么不说下去,你想说阿睿指不定就真的娶她当续弦了对吗?我还真是要感谢驰嫣予在胡定睿面前假装纯良,让他对她没兴趣了。”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哎,涂严,胡定睿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上学那阵,你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恨不得摘给你,你说他能喜欢什么样的。”路远达颇是不解的“吱”了一声,“说真的,我就搞不懂阿睿,要说是贪图你美貌我也理解,可是你说他怎么就喜欢你那自私自利,一副真小人的嘴脸呢?连带着你撒泼,胡闹,虚荣浪费都喜欢的掉渣,我就真的不理解了。”   “你不理解的多了去了。”她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把设计稿推给他,丢了句“接着改”便挥手赶人。   路远达大感失策,怎么就一下子把心里话给问出来。见她并未真的恼,也就不再说什么,拎着稿子哀怨的喊着“公报私仇”的出了办公室,顺带的把某人恶意拐跑。   涂严坐在办公室,透过玻璃看着会议室。   哼,驰远是吗?很好,驰嫣予,你终于惹到我了。   也许,她早就该这么做,先让他臣服,在挽回他的心,那才是最快的途径。   Part 25 驰远的危机   离开严氏,胡定睿的脸阴沉的吓人。   进了驰家,他叫住驰嫣予,一副冰冷冷的样子,看的她越发心虚。“嫣予,我跟你说过,别惹涂严,希望你没有忘记。”   “我哪里有惹她?被她耍了那么多次,我哪有胆子惹她。”驰嫣予心惊的回答,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慢慢的靠近,最后,扯着他的衣袖,娇嗔的道:“姐夫,驰远的发展已经很不错了,咱们没有必要在严氏的鼻息下讨生活,大学城的案子结束后,不要接严氏的生意了。我,不喜欢你跟那个女人搅在一起。”最后一句更是说的小心翼翼。   胡定睿偏偏身子,坐到一边,“驰远刚刚上市,内部的调整跟扩充需要很多的资金,嫣予,驰远需要严氏的生意,严氏给的利润能保证驰远在扩充中不出现经济危机。”   “那就不要扩充好了,我认为驰远现在很好啊!”   “那只是你以为的,如果驰远不进步,早晚有一天会被别的公司吞掉,扩充是为了强大,你真的应该进公司了解一下。”他皱着眉,一副疲惫的样子让驰嫣予不再言语。   “姐夫,你累了,去休息吧!”   ——————————————————————————————   G市连日大雨,阴沉的天气,让人也变得有些阴沉。   胡定睿一如既往的进出公司跟严氏之间,不过工作的进程却一点没动。涂严刻意的刁难,任谁都看得出来。   面色又沉了一些,他逃避一样的不愿再想涂严。将头转向窗外,哗啦啦的大雨下的城市升起一层雾,街道迷蒙,让原本就经常堵塞的交通更加的难以疏通,就像他现在的生活,有些不死不活的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挪到了约定的地点,却被告知对方的飞机根本没到G市。   胡定睿不由的火大,“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小陈拿着传真,面色沉重,“胡总,咱们似乎被摆了一道。”   “……”   “‘竹’集团的石拓先生已经改飞美国,说是出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   秘书的汇报让胡定睿一怔,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般状况,当初是“竹”集团主动找到驰远的,合作已经谈了将近半年,驰远也做好了一切的前期准备,今天定好签约,“竹”集团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不来了,似乎太不合规矩了。   “查一下是哪个公司跟他们合作?”他依旧镇定的下达指示,回到车内,让司机尽快的开回公司。还未回到公司,那边已经查了出来。   “是一家叫Baldwin的小公司,08年注册,没有做过一单超过一百万美金以上的生意。”秘书声音带着诧异,胡定睿听着也觉得诧异。   这么小的公司,“竹”集团不可能弃驰远而选它,况且这次的合作是要上亿的,这么小的公司,如何有这么多的资金呢?“立即查这家公司的底细”   “是。”   Baldwin——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不可能是驰远的威胁,胡定睿想着,却不知,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了驰远最大的威胁。   连着被抢了几单生意之后,他再沉不住气。   将厚厚的资料备份狠狠的丢在桌上,“驰远请你们来不是来告诉我‘不知道’三个字的,这个月第四次被抢单,还是同一个公司所为,你们不认为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市场部跟行销部经理直擦冷汗,“胡总,我们也觉得很蹊跷,一切都谈得好好的,可偏偏签约当天就被放鸽子,那家Baldwin公司,好似跟我们对着干一样。”   “小陈,查出来那家公司的底细了吗?”   “Baldwin的法人是一个英国人,叫保罗·斯坦宁,不过奇怪的是,他并不住在美国,他的妻子是中国人,他的大部分产业在09年都转移投资在了中国,所以Baldwin才一直没有发展,这些年那个公司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空壳子?胡定睿沉住气,一个空壳子公司一下子接这么多生意,一定会有大笔的资金注入,“去查他们的资金流向。”   秘书小陈递上去一张报表,“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资金流入,不过Baldwin接下生意后就会做二次转手,交给另一家公司。胡总,看来是有人针对咱们驰远。”   胡定睿坐回椅子,感觉太阳穴微微胀痛,到底是谁?“小陈,你接着查下去,我要知道是谁在针对驰远。”   “张经理,李经理,整理手上的所有案子,密切的跟进,把这几单的损失报上来,我不希望它会影响驰远。”   “是,胡总。”   ————————————————————————————————   就在驰远让胡定睿焦头烂额的时候,涂严则坐在金悦的顶层悠闲的跟两个孕妇喝咖啡,一个是Summer,另一个是刚刚认识的金悦老板娘谭雅雯。   一听谭雅雯的婆家居然是G市响当当的黑道,止不住的埋怨Summer,“上次打劫的事若是拜托臣家去干,哪里会那么容易被阿睿掀了底牌,夏夏,你太不够意思了。”   Summer毫不客气翻个白眼,“大小姐,只有你会那么变态找人打劫自己。”   谭雅雯听完前因后果,完全不同于好友的不屑,一副敬佩的样子,“涂小姐,下次要是有需要,尽管开口,不行就让我老公跟尚哥直接上场,保证不会被抓住。”   涂严失笑,“跟夏夏一样叫我涂涂就行。我可不敢使唤尚大律师,上次借他儿子用了几天,那厮现在见我还一副戒备的样子,好似我真要霸占小怪兽似的。”   三人一想尚湛北那副疼儿子的样子,都不由的笑了起来。   Summer喝了口果汁,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见涂严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羡慕,真是替她心疼。外人不知情况,只当她张狂惯了,可谁知道这张狂的背后,流了多少眼泪,受了多少伤。   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不是不愿,是不忍。   “涂涂,驰远的事……”她一张嘴,涂严已经笑了,明显的不愿听她劝解。   “女人,管好你肚子里的小的,跟你家那两只怪兽吧!我自有分寸,放心。”   涂严的自有分寸,任何人都放不下心。   Summer的眉头凝在一起,到了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谭雅雯虽不知真相,可是新闻看了那么多,再接触涂严,倒是认为她是那种爽朗不拖沓的女人,心里满是喜欢,只是真心的道:“有事就说话,臣家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夏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涂严真心的笑着,美得炫目。   “哇,怎么这么美,宝宝,快多看两眼,咱们就当胎教了。”谭雅雯耍宝似的挺挺大肚子。   Summer忍不住糗她,“喂,你家的那是儿子,长成她这样,不成妖孽了。”   “妖孽才好,正好收了你家的姑娘,前阵子尚少不是还张罗了要定娃娃亲的吗?”   Summer无奈的摇头,要是雅雯知道尚湛北说的是让她儿子入赘不知道会不会炸庙。   涂严在一边看着两个孕妇,欢喜的听着他们说说笑笑,可是心的一角却是凉凉的。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幸福的给阿睿生个宝宝呢?   宝宝……那个只留给她避孕药的阿睿,大概不会想要她的宝宝吧!   离开金悦,涂严回到公司,艾米汇报说驰远的米粒等了她一上午,刚刚离开。   “嗯”了一声再无下文的进了办公室,艾米举着报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汇报。   十九层的视野很好,可以看见G市中心所有的美景,包括严氏正在开发的旧城区。不过,这些美景让涂严厌烦,她厌烦这样没休没至的争斗,也有点厌烦自己的掠夺,可是,在没得到胡定睿之前,这些争斗跟掠夺是必须的。   手机响了起来。   “Yilia,第一步进展顺利,等候你的指示。”   “很好,进行第二步,资金马上转过去。”涂严没有一丝表情,连声音都是没有波动的,可是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背水一战,到底谁输谁赢?   Part 26 鲸吞与蚕食   严施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眉头越皱越紧,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被涂严抽了出去,连一些项目的储备基金也正在转移。看来他这个妹妹又要干一些让他头疼的事了。   严家人都是狩猎者,他偏向于鲸吞,快、准、狠,绝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击致命。   而涂严喜欢蚕食,一点点的咬去对手的肉,一点点的吞噬对手的骨头,像是猫咪逗弄老鼠,不玩上一阵子,绝不会一口吃掉。她似乎喜欢看着对手,残喘苟活,垂死挣扎。   涂严说严施是个只享受快|感不领略过程的猎人,严施却认为涂严的手段过于变|态残忍,失了女人的善良单纯。   可是这一次,涂严似乎不太享受过程,她的蚕食加快了脚步,不出两个月,胡定睿一定会发现。不过,问题不在于这,而在于,她完全错了方向。   那个偏执的丫头,又要尝点苦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她的哥哥,如果让他选择一个必须受伤的人,那么,那个人只能是胡定睿。指尖在键盘上按下Enter,邮件发出,接收人——老头子。   该是真相大白的一刻了。   ——————————————————————————————————————————   胡定睿看着报告,简直不敢置信。两个月,除了他自己跟驰嫣予所持有的股份之外,其他的小股东竟集体的将股份抛售转让了出去。   百分之四十七,这个数字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在他毫无知觉之下,几乎吞掉了一半的驰远,如果对方想要驰远的命,他不得不心惊——这个人,太恐怖了。   “查到了,查到了。”秘书火急火燎的冲进办公室,传真纸似乎还带着机器里的热气,“是一家叫HT的外资公司,注册了不到三个月,Baldwin的生意都转给了这家公司。大量买进驰远股份的也是这家公司,他们还在大量的收购,似乎……”这个似乎她说不口,任谁都看得出,这种收购的目的。   “HT?”胡定睿的眼神让秘书吓的一怔住了嘴,有些担心的上前,“胡总,你没事吧!”   胡定睿闭闭眼,满是疲惫,“小陈,不用在查HT了,直接去查严氏最近的资金调动。”   “……好。”秘书小陈迟疑一下,退了出去。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池城的瞳孔蓦地紧缩,最终定格在秘书留下的传真纸上。不该有的回忆,却怎么也忘不掉。   ……   “第一间公司叫什么?”   “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叫HT好不好?用咱们第一个宝宝名字的缩写。”   “糊涂?涂涂,哪有人叫自己公司糊涂的缩写啊?万一公司跟名字一样,糊糊涂涂的,怎么会挣钱?”   “谁说没有,我叫了不就有了吗?再说,有你在,怎么会不挣钱?阿睿,你要好好为HT奋斗,也为咱们的小糊涂奋斗。”   “羞不羞?你就这么想给我生个小糊涂?”   “不羞不羞,我就是要给你生一个小糊涂,不,是给你生一堆小糊涂……”   ……   涂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呢?难道非得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吗?   ——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涂严也同样这样想,如果那个男人不肯臣服,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吧!   她疯了,她自己知道。为了胡定睿,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涂严,你这是在以本伤人。”严施的声音让人有着压迫感。   “我不在乎。”她轻笑。   “你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已经不能再远了,放心。”   “告诉他真相吧,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坚强是多余的,有些时候,男人更需要的是女人学着依靠。”   涂严睁着大眼睛,笑容却是越发苦涩,“如果,你知道老头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他不喜欢商科,可是为了成为比抛弃他的父亲更强大的人,义无反顾的选择商科。他讨厌商人的算计,讨厌言不由衷,讨厌尔虞我诈,可是为了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他心中的父亲面前,他接受一切所讨厌的。”   眉目低垂,遮住眸光里的痛苦之色,“严施,知道为什么当初我用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吗?因为我要他恨我,恨到可以更快的完成他的梦想……”   那种决绝严施怎会不懂,像个傻瓜一样的站在雨里等人,人出来了,她忽的抱住他,嘴边竟含着“求你……”两个字。她笑着告诉胡定睿,“这个男人包了我。”看着胡定睿疯了一样的跑走,她却在大雨里无声的呆愣愣的站着,直到晕倒。   那样的涂严,让他好奇,作为哥哥,他想不出理由,只能匆忙的带着她离开市。他的疏忽,让涂严的失误差一点变成悲剧。   轻轻的拥抱,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傻瓜,他早晚会有知道的一天。”   “可是,我不想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让他知道,我希望,他知道的时候,至少我有陪着,我……哥,我不能输,我真的不能输,输了阿睿,我还有什么呢?”   涂严的喉咙紧紧的,眼眶泛红,没有人知道那种被掏空了感觉。兄妹俩都带着感伤,只听门口伴着“哗啦”一声的怒斥,“没出息的东西!”   涂严背过身轻拭脸庞,严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四十岁左右,气质上佳,容貌艳丽的大美人一副义愤填膺的茶壶状站在门口,刚才的“哗啦”声,正是这位大美人丢在地上的饮料盒子。   涂严转过身,哪里还有什么感伤,整个一只斗鸡,“有没有出息也不用你管。你来干什么?”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涂严的亲妈——涂黎姿女士。   “我来干什么?看看你还有没有脸见人。玩了那么久,连个男人都收复不了,真不像我涂黎姿的女儿。”眉毛竖起,涂黎姿骂起人来都是别有气势。   涂严被扎到痛处,脸色大变,嗓音瞬时提高八度,“你怎么知道我收复不了,那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我自会送请帖给你。”   “只怕我死了都收不到你的请帖。”   “那是你短命,我也没有办法。”   “呸呸呸,我命长的很,还真就等你的请帖,我就看着你怎么伤心的哭。”   “我哭也比你随便嫁了的好,谁不知道你是得不到老头子的心,才嫁了温叔叔那个备胎。”涂严被逼急了,有些口不择言,可话出了口,见母亲真真的变了颜色,心下只叹不妙。   涂黎姿抿着嘴,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噼啪的掉了下来。   这下子,涂严跟严施都慌了。   “阿姨,涂严都是乱说的,你别哭啊!”严施最见不得女人哭,且是上前安慰,“涂严,还不给阿姨道歉。”   涂严执拗的靠过去,后悔的不得了,“妈……”   “不用你道歉,你这丫头,从小到大都不顺着我的心思,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呢! 为了个男人,连名声都不要了,值得吗?我是抓不住老头子,可我知道,谁疼我,谁爱我,谁能给我幸福,你温叔叔从来就不是备胎,我涂黎姿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嫁给谁。”   “是,您最聪明,最理智,最不运气的就是生了我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你……嘁,死丫头”用力的戳戳涂严的额头,破涕而笑。不过,还是唠唠叨叨训了半天连带严施都被训了几句才离开严氏。   严施摇摇脑袋,不犹的开始担心,“涂严,你妈对尘矜不会也是……”   涂严直接用鼻子出气,极是不屑的“哼”了出来,“对温宝,她可温柔着呢!亲生的跟继女怎么比,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严施最后,不由感叹,“你还真像你妈。”   “嘁,谁像她,整个一个狐狸。”嘴上这么说,眉眼间却没有反感。   她的确像她母亲,虽然两个人都不承认,可是相似的太多太多。   涂黎姿明知道抓不住严广厦却还给他生了涂严,口口声声的不爱我就也不爱他,可是女人啊,在爱情里,永远是弱者。涂严知道,所以,她不想用柔弱的姿态示人,她想活的真一点,想要就要,想爱就爱,哪怕是掠夺。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睡了你》瞎子跟傻大姐的番外16日早晨九点准时更新。   小剧场:   小谁:三更三更   某莹:下周或者大下周   小谁:笑   某莹:不许笑,你那是幸灾乐祸。   小谁:那我哭   某莹:不许哭,你那是猫哭耗子   小谁:那我活不活了   某莹:不许活,你那是祸害人间   小谁:自杀   某莹:不许死,你这是祸害完人间了,又要去祸害地狱   小谁:……      Part 27 谁别有用心   “涂涂姐,你要不要来一下家里?”温尘矜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涂严皱眉,简短的问了几句,马上出了门。   进了温家,眉头皱的更深,涂黎姿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招待着沙发上的靳家少爷,突然跳出来捣乱的靳家少爷,却笑得欠揍。   “涂严来了,快过来坐,叔叔好久没见你,越发的漂亮了。”温海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国字脸带着眼镜,学者味十足,却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一枚。“这么漂亮,不进演艺圈真是可惜。”   涂黎姿冷笑,“光是脸漂亮有什么用,脑袋里都是草。”声音还是那么尖锐。   涂严有模有样的学着笑,笑完了,坐在温尘矜身边,“谁让您遗传基因那么强大,活脱脱的把一脑袋草都传给了我。”   “涂严!”每一次涂黎姿女士说不过女儿,不是演苦肉计就是提高音量的尖叫。“有你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换做平时,涂严倒是软下来哄她,可是一见对面的人翘着二郎腿看热闹,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连带的跟涂黎姿也掐上了,“那,就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温海潮一副头疼状,立马拉开涂黎姿,做起来和平大使。“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平时想的要命,一见面就掐。”   “谁想她这白眼狼,跟她那没有心的爹一个样。海潮,还是咱们温宝好,我怎么就没生出来这么乖的女儿呢!”   涂严翻个白眼,不冷不热的呛声,“温宝是上辈子积德了,我是干了坏事。”   “涂严!”耳膜差点震破。   温尘矜拉拉她,让她别再张嘴,另一边涂黎姿也被安抚下来,跟着温海潮去张罗晚餐。临走,却是笑着要靳家小少爷定要留下吃饭。   厅里只剩下靳羽,温尘矜跟涂严。   一声冷哼,涂严单刀直入,“查到了什么直接说,没工夫跟你玩游戏。”   靳羽这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是沉住气。   今天本是想到温家试试水深,没想到竟真的引出了美人蛇。他也不过是说了句,涂严的两个父亲都真么优秀而已,某位貌似淡定的小姐却沉不住气的打了电话召唤了主角到场。   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我是该称呼你涂严呢?还是严涂呢?”   握着皮包的手指微微泛白,涂严也不装糊涂,不过笑容却越发的灿烂,“靳羽,我早就警告过你,坏我的好事,你就做好拿靳家当赌注的准备。”说罢,摇曳生姿的起身,“温宝,告诉温叔叔,我还有事,不留下吃饭了。”   靳羽面色一变,忙是起身拉她,“涂严,我没想坏你好事,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胡定睿未必还是你的良人。”   “良人……”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气,涂严没有回头,“靳羽,我也不是你的良人。”   再不管身后人的表情,抬步离开温家。   站在拐角的涂黎姿看着女儿离去,眼眶红彤彤的满是担心跟心疼。温海潮从身后圈住她,极是温柔的安慰,“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身子不好,就别跟着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那个死丫头,谁的话都不听,你若逆着她,她就真给你干傻事。胡定睿就算是知道真相,只怕是恨比爱更多,海潮,我真怕活不到那个丫头出嫁的时候,她没个着落,我死都不瞑目。”   “胡说什么,咱们还要白头偕老的,什么死死活活的,不过是个小手术,没事的。”温海潮给她擦擦眼泪,“明天我给老大打电话,让他从温哥华回来,亲自给你执刀,没事的,没事的……”   涂黎姿点头,蹭蹭老公的胸口,“顺便也给温宝查查身体,她最近总是惊醒头疼,老二忙着她下一个专辑的曲目,老三又在新人培训,温宝身边都是外人,我不放心。”   温海潮眼镜下的眸光一闪,笑了一下,“行,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查查,这样在一个医院碰着,记者也不会察觉什么。”   ——————————————————————————————————————————   “严氏的资金全部转到T的帐下,这种操作非常的不合规矩,也不像严氏的作风。不过,账面上没有一点手脚,全部都是明转,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严氏操作的,那么幕后的人……”   胡定睿眯着眼睛,不在让秘书说下去。   幕后的人除了涂严还能有谁?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助理一脸为难的看着室内,刚要开口,秘书已经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涂特助。”   涂严点点头,看着胡定睿,睨着笑,“我想,你会想见我,便自己送上门了。”   “你们先出去吧。”   秘书退了出去,不忘关好房门。   涂严坐到他的对面,手里玩着皮包上的ogo装饰,弄得哗啦啦作响。   “涂严,适可而止。”   涂严听完他的话,笑颜更展,抱着双臂,仰头看他,细细的打量,从头发到眼睛,鼻子,嘴唇,下颚……好似从没有见过一般的用心看着,看够了,从皮包里掏出合同,缓缓的推了过去。   四份合同,都已经签好了名字,两份是给胡定睿的,两份是个驰嫣予的。“价格很合理,比市面价格高出百分之五十。两位不妨考虑……”   胡定睿再无法镇定,合同被划到地面,“我们不会卖的,我跟嫣予的股份加起来有百分之五十一,你拿不走驰远的。”   涂严的目光暗了暗,“我们”这个字眼,在他口里说出来,让她觉得刺耳。“我是拿不走驰远,可是我能毁了它。”   这一次,他真的被激怒了,发狠的站起身,越过桌子嵌住涂严,“你敢?”   她笑,却冷冷的道:“为了你,我有什么不敢?”   两个人对视着,似乎在看谁更无情,或者谁更用情。沉默的距离越拉越久,时间像是凝固。对于曾经的爱人,如今的对峙,却是尼漫着浓重硝烟的战争,死伤无数。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恢复如常的面容,坐回椅子上。在异样的沉默氛围中,两个人依旧对坐着。   他有些疲惫,丧失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欲望。   最后,还是涂严开了口,“你应该知道现在不卖掉手里的股份,等过些日子,他们也许会变成废纸。”   胡定睿从没料到自己会有被涂严这个女人这样的威胁着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再是戏谑或者情深,满满的自信加上迫人的锐利,认识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恍惚的。恍惚过后,只余下对自己的讽刺,“就算是废纸,我也会撰在手里。”   涂严心疼,嫉妒的疼。那个女人留给他的公司,就那么的重要吗?她暗暗的咬牙,嘴角勾起,“很好,那么等我入主驰远的时候,咱们在慢慢的谈。”她起身,高跟鞋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拉开大门一瞬间,身体嚯的被按在门板上。   墨黑墨黑的眼瞳里,像是涨潮的海面,汹涌着愤怒。“涂严,我不会低头,不会。”   这般的否定说与谁听?“不会吗?”涂严的表情变得愉悦,皮包被丢在脚边,白嫩的腕子绕上他的脖子,在他还没来得及推开的时候,已经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又在他没来得及推开她的时候,先一步松开了手。   看着他怒意横生的脸,她几乎说得上是兴高采烈,“阿睿,比起你忽视我的存在,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胡定睿猛地退后,再不愿跟她玩下去,“你开价吧!多少钱肯卖出手里的股份。”   “十三万。”   “你逗我玩?”胡定睿眉头皱的极深。   涂严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捡起皮包,算得上是落寞的笑了笑,“你答应过我的,却忘了。”   就在她推开门离开的那一刻,胡定睿瞬间想起了她所指是什么,大脑跟身体都僵住了,十三万自然不是指股票的价格,而是指一枚一克拉的Tiffany的心形切割钻戒。身体僵硬的靠在墙壁上,他怎么会忘,又如何忘得了。   那枚戒指,已经早在他的心里遗落了六年。   六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没有办法取代的存在……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在坚持一下,偶已经改好了,再有两章,老头子就杀回来,敢碰涂严的,敢虐涂严的,全部杀无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偶是亲妈,偶是不虐的某莹,偶是J的好娃娃!      Part 28 要背水一战   离开胡定睿的办公室,她沉着脸直接冲进卫生间。打开龙头,让冰凉的水浸透肌|肤,看着镜子里透着狼狈的自己,第一个表情,又是笑。   这是跟严施学的坏习惯,伤心也笑,高兴也笑,难过也笑,喜悦也笑……笑成了她的面具,只是一种表情,无关悲喜。可是笑多了,她已经不敢哭了,怕眼泪留下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涂严出了卫生间,外面秘书室的几位小姐,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或是仇视,或是好奇,或是质疑跟不屑……   心里默默的念着,笑一个,脸上就像输入程序一般,笑的僵硬。退去妆容的她,少了精致,却多分自然。白净的脸蛋,天生艳丽的容颜,让人羡慕。   “怎么都看着我?不工作吗?”声音很轻,大伙却像是被惊着一样全都低头工作。   秘书小陈,走了过来,有些欲言又止,涂严扫了眼他桌子上的调查报告,不屑的扯扯嘴角,转身进了电梯。   这场收复失地的战争,她打累了,已经没有耐性了,所以,阿睿,哪怕这种方式让你恨我,也比就此错过的好。   涂严离开驰远,小陈便进了办公室,胡定睿倚着办公桌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他喊了两声,才回过神问他什么事。   简单的交代了一些工作,小陈递上一张名片,“胡总,这是您跟涂特助谈话的时候,楼下前台送上来的,送名片的人说请您务必要空出时间,见上一面。”   胡定睿接过名片,不由一怔。“人呢?”   “走了,前台说送了名片就走了。”   “还说了什么吗?”他急切的问。   “他说明天名片上的人在金悦等您,请您务必到。”   ——————————————————————————————————————————   涂严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直到天色暗了。一抬头,闪亮亮的霓虹招牌正是Tiffany的精品店。玻璃橱窗里,摆着的恰巧是一套心形切割的钻石饰品。   她的手指,贴着橱窗,看的入迷。   精品店的店员走了出来,“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   涂严想了想,走了进去。坐在VP休息区,捻着饰品里的钻戒发呆。   店员见她感兴趣,热情的介绍,“这枚戒指的重量是一克拉,颜色跟净度的等级都非常高,切工上层。与之配套的项链跟戒指同克拉重,就连颜色跟净度就几乎相同,这是非常难得的。耳环跟手链是五十分的钻石……”   “多少钱?”   “这一套的总价值是一百三十九万,当然,小姐若是只喜欢戒指,也可以单独购买。”   涂严从皮包里掏出钱包,随手抽出一张金卡,“除了这枚戒指,其他的给我包起来。”   店员微怔,这位小姐明显是比较喜欢那枚戒指,可是偏偏不要戒指还真是奇怪。不过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劝说的话咽了下去,接过金卡,打包首饰。   涂严把戒指放回托盘,心情复杂。那时候,一克拉的钻戒是个梦想,可是哪怕是趴在橱窗外面看着,心里也是那么快乐。如今,不要说十三万,就算是一百三十万,一千三百万的首饰他们任何一人都能负担的起,可是再也买不回那个紧紧价值十三万的钻戒了。   伤感就像是感冒,来势汹汹,突然的不给人任何准备。   回到空了严氏大楼,刚刚买到手的百万钻饰被随意的丢在抽屉里。涂严趴在桌上疲惫的睡去。   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悄悄的推开,又悄悄的合上。   轻不可闻的叹息,在走廊里想起。   “您真的决定那么做?”严施说话的音调压得的很低。   “……”   “涂严若是真的炸了,会不会……”   这一丝迟疑让对面的老者轻笑,不屑明显的写在脸上,“严施,别跟我装纯良,你让我回国,不就是为了解开谜底吗?现在想脱身,没门。”   严施耸肩,恢复以往的笑面,“反正她第一个打枪的不会是我。”转眸一闪,倒真的有了几分担心,“要是胡定睿真的变了心?”   “没有女人会让他变心,我严广厦的女儿,怎么会被人抛弃?”严广厦透过十九楼的玻璃看着街道上的霓虹,“涂严是深陷其中,看不清方向,这么让她闹下去,只会悲剧收场。我不推了这面墙,她不知还得折磨自己多久。”   严施同意的点点头,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笑。   严广厦握了握手里的手杖,转身看他,再开口,却让儿子的笑彻底的僵住,“严施,你的那面墙,用不用我出手帮你推一下呢?”   ——————————————————————————————————————————   涂严接到艾米送来的便签,足足看了两遍,才鼓着嘴眨眨眼。转头看看天气,无风无雨,更是疑惑。   胡定睿居然主动约她?!在昨天那种气氛的会谈之下,隔日收到邀约,实乃不合理中的不合理。   “胡总亲自来的电话?你接的?确定是他?”   艾米点头,接着又摇头,然后又点头。   涂严怒,“说话!”   “我去卫生间,电话是助理接,她说是胡总亲自打的。”   那就是亲自打的了!投降?不可能。讲和?这个似乎靠谱点。不过不管是什么愿意,他已经开始主动,就算是小赢一局。   涂严似乎看见了希望般的笑的灿烂,丢了办公室跟一大堆待处理的文件给艾米守着,一门心思的打定主意,要漂漂亮亮的出现某人面前。   夜幕低垂,华灯初起。涂严神采飞扬的走进金悦,可是在推开Vip包房的那一刻,瞬间懵憷。   胡定睿的脸一如既往的阴沉,而他旁边的人却是笑颜依旧。“涂严,好久不见。”   手里的皮包“啪”的一声落在脚面,同一时间,霍然抬眸扫视两人,很快,目光由欣喜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慌乱……一时间,竟是神色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却僵在门口,一动不动。   ——————————————————————————————————————————   作者有话要说:“涂严,好久不见。”   哈哈哈,是谁说的呢?   下一章,胡定睿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反应。   绝对不是你们想到的哦!   只看涂严怒,没见过阿睿怒吧!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橘子,橘子,橘子………………   兜兜,兜兜,兜兜………………   不倒,不倒,不倒………………   傻艳,傻艳,傻艳………………   我表扬小谁哦!你们懂的!   Part 29 真相大白了   手里的皮包“啪”的一声落在脚面,同一时间,霍然抬眸扫视两人,很快,目光由欣喜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慌乱……一时间,竟是神色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却僵在门口,一动不动。   严广厦轻笑出声,“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   于此同时,胡定睿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涂严依旧不语,神色却是大乱。   严广厦睨了眼自己的女儿,转向胡定睿,“涂严是我叫来的,今天要谈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您不是说要谈驰远股份的问题吗?”   话说到这,以涂严的聪明不难猜出,这是老头子得局,她捡起皮包,不去管胡定睿的质疑跟不解,快步走到严广厦面前,带着一丝恳求,“咱们回去谈谈……”   “涂严。”   “咱们回去,回去谈谈,你不能这样,不……”   “够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允许侵犯的威仪,严广厦甩开涂严抓着他手杖的手,从一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倒胡定睿的面前。“你的父亲是谁你可知道?”   胡定睿目光灼灼,紧紧抿着的嘴角透着一丝不安,却在他下一句的陈述中,轻轻的发出一个“啊”的单音。“我不是你的父亲。”严广厦一字一顿的道。   涂严面色沉重,眼睛看着胡定睿,不容自己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呼吸几乎止住。   “我确实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严施,另一个却不是你。”他缓缓一顿,转向涂严,“今天我正式介绍我的女儿给你认识,她就是涂严。”   胡定睿的眼球顺着严广厦转向涂严的脸,墨黑的眼眸深的浓重,看不出情绪。恰恰是这样,让涂严更加的心惊。   惊到什么话都说不来,惊到全然没有了表情,不知所措。   严广厦徐徐的说着,简明扼要,切入重点,最后打开文件袋,“这里面有你亲生父亲的资料,也有咱们两人的DA对比,我是跟你母亲有过一段情意,不过,我们分手二年后,你母亲才有了你。”   “够了,不要说了。”胡定睿仓惶的起身,带起桌布,桌上的餐具“哗啦啦” 的碎了一地。   “阿睿……”胳膊被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狼狈的离去。   涂严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这一天,还是到了。“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给我时间让我自己解决的。”她压抑着。   严广厦冷哼,不复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你的解决只是让我的女儿在不断的受伤,涂严,你若不是我的女儿,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在乎。可是,你偏偏是我严广厦的女儿,所以,哪怕伤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让伤了你的人好过。”   她霍然的转头,眼睛里竟是透着敌视跟厌恶,“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现在的我就不伤了吗?我最大的伤,不是我的疼,是阿睿。”轻笑一声,眼泪挂在脸上,她仰起头,“不管是六年前,还是此刻,你都让我觉得——当你的女儿,是何其的不幸。”   甩手,转身,带着一丝决绝。   严广厦这一次并未拦她,只是轻轻的道,“一厢情愿的不是只有我,涂严,你该反思你自己。六年前,那样离开胡定睿,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呢?”   身子一顿,她夺门而出,心的一端,却似漏了一样。   跑出酒店,她疯了一样的伸手拦住从地下停车场刚驶出来的车子,刺耳的撒车声,划破了夜间霓虹的色调,猖狂且突兀。   涂严跑到车门边,打开车门,不顾司机的错愕,直接把人拉下来,自己坐上去,踩离合,挂档,给油,在司机一脸惊恐中,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而后座的胡定睿咬牙切齿的勒令她停车,只换来车子更快的速度。   “停车!”   “吱——呲——”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区里,盖过了胡定睿的低吼。他气急的推门下车,除了愤怒之外,似乎还带着数不清的情绪。   涂严也下了车,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在进门的那一刻,却被拦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咬着嘴唇,死拉着他的衣角,就是不松开。   胡定睿无奈的回头,她脸竟全是泪,不由一怔,却无言以对。   “阿睿,我们谈谈,现在就谈。”   他阴沉着,进了公寓,坐到沙发上,看着站在一边的涂严,“谈什么?谈你是严广厦的女儿,还是谈我可笑的一直认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涂严,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胡定睿沉默的凝视着她,似乎要看穿什么,却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没有看穿。颓败般的垂头,直到听见那一声声低嘁,才缓缓的起身。“当年,你认为我们是兄妹,所以用那种姿态离开对吗?”   她迟疑一下,发现自己除了点头之外,做不了任何表情。   胡定睿在她点头的瞬间,忽的大笑,笑的她整个慌了。“阿睿,我……”   他摆手,止住的笑意,像是蒙上冰霜,比以往更冷,比以往更寒。“现在该怎么办?要我道歉,还是感谢你为了牺牲那么多吗?”他慢慢逼近,“你认为你是在保护我对吗?你认为自己的爱那么伟大是吗?”   “不是,我……”   “涂严。”瞬间的嵌住她的脖子,他的眸子里带着狠劲,“我真想掐死你,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   他松开手,却是摘掉自己的手表,表下的手腕上狰狞的疤痕清晰的夺人眼球,他贴在她的眼前,“看,这是你留给我的纪念。涂严,哪怕知道真相,我依旧不能谅解,怎么办?你以为的保护,你以为的爱,没有我的参与,我只是那个被你的保护伤的差一点死了的傻子。”   涂严怔然,怔然的并非是他的伤,而是他的怨。   那种怨,跟她的是否是如出一辙呢?   “涂严,你的爱情里,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你不需要我。可是我的爱情里,需要一个人来依赖,哪怕是受伤,也是相互舔着伤口。或许,这六年,是注定的。”   “依赖,相互舔着伤口。胡定睿,你以为我不想吗?”她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整个人蜷曲着,“我以为我跟自己的哥哥乱伦,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以为我没死过吗?”她拉下洋装的拉链,手指一下下的戳着光滑的皮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都忘了做过多少次的磨皮才让它们恢复如初,你知道为了回到你身边,我付出过什么吗?”   胡定睿摇头,“我没有否认你的付出,恰恰是你的付出,让我接受不了。”   涂严听见他的答案,心里凉成一片,嘴边带着一丝嘲弄的笑,“你也认为我的付出是一厢情愿对吗?”   他疲倦的闭眼,同样的坐到地上,神色有些恍惚,“涂严,你认为我们还是原来的自己吗?我没有参与你对我们感情的判决,你同样没有参与我死而复生的历程,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涂严此时,似乎抓住了他心中的那些怨,可是她也同样委屈。她想怨,可是她要去怨谁呢?不管如何,她不会松手。微微仰头,带着一丝委屈的看着他,想让他心软,她很擅长。“阿睿,我的确有错,那时候我像是被迷了心智,可是,这些年老天已经惩罚了我的无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胡定睿看着她,神色微变,“两个体无完肤的人,要怎么重新开始。”抬手,像以前一样的撩开她的头发,手腕上的疤痕又一次在她眼前划过,“的确是要重新开始,不过,不是我们,是你涂严,严家的小姐,还有我胡定睿,我们作为个体——各自的——重新开始。”   话音里的凉薄是涂严没有料到的。她曾想过这样被摊派的一幕,可却没想过,胡定睿要跟她楚汉分界,桥归桥,路归路。   她摸摸脸颊上的泪,不在哭,反而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六年后的阿睿,早就不是六年前的阿睿了。拉好自己的洋装,捡起他的手表,乖巧的帮他戴上。   指尖在他的手腕划过,没错过那一丝微颤。   嘴角的笑,加深几分。等到抬头,笑容里添加了别样的东西,似乎委屈,又似乎坚强。她站起来,然后伸手拉他。   胡定睿没有伸手,自己起身。   她握成拳,抽回手,并不在意。“阿睿,就算是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而我又真正的错了吗?或许,就像你说的,我爱你,却没让你参与爱情。那么,从现在开始,我爱你,并让你参与,而且,不允许你不参与。”最后的一句话,带着以往的霸道。而她,并没有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留下一个柔柔的微笑,“明天,我在严氏等你,咱们谈谈驰远的股份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虐了,其实虐的我自己都肝颤了!   下面胡定睿要被收拾的老实的了,特意加了你们要求的“武打戏”,汗滴滴的,剧透一下,涂严让人按住胡定睿,抬脚就踢在……   哈哈哈……踢在哪里?哪里?   不撒花花的就被人踢到……   Part 30 状态很胶着   胡定睿来到严氏,看见的并非涂严,而是挺着肚子的Summer。   Summer的眼睛里透着审视,似乎带着某种埋怨,让胡定睿自审自己是否曾得罪过这位女王,到最后,全然总结成昨晚跟涂严的摊派,似乎,某些人告状了。   Summer的秘书琳达把全新的合同放在桌上,示意他看。   从头看到尾,并未有异常。股份按照世面的价格出售给驰远,很合理。不过,太过合理,反而显得诡异。胡定睿放下合同,等候Summer开口。   Summer见他看完,示意琳达取了另一份文件,一份初步预算的单子,“这数字,似乎不是胡总能承担的起的。我不是涂严,不能什么事都能混为一谈,不问利益。在商言商,我拿严氏的薪水,就要给严氏挣钱,涂严在收购股份的时候,用的不是这个价钱,可是她执意让我用这价钱跟您谈,我也没有意见。可是,股份我会一起卖出,胡总若是没办法筹到钱,严氏就要入主驰远。”   胡定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笔钱,的确是他很难承担的,除非能出现愿意投资的公司。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我们也要做一些分析。”   Summer起身,“当然可以。”   “那我先告辞了。”胡定睿一转身,Summer又喊了他一声,“胡总是回公司?”   “嗯。”   “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不介意。”胡定睿绅士的打开门,让孕妇先出去。他不善言辞,上了车,一路沉默。   Summer倒是明目张胆的一直在打量着开车的胡定睿,最后化成嘴边一抹冷笑,让人心生别扭。   胡定睿习惯性皱眉,忍不住开口,“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Summer摇摇头,“我只是在看,你身上有什么让涂严那么痴迷。”   “看出来了吗?”   她又摇头,淡淡的笑,最后,似有深意般说了句,“只能说你是个有福气的男人。”   胡定睿没有回话,却似有无奈的抿住了嘴角。   Summer让他在距离驰远一个街口的大厦前停下,没等她开车门,车门已经被自外打开,看见开门的人,女王笑的温柔,“胡总,这是我老公尚湛北。”   胡定睿马上下车,在调查小糊涂的时候,就知道Summer老公是市响当当的人物,“久仰尚律师的大名。”递上名片,两人公式化的应酬。   尚湛北的心思明显都在娇妻身上,简单的道谢,便扶着Summer往大厦里走,胡定睿转身上车,却不期然的听见……   “涂严病了,晚上咱们去看看她吧!”   “那个女金刚也会病?你怀孕怎么能探病,死不了,没事……”   整个人一滞,却刻意的忽略,直奔驰远。   Summer回头看了眼绝尘而去的车子,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惹得身边人大呼小叫,“不可以叹气,你总叹气,我姑娘该不漂亮了。”   “幼稚。”   被批评幼稚的某人,毫不愧疚,大言不惭的讲开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总而言之,说他幼稚,证明她自己也是幼稚。嘻嘻笑笑间倒是冲淡了对涂严的那份担心。   情绪的太大变换,让涂严昨夜回家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想约好了胡定睿,她挣扎的起身,却在面对镜子里苍白憔悴的像鬼一样的自己的时候,彻底的打消了去公司的念头。   打电话给Summer,特意嘱咐只要拖住进度就好,一切等她好了再说。便卧倒了,殊不知,Summer已经给胡定睿出了第一个难题——资金。   胡定睿回到驰远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账,可惜就算把所有的可挪动资金都掏出来,想一次性将股份买回来也是不可能的。驰远正在扩充,许多的资金都是没办法动,动一发而牵全身,这个危险,有脑袋的人都知道不可行。   连着查了三天,东挪西凑,却只是凑足了一半的资金。   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烦躁。松一松领带,胡定睿似有疲惫的转动颈椎,缓解酸疼。   小陈推门进来,“胡总,二小姐下个月就回国了,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她。”驰嫣予因为电影去了泰国取景,公司的事还不清楚。   胡定睿摆摆手,“等她回来再说,小陈,路远那边给消息了吗?”   “没有……胡总,我看路远那边希望不大。”   胡定睿摇晃着手里的签字笔,他又怎会不知希望不大呢!可是总是要问的,笔尖在纸上无意的乱画,难道真的要走最后一步棋吗?   适时,小陈犹豫着开口,“`D的副总aroline倒是很有兴趣投资,来了两次电话,不过……”   不过,那位副总似乎目的并不单纯。   他放下笔,“小陈,你认为aroline怎么样?”   “漂亮、大方、很有气质。虽然不见得有多少商业头脑,但在你们那个圈子里,也算的上有智慧的名媛了。”小陈客观的评价。   “娶这样的女人,是最适合的了?”   这个问题让小陈一怔,迟疑一下,开口:“如果胡总跟`D的副总联姻,自然是美事一件,对驰远来说,也是有利无弊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婚姻就跟生意一样,这个道理,胡定睿早就有了打算,只是以前驰远不需要,如今需要了,他似乎应该好好的考虑。   小陈见他似乎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忍了半天,却还是没忍住的说了心里话,“学长,作为下属我很赞同你跟`D合作,可是作为你的学弟,你的朋友,我认为你要慎重的考虑,有些时候,没必要舍近求远。”   何为“近”,何为“远”,两个人自是明镜一般。   可是这个“近”,胡定睿已经不敢求了,怕求了一下,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也许,该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   胡定睿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心境,对涂严,他不可否认的还有感觉,甚至今后他也不敢保证对她就真的能做到当陌生人。但林林总总,分别跟误会,正如他自己所说——累了。   “小陈,帮我约aroline吃午饭。”   “……好。”   ……   aroline是市的名媛,中英混血,`D的千金。跟胡定睿的相遇很是俗套,无非是一些上流聚会,几次的碰杯,男男女女的暧昧极容易牵绊一二。   几次示好之后,胡定睿都采取回避姿态,反而更加引起了这位名媛的注意。不过,奈何冰山太冷,虽心有不甘,最后美人只得无奈离去。   如今,冰山既然愿意被劈开,aroline自是欢喜异常。   不过,却不知,靠近这座冰山是有危险的。   而涂严就是最大的危险源。   当她得知,胡定睿有意跟`D的千金用联姻来完成驰远的股份回收之时,气愤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   水杯被直接丢在地上,碎片正好渐到了艾米的小腿。艾米小声的轻吟一声,在看老板阴沉的脸,硬是咬着牙,收拾了碎片,“涂特助,你还病着,别动气。”   剧烈的咳嗽伴着丢东西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没办法不动气。艾米且是喊人又倒了水,看着涂严艳丽的小脸上带着憔悴的苍白,满满的担忧。   “今晚胡总约了aroline去‘江南别院’,`D那一边跟驰远也在初步交涉,似乎两人谈好,`D的老板就会出资。”胡定睿的行程表被标注的非常清楚的递给了涂严。   涂严扶着咳的微疼的胸口,猫样的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D是aroline的大哥在掌舵,胡定睿想这么斩了乱麻,不可能。在涂严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艾米,给我包了‘江南别院’。”   “涂特助,那胡总跟aroline小姐……”   “就是要会会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和好………………乌拉拉   终于和好了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船?   车震好不好?   好的话,记得给我留下花花,花花多,我就写得多……      Part 31 贱招就拆招   “江南别院”是一间新概念餐厅,装修按照江南风情,小道回廊,湖面泛舟,莲香四溢,整个餐厅犹如进了小江南,别是一番风情。不过,此时她可没有领略风情的意境,看着回廊石桌旁,相谈甚欢的一对男女,她只恨不得眼神能杀人。   适时,aroline的指着湖里站着采莲蓬的工人,笑着说了什么。胡定睿便起身,掏了小费从工人手里要个一根莲蓬递给aroline,aroline笑的那叫一个含羞带怯。   涂严胸口的“火”一下子全上来了。   妈的,跟我就一副冰山面瘫的装阴郁,口口声声说什么“累了”“不会爱了”,现在这叫什么?哄那个不中不洋的混血女笑。   跟在她身后的艾米,生生打了一个寒颤。见涂严大有一副冲上去你死我活的架势,马上急拉住她,“涂特助,冷静,冷静。”   “冷静嗝屁,换你家路远达跟个妞亲亲热热的,你能冷静吗?”   艾米一脸无辜,结结巴巴的道:“路远达不是我家的。”   涂严翻个白眼,这丫还没开窍。不过,这一拉一扯,她倒是平静下来。大眼睛一涮,冲着艾米就笑。   艾米抖,“涂特助,你别这么笑,你一这么笑,我就头皮发麻。”   涂严才不管她麻不麻,“艾米,你去打电话给路远达,让他打电话给胡定睿,就说有急事找他,在江南别院的门口等他。”   “干什么?”   涂严笑的更加慎人,双手抱拳,活动手腕,“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赳赳。”   “啊?可是……”   “没可是。秘书法则第一章,别对你的老板说‘可是’!”   这是什么秘书法则?艾米一头雾水。可是老板已经扭着水蛇腰往门口走了。   ——————————————————————————————————————————   胡定睿接到电话,抱歉的让aroline等他一下,便出了回廊,往门口走。   可是刚下回廊的楼梯,一桶水迎面泼来。眼睛还没睁开,胳膊就被两人一拉,接着整个人直接撞到柱子上,还没等回过神,小腹上就已经被重重一击。闷哼一声,胡定睿来不及开口,涂严抬腿又踢,他顾不得小腹的疼,硬是伸手护住重要部位,手背直接搁在她的膝盖上,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整个手都是一麻。   “你疯了!”他翻身一转,用着蛮力,反推她一下。咬着牙甩手,这么狠的下脚,真要断了他命根子。   “涂小姐?”帮着拉住胡定睿的是涂严的司机跟保镖,见涂严身子一晃,刚要再上前制服胡定睿,却被涂严下面的举动也吓得一愣。   只见涂严趁他分神,抬脚就踩上了他的脚面,细高跟准确无误的对上脚趾,高级皮鞋,瞬间出现一个坑装。胡定睿“嗷”的一声,单脚起跳,她再次出击,对着不断跳跃的一条腿,下狠劲的狂踢。   胡定睿倾倒的直接栽在地上,一手捂着脚,一手按着腿,好不狼狈。   “小姐,别打了。”自然知道胡定睿的身份,两人都是有所顾忌,“小姐,要是出事,严总那边也不好交代。”他们口中的严总自然是严广厦。   涂严喘着粗气,因为用力过猛,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却不甘示弱的瞪着瘫在地上的男人,气势不减。一听两人提到严广厦,心火又着了起来,“你们先走,我跟胡总要单独谈谈。”她稳了一稳,站正身子,又是以往的骄傲样子,嘴角习惯性的勾着笑,让人发毛。   两人不敢违背,有点担心的离开。   人走静,涂严冷哼一声,蹲□子看胡定睿,“胡定睿,你累了可以,我给你时间,可是你找别的女人就是不行!”   她盛气凌人,眼角都冒着凶光。“别拿出一副好似都是我的错的样子,你他妈的不告诉我严广厦是你老子,我也不会摆出这一道乌龙。可就算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笨,是我蠢,是我让你没了自尊,是我让你受了六年的苦,甚至让你差点死掉……我已经遭到报应了。你受苦的时候,我也没好过。看着报纸上你跟驰新予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我恨就差杀了自己了。”   涂严语速很急,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直接对着胡定睿扫射,“你说我自私,说我没让你参与爱情,那么我现在让你参与了,你凭什么就能践踏我的心呢?如果,你认为一个半洋不中的女人能帮你拿回股份,你就错了。别忘了,股份还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不卖。”   胡定睿一脸的水渍,眯着眼看她,一副颓废的样子,冷冰冰的扎人。   涂严越看越气,抖抖衬衫上沾的水,站上回廊,收拾完奸|夫,还有淫|妇,整个市都知道涂严追着胡定睿跑,那个假洋妞还敢劫道,明摆着跟她过不去,她也没必要手软。   胡定睿怎会不知道涂严的手段,大学那阵,一个学妹站在教室门口跟他表白,涂严二话不说,一巴掌打他脸上,第二巴掌就打在那小姑娘的脸上,笑的扫视所有围观的人,“我涂严就是个妒妇,所以别靠近我的男人。”那种嚣张的态度,恐怕见过的人都是毕生难忘。   他撑着身子爬起来,一把扯住涂严。“你站住。”   涂严转头瞪他,可是怎么也甩不开桎梏。单单的比起力气,女人永远没有男人强。“怎么,要打我吗?打啊?打啊?要不要也找两个帮手呢?”   看着她撒泼似的的挑训,胡定睿忍不住的皱眉,最后,却只是略带责备的说了句:“别闹了。”   涂严轻笑,这一笑,猛地吸气,呛的直咳。   大手在她后背拍了拍,涂严咳的更猛,小脸越发的苍白,眼睛里霍然的又全是小星星。   艾米那边听见声音早就躲在暗处,不过见老板打人,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拉仗,这会儿见涂严似要把肝胆都咳出来的架势,吓得马上要了热水,服侍着,心里那叫一个苦,人家当秘书,她也当秘书,可她这秘书当的咋就这么苦|逼呢!   胡定睿被涂严这一出也吓着了,刚才揍他的时候可没一下手软,转头的功夫,竟像个病西施一般。可除了半扶着她给她顺气之外,只能担心的直念叨着,“喝点水,慢点咳……”   涂严倒是想慢点,一口温水还没进喉咙,一抬眸,竟发现那假洋妞走了过来,这一呼吸,水直接呛进鼻子,咳的更凶了。心里头,连人家祖坟都给挖了,直接问候祖宗他妈。   aroline久等胡定睿都不见他回来,便起身打算逛逛回廊,谁知道竟看见胡定睿亲昵的给一个女人拍背,她马上走过去,“睿,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涂严咳更凶,眼睛里的人影都跟着晃了,要是这时候能说话,她定要破口大骂,“睿”你个大头鬼!   胡定睿看了眼aroline,把涂严交给艾米,抱歉的道:“没事。aroline今天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我有点事处理,你先回去好吗?”   aroline看看涂严,眼睛一眨,极是大度,“睿,我等你好不好?这里好多地方我都想逛逛,你慢慢处理我自己逛,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涂严这边一听,死丫头玩心眼,不收拾你,她就不叫涂严。强压着喉头的不适,站起身子,可是眼前却白花花的一片,有点找不着脚后跟的感觉。   艾米看着她,真的开始担心了,“涂特助,我送你去医院吧!”   涂严推她,就算是去医院,也不是艾米送。   她看着aroline一步一步上前,心里却是转了十八个弯,正走到胡定睿跟aroline中间的位置,左脚一歪,小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涂特助……”艾米的声音喊得极大。   涂严却是极放心的往后倒,因为算准了身后的人绝对会接住她。果然,一双大手,牢牢把她捞了起来。   她半眯着眼,最后只哼哼出一个名字,“阿睿。”然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aroline大惊失色,没搞清状况,就看见胡定睿抱起涂严就往外跑,艾米眼泪都飚了出来,跟在后面狂打电话联系医院。   ——————————————————————————————————————————   作者有话要说:医院来场强强怎么样?   涂严按到胡定睿……猖狂的大笑,“阿睿,你从还是不从?”   从不从?   大家说从不从?   偶是小害羞……   从今以后,再也不虐了……   Part 32 恢复真身份   肺炎?!   哪怕看着涂严在自己面前晕倒,胡定睿都半是揣测着这女人又玩什么花招。可从医生口里听见这个诊断的时候,身体的某个部位竟是狠狠一缩。   医生公式化的翻开病本,“烧成这样,不肺炎还真对不起她。还有你,病人至少烧了三五天,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看看这阴影,再晚点,真出大事了。”   胡定睿沉着脸不语,艾米办好了住院手续,两个人上了楼。涂严似乎是累极了,睡梦中小脸皱皱着,点滴滴答滴答的注入身体,却不见一丝生气。   “胡总,吃点东西吧!”艾米递上来便当,胡定睿摆在一边,并未动。   艾米看着他,一想江南别院的事,关心的开口,“胡总,你受伤了没?要不也去检查一下?”   胡定睿脸一僵,摇摇头,“你先走吧,我守着她。”   艾米犹豫一下,适逢路远达来电话,她躲到门外去接。路远达一听她说情况,赶紧点拨这傻妞快撤,若是涂严醒了没见着胡定睿,非扒了她的皮。   艾米一听,心有戚戚,挂了电话,立马告辞离去,好似晚走一步都会被留下一样,弄得胡定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病房里剩下他们俩,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涂严睡着,他坐在一边看着她。思绪断断续续的乱飘,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似乎下了多么沉重的决心。   人生似乎像是云霄飞车,六年前,他以为幸福可以很简单的时候,殊不知,命运在下一刻让他大反转,措手不及的差一点丢了命,最后惨淡收场,只是碎了一颗心。六年后,又一次的大逆转,误会一场,往事如烟消云散,不过,碎了的心又怎么补上呢?   涂严说的很对,就算是错,不光是她一个人,他没资格怪她。可是,走到今天,他早就失了那份承接命运的勇气,一心甘于平凡,至少不喜不悲。如果说他在涂严的身上体会到最真实的爱跟恨,那么,驰新予在他身边的那三年,教会他的便是如何漠视心里的爱跟恨,当然,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没有驰新予那份洒脱境界,更谈不上,真的去漠视。   涂严在后半夜醒过来,睁开眼入眼的便是胡定睿墨黑闪亮的眸子。   她不言,就那样看着。身心都越发的柔软,最后轻轻的一唤,“阿睿。”   胡定睿犹如老人一般,缓慢的靠近床边,睨着她,神色杂乱不明。静默片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质疑,“涂严,爱情让我们用六年的时候自我伤害,你不觉得它已经走向荒芜了吗?”   涂严的身体在病床上紧紧的绷住,舌尖抵住上颚,喉头滚动着酸液,硬硬的吞咽下去,她撇过脸对着窗口,“我也会累,也会疲惫,可是面对这些疲惫,我更加想要的是跟你在一起。阿睿,没有这六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爱你,可是这六年,让我几乎撕心裂肺的把你名字刻进身体……你说,你让我怎么放你走。”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熠熠闪光的几行,刺疼着胡定睿,涂严有些哽咽,“我们用六年伤害自己,让你觉得爱情走向了荒芜,难道我就不觉得吗?可是我依然想试,想握着你的手,想靠在你怀里,想回到过去。回国前,我就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设计好一切,靠近你,逼迫你,但是你呢?仇视,憎恶,伤害,哪怕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逃避,指责,怨恨。阿睿,我也怨,我也恨,只是我不知道要去怨谁?恨谁?”   胡定睿之余她,就像是蛊,融进了血里肉里,摘不出来。这些年,她碰见的人形形色色,有追着她半个世界跑的中东王子,有为了她要死要活的法国男人,还有像靳羽那样的世家少爷,可是她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只盼着自己变回最初的模样,一心一意的候着能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   她可以没心没肺的让任何人去死,可是,只要胡定睿肯说一句软话,她就弃甲投枪的甘愿臣服。   这就是女人,面对爱人,根本没什么坚强可言。转过头,直视着他,不再掩饰一脸的眼泪。“阿睿,也许,它还没有有荒芜,你连试试都不肯吗?”   这时候,哪怕真的无心,也会动情,任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胡定睿屈身半蹲在床边,双手小心的揽过她的肩膀,大手一下下给她擦着眼泪,“你病着,别想这些,咱们以后再谈。”   不回答就是沉默,而沉默在另一种意义上便是默许。涂严虽不满意,但心里已经拟了另一份计划。一反强硬的姿态,柔柔弱弱的点头,倒是真的握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前几日重感冒,涂严一门心思的想着驰远的事,硬挺着上班,根本没发现自己一直低烧着。若不是抓|奸怒急,废了体力的教训人,这肺炎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现呢!   事后,涂严大为感叹,古人诚不欺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医生终于开口,放她回家休息。   严广厦被一桩大生意召唤回了纽约,严施自是不会坏涂严的好事,一早就打了电话,告诉艾米,他很忙,没时间接涂严,并且发了三份临时协议,让艾米进行核对。   艾米头大如斗,火急火燎的不知道找谁去接老板。最后,只得开口向聪明人询问,“路远达,你说我是工作呢,还是接老板出院呢?”   路远达一听,顿觉这妞实在是不开窍,又是一番教育之后,直接告诉她,老实呆在公司,最好给胡定睿打个电话,告诉他涂严很惨淡的没人去接。   艾米点头如捣,忙是打电话,不过电话刚放下,就来了客人。   “你老板呢?”靳羽歪着笑,刚从泰国回来,人晒黑了却更是洋溢着阳光,加上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整个一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型男。   看的艾米直了眼,直到听见美型男发出轻笑,才羞红了脸的回应,“涂特助肺炎住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哪个医院?”   “月初的事,在第一医院……”艾米下意识回答,没等她说完,向日葵已经被塞到她的怀里,伴着一句,“送给你了”,美型男已经跑走。艾米捧着向日葵,那叫一个惊,那叫一个喜,呀,呀,这是靳羽送她的,人气小王子靳羽送她的,不行不行,必须跟路远达显摆一下……   ——————————————————————————————————————————   路远达接到某个傻妞的显摆电话,心里大叫坏了。涂严那个女人,小心眼坏心肠,难保不会拐着弯的找麻烦。立马丢下工作直奔医院,路上不忘给严公子打个电话,确保万无一失。   进了病房,果不其然,面瘫的面瘫,冰山的冰山。某女见他,阴冷冷的笑笑。“路总也来接我出院?”   路远达生生打了一个冷战,马上递上临时买的花束,“得知涂特助今天出院,就是在忙也得来啊!端着严氏给的饭碗,连严大小姐出院都不来,我不就太失礼了吗!再说咱们老同学一场,连靳公子都来了,我怎能不到。”说着,一拍靳羽的肩膀,“靳羽,你小子来的倒是来的快,看来严氏的投资真是不少啊?”   靳羽的脸更是阴沉,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垂着头无精打采。   涂严恶狠狠的瞪了路远达一眼,才算是柔和了笑容,“阿睿,收拾好了吗?”   “好了,走吧。”   “好的啊。”笑眯眯的挽上他的胳膊,一抬脚,又转过头,“路总跟靳公子都挺忙的,阿睿送回酒店就好。”意思很明显,赶紧闪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靳羽皱着眉头看她,细抿的唇角刚要开口,就被路远抢了白,“自然自然,我们劳动人民在看完涂特助之后,还得接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涂特助您慢走,涂特助您走好,涂特助不送了……”   “够了。”人走远了,靳羽一撩膀子,甩开路远达的手。老大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狗腿!”   路远达听的真切,却只是无谓的笑了笑。他跟靳羽不算熟悉,只算认识,可是这小子看涂严的眼神,傻子都能品出来味道不对。不过,敢喜欢涂严,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他有些同情的叹口气,“靳羽,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尤其是像涂严这样的女人。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撒起泼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罢,摇摇头出了病房,回头收拾自己那个柴火妞去。   空了的病房里洒满了阳光,路远达带来的花束被涂严随手丢在床边,靳羽的走过去,捡起花束,漆黑的眸子里竟透着一抹凄凉。一想进门时,涂严那张娇笑艳丽的容颜,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你的笑,不是为我……   ——————————————————————————————————————————   作者有话要说:靳羽的悲剧此刻才正式开始……这小子,实属不走运,怎么就喜欢涂严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某莹纳闷,喜欢我也不能喜欢她啊!(羞涩,表拍我,我太羞涩了!)   Part 33 海阔又天空   严广厦在回到纽约之前,就在全城所有的报纸上登出了严家多了一位小姐的新闻。涂严本就是市最新的新闻人物,又被爆出真实身份,瞬间又成了热点。   从医院的秘密通道离开医院,胡定睿跟涂严回到酒店放下行李就上了顶楼吃饭。   厨师特意熬给严家新小姐的汤水,自是不敢马虎。   涂严喝的一头是汗,胡定睿掏了手绢递给她,换了一个灿若夏花的微笑,看的人晃神。严小姐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一脸的嚣张加显摆,让胡定睿脸上发热,且是低头喝汤,掩饰尴尬。   “你就打算一直住在酒店?”   涂严从汤碗里抬头,大眼睛一眨,“没有啊,明天就搬!”胡定睿点头,自认为她是搬回严家大宅,却没料到自己即将要多一个房客跟他分床。   吃完饭,两人踱着步子在酒店后花园散步,这还是住院养成的习惯,吃完饭溜溜脚消化食儿。   涂严不知从哪里顺了一朵玉兰花,歪着脑袋非让胡定睿给她别上。胡定睿捻着花,涂严撩起头发,白嫩细长的脖子直接撩在他眼皮底下,看的他一怔。   她歪着头,声音有些发咛,带着一丝暧昧的催促着:“快点啊!”见他傻兮兮的“哦”的一声,耳边一凉,侧头装似天真的笑,低呢着,“谢谢。”然后极自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   听见某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招摇的甩着细嫩的膀子,半吊在他身上。   胡定睿紧的浑身发疼,压着她胳膊,轻斥,“老实点。”   涂严要是肯老实,那就不是涂严了。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水蛇似的扭着腰,在他身上乱蹭,“不老实怎么的?就不老实怎么的?”   “涂严!”低低的声音带着警告,不过明显没什么威力。酥胸贴的更近,柔软的抵在胸口,那触感真真的销魂。   “阿睿,你看你的脸,板了一天了,像个老头子。”她娇嗔的道,手指头一下一下戳着他的眼角。   这一声,让胡定睿的脸更加阴沉,抿着嘴,不客气的把她拉下来,“你跟靳羽到底怎么回事?”憋了一天的话,终是问出了口。不过看着某个人腻歪歪的笑,他瞬间就后悔了。   小样的,你再接着装不在乎啊?涂严得意的什么似的,面上却忍了又忍。笑了一下便收了表情,垫着脚尖戳戳他的肩头,“那你跟aroline又是怎么回事?”   胡定睿终于摸到涂严这番撩拨的脉络,敢情某人也是在吃醋。他轻咳一下,拉着她站好,坦白直说,“驰远需要资金,aroline愿意提供,你知道这对商人来说是很公平的交易。”   “为什么你不考虑我?我比她更有价值。”涂严极不服气。   他摇头失笑,“你的杀伤力太大,我怕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就不怕了?”涂严眉毛一挑,竟是有几分担心。   “怕,不过,这一次我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胡定睿说的是心里话,沾上涂严就像是沾上毒品,一次能戒掉,第二次恐怕就只能抱着她去死。   “阿睿。”听出他话里的含义,按捺住心里的狂喜,轻轻的唤他,“不是同归于尽,是生死相随。”   怎么说都没离开死这个字,还真是不吉利。胡定睿平静的点点头,没多少欣喜,只是坦然接受。接着,阴冷冷的说:“现在该说说你跟靳羽的事了吧!”   “我们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为了撩你,假装暧昧罢了。他跟路远达还有严施一个属性,你不用担心。”她不以为然的说着,拉着他坐到了泳池边的藤椅上,半窝在他怀里,眯着眼。   路远达心有所属,严施跟她是兄妹,可那个靳羽,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属性。“他喜欢你!”语气肯定。   她轻笑出声,睁开眼,调皮的眨眨,“那你呢?”   胡定睿瞪着她不语。涂严坐起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鼻子蹭蹭他的鼻子,用宠溺孩子一样的语气缓缓的开口,“我不否认他喜欢我的事实,不过我不喜欢他,并且很郑重的告诉过他我心里只有一个叫胡定睿的家伙,这家伙体型太大沾满了我的心,别人再也进不来了。”   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金色的光熠熠发亮,而他的眼里,在容不下任何美景,只为这一个人驻足停留,依旧如故。   同样的夕阳西下,大的图书馆前门是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大道,胡定睿刚出图书馆,就被涂严截住,在她那动人心魄的笑容之下,说着动人心弦的话,她说:“喂,我发现我最近除了想你的脸干不了别的事,我脑袋太小,不能老这么想你,你快从了我得了。”   胡定睿记不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那夕阳余晖下的笑脸,还有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时候的涂严像是个有颗狐狸心的老虎,霸道的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两步上前,重重的在他下巴亲了一口,“亲也亲了,你是我的了,就这么定了。”说罢,三两步的跑开,再回头,见他还是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   他后反劲似的有些羞恼,可是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心跳加速。以至于,从一开始就爱着她的张狂劲,哪怕明明是她不对,他也愿意腻宠,放任着。   双臂用力,将涂严带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金光退去,夜风徐徐带着凉意,拍拍昏昏欲睡的涂严,“回去吧,明天还要进公司的。”   涂严眯着眼点头,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的偎在他怀里。直到听见他宠溺的低笑,才圈住他的脖子,低低的说:“背我。”   伏在他的背上,涂严睁开眼,心里满满的悸动。六年前的她,每次都耍赖般让他背着,看着周围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她像公主一样骄傲的无声宣示着这个男人是我的。一别六年,她是否还能那么自信的宣示主权?   酒店里的人自然是认识涂严,看见她伏在胡定睿的背上,多是好奇的张望,却不敢多言。二人进了房,胡定睿把她放在床上,摇摇头拍拍她的脸颊,“别装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走?——她立马睁眼,拉住他的手,“不留下?”多么暧昧的挽留。   “嫣予今天回国,我要是不回去,她会闹的。再说,有些事也要跟她说清楚。”   涂严一听驰嫣予的名字,脸马上就拉了下来,起身抱着他的腰,一副妒妇的表情摆了出来,“你叫她‘嫣予’?叫那么亲热干什么?再说,凭什么她回国你就得回驰家?明知道她对你有企图,你还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胡定睿带着戏谑的大笑,“我留下才是羊入虎口吧!”   奸计被说穿,涂严立马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去扒他衣服,“那我就吞了你这只小羊羔!”   嬉笑怒骂一阵,再玩下去就真的着火了。胡定睿果断的用蛮力制服女色狼,“今晚真的不行,我不想让嫣予在别人口中知道咱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我自己告诉她比较好。新予去了之后,她也就我一个算的上的亲人,我只当她妹妹,没别的。”   “知道你跟她没别的,要是真有别的,我早整死她了。”涂严嘟着嘴,吃起醋来还是那么彪悍。   揉揉她已经乱了的长发,按着她躺下,盖上被子,“睡吧,看着你睡了我再走。”   涂严眼珠一转,娇滴滴的嗲声,“不一起睡……哎呦,你咬我?”肩头一个大大的牙印。   胡定睿坐到地毯上,故意板起脸,“快睡,不然我走了。”   “好啦好啦,我睡。”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   他看着她,压低了声在她耳边一含,“改天收拾到求饶。”   “哼……”带着甜蜜的哼声,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小手被大手温暖的包着,美好的入眠。   朦胧间熟悉的温度消失,隐隐约约听见关门声,涂严翻个身抱着棉被,开始期待新的一天。   此时,一切都开始变得美好,噩梦终于醒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了吧!哈哈……有没有很甜蜜,有没有看见船的痕迹!   看见的娃娃举手!   某莹苦比的要每天五点多才能到家,码字时间明显缩水!   呜呜呜呜……不过我还是会按时更新的!握爪,我保证!   Part 34 河蟹来袭了   胡定睿回到驰家,驰嫣予果真坐在厅里等他。见他进屋,一蹦一跳的就跑了过来,拉着他往客厅走。“姐夫,你回来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快来看。”   一厅的零食、礼物倒还真是不少。   “姐夫,这是给你的鳄鱼皮钱夹,还有这个皮带。不过,最棒的还是这个,当当当当……”驰嫣予双手攥拳,眯着眼笑嘻嘻的一张开,两只手的掌心各放着一只黄金小象,做工极为精细,“我找当地人定做的,漂亮吧?我一共做了三只,你一只,我一只,驰念一只,咱们一家人每人都有一个,你的手机呢?我帮你挂上。”   胡定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嫣予,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谈。”   驰嫣予从心尖生出一种抗拒的感觉,可一看他沉着的脸,知道拒绝也是没用,便乖巧的坐下,“姐夫,什么事?”   “嫣予,我跟涂严复合了。”说再多也是没用,倒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痛快,胡定睿开门见山。   驰嫣予手心里的小金象“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真实的映在他的瞳孔里,让她将自己看的很清楚,想逃避都不能逃避。   “嫣予,我会照顾你跟驰念,跟以前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你若真的无心,明年就让驰念转读商科,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继承驰远,这是你姐姐的希望。”   “……我姐姐的希望?”驰嫣予摇着头,面容悲戚,神色大乱,“不是,那不是……那根本不是我姐姐的希望,那是你的希望才对。你要推开我跟驰念,把驰远丢给我们,你就能毫无留恋的离开驰家。姐姐的遗愿是要你照顾我跟驰念一辈子,你留在我们身边一辈子才是姐姐的希望。”   “我跟涂也严在一起并不会影响我照顾你们,你永远是我妹妹,驰念也永远是我的女儿。”胡定睿衡量之后缓声道,可是换来的却是驰嫣予更加激进的反应。   她“嚯”的起身,抗拒他言语一般的倒退,“不一样,不一样的。你说过,你不会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你说过就算是你再娶,也不会娶她的……”   “我是说过,可是……对不起,嫣予,我……”   “不,不,我接受不了……”驰嫣予愣愣的捂住耳朵尖叫。   胡定睿叹气,站起身,“涂严刚被爆出真实身份,现在站在媒体的风口浪尖上,我们的事很快就会被爆出来。嫣予,我当你是一家人,所以不希望你是在报纸上知道这件事,才提前告诉你的。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   “我们会结婚,我希望你跟驰念都能祝福我们。”   “你跟她求婚了?”她很难过,声音都带着颤抖。   胡定睿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迟早的事。”   驰嫣予提起来的心稍稍落下,她面色惨白,凝着眉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最后,咬着嘴唇柔柔弱弱的仰起头,“……姐夫,可不可以先不让媒体知道你们的事?”   他不应,以涂严的个性,似乎有点难。   “电影还有一个月才能拍完,这段时间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那些新闻报道影响我……我……我不知道……我很乱,我真的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至少等电影结束好不好?”驰嫣予死死地握着拳,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希望中又带着一丝绝望。   胡定睿并不觉得这样对她更好,可见着她期盼恳求的眼神,终是不忍心拒绝。“好。”   一个字,让她狠狠的送出一口气。背过身擦去眼泪,在转过来,脸上竟带着笑,她捡起小金象,犹豫一下,将两只都递给他,“这是一对,送给你跟……她。”话语很轻,让人心疼。   他接过小象,只留下一只,又将另一只放在驰嫣予的掌心,看着她脸上的不解,平静的说,“不管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结婚,我们都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驰嫣予低低的重复,擦干的眼泪又倾泻而出。“谢谢你,姐夫。”   “傻丫头。”带着宠溺的拍拍她的肩头,“刚回国一定很累,去休息吧!”   “嗯。”转身上楼,站在转角,看着胡定睿的侧脸,驰嫣予狠狠的攥紧掌心的小象。   一家人?我要的可不是一家人那么简单。既然我留不住你,总有留得住你的人。   掏出手机,不管时差多大,毅然的拨通了驰念的电话。   —————————————————————————————————————————   严氏会议室里,胡定睿带着队伍进去的时候,看见路远达也在,不由一愣。   艾米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昨天忙晕了头,结果竟把驰远跟路远开会的时间约在了一起。“对不起,我弄混了时间,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的道歉。   路远达一看,挑挑眉起身,“我们等一等,不要紧,让驰远先。”绅士多是被人赞赏,小艾米感激就就差扑上去来个拥抱了。   涂严进了会议室,正好看见这个阵仗,忍不住嘲弄的冷哼一声,“艾米去泡咖啡。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开会,不用分前后。”说完,意有所指的瞄了眼艾米跑出去的背影,“路总似乎还没敲开那榆木脑袋啊?”   路远达无语,坐下去的同时,飘出一句,“不及你功力深厚。”却只换来两个人同时的瞪视,瞬时一身凉汗,干笑着,“开会,开会。”   两家公司的设计稿都已经定型,会议不过是最终敲定,一切都敲定完成,三方人马都送出一口气,驰远跟路远的人更是忍不住小声欢呼。米粒见老板心情不错,大胆提议要出去庆祝,获得了全体同仁的赞同。   路远达一见,慷慨支持,“吃完饭,夜星续摊,签我的单。”   欢呼声刹那响彻会议室,连一向没有表情的胡定睿都笑了起来。涂严一侧头,正好捕捉到这抹笑意,心神一荡,身子已经贴了过去,“阿睿,坐我的车去,把你的车放在这儿吧。”   欢呼声在涂严这个贴近的动作下,一下子被静了音,谁都知道胡定睿不给面子的拒绝涂特助,不会这时候扫了兴致,搅黄了聚餐吧!米粒乱转着眼珠,心惊胆颤的打算在自己老板做出过激举动的同时马上冲上去道歉……不过,下一秒,眼球差点脱匡。   胡定睿揽着涂严的腰,极温柔的道:“好啊!”   噼啪——噼嘭……无数人倒地不起。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眼神乱飘,都在传达一个疑问。   不过当事人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留了句饭店集合,已经走了出去。路远达跟艾米作为少数的两个知情人,瞬间被下属包围,“路总,我们胡总这是,嗯,你一定知道的。”   “艾米,你在涂特助身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给点内幕……”   “……”   路远达大手一挥,“内幕就是,如今胡总跟涂特助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妹有意,其他的你们自己意会……”趁着众人惊讶的分神,拉起一边不知所措的小呆瓜,飞一般的逃离现场。   众人意会之后,哗啦啦的飞奔饭店。米粒坐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看着面瘫老板夹菜递纸巾,大为感叹,这样的河蟹来的再猛烈些吧!   饭后续摊,明显比在饭店的时候兴奋。   一个个脱了西装外套,酒过半巡,再看不到办公室一本正经的样子。   艾米已经捧着酒杯傻笑,见男人就死拉着不放,弄得路远达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刻不敢放松。米粒平时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喝起酒来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仰着脖子,一杯接一杯,大有不灌醉所有人不放酒瓶子的架势。   不知哪个猴孙子见胡定睿端着香槟,吱哇大叫,起哄着让三个老板干一杯,好事者何其多,桌上立马满了三杯白兰地。路远达一脸坏笑,看着大杯子,挤眉弄眼的让众人安静,“胡总偏好伏特加。”   “这里有。”米粒举着伏特加就挤了进来,酒杯斟满,傻笑着递给胡定睿,“胡总,给。”   胡定睿的脸那叫一个沉,涂严贴着他拉拉衣袖,“一杯而已,别扫兴。”   一低头,入眼的是微醺泛红的小脸,眼睛里旖旎艳色,明艳的怦然心动,谁还在乎那一杯酒。端起酒杯,清脆的一碰,三个人自是一饮而尽。   叫好声不断,起哄的自然也有,神智已经不轻的艾米首当其冲,站到沙发上,就喊:“我美艳不可方物的老板……咯,成功收复胡总,交杯酒……嗝……必须交杯酒……”吧嗒,话没说完,自己倒栽葱似的直接从沙发上折了下来,吓得路远达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当人肉垫子。包房里笑语一片,却哄笑着,不依不饶的让这两对都来个交杯。   艾米听见让她喝酒,痴笑着抓杯就喝,可是半杯进肚,半杯直接吐在路远达身上。路远达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再忍不了这傻妞,抓起人,直接甩在肩膀上,把人带走。   他们一走,注意力都集中在涂严跟胡定睿身上。胡定睿已经喝了一杯伏特加,加上先前啄了两杯的香槟,再喝一杯估计也就挂了……涂严笑着拿过两杯酒直接倒成一杯,轻轻一抬手就进了喉咙。空空酒杯,扫视众人,“这样可以了吧!”眼睛里的闪亮带着一丝危险,一众人虽是扫兴,却不敢在起哄,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胡定睿微醺,拉着涂严坐到一边,看着她手里的酒杯,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少喝点。”   涂严转眸看他,一双水目带着华彩,熏红的小脸风情无限,一下子就抓紧了他的心,透着丝丝的痒,“要不你再来一杯?”她低低的说,含了一口酒仰着头索吻。   胡定睿的身体一下子就被点着了,知道她有意捉弄,头一偏,吻落在她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扬起热浪,“这一次,不用喝醉我也想要你……”   Part 35 车震也河蟹   ——————————————————————————————————————————   包房里的音乐开的极大,igh翻了的一众人围着圆桌跳起了舞,男男女女抱成一团。   涂严拉着胡定睿起身,围着他打转儿,扭动的曲线像是点燃的烟火,让他怎么都移不开眼。顷刻的贴近,最柔软的一团直接贴在他的胸口,带着戏谑的笑声“呵呵”的在胸前泛开。胡定睿背贴着墙壁,猛地一转身,小人被禁锢在墙壁与胸口之间。   涂严稍楞过后踮起脚尖,小舌头在他的唇上一扫而过。胡定睿在那湿润的温软划过一瞬,只觉得脑袋里红光炸起,身体的某个部位像是要绷开一样。大手一挥,抓起车钥匙跟涂严的皮包,卷着人,连招呼都没打就出了夜星。   寂静的停车场,簇新的迈巴赫停在靠里角落,昏暗的灯光下,红色车身像是燃了火焰一样,泛着有些诡异的光泽。   而车内,却是真真的着了火……   涂严被抵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洋装早就被撕破,胡定睿近乎啃咬的亲吻着她的唇,接着她的迎合,一路向下,咬开内衣的胸扣,栽下一朵朵的紫云红花。   涂严的手探了下去,轻巧的解开他的腰带,某个迫不及待出来的部位被她的小手一握,让他生生一颤。原本就火烧心一样的欲|望更加的炽热,被她刻意撩拨的什么都顾不得。   胡定睿再不迟疑,一只手将她的手推倒头顶,另一只直接顺着内|裤边缘,轻轻一送。已经湿润的小嘴一下子就咬住了手指,涂严媚的像是出了水,身子扭动着,嘴里无意识的发出轻吟。   “阿睿,阿睿……”媚眼如丝,让他的动作越发的粗鲁,扯掉蕾丝的小裤裤,拉着她的腿攀在腰上,下|身一挺,暧昧发出“噗”的一声,却像是最致命的媚药。   翻江倒海的欲|望在狭小空间粗重的喘息,车窗上暗沉的倒影是交缠着久别更胜亲密的纠缠,没有情话的呻|吟,狠狠的捣进身体的深处,酥麻的感觉自尾椎骨一路向上。   “……涂涂,你个小妖精……”伴着熟悉的低唤,涂严身子一紧,海潮般的快感,细密的渗透在身体里,酥酥麻麻的连脚趾都跟着颤抖。   他唤着她,身体因为施展不开反而更加的快速猛烈,几分钟过后,伴着低吼,灼热喷出,推着她一同爆发开来,被热浪烫着的涂严缩着身子,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停车场朦胧的灯光映进车内,胡定睿喘息着从她身体里抬起头,涂严眯着眼看他,自动自觉的送上一吻,小手抵在他的胸口,沙哑着,“好重。”   他低低的笑,撑起身子,未完全退下的西装裤上一片狼藉,转身拿过纸巾盒,先是给她细细的擦拭。   情动之时,他的皮带扣刮伤了她的腿根,被他一擦,火辣辣的疼让她不自觉的“嗯”一声。   这一声,却像是燎原之火,瞬时的又被春风吹过,膝盖处明显被慢慢坚硬的一处抵住。   涂严不知天高地厚的娇笑,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样子,换来他恶狠狠的一瞪。抓了西装外套遮住她赤|裸的身子,狠狠在她肩头咬了一口,“等我回家收拾你。”撂下狠话,马上翻身到驾驶座,发动车子,一路飚回公寓。   回到家,胡定睿真的发狠收拾她。涂严起初还配合的挺身收缩,等几次战栗的发软之后,彻底了没了力气,连“哼哼”都变得像是猫叫一般,细细软软。   她越是这般,他越是兴起,起伏更加快速,每一次都深深的顶到她忍不住的叫出来才稍稍退出。   最是累极,真真的连求饶都没了力气,任他翻来覆去的摆弄。又一次挺身,急速的感觉再次来袭,涂严只感觉眼冒金星,晕乎乎的乏力,挪动着小屁|股,一下下刮着他的敏感,“你赢了……我求饶,阿睿……不要了……”   他垂头亲吻那半眯着的眼,又是奋力一挺,才放出白浊。   夜深情长,疲倦却不忍睡去。撩起她潮红面颊上的碎发,吻着她的鼻尖。涂严半睁开眼,将自己整个都缩在他怀里,皮肤上渗透着彼此的味道,那样的安稳且舒心。   “睡吧。”他抵着她耳垂道,却换她轻摇着头。   微哑的声线在胸口一点点的泛开,带着丝丝委屈,“我怕一觉醒来,你没了,只留给我空支票还有避|孕药。”   听出她话语里的埋怨,他低低的笑,“小气,记仇!”   胸口瞬时被指甲狠狠的扣了一下,伴着十足十的气势,“我就是小气,就是记仇,等我腾出空来,非狠狠收拾那个假洋妞。”   胡定睿笑的发颤,抓住她作乱的手,轻哄着,“我都向你投降了,你还收拾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再说我们就是吃过几顿饭而已,真没什么。”   涂严眯着眼瞬时瞪圆,“没什么你都动了娶她的心思?那要是有什么岂不是孩子都出来了?”   “说的什么话。那时候还不是你逼的。”   “你不逼我,我能那么逼你?你说你那句话不是扎我心窝上,又是脏,又是贱,动不动就要掐死我。”她委屈至极,抱怨的却是嚣张。   胡定睿紧了紧手臂,更用力的抱她,“我那不是气话吗!”   “呸!有你那么说气话的?现在你不说气话了?这么脏,这么贱的我你愿意碰了?”   “没完没了是吧?我看你还是有力气。”说着大手一拉一扯,被子被丢到一边,用最原始也最好用的办法彻底让她没力气翻小肠。   夜色静好,彻夜的折腾让两个人在日头高照时分依旧睡得酣香。   胡定睿先被阳光照醒,怀里的一团柔软,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起来。捏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摆弄,手腕上粉嫩的浅色痕迹像是一弯月牙,静静的带着忧伤。   涂严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大手握着小手,一深一浅的两道疤痕蜿蜒在一大一小的手腕上。她揉揉眼睛,贴着他的喉一吻,夹着笑轻快的道:“看,一辈子都去不掉的情侣手镯,独一无二。”   胡定睿揉着她的头发,无奈的摇头,凝住的忧伤瞬间开散,雨过天晴。“饿不饿?”   她微张小嘴,皱着眉眼神向下扫去,“你又饿了?”   胡定睿失笑,恶狠狠的咬她一口,“我问你肚子饿不饿,你想哪里去了?”   “啊……”捂住下巴,鼓起嘴,“阿睿,你坦白,这咬人的毛病跟谁学的……”一瞬间,她脑海里竟生出驰新予的身影,话没说完就默落了下去。   看着她的脸变了颜色,自是知道想到了什么。坐起身子,胡定睿拉她起来,“胡思乱想什么,新予可不像你那么野蛮,让我只想狠狠咬老实你。”这话出口,气氛竟真的尴尬起来。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涂严发现自己在意,在意的要命。比在意更多的是她怕驰新予真的住在他的心里。   “怎么哭了?”   不知不觉,眼泪竟掉了下来。胡定睿一下子慌了,要给她擦眼泪,却被推开。   涂严尴尬的侧头,明知道没必要跟死人计较,却还是小气的嫉妒到不行。心里越发的无力,擦干净眼泪,瞪着眼看他,“胡定睿,我承认我小气,我就是小气,小气巴拉的对任何对你有企图的女人都嫉妒!”似乎豁出去一般,说完掀了被子就下地。   脚尖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腿根酸疼的使不上劲,没等站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窘的脸色发青。   胡定睿失笑出声,跳下床抱她起来,任她在怀里撒泼耍赖。等她闹够了,才板起脸,“妒妇。”   “我就是妒妇。”   涂严最擅长的不是别的,就是顶嘴,这点胡定睿早就知道,不过自以前到现在,对于她的顶嘴跟撒泼,他却还是一样的无力,只能包容外加宠溺。抓着她作乱的手,“别乱动,撩出火来还得你灭。我想跟你说说新予。”   “我不听!”她捂着耳朵,听不得他说别的女人的好。   胡定睿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低低的笑,沉沉着问:“真的不听?你就不想知道我有多爱她,为什么跟她结婚?”   “胡定睿,你故意招我不痛快是吧!”她委屈的撅嘴,指甲在他胸口划出一道道痕迹,疼的他呲着呀发狠按住她,硬拉着按在怀里。   “好了好了,不逗你……涂涂,我真的很爱驰新予。”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那种爱近乎敬畏,带着依赖跟尊重,她是个好女人。”   Part 36 谈判也河蟹   ——————————————————————————————————————————   “好了好了,不逗你……涂涂,我真的很爱驰新予。”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那种爱近乎敬畏,带着依赖跟尊重,她是个好女人。”   敢情你拿她当你长辈了!涂严在心里嘀咕,不过这话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她不是没调查过驰新予,那个女人对胡定睿的帮助不是一点点而已。她应该谢谢她的,至少,她让胡定睿在自己给的深潭中没有溺死。   “改天,带我去她的墓地看看好吗?”她难得温柔的道。   胡定睿抱她更紧,轻轻的点头,“新予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便是嫣予跟驰念,我答应她会照顾他们一辈子,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不要找驰嫣予的麻烦对吗?”涂严挑眉,心里有丝别扭,原来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驰嫣予求情。   胡定睿察言观色,知道她已经察觉,索性直说,“我跟嫣予说了咱们的事,她的电影还没拍完,所以我想把咱们的事压一压,等她电影宣传完了,咱们在公开好不好?”   “是你想还是她想?”涂严尖锐的指出重点,挣脱他的拥抱,“现在也就是说,你要我为了驰嫣予,跟你玩地下情?”   “涂涂,只是暂时。等电影一结束,咱们就……”这样的解释让胡定睿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外加窝囊,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被涂严抽了肋骨,在她面前,永远的一败涂地。昨天之前,还是她温温柔柔的哄着他,怎么就一夜,角色就变换了呢!   涂严似乎也意识到,瞄了他一眼,伺机而动。“好,我同意,不过你别后悔就好!”说罢,裹着床单直接进了浴室。   被留在床上的男人懊恼的叹气,没有一个女人是让人省心的。   阳光正好,太阳蛋跟太阳一样可爱。不过,涂大小姐却不太喜欢,叉子把鸡蛋蹂躏的惨无人睹。胡定睿看不下去了,叹口气,抓住她的手,“好了,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一个月,就一个月,等她电影一结束,咱们马上公开,这段时间你可以想想喜欢哪个教堂。”   “教堂?”嘴角压抑着上挑的欲|望,故作不在意的问:“要教堂干什么?”   他叹口气,转身把她带到怀里,“当然是结婚了。兜兜转转这么久,折腾也折腾了,生死都不惧了,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嘁,你说结我就得答应?”   “你不答应?”他挑眉,一副不信的样子。   涂严啼笑皆非,得了便宜卖乖,“戒指呢?玫瑰呢?音乐呢?连个观众都没有,跪也不跪一下,我才不要跟你结婚!人家中东王子可是包了整个拉斯维加斯的五星饭店追求我。”   “你找我收拾你是吧!”胡定睿终是听出滋味,捞着她丢在沙发上,上下其手,“还中东王子?涂严,你快说,你这几年到底招惹了多少桃花。”   “你呢?除了驰新予,还有多少女人?”   就知道这女人小气,胡定睿松开她摇着头笑的无奈。   “真的没有?一夜情?暧昧的对象?一时的意乱情迷?”   “对你算吗?”他抵着她的额,“喝醉酒了就会意乱情迷的想你。”   “啵!”重重的啄一下他的嘴唇,对这个答案满意至极。“算你乖!”   “好了,现在说说你的那些中东王子什么的。”胡定睿压着她,一动不动。   涂严吐吐舌头,“被我踢了小弟弟后,就跑回中东了。”   看着她带着调皮的神情,胡定睿止不住的低低笑出声,“还是那么暴力。”   她却义正言辞,“我这是对一切对我有不良企图的人坚决拒绝,表明我对你,立场坚定,坚贞不渝,至死不悔……”   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成语从她嘴里跳出来,让胡定睿爆笑出声。两个人又闹成一团,满室的喜悦。   岁月静好,回到伊始。   这样,真好。   不过,当涂严回到严家,看着车厢里已经收拾好的预备搬去胡定睿公寓的行李,又觉得不好了。   严施站在一边低笑,满是嘲弄,“妹子,看来攻城掠地没有成功。怎么,你家阿睿,把你扫地出门了?”   涂严又羞又燥,又恼又气,“嘭”的丢下行李,关上车门,“亲爱的哥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闭嘴,拎着我的行礼送到我的房间,有事没事都别招惹我。第二个就是,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搬去跟温宝住,不过我也就一样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严施的笑带着丝牵强,举手投降后拎起行李,“涂严,威胁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也得等你消灭威胁再说。”她不屑的轻哼。   兄妹俩都阴阳怪气的进了严家,脸上笑的让路过的佣人都感觉颈后发凉。   进了房门,她不客气的把利用完的劳动力扫地出门,“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看着地上的行李,一想严施的嘲弄,愤恨的掐死胡定睿的心都有。捞起床上的大布娃娃,使劲的拍打,“死阿睿,臭阿睿,居然要我地下情,你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哼!哼!哼!”一声比一声哼的响,自己折腾够了,躺在床上呼呼的喘息。   门口传来低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娃娃直接丢过去,“死严施,你滚进来。”   严施推开门,遮不住的笑意挂在脸上,“妹子,注意礼貌,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哥。”   “亲哥?呵呵,我拿温宝当亲妹,那么我亲哥哥跟亲妹妹岂不是乱|伦?”坏心眼发作。   严施被她说得一身恶寒,把娃娃丢回去,碎了句,“胡说。”转回正题,“老头子说T的钱就当你的嫁妆了,驰远的股份不用转回严氏了,随便你是养汉子还是包牛郎。”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还没跟阿睿谈驰远的问题,不过既然老头子慷慨的送我,我就接着,当我儿子的奶水钱也好。”   “你怀孕了?”严施讶异的瞪眼。   “还没,不过早晚的事。”一脸的喜悦难掩,“他……求婚了。”   “哦?”严施皱眉,“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玩地下情的吗?”   “还不是因为那个驰嫣予,说什么为了电影宣传,暂时不要曝光。不过等她电影一结束,我们就准备结婚。”   严施皱着的眉头,缓慢的舒展,一反以往的虚笑,真挚的扬起笑容,不过片刻,却又有些担心,“还是小心他那个小姨子。”   “我当然知道。”涂严一脸的不屑,“我会看着办,不会让她玩花招的。”   兄妹俩对视一笑,远在片场的驰嫣予却是背脊一凉,招呼助理给她披衣服。   靳羽买了面包圈请工作人员吃,走到她的休息室,敲了敲门,“嫣予,尘矜有些头疼,在休息半个小时,吃点面包圈。”   “还休息半小时?”驰嫣予不高兴的站起来,“到底拍是不拍了,左半小时,右半个小时,没完没了了。”   靳羽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放下面包圈,笑了笑要退出去。   驰嫣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色一变,“靳羽……反正没办法拍戏,坐下聊聊。”   靳羽挑眉,不认为自己跟这位小姐有什么好聊的,可又没理由一下子拒绝,只得坐下。“聊什么?”   “随便聊聊呗,前一阵你跟涂小姐的新闻那么热,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现在她认祖归宗,怎么反倒看不见你们的新闻了呢?不会是涂小姐,一有了身份,就把你……”   靳羽脸色一变,板起脸道:“我跟涂严是好朋友,媒体的报道虚虚实实,你在这圈子里怎么信那些。再一说,涂严的绯闻最热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姐夫,最近他们的新闻也没了,你倒不如回去问问你姐夫。我还有台本要看,不聊了。”很不给的面子的转身就走。   驰嫣予被下了脸色,又窘又气,心里更是对涂严恨之入骨。愤愤的掏出电话,“驰念,你到底是回不回来?”   “……”电话那边一如既往的沉默,让她火大。   “好,你不回来是吧?等你再回来,就没有爸爸了!”   驰嫣予挂下电话,气的把手机丢到一边,转眼间看见手机上的小金象,眼球一转,靠人不如靠己,没有她驰嫣予得不到的。   ——————————————————————————————————————————   作者有话要说:坏心眼的小姨子要发作了,话说想让某莹把她写死的要留花花哦!   Part 37 谁要地下情   ——————————————————————————————————————————   靳羽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方发现自己的动怒的有点过。他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为了涂严对别人发怒呢?估计涂严知道,也是怪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罢了。   越想越是烦闷,索性推了房门,对助理叫嚣着,“能不能拍了,后面还有通告呢!”   助理没来,经纪人跑了来,“靳大少你这又是发什么邪火,那边的小姑奶奶昏昏迷迷的等救护车呢,记者们都来了,你快消停点。打理打理形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去把尘矜抱出去,版面也会多点。”   “什么?尘矜怎么了?不是说只是头疼吗?”靳羽一下就急了,一把推开经纪人往温尘矜的休息室走,走到一半方想起,她身份特殊,不能通知家人,又折回去打电话给涂严。   不到一刻钟,涂严跟严施还有救护车同时到达。靳羽第一次看见严公子黑脸,周身杀气,连救护车的大夫都不敢靠近,抱温尘矜上车的活自然是落不到他的头上。   救护车只要一个人跟车,靳羽坐上涂严的车跟去医院。医院那边说大致没什么事,不过要留院观察,在经纪人跟导演的陪同下,靳羽代表剧组,涂严代表投资方做媒体发言人。两人应付完记者,都是一身疲惫的从医院通道离开。   “回公司还是回靳家?”涂严停靠在转角问他。   靳羽揉揉额头,“我想去喝一杯,去夜星。”刚说完,手机就响了,电话那边似乎是催他上通告。被他不耐烦的挂断,接着直接关机。涂严调转车头,不过不是去夜星,而是去电视台。   “我说去夜星。”   “抱歉,我不是司机,我只送你去电视台。”涂严一脸冷酷,连笑都不笑。   靳羽烦躁的喝令她停车。   刺耳的撒车声立马在街道上响起,两个人都被快速的停驶弄得前后一晃。涂严受够他那种眼神跟语气,把车停在道边,解了安全带,侧过身面对他。“靳羽,你不是小孩,别玩得那么幼稚。”   “我幼稚?”他大为受伤,“涂严,你还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我不是没良心,只是把良心都给自己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想对自己好点,没什么不对。”   靳羽看着她忽的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对自己好点呢?”说这话的同时,他长臂一伸,在她措手不及之时按着她的头就吻了上去,温软的嘴唇亦如想象般诱人,令他不愿放手。   涂严一怔,片刻想要抬脚,却被座椅隔住,局限的小空间,一时间让她再好的功夫也难以发挥,只能呲着白牙,不客气的咬上去。   靳羽吃痛,松开手,看着她扬起手,闭上眼等她的巴掌。不过,巴掌没落下,闪光灯在车外已经“咔嚓咔嚓”的闪个不停。   不好!两人心里都是一惊。“靳羽,你作死,你等着……”涂严气的浑身发颤,握紧拳头,已经无暇再责备。一脚踩上油门,先甩开记者再说。   车子直接开进电视台的停车场,记者被保安拦在外面。靳羽几次开口想要道歉,一看涂严的脸,又倔的憋了回去。一个甩尾,车子稳当当停下,涂严看着他冷笑,“靳大少,下车吧!”   “涂严,我……”   “屁话就不用说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别怪我心狠。”涂严说着已经挂上了档,靳羽不得不下了车,可却在车子要开出去的那一刻,瞬间又拉开车门。   他看着她,目光几乎悲戚,他说:“涂严,你一直对我都挺心狠的。”   不去看他的心,完全的忽视,比心狠更狠。   有那么一瞬间,涂严似乎觉得自己有一丝愧疚,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别人的感受,与她无关,她要做的,是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红色跑车,丝毫没有留恋的驶出停车场,直奔驰远集团。   “涂特助,胡总在开视讯会议……”小陈拦住涂严。   涂严冷笑的样子特别的妖艳,趁着小陈一愣,瞬间已经绕过他,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胡定睿明显一愣,看清人,只是稍稍的挥手示意她等一下。尽快的结束会议,关了电脑,“你怎么过来了……呜……”   涂严飞扑到他怀里,直接吻上他的唇,严密的堵住他的嘴,不给一丝一毫的拒绝空间,轻轻的舔着他的上颚,勾着他与她缠绵。   瞬间的反客为主,胡定睿将这个勾人的妖精狠狠的抱住,吸住她柔软的嘴唇,加深这个吻,索取着最甜蜜的亲昵。他的吻越来越深,慢慢的夹杂了欲|望,大手也开始探寻她的身体,她呼吸渐渐不稳,哼哼着半扒在他怀里喘息,顺便按住作乱的手,她可不是来跟他上|床的。   “发生了什么事?”胡定睿的声音里夹杂着未退去的欲|望,低沉嘶哑。一下下撩着她的发,轻吻她的额头。   涂严软软的靠着他,“没什么事,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被狗咬了?”他一惊,立马拉着她浑身上下的扫了一遍,“咬哪里了?”   涂严鼓鼓嘴,嘟囔一句,“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他才放下心来,旋身坐到皮椅里,拉着她坐到大腿上,“谁惹我们大小姐不开心了?”   “我像不开心的样子吗?”   胡定睿失笑,用手按在自己的眼角微微下拉,“你的脸就快变成这样了。”   “讨厌,我有那么丑吗?”她气恼的乱捶一通,最后一张口直接咬住他的下巴,狠狠的不松口。   “好了,你不丑,谁敢说我们涂涂丑,我们涂涂最美了。”   “哼!”涂严娇嗔的一扭头,冲他努努嘴,又窝进怀里。   胡定睿叹口气,紧紧的抱住她,“说吧,到底怎么了?”   “这一个月非得地下情吗?”她所问非答的低喃。   “涂涂……”一听他颇为无奈的唤她,涂严一听就知道答案了,也跟着叹口气,“不用说了,我知道,一个月,很快过去。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你不用负担。我刚从医院回来,温宝的身体出了一点问题,我只是担心她而已。”   “你那个继妹?”胡定睿对于温家也是只知道个大概,那家人似乎也蛮复杂的。   涂严点点头,“温宝在七年前出过车祸,忘记了很多东西,只留下了头疼的毛病,这一次头疼加剧,我有点担心。”   “有医生照顾她的,不要太担心。”   送出一口气,涂严勾起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侧头再亲他一下,跳出他的怀抱,片刻又恢复以往的神采,“你知道我向来不会为别人废太多心思的,伤感结束,我要回公司了。亲爱的阿睿,鉴于配合你的小姨子,作为你的地下情女友,我正式上岗,不过你最好不要后悔哦!”她慧黠的一笑,明显的算计着什么。   胡定睿大感头痛,扯着她手腕不松手以示警告,“涂涂,安分点。”   “我一向很安分。”涂严笑的更加得意,“走喽。”   “哦……每次你说安分的时候,我都心惊胆颤。”他扶着额头做困扰状,不过,只换了一个飞吻,就见她离开了办公室。   ——————————————————————————————————————————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的阿睿看见涂严跟靳羽亲吻的新闻会怎么样呢?   Part 38 第一次告白   ——————————————————————————————————————————   摄影棚的灯光很亮,靳羽在全程的通告中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还好同时参加这期节目的几个新人,都很踊跃的讲话。他倒去省去了应付的力气。   临近尾声,主持人又问了一个问题,在以往交往过的恋人中最难忘得一个是谁?倒是不用说名字,只说特别之处就好。   新人们都说完,话筒被递到了靳羽手里。   摄影机打出特写。主持人极为期待的加重渲染,“电视机前的粉丝可要听好了,靳羽要说最难忘得恋人了哦!”   靳羽挑了挑嘴角,“最难忘得恋人?我谈的恋爱几乎都在学校,那时候估计连爱是什么都不懂,也就谈不上难忘了。后来出道了,绯闻倒是不少,真的恋爱就没有了。”   这个答案被场下的制片做着打枪的动作,明显的不合格。   主持人一时为难,只能嬉笑着他不诚实,要求他重说。   靳羽笑了笑,“看看,我说真的你们倒是不信了。”   “那靳少爷就说个假的,别让我们太为难。”半真半假的玩笑让场上的艺人都笑了起来。   靳羽垂了下头,再抬起来,竟有了几分认真,“最难忘的恋人就真的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   “哇,这女人有什么魅力,让靳大少这辈子都忘不了?”   “魅力吗,大概是长的很好,脾气很坏吧!”他说着竟笑了起来。   制片暗示主持人顺着这线索问下去。艺人们也跟着鼓动,一个个都摆出好奇的面孔。   靳羽看着摄影机,“她很不买我的帐,第一次牵她的手,就被她狠狠的揍了一顿。而后的几年,断断续续的见面,她却是连点暧昧都不给我,最近归国,本以为有发展,不过我刚刚被拒绝。”   不仅场上一片哗然,就连场下的一种工作人员都被这答案弄得分不清真假,靳羽的经纪人阿K作着“停下”的手势,可是靳羽却看都不看。   “那你就打算放弃了?”   “好像不行,我现在坐在这里满脑子都是她,我想我会正式的追求她。”   “咔。咔……”阿K大声的打断录制,节目制片人相当的不满,“阿K,这是怎么回事?”   “李哥,靳羽今天有些不在状态,就到这里吧!”   “可是,……”   “李哥,这么录下去,最后高层也是让你删片子,何必呢!”阿K笑着拉着李哥坐到一边,两个人嘟囔半天,最后的协商是让靳羽做个以上是开玩笑的ending,节目就算结束。至于靳羽说的真假,主持人不能在追问。   摄影机又转向靳羽,他重复着上段话,“我决定正式追求她……”接下来他应该大笑出声,然后说被骗了吧!可是……“这是真的,我明天开始,会正式的追求一个女生……”   ……   涂严,请给我一个机会。   ——————————————————————————————————————————   显示屏被瞬间熄灭,遥控器直接飞到屏幕上四分五裂。   严施满身疲惫,扫了一眼发怒的小妹,揉揉额头,“你们在车里接吻的照片所有的杂志报纸都登了头条,加上这告白,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效果了。涂严,我看靳羽是认真的了,你打算怎么办?”   “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什么?”严施不信的挑眉看她,“不是你的风格?”   涂严不顾形象的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声音闷闷的,“报纸的事我说过不追究,至于那个告白,只要拒绝,颜面扫地是靳羽,我何必费力气跟他玩。”   “胡定睿那边呢?”   涂严一仰头,嘴角一勾,“我也在等他的反应。”   严施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她不会真的“静”下来,“涂严,我发现,无论是被你爱上,还是爱上你,都挺倒霉。”   “老哥,这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顺便再送你一个消息,温灏回来了。”看着他不动声色,涂严有些意外,“你不可能比我知道的更早。”   “不用知道,猜都能猜出来,他那么紧张温宝,温宝住院,他不管怎样都会回来。”   “你打算怎么办?”   严施恢复以往的笑,眼睛里闪着精光,“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兄妹俩一摸一样的狐狸笑,对视一眼,却都是唾弃的对对方表示不屑。   而被算计习惯的人,看着报纸,只是叹息着摇摇头。   胡定睿放下报纸,一想昨天涂严说自己被狗咬了的事,胸口那一丝的不快换成了莞尔一笑。靳羽这次玩的这么大,难道真的不怕涂严废了他?对于这点,他保持怀疑的态度。   “老板,涂特助她……”小陈看着报道,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安慰老板。   “小陈,德国那边技术引进问题你尽快跟进。”看了眼日历,“把下个月的工作尽量排到这个月,或者往后压一压,把我下个月的时间都空出来。”   “空出来那么多时间做什么?”小陈一脸的不解,难道真的是情伤?不会这么快就被挖墙脚吧!涂严不是很哈老板的吗?   “结婚。”   “老板结婚这种事,您……老板你说什么?”小陈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胡定睿扫了眼他,心里觉得好笑,自己结婚,有那么惊讶吗?“我是说我下个月会结婚。”   “跟,跟,跟谁?”   “自然是跟涂严了,你在我身边,不会不知道我们和好的事。”埋下头在文件上签名,转手递给小陈,却没人接。胡定睿皱着眉,看小陈仍旧呆滞的表情,“陈秘书?陈秘书!”   “哦……啊……我知道了。”小陈接过文件,眼睛不自然的扫了眼报纸。   “没事,出去吧。”   看着小陈出了办公室,胡定睿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看报纸,轻笑出声。涂严要是想截住这些新闻,应该不是难事,让报社能这么大张旗鼓的登出来,怕是有意让他为了地下情的提议后悔。   这女人,真是不懂“安分”二字啊!   苦笑过后,他还是拿起电话,总不能让涂严白算计一场,他这个男友还是得吃点醋才是。   ……   小陈拎着文件出了办公室,还沉浸在老板要跟涂严结婚的消息之中。坐到座位上,口中还念念叨叨的“要结婚?呵,就这么结婚了?”   “谁要结婚了?”   “当然是老板跟涂严……”小陈下意识的回答,答完了才一惊,猛然抬头,面色大变,“二小姐。”   驰嫣予面色惨白,表情狰狞,她咬着下唇,阴狠的瞪了一眼小陈,转身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小姨子悲剧的开始……   Part 39 生个小怪兽   ——————————————————————————————————————————   涂严接到胡定睿的电话并不意外,带着一丝意料之内的窃笑,一副甜蜜蜜的样子。她不是小女孩了,可是还是喜欢别人哄着,宠着,腻着,胡定睿教训了几句,最后用“调皮”二字作为总结,带着情人间的那种小亲昵跟小暧昧,气氛格外的好。   “今晚,来我公寓?”他低低的呢喃。   涂严抿嘴低笑,“现在我的身后跟着快一个连的记者,我要是真的去了你的公寓,只怕地下情就曝光了。”   一声懊恼在听筒里传来,让她更是得意,声音越加的轻,“阿睿,我再搬去酒店住好不好?反正华夏的总统套房也是常年给我留着的。”   “小妖精。”三个字,算不上夸奖,却是让她笑出了声。   “那你想不想小妖精?”语气暧昧的让人心痒痒,在得到满意答案之后,涂严很得意的笑出声。   艾米适时敲门进来,“涂特助,Summer特助来电,你要接电话吗?”   “接进来。”涂严点头,“阿睿,夏夏来电话了,不跟你说了,晚上见。”挂了手机,按下内线。“夏夏,你家的小兽让你接触电话了?”夏歆佑自从怀了二胎以后,她丈夫尚湛北就像神经质一样,反正一切涉及电的,都大叫着有辐射,不让她接触。   夏歆佑在电话的另一边却没有理她,语气颇为着急,“涂严,我公公病了,你能把小怪兽接过去照顾几天吗?”   “严重吗?……自然没有问题,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接他。”涂严收起玩笑之心,记下地址之后,马上动身。   在接了小怪兽之后,直接去了酒店。小怪兽明显被爷爷突然倒下给吓着了,一路上都很安静。揉揉他的西瓜太郎头,抱着他上了电梯。   “夏夏说你昨晚没睡好,一会儿先睡一会儿,晚上妈咪带你跟爹地一起吃饭好不好?”   “爹地?那个叔叔要娶你了吗?你用刀子逼他的吗?”小怪兽总算是提起一点精神,咔吧着眼睛趴在她肩头玩她的头发。   涂严进了房间,把他丢在大床上,咬了一口他的小鼻子,“你妈咪我就那么没魅力,非得拿刀子逼人家,人家才要娶我?”   小怪兽扭着屁股,躲开她白森森的牙齿,小嘴一撅,“妈咪不是没魅力,是暴力!”说罢,“哼”的一声扭过头,“我困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   涂严一时失笑,居然被个孩子给下了逐客令,也学着他“哼”的一声,无奈的出了儿童房。   胡定睿进了酒店房间明显一愣,手里的玫瑰花差点没掉地上。当然,客厅里的人也被他的出现吓得不轻,眼神统一集中在他手里的玫瑰花上。   唯有涂严笑的像只小狐狸,只差没蹦跶起来,得瑟得瑟了。   艾米对于老板的恶趣味实在无力,却不得不给主子解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胡总”然后上前一步,低声暗示,“这些是T的新任职员,他们来整合驰远股份的问题。”接着,勉强一笑,“这花是送给涂特助的吧,我帮她插起来。”   胡定睿把花递给艾米,脸沉了下来,瞪着眼问涂严,玩什么?   涂严收起捉弄他的笑意,咳了咳,一本正经起来,“这位是胡总,也是未来T的EO,你们应该不陌生,先打招呼吧!”   众人站起来一一招呼。   胡定睿却是按捺不住,拉着涂严拐进小厅,“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见的这么回事了。”   “涂严。”低低的警告让她不得不认真起来。打开冰箱,取了一瓶水递给他,“老头子把T送给我当嫁妆了,现在T除了握有我高价收回来百分之四十七的驰远股份之外,只有一点微薄的资金,既然注册了这个公司,我就不想让它当摆设,这些人都是从严氏挑出来的精英,在你还没法辞去驰远集团总裁的职务之前,他们会帮着我管理,不过,等你能把驰远交给驰嫣予或者驰念的那时候,我希望你能跟我共同经营T。”   胡定睿听完,略微沉默。他明白涂严的意思,可是并代表他就要接受。迟疑一下,还是开了口,“我手头的资金不够把股份买回来,给我一点时间,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阿睿……”   “涂涂,你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是男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有多少的资产和嫁妆,我都想自己打拼自己的事业。”   “为什么你能接受驰新予给你的方便,却不肯接受我给的?”涂严有些不高兴。   胡定睿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想回答,只淡淡的说了句,“你早晚会懂。”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不是听不出他的坚定,只得叹息,上前抱他,“阿睿,我……”   “妈咪。”脆生生一声,让两个人同时侧头,只见小怪兽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口渴了。”   涂严挑挑眉,再次打开冰箱,扭开水瓶,递给他,“睡醒了?饿不饿?”   小怪兽咕噜噜的喝饱了,才仰起头答话说“还好”,接着毫不客气的打量起胡定睿,看着看着,把嘴抿的紧紧的,小眉头也皱了起来。   胡定睿被这孩子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带着丝狼狈的向涂严求救,涂严娇笑着,“让我来重新介绍一下两位的身份吧!小怪兽,这位是你未来的爹地,阿睿,这位是我的干儿子,夏夏跟尚湛北的亲儿子尚品小朋友。”   胡定睿颇为正式的说了声“您好。”差点没让涂严刚入口的水喷出来,小怪兽一脸的鄙视,撅着小屁股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然后转向胡定睿,“叔叔您好,等你真的娶了我这个凶巴巴的妈咪以后,我在叫你爹地吧!这样若是你反悔不娶她了,我也不用改来改去,怪麻烦的。”   这一回,换胡定睿喷笑,涂严尴尬。她愤愤的一敲小怪兽的脑袋,恶狠狠的问他,“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咪的吗?”   小怪兽倒不反驳,揉揉脑袋冲胡定睿一耸肩,看吧,我妈咪就是这么暴力。   瞬间,小厅里传来胡定睿的爆笑。   到了用餐时分,小怪兽已经完全跟胡定睿混熟,安安分分的坐在他的身边,想吃什么便要求,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还振振有词的劝慰胡定睿,“叔叔,这酒店是ncle严的,你不用客气,我可以签单的。”   胡定睿失笑,“哦,看来你严叔叔很疼你喽?”   小怪兽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比夏夏跟妈咪疼我多一点,不过我更喜欢夏夏跟妈咪,因为ncle严笑起来很吓人。叔叔,你很疼妈咪对吧!”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让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小怪兽却不等他回答,接着道:“叔叔,你记得疼妈咪的时候要轻一点,不要每次都把她弄得青青紫紫的,上一次还弄破她的肩膀,我有问我爸爸的,我爸爸说那是因为你很疼妈咪。”   “咳咳……咳咳……”   对坐着的两个大人同一时间发出尴尬的咳嗽声,都难掩脸上的红晕,涂严夹起一块珍珠虾肉放到他的盘子里,一副凶样,“多吃饭,少说话。”   小怪兽才不怕她,努努嘴,把虾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咽下肚后,又拉拉胡定睿的衣袖,“叔叔,告诉你,我妈妈刚才害羞了,她一害羞就装凶。”   被看穿的某人,这回真的恼羞成怒,拿着筷子敲他的西瓜头,小怪兽捂住脑袋,大叫着,“再打我我就回家告诉我爸爸,我爸爸说你要是敢欺负我,他就让你挣不到钱。”   “你……”也就夏歆佑家的小兽会这么幼稚的教育孩子。   “我怎么?妈咪,你这个样子,叔叔肯定会后悔不娶你的。哼!”跳下椅子,扯下偎在脖领上的餐巾,“叔叔,我让漂亮姐姐带我去玩,你接着跟我凶巴巴的妈咪吃饭吧!不过,你要是真的反悔不娶她,记得要告诉我哦!”   胡定睿强忍着笑,揉揉他的脑袋,郑重的点点头,看着他拉着大堂经理往儿童娱乐区跑去,嘴角的笑越扬越高。   涂严鼓着嘴,不满的嘟囔:“笑什么笑?这孩子回家才几天,整个反教了,尚湛北怎么教育儿子的?真是幼稚!幼稚!”说着竟要给夏歆佑打电话,可电话拨过去,马上意识到人家现在有病人,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戚戚的放下手机。却不料,手被抓住。   “涂涂,我们也生这样一个小怪兽吧!”   ——————————————————————————————————————————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要怎么生小怪兽??   Part 40 恐怖的报复   ——————————————————————————————————————————   “涂涂,我们也生这样一个小怪兽吧!”   涂严被说的一愣。   胡定睿紧紧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真诚且柔和。“我让小陈把我下个月的时间都空出来,咱们可以先去注册结婚,然后度蜜月,至于宴客,就等你我都能空出时间的时候,随便你怎么办,我都配合。”   “你说真的?”她忍不住的飞扬了眉眼,不过片刻,又落了下去,“这一回,不会又有什么事要我答应?不会驰嫣予又出什么……”   胡定睿颇是无奈的感叹:“我以为我那天在公寓的求婚很正式。”   那也叫求婚?本是质疑,却在他注视中变得心虚。见她不语,他霍然挑眉,“涂严,你不会又玩了什么不安分的游戏吧?”   涂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鼓鼓嘴,别过脸,最后终是忍不住,“好吧,我承认,我故意用靳羽的新闻试探你,想让你后悔地下情的提议,还有……”   “还有什么?”这女人终于坦白了,胡定睿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一见她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心肝发颤。   “……严施跟老头子说那个假洋妞跟我抢男人,估计这会儿,那洋妞应该被召回老家相亲去了……”   果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他真的被气得笑了出来,“我都说跟她无关了,你干嘛非跟人家小姑娘较劲啊?涂涂……算了,不说她了……”胡定睿的握握她的手,“你呀,‘安分守己’四个字,似乎永远都学不会。”   “‘安分守己’的就不是我了。”她说的自然,扬起来的笑依旧艳丽。   胡定睿叹口气,极宠溺的抬手去揉她的头发。涂严拉过他的手,握在手里摆弄,“阿睿,说实话我真的好想你马上离开驰远,脱离一切跟驰家有关的联系,我嫉妒,我在乎,哪怕明知道六年前是驰新予救了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立场让你脱离驰家,可是,我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小气巴拉。”   “你一直不都是这么小气巴拉的吗?怎么这会儿反省起来了。好啦,你就别执拗了,其实我不是没想过离开驰远,只是我需要时间。驰念长大,嫣予懂事,我会把驰远还给她们,这是新予一直希望的,也是她对我唯一的要求,我必须做到。若是有可能我会把我手里的驰远股份一并的留给驰念。”   涂严有些黯然的笑了笑,没有言语。谁知道驰念什么时候长大,驰嫣予又什么时候懂事呢?心思却不犹的飘远,驰念,痴念,是驰新予对胡定睿的痴念,还是另有其人呢?在外人眼中,她好强的什么都不怕,其实她怕的很,所以根本不敢问驰新予跟胡定睿的以往。   这或许,就是越在乎越怯懦吧!   第二天进了公司,艾米便举着花束送到涂严手里。拿出卡片一看,涂严直接把花丢了回去,“插到厕所。”   “啊?”艾米一脸呆样?   涂严一哼,“艾米,凡是靳羽送来的花,一律插在厕所。”   “哦!”愣愣的点头,钉在原地不动。   涂严翻个白眼摇头叹息,有些怀疑这妞是怎么考上哥大,怎么被录进严氏的,整个一空有智商没有情商的木头。她作势看看手表,又指指办公桌上一叠没审核的文件,艾米才恍然大悟的说“我去做事了”跑回办公桌,坐下后发现自己手里还捧着花,小脸一红,尴尬的又道:“我先去插花”站起身往卫生间跑。   涂严彻底无语,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临近中午,酒店经理把小怪兽送到了严氏,涂严把处理好的文件交给艾米,拎着孩子打算去医院,一来看看温宝,二来也是探望一下夏夏的公公尚首长。可买好了东西到了医院,才知道温宝出院了,尚首长那边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她只好给夏夏打了电话,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中餐,就道别了。   半个月后,小怪兽被接走。涂严也进入繁忙期,准备工程的宣传,大学城是针对中产阶级的住宅,而内湖别墅区则是高端阶层,企划部送上来的企划,她都不是很满意,责令全部返工。   这几日,严氏的大楼到了深夜都是灯火通明。   靳羽自从告白之后,人就没出现过,可是每日都有鲜花送过来,朵数一日比一日多,弄得严氏十五层以上的卫生间,每天都能看见新鲜的花。   涂严懒得琢磨他是怎么想,更是觉得没必要琢磨。最坏的打算至多是请靳家的大家长出面,如今她身份不同了,也不必玩阴招,只是对于靳羽,她还是有着那么三分容忍的。   处理完公务,伸伸懒腰,致电驰远,如今电影已经完成,下周就是首映,也是胡定睿提起一个月的最后期限。“阿睿,首映你是要跟我一起出席呢?还是跟驰嫣予演完最后一场?”语气的颇多的嘲弄让电话那边发出哀叹,她一想胡定睿此刻头痛的样子止不住的轻笑。   “首映我已经答应嫣予陪她出席了,涂涂,首映结束后,咱们就去法国放个大假。至于婚讯,随便你什么时候发声明,或者你希望我高调的追求……”   “嘁!我又不是明星,真以为我想天天上头版啊?度假的事,首映结束再说吧!既然你不跟我参加首映,我跟靳羽一起好了。”   “不行!”厉声的拒绝让她再次笑出声,声音压低几分,“涂严,安分点……”   “好啦,逗你的,我跟严施一起。”涂严一再保证,这一回她肯定安分,那边才挂了电话。坐回皮椅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拉斯维加斯的婚礼流程,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或许,她应该先跟阿睿去法国选一件中意的婚纱,然后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   《爱伤》的首映礼可谓是星光璀璨。   温氏娱乐所有的一二线演员全部到齐捧场,温氏的三位少爷温瀞、温灏、温湛护着温尘矜犹如公主般的入场,让全场人都屏住呼吸,对小天后在温氏的地位不禁咋舌。毕竟,这三位少爷可是神神秘秘的轻易不露相的。   接着是靳羽,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配合电影里的桥段,骑着单车,车后面载着大捧的向日葵。英俊的脸,照之前瘦了一些,却让五官更加精致,微微扬起嘴角,冲场外的影迷一挥手,只听震耳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场。   在靳羽之后便是胡定睿跟驰嫣予,胡定睿一身黑西装,驰嫣予身着黑色抹胸裙,倒是一副情侣装,场下已经有记者在问二人关系,胡定睿黑脸不答,驰嫣予却是语说半句,不清不楚更是让人揣测。   涂严在后面,恨得真想上去踹她一脚。   严施在一边看着她低笑,“要不要提前出场,绞着她的戏?”   “算了,就让她美上一天,我大度。”涂严说罢,拉拉自己的红色长礼服,一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入场,她挎上严施的胳膊,挺一挺胸,“走吧。”   一场电影放映了九十分钟,作为演员跟投资商,结局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大多数人仍是被靳羽捧着向日葵站在海边对死去的女主示爱的场面感动的鼻子酸了,而当驰嫣予也带着向日葵出现在海边,默默的说“他愿意守着你的灵魂一辈子,我也愿意陪着他守着你一辈子”的时候,涂严清晰的听见身后有抽泣的声音。不可置否,靳羽跟驰嫣予都是好演员,动作、表情、语气,拿捏得当,一点都不像新人。   首映结束,接着是记者会。   主要演员加上投资商一字排开坐在贵宾席。   温尘矜一向不善言语,只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便将话筒递给了靳羽,靳羽跟涂严同席,自然免不了被记者提问二人关系。   靳少爷倒是诚实,坦然一笑,故作一副委屈样,“各位媒体大哥大姐,小弟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本人仍需努力。”   场下哄笑,场上除了胡定睿每个人都咧咧嘴角。   “涂严小姐是否现在回应一下啊!”橘子日报的记者站起来吆喝。   涂严接过话筒,眼睛一眨,风情的撩了一下长发,“我下个月会结束单身,不过新郎不是靳大少,我只能谢谢靳大少的错爱了。”此话一出,场下一片哗然。   靳羽的错愕,温尘矜的惊讶,胡定睿隐约的笑意,包括驰嫣予那一瞬的愤恨都一丝不落的入了涂严的眼,她笑的更是得体,将话筒转到严施手中。   严施畅快的笑了笑,转手把话筒转到胡定睿手里,明显的故意为难。   看话筒在胡定睿手里,记者“哄“一下炸乱般提问, “胡总对于这个婚讯有何看法?”   胡定睿有些为难,正想或许就此公开算了,话筒却被驰嫣予拿了过去。   “嫣予对于涂严小姐的婚事有何看法?知不知道新郎是谁?”   驰嫣予微微扬起嘴角,“我不知道涂严小姐的新郎是谁,不过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即将订婚。”   ——————————————————————————————————————————   作者有话要说:幺蛾子出现了……呵呵,下面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某莹是亲妈,不会再虐涂严了,所以大家真的可以放心!   Part 41 抢夺新郎战   ——————————————————————————————————————————   “我不知道涂严小姐的新郎是谁,不过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即将订婚。”   场内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沸腾,一个男主角示爱,被示爱的投资人接着宣布婚讯却表示新郎不是他,再接着女二号宣布订婚,记者们恨不得手里多出几个镜头,能把众人姿态都拍下来。   涂严心头一惊,似有什么要冲出脑海,却在她还未作出反应之时,驰嫣予已经二次开口。   “我姐姐去世的早,这些年多亏姐夫的照顾,我们感情很好,所以大家不必意外……”   “嫣予……”胡定睿的面色发青,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驰嫣予的手瞬时拉他一下,一秒钟,瞬间泪盈于睫,“姐夫,我知道你不想公布出来,不过我觉得……”   涂严在听不下去,霍然起身急于揭穿,严施本欲要抓她,助理却跑上附耳说了句话,严施听完,面色亦然大变,拉住刚要开口的涂严,低声道:“涂阿姨出事了,先别跟她计较,咱们去医院。”   “我妈怎么了?”   严施的表情严肃的不像话,另一边温尘矜的脸色也是大变,她提着裙子不顾记者的镜头的直接跑到涂严身边,“小妈出事了,咱们快走。”   温氏的保全大批的进入会场,拦出通道,严施护着温尘矜跟涂严匆匆退场,这一突变,让驰嫣予的婚讯又一次的被模糊。   胡定睿抿着嘴,看着驰嫣予,只留一句,“我跟涂严很快就会结婚,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在不顾什么情面。   驰嫣予坐在原位,助理跟经纪人鱼姐抓着她闪进后台休息室。“嫣予,你这是玩的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怎么跟公司交代?你刚进入大荧屏就要订婚,这对你的星途很不利的。”   “别说了。”驰嫣予有些不奈的道。   鱼姐依旧喋喋不休,她猛然将手机丢了过去,目光阴暗,“我让你闭嘴!”   小助理被彻底吓傻了,再一看鱼姐的额头满是血,又是尖叫,又要喊救护车。鱼姐捂着头,微怔过后,马上喝止助理,“外面都是记者,你真要回家吃自己啊?”她侧身取了休息室的纸巾盒,按住头部,抓了一块头巾一包,“你送嫣予回家,我去医院,这件事以后再说。”   驰嫣予只是气急,也是无心打伤鱼姐,此时见她依旧镇定的指挥,心生愧疚,内疚不已,“鱼姐,我……”   “别说了,你今天的情绪不好,我现在情绪也不太好,你先回去休息,什么事,咱们明天去公司说。”鱼姐说罢,叫了司机候在后门,自己先一步出了电影院。   驰嫣予咬着下唇,被助理护着出了电影院,正巧碰上也是刚出来了的靳羽,靳羽的经纪人阿K一手拉着鱼姐,一边正跟靳羽说让他自己回家。三人见她出来,倒是一致的暗沉着脸。阿K本欲要上前,却被鱼姐拉住,“你到底送不送我去医院,不送我自己走了。”语气的满是不耐,阿K只得转身打开车门,载着鱼姐出了后街。   驰嫣予看着车尾,垂头上车,却被靳羽唤着一声。“驰嫣予,你这么作下去,结果只能是众叛亲离,你好自为之。”   本是好心劝慰,不料一句“好自为之”彻底的点燃了驰嫣予,她狠厉的瞪向靳羽,冷笑一声,浑身散发着怒气,“好自为之?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我好自为之呢?靳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今日的所作所为,跟你在电视台的告白有何区别?五十步笑百步,好自为之的人是你才对。”   靳羽看着她狰狞的面孔,哑然失笑,最后,只得摇摇头感叹自己越来越愿意管闲事了,转身上车。   五十步笑百步?苦笑一声,驱车离去,他若真的能做到驰嫣予那般,也就不是他自己。表达是单方面,可强求却是迫人参与的。靳羽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是却不屑做不磊落的事。   驰嫣予被送回驰家,情绪已经崩在了边缘。当她上了楼梯碰上正拎着行李下楼的胡定睿的时候,那边缘的一根线彻底的绷断。她疯了一样的拉着他,“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嘶声力竭的大叫。   胡定睿面无表情的陈述,“我将一些公司要用的东西带走,剩下不着急用的衣服我会让小陈来收拾。等驰念回国,她喜欢住在哪里都随她,不过我不会再回驰家住。”   “姐夫,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答应过姐姐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可是那个女人一出现,你就整个人都变了……”驰嫣予半是恳求半是指责。   “嫣予,我从来没变,我答应照顾你跟驰念一辈子的事,永远都不会变,不过我的位置只是驰念的父亲,你的姐夫,绝不会再有其他!你今天的举动,只会让我有更多的避忌。我跟涂严下个月出国,自然也会公布我们的关系,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走了。” 胡定睿挣脱她的手,大步离开驰家。   “姐夫,姐夫……”驰嫣予抬步欲追,却被过长的裙摆拌倒,狠狠的跌在地上。   佣人看见,马上跑出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你们都给我滚,谁让你们出来的,看我笑话吗?”   佣人吓得连忙躲到后厨,驰嫣予大力的擦掉脸上的眼泪,“不会那么容易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愤愤爬起来,抓起电话,那边一接通,立马哭闹着威胁,“驰念,你若是再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小阿姨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   严施把涂严送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她一人上楼,打算梳洗一下在转回医院。打开房间的门,只见胡定睿歪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瞬间惊醒。   “涂涂,阿姨怎么样?跟着我的记者太多,给你打电话都接不通,我很担心你。”他马上起身,走过去抱住她,看着她脸上倦色,心疼不已。   涂严感觉瞬间失了力气,在医院里她什么话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昏睡的母亲。温宝嘤嘤的哭,温海潮叹着气握着涂黎姿的手,只有她,面无表情,好似真的冷血。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怕的要死。那个自小就对她呼来喝去,不像妈妈的妈妈,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   “阿睿……”低低的一唤,胡定睿感觉肩膀一湿,心下便知不妙。轻轻的拍拍她的背,“我在,涂涂,我会陪着你,什么都会过去的。”   她不语,静静的趴在他的肩头,缓慢的平复情绪。   “咱们的蜜月,恐怕要延迟了,我妈下周手术,我要留下陪着她。”涂严再抬起头,眼眶微红。   “你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一起去看阿姨。”胡定睿推着她进了卧室,用热毛巾给她擦去脸上的残妆,“躺一下,天亮了,我喊你。”   “嗯!”她轻轻的点头,闭上眼,却无法安稳的睡着。   五点多点,两人便驱车去了医院。   ——————————————————————————————————————————   作者有话要说:胡定睿这次很坚定吧!   你们还要我虐他吗?   哼哼~~   新文开文就大卡……乌拉拉,死严施,没完没了的逗温宝……哼哼~~~虐死他!   Part 42 前尘如烟散   ——————————————————————————————————————————   涂黎姿是三个月前知道自己患病的,经常性得头疼让她以为自己是神经衰弱,却不想自己的脑袋里竟生了一个瘤子。   昨日,看过首映之后,温家的三兄弟就被召唤回了家,温海潮打算把她的病情先告诉三人,让温瀞安排医院,准备手术。谁知,三兄弟一进家门,涂黎姿竟直接在门口晕了过去。   温瀞的专业建议是马上手术,温海潮自然同意,事已至此,再也没有瞒不下去的必要,他立马让人通知涂严。   胡定睿跟涂严到医院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不过涂黎姿已经醒了过来,看见她,竟是极温柔的一笑,涂严扑了过去,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巴却是毒的很,“你干脆等入土为安再告诉我好啦!这种事居然也瞒着我,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涂黎姿收了笑容,呛着她,“我倒是想入土为安再告诉你,就怕你挖坟鞭尸,让我死都不安生。”   “R&FD%$#@@!……”两个人都是脸色苍白,声音哽咽,却是谁都不让着谁,话里话外,除了死啊就是活呀,真的是生冷不忌,听的胡定睿一头的冷汗。   他上前一步,拉拉涂严,“阿姨,涂涂很担心您,您好好养病,一定能康复的。这种手术,温医生很有把握。”   “哼,我才不用她担心,她担心自己就好!白长个脑袋,稀里糊涂的混了六年,我也不指望她有什么作为,只要有个人肯要她,我就求神拜佛了。”   “想要我的能从新区排到旧区,瞎操什么心?”涂严吸吸鼻子道。   涂黎姿极不买账的冷哼,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眼看着涂严又要炸毛,胡定睿马上表态,“阿姨,等你手术完,身体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答案让涂黎姿极是高兴,拉着胡定睿的手让他坐在床边,“阿睿啊,以前阿姨就喜欢你,涂严跟着你阿姨是放心的,我这手术其实一点都不着急,要不你们先去注册,我看着你们结完婚再手术。”   胡定睿一时为难,涂严却是“哇”一声哭了出来,指着涂黎姿又是大骂,“你自私,你怎么总是那么自私!我不结婚,除非你好好的走出手术室,不然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涂黎姿眼泪也飚了出来,“我最自私的就是生了你这么个没脑袋的玩意,怎么就不结婚?不看着你结婚,我能安心手术吗?我不管,既然有人要你,你赶紧给老娘嫁,你不嫁出去,老娘死都闭不上眼睛!”   “我不嫁,不嫁!除非你好好的,不然这辈子都不嫁!”涂严越哭越凶,看得人心疼。   温海潮适时走进来,不用问也知道这俩人怎么回事。站在床边安抚的拍拍涂黎姿,“这时候让涂严结婚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涂严,你也别哭了,温瀞说黎姿的T显示肿瘤位置很乐观,他对手术很有把握,不用担心。”   涂严吸吸鼻子,扭过头一哼,“我才不担心呢!”   明显的嘴硬。   “不担心你哭什么?”涂黎姿说完,母女俩一对视,两个人到都是忍住不笑了。   温海潮跟胡定睿禁不住摇头叹息,选中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谁都说不清楚。   手术定在下周一,虽然温瀞一再的表示,应该不会有意外,可是温家上下还是紧张兮兮,尤其是温宝,静静地坐在医院,一发呆就是一天。   严施来探过两次,严广厦在手术的前一天也飞了回来。温海潮托词出去,腾出空间,让两个人谈谈。   涂严守在门外,半个小时后,严广厦离开,她走进去,涂黎姿脸上竟还有没干的泪痕。   “妈,老头子说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涂黎姿一笑,却盖不住那落寞的神情,拉着涂严,苦笑摇头。“涂严,你就不好奇我跟你爸的事吗?”   “不好奇。就是好奇,你不想说也不会说,我何必好那个奇,自己糟心呢!”完全的涂严风格。“你要是想告诉我,小时候就告诉我了,我都这么大了,也没必要非去问自己怎么出来的。”   “只有这时候,我才觉得你像我女儿。”低低的笑,带着一丝自豪,“女人啊,就得自私自主一点,不然就是一辈子被男人伤。其实,我跟你爸也没有多复杂,我那时候刚出道不久,演艺圈人生地不熟,暗亏也吃了不少。后来一个前辈介绍我跟你爸认识,说是交朋友,其实就是替你爸拉皮条。严广厦很慷慨又气度不凡,我衡量一下,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个靠山,便同意了。”   “也就是说你成了他的情妇,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涂黎姿很坦然的点头,“我做了他一年的情妇,得到了很多发展的机会,不过,我发现我越来越依赖他,无时无刻的不想着他,我想我是爱上他了。你爸爸那个人,绝对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下来,他风流惯了,可我等不起,于是我做了选择,跟他分开。”   “我们分开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严广厦又回了美国,我是想告诉他怀孕的事的,带着某种期待买了机票直接飞了过去。不过,很不幸的是,我进严家的时候,严施的母亲正带着严施去要名分。严广厦看都不看那个女人,直接签了支票,说‘谢谢你给我生个儿子,不过我不能娶你’。”   “然后,你就什么都没说?”   涂黎姿点点头,极是不屑的一哼,带着一丝骄傲,“我可没有卖孩子的意思,既然他只要孩子,不要大人我何必跟他说什么!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我在严家住了三天,只说是过来游玩,接着就回国躲到乡下生了你。再后来,你都大概知道了,遇见了你温叔叔,他是个好人,很值得托付终生。”   “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爱温叔叔吗?”   涂黎姿一仰头,轻闭上眼,“涂严,你从我这儿继承了外貌跟脾性,却从你爸那继承了勇敢跟聪明。我没你那么多勇气去爱来爱去,我只知道我在合适的时候遇上合适的人就舒舒服服的合合适适的过下半生。”她拉过女儿的手,柔软的指腹在她的手腕上一下一下的轻抚,“我若是你,此刻大概已经嫁进靳家了,其实,我一直认为靳羽比胡定睿更适合你。你跟阿睿之间,有太多爱,太多的误会,而这六年又让阿睿有了太多的牵绊,就算是你们结了婚,也未必是平坦的。傻孩子,女人想要幸福,未必非得有爱情,你总有一天会懂的。”   涂严苦笑,心想她大概永远不会懂。   这一夜,她窝在涂黎姿的病床上,像是回到小时候窝在她怀里一样。母女俩多少年没静下来细细的谈话,这一刻,像是炎夏赤足踩上像是加了细沙的溪水里,心里一阵阵清凉。   手术安排在下午,上午涂黎姿就被护士带走做一系列的准备跟检查。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涂黎姿忽的喊温海潮,握着他的手,眼睛里分明有泪。   “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涂黎姿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海潮,嫁给你,我从没后悔。”   直到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温海潮都是僵硬的保持着推涂黎姿进手术室的姿势。   温宝跟涂严走过去,扶着他坐到一边的排椅上,温海潮侧头看看涂严,殷红的眼眶在镜片后闪着光,他拍拍涂严的手,感叹着,“你妈妈是个好女人,是个好女人……”   “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涂严低低的道,死死的咬着下唇,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肩膀被一双大手圈住,似乎要给她力量一般。   涂严站起身,毫不犹豫靠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阿睿,会没事的,对吗?”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会没事吗?   某莹是亲妈,真是,不管有事没事某莹的亲妈本质是改不了的!恩!握爪!   Part 43 驰念回来了   ——————————————————————————————————————————   涂黎姿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而当温瀞穿着一身是血的手术衣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笑容的一刻,每个人都喜极而泣。   温海潮拍着大儿子的肩膀,“辛苦了,辛苦了……”   “爸,这是说的什么话。手术很成功,小妈没事,大家放心!”   涂严整个人都松了下去,软软的靠在胡定睿的怀里,眼泪却打湿了他的肩膀。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走着,涂严深吸一口气擦擦眼泪想让大家去休息,可还没开口,就听见温家老二惊恐的喊着,“温宝,温宝?大哥,你快过来看看温宝。”   原本坐在椅子上假寐的温宝竟晕了过去。一时间,手术室门口又乱作一团。涂严一看,转身跟胡定睿说:“你去给严施打电话,就说温宝出事,让他速来医院。”   胡定睿见她神色紧张,也不多问,直接拐进梯间给严施打电话。   等严施赶过来的时候,温宝已经醒了,温瀞的结论是要做进一步检查,不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医院有温瀞照顾着,便让大家都先回去各自休息。   胡定睿开车载着涂严回了酒店,两个人都是一身疲惫,躺在床上依偎着一时无语。   朦朦胧胧的要睡着之际,只听耳边低低的道:“明天搬到我的公寓。”她顺势点点头,更贴近的偎进他的怀抱。阿睿,还好这时候有你陪我。   第二天的搬家却没能如愿,因为让她搬家的男人一大早就被送到了医院,胡定睿看着涂严带着疲惫却似笑而非的脸,有种想让她出去的冲动。   严施站在门口,脸上如出一辙的笑,“我说妹夫,你这是跟着凑什么热闹,敢情一家子一起住院玩?”   胡定睿的脸更沉了,天知道一向身体很好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烧。涂严转头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接过他拎来的午餐,“温宝怎么样了?”   “没事。”他耸耸肩,明显的不愿在胡定睿面前多说什么。“我在这不太方便,先走了,有事call我。”说罢,冲病人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涂严把粥盛到碗里,看着他烧的有点红的脸,很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阿睿,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生病,别说,我涂严的眼光就是不一般,你连生病都这么帅。”   胡定睿真想一口把她的舌头咬下来,撇过脸,“你去照看阿姨,我打完点滴就好了。”   知道他是害羞,涂严越加的恶意逼近,手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脸,“我妈那儿现在围满了人,不用我照看,我还是看着你比较好。”说罢,低头在他额上使劲的香了一下。   胡定睿推她,“离远点,小心传染。”   “我不怕。”她傻兮兮的笑,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阿睿,不用那么着急筹钱,我先把驰远的股份过到你名下,至于钱,分期给就好。我不想你再被累倒,那样我连依靠都没了。”涂严低低的道,当听见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导致发热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日子,她只顾着自己,根本没想他要兼顾那么多事是如何□的。   “傻瓜,才不是因为那个。”胡定睿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本想把工作集中在一起好带你去法国,以后不会了,别担心。”轻轻的吻她,声音低沉却让人心安。   “小怪兽,你怎么不进去?”Summer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嘘,妈咪再跟叔叔说情话。”小怪兽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忍俊不禁。   涂严站起身一派坦然的走到门口,拎起来小人,“小鬼,你知道什么是情话吗?”   小怪兽耸肩挣脱下地,“怎么不知道,我爸爸每天晚上都拉着夏夏说情话的,哼。”   涂严看着刚进屋的Summer脸上可疑的红晕,知道这“情话”绝不是说出来,心里暗自好笑,一脸的戏谑。   Summer板起脸,把小怪兽拉到身边,“整天跟你爸爸胡闹,明天我就送你回纽约。”   “夏夏,你要送他回纽约?”涂严诧异。   “他该上小学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他回去上学。”   “啊?那不是要小怪兽当小留学生吗?”涂严瞪着眼不敢相信夏夏怎么舍得做出这样的决定。   Summer才不管她,问候完胡定睿,便挺着肚子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涂阿姨,小怪兽就放在这里你顾着!”   看着夏夏出了病房,涂严拉过小怪兽抱在怀里,“哦,我可怜的儿子,你居然要被遣送回纽约,妈咪好舍不得你哦!”   小怪兽极是不满的挣脱她的怀抱,一脸的不屑的做到小沙发上,“不用舍不得,我才不回去呢!我爸爸早就给我办好了入学手续,夏夏不知道罢了。”   小大人的样子让病房里两人都笑出了声,“就知道你那个兽|性的爹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走……”涂严还没等说完,就被病人喝止。   “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涂严吐吐舌头,把粥递给胡定睿,也挤到小沙发上跟小怪兽胡闹。几日来的低沉心情一扫而光。   下午胡定睿的烧就已经退了,涂严要留下陪涂黎姿,让他先回公寓休息。术后二十四小时是要留在观察室的,温海潮跟温瀞一直都在外面,温灏带着温宝回家休息,涂严透过玻璃看着母亲躺在里面安静的入眠,头上包裹着纱布,那种因担心跟害怕悬起来的心似乎才落地一点。   “涂严,你回去休息,胡总还病着,阿姨这里你放心,绝不会有事的。”温瀞拍拍涂严,顺势抬手撩起她一边的碎发,却被涂严的闪身弄得有些尴尬,轻笑一声,无所谓的摇摇头,“你啊,还跟以前一样。”   涂严勾勾嘴角,倒是像小女孩似的皱皱鼻子,“大哥也跟以前一样,还是四处留情,自许楚留香。”   温瀞被他说得大笑起来,却是宠溺的道:“你啊。”   温家三兄弟最跟涂严处得来的便是温瀞,此番原因还要归到温宝身上。两个人坐到排椅上,多年未见,倒是不见生疏。“温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日子,已经晕倒好几次了。”   温瀞眉头皱了起来,未开口先叹息,“C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她在车祸后留下的血块似乎在一点点消失。”   “也就是说她会记起以前的事?”   “家里人还不知道,记得别说出去。”一丝疲态流露出来,英俊的脸上纠结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涂涂,你那个哥哥……算了。”欲言又止。   涂严已经猜出他要问什么,可是答案不是她能给的,站起身,再看一眼监护室,微微一笑,“妈交给你,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严施的心谁都猜不透,别人的感情她更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好自己,所以,对于那些被伤害的人,她只能说对不起。   出了医院涂严便直奔胡定睿的公寓,车行至公寓大门口却被堵住,探头一看,只见一位一身名牌的胖太太跟一个小女孩在吵架。   她不耐烦的按了喇叭,那胖太太却听不见般越吵越大声。   保安跑过来解释,原来那位太太的车刮倒了进门的女孩,女孩随身携带的大提琴被弄坏,气急之下竟把饮料泼到了太太的车上,进而引发了这位太太的大吵大闹。   涂严翻个白眼,抓着钱包下了车,一张钞票递给那位胖太太,“这是洗车钱,您可以先把路让出来,让我回家吗?”   那位胖太太气的脸色通红,涂严这一给钱,她炸毛似的大叫,“我在乎这点钱吗?我丈夫是上市公司的董事,我的一颗钻戒都能买下几间洗车行了。”   尖锐的声音让人头疼,涂严本不愿管闲事,只是急着回家,不过这位极品还真是惹人厌,她不冷不热的收回钱,“那就拜托您赶紧卖了钻戒买几间洗车行洗干净你的车,别在这大门口当着路。”   胖太太一听,抬手就指着自己的车子,“今天这个没教养的孩子不给我道歉谁都别想走!”转手又指向那个孩子,“你啊,别以为不做声就能躲过去,你往小区里走,必是这区哪一户的孩子,我倒是要等你父母出来看看他们到怎么跟我道歉?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涂严这时才注意到那个孩子,个子不高,穿着白色连衣裙,低着头抚弄着琴弦看不清样子,似乎在检查琴坏了没有。   今天算是遇见极品了,她揉揉脑袋,低□拍拍女孩,“小姑娘,你家人住在这小区吗?不如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若是琴坏了,也好让这位太太赔偿。”   “我赔偿?我还要她赔偿我的车呢!”胖太太又开始叫骂。   女孩听见“赔偿”二字,缓缓的仰起头看了眼涂严,清凌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让人羡慕,不过涂严来不及羡慕,已经被那张在照片里看过无数次的脸给震惊了。   “驰念……”   ——————————————————————————————————————————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驰念终于出现了……哇咔咔   Part 44 意外的相遇   ——————————————————————————————————————————   “驰念……”舌尖抵住下颚,生生的把即将喊出来的名字含在了嘴里,驰念专注的看着大提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旁边的胖太太不耐烦的接着叫嚣,涂严很吸一口气,得,看来她这后妈上岗的时候到了。站起身,冷冷的看了眼胖太太,又扫了一眼大提琴。   “喂,你撞了人家小姑娘在先,就算是她泼了你的车,也是相互赔偿。你的车没有损坏,赔给你洗车钱就好。不过这把大提琴可是被你撞坏了,欧洲名师手工制作,保守估计也要几十万美金,胖太太,这把琴可是比你的车要贵哦!我现在报警,交给警察来办好了。”   胖太太一听,脸色一变,却硬着瞪涂严,“你是什么人,我的闲事你也敢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报警好啊,直接让总局来管,我看看最后是谁赔谁?”   涂严忍不住冷笑,什么话都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尚律师吗?我是涂严,发生一点小摩擦,您过来帮我解决一下好吗?……恩,就在你家附近的城北高宅……对……好,我等你。”   胖太太见她只是找了律师,轻蔑的一哼。也拿起手机给某个局长打电话。涂严不语,转身问驰念,“提琴坏了吗?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只要看着就好。”   驰念微微皱眉,仰着脸看她,沉默的让涂严以为她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竟开了口,声音很低,“我的琴没有那么贵,只花了2万法郎,而且它也没有坏。”   喷,孩子你还真诚实。涂严勾勾嘴角,摸摸她的头,蹲□子,“没坏也是坏了,对付这种人,就要下手狠一点。”   驰念很不理解的眨眼看她,她被看到竟有种心虚的感觉,还好尚湛北及时赶到,Summer挺着肚子拎着小怪兽也过来了,胖太太电联的局长姗姗来迟不说,一见尚湛北立马倒戈,“尚少爷遇见什么麻烦了?”   尚湛北打惯了官腔,“我朋友被车撞了,却被人家给额上了,张局长这是出公勤?那可真是太好了,省的我在让我父亲给您打电话了。”   “哪敢烦劳尚首长,谁这么大胆无视王法,今天我在,必须公事公办。”   胖太太脸色大变,“张局长,这……”   “这什么这,路女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不会是让我徇私!”   涂严看着,几乎要忍不住笑意了,清清嗓子,道:“只要这位太太赔偿小姑娘的琴,我们也愿意给洗车钱。”   “这位是……”   尚湛北介绍,“这位是严氏集团的小姐,前一阵子新闻很大,张局长应该有耳闻才对。”   “严小姐?”   “你真是严氏的小姐?”第一声是张局长发出的,第二声却是那胖太太的声音,尖锐的侧耳。   涂严皱皱眉不语。   须臾,那胖太太竟换脸般笑了起来,“哎呦,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严小姐,这琴多钱,我马上赔给小姑娘。这都是一家人打一家人了吗!”   “不好意思,我们严家想来没什么亲戚的。”冷冷拒绝一丝一毫都打不穿胖太太的脸皮。   人家照样笑面如……包子褶,抽出名片,“其实我是路远达的姑姑,可能我没出席路远跟严氏的合作案,严小姐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一定多多出席,早晚咱们会成为闺蜜的。”   喷……闺蜜?涂严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就连一边的尚湛北跟Summer都忍俊不禁,这位路女士,还真不是一般的极品。   “……路远达你呀赶紧把你这妖孽姑姑收了回去,别让她出来吓人……”   事情的落幕难免有些可笑,路远达黑着脸跑来收他的妖孽姑姑,四方的赔礼道歉,丢人丢到了家。   尚湛北跟张局长一同离开,涂严转头看看驰念发呆的小样,把她的行李拎了起来,“驰念,回家!”   驰念眼睛瞪得溜圆。   “你爸爸是胡定睿对不对?我是涂严,你爸爸的……女朋友,希望第一次见面没有给你留下坏印象。”跟人介绍说自己人家爸爸女朋友的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干。   驰念似有纠结的垂下头,抱着大提琴一动未动。涂严耐心的等着,过了几分钟,看她小心的把琴放在后座,又爬上车,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直到心底。   小姑娘还蛮有意思的——这是她对驰念的第一印象,却不知这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阿姨好凶哦!   胡定睿对二人同归大感意外,最意外的要数驰念的提前回国。   “假期还没到你怎么就回来了?学校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买的机票?怎么回来的?”胡定睿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驰念像个贵族小姐一样抿着热茶,静静的看着有些怒意的父亲,不畏惧也不慌张。   等胡定睿发泄完了,她放下茶杯,从小书包里掏出机票,还有一张出租车的发票,声音很小的道:“Lily帮我买的机票,她的丈夫送我去的机场,我坐计程车回的家。”   意简言赅,清晰明了,胡定睿顿时被泄了气,涂严在一边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被某个没有父亲样子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才强忍住笑。   胡定睿做到驰念身边,声音放低,“念念,为什么这么快回来?”   “……”   “是学校出了什么事还是谁特意让你回来的?”   “……小阿姨……她说我要是不回来,她就要死了……”   “所以你就飞回来了?”胡定睿握紧拳头。   驰念看看涂严,又转向自己的父亲,用力的点点头,“……虽然我回来也没办法救她,可是我想至少我能参加葬礼。”   “噗……咳咳咳……咳咳咳……”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涂严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又咳又笑,茶水被呛到鼻子里,她整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脸被憋的通红。   胡定睿阴沉着冰山脸,捞起她一手用纸巾给她擦脸,一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若是他长着胡子,一定被这两个人气歪了。   等厅里静下来,驰念站起身,“爸爸,我累了,晚安。”说完,抱着大提琴上了公寓二。   涂严再次失笑,抱着胡定睿的腰,“阿睿,你这闺女太招人稀罕了,呵呵呵呵,参加葬礼?亏她说的出来,厉害厉害!我都甘拜下风。”   胡定睿却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把涂严甩到沙发上,头枕着她的肚子,“别笑了,驰念的想法很单纯,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所以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自然有些时候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说驰嫣予听见会不会抓狂啊?”涂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他低吼着侧头咬她,“不许给我添乱,别招惹她去。”   “切,我才没工夫招惹她呢!不过她召唤驰念回来似乎是找战友的意思,只不过我看驰念,明显分不清哪个是敌军的战壕,哪个是友军的战壕。”   “什么敌军战壕友军战壕的?”肚子上的又被咬了一口,热痒痒的让她轻笑,胡定睿抵着她,狠狠的叹口气,“看来,咱们的法国行真的是泡汤了。”   涂严抿着嘴重重的亲他额头一下,“泡汤就泡汤,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要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跟你闺女建立感情,争取一举拿下她,彻底的收复失地。”   “你啊,脑袋里装个战场吗?哎……驰念很乖的,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涂严,她跟嫣予不太能合得来,以后,我是说咱们结婚了以后……”   “你是想说让驰念跟咱们一起住对不对?”   胡定睿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涂严收起玩笑之意,郑重的问他,“你认为我会反对?”   “你一直在乎驰远……”   她打断他的话,双手捧着他的脸,“阿睿,我的确很在意驰远,在意驰家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抗拒驰念。我不是全无理智,她只是个孩子,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一向小气惯了的人,突然大方自是让人意外跟欣喜,原本以为驰念的事是需要很多沟通,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   涂严探探他的额头,在确定已经不再发热后,拉着他起身,“睡觉,我明天还得早些去医院。”   “晚点睡。”   “干嘛?”   “你说呢?”   “饿了?”   “很饿!”   ——————————————————————————————————————————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饿了?   呵呵……驰念很给力!   Part 45 奇怪的丫头   ——————————————————————————————————————————   手术很成功,当涂黎姿能自己下地走半个多小时都不喊累的时候,涂严已经是彻底的放心了。   其明显表现为对自己母亲光头造型的嘲弄之上,“啧啧啧,风华绝代的涂女士也有这样惨目忍睹的时候啊!你说温叔叔睡在你身边,会不会把你当成异性,吓着自己啊?”   “涂—严—”河东狮吼的威力明显没有退步,温海潮一听,马上进屋安抚,“黎姿,孩子说着玩的,你动什么气?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不管什么样子都最美。”   涂严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五六十岁的老男人说情话,伤不起啊!抖一抖,冲明显很受用的涂女士挥挥手,你女儿我也要找男人说情话去了。   涂黎姿哼的一声,“快走快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过头,看温海潮,声音瞬时嗲嗲的,“海潮,怎么没见温宝……”   涂严出了医院,心情大好。一想家里还有驰念,转到“味蕾”西点铺子,买了有名的海绵蛋糕跟薄荷冰茶,心想女孩子大概都会喜欢。   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却在家门口看见一辆明显不应该停在这的跑车。两步并一步的跨进家门,听见里面传来大提琴跟钢琴的合奏,《G弦上的咏叹调》,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靳羽坐在客厅角落的三角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并没有发现门口的涂严。驰念坐在客厅中间专注的拉琴,小女孩特有的那份纯真之美,散发的淋漓尽致。   悠扬的琴声接近尾声,驰念在最后一个音结束的同时,闭上眼像是回味,也像是聆听余韵,任是谁都不愿破坏这份美好。直到她缓缓的睁开眼,转过头看向靳羽,微微绽开笑容,涂严才晃神。   抬步走进屋内,驰念在看见她的时候,嘴角的笑立即收了起来,站起身走到钢琴边,“你,弹得很好。”轻柔的声音让靳羽展出笑容,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不吝惜的夸奖,“你拉的更好。”   当驰念被夸奖的红了脸的跑上的时候,涂严哑然失笑的翻个白眼,“靳大少,你不会是追不上我,来追我家闺女!她才十二岁,您能别那么早就来妖孽孩子吗?”   靳羽被她说得险些从阶梯上跌下来,一趔趄的歪在钢琴边上,愤愤的瞪着涂严,“我说你的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那您也得做点让我能说出好听的事啊!”她不客气的吐槽他,坐到沙发上,“你来干什么?”   刚站稳的靳羽差点没被这句再给歪回去,心里气得鼓鼓的,大步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女人,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人家小姑娘还知道让我坐坐呢!”   “那是驰念涉世未深,被你这张妖孽脸给骗了。”   “你……我就服了,胡定睿怎么忍受你这张嘴的。”她不客气,靳羽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薄荷凉茶,大口的喝光。   涂严撇嘴,“孩子东西你也抢,还真有出息。”   一句话,靳羽半口茶喷了出去。他哪里知道这是给驰念买的啊!脸上灿灿的,丢了空杯。   “快说,来阿睿家干嘛?”   “来看你过的好不好?”   靳羽脸上带着分认真,涂严一怔,仅一秒,便又扬起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看见了,我过的很好。下一步,就是收了驰念,然后我就彻底称王称霸了。”   “真的做好了当后妈的准备?”他也笑,不过笑容里满是苦涩。   “不用准备,用我家涂女士的话,我是天生带着后妈的气质。呵呵……遗传也很重要,看我妈,后妈当得多成功,我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涂严自己说完,都笑出了声。   靳羽不予置评,转了话题,“驰念回来多久了?驰嫣予似乎还不知道驰念回来的事?”   她撇撇嘴,眼里满是笑意,“驰念回来一周了,那孩子根本分不清战壕,于是乎,这一周都躲在我的战壕里,相处还算愉快。”   “你啊……算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过来看你,看见你过得好就好。反正你也不待见我,走喽。”   “我送你出门。”涂严站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靳羽脚步一顿,豁然转身,瞬间,二人贴的极近。   涂严想要后退,却被一把拉住跌撞进他怀里,头上闷闷的声音,“就一会儿,当做告别。”那种恳求的语气,让她已经抬起来的腿慢慢放下。   “我决定去法国继续进修钢琴,我家老爷子下了命令,让我三十岁之前必须回靳家。这几年在娱乐圈也算是风生水起,如果《爱伤》让我能拿到最佳男主角,我就没什么遗憾了。还有三年,我想用心的去学音乐,不为了成为音乐家。”说罢,靳羽慢慢的松开手,依旧是灿烂的笑,根本不像一个二十七的男人,反而像个十七岁的男孩。   涂严豁达的拍拍他的肩膀,“靳羽,好好学,姐等你回来成为靳家的掌门人。”   “涂严,在金鹿奖的前一天跟我吃顿饭好吗?就咱们两个。”   “没问题,你来定时间地点,姐姐来买单。”她嬉笑着。   靳羽张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胡定睿的公寓。   涂严看着跑车没了影子,抿着嘴吐出一口气。希望三年能让你变成大人,不那么执着,不那么赤|裸的把一切都写在眼睛里,就算不说,也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转身进屋之际,停车声在身后响起,她转身,只见胡定睿从车里下来。“怎么站在门口?”   涂严眼睛一转,实话实说:“刚送靳羽离开,所以站在门口。”   听见这个答案,他并没有失望,一脸平静的揽着她进屋。涂严心里暗笑,明明看见靳羽的车出去,却这么问她,男人,小心眼真是要不得。   “驰念呢?”   涂严指指上,“喂,你家姑娘脸红你见过吗?”   “脸红?”胡定睿立马否定,“驰念那孩子没什么情绪的,哪怕在新予去的那天,我也只听见她问了一声‘妈妈不要我了是吗’,听我解释完死亡的含义,她像个成人一样,静静的哀伤。从她六岁到驰家,除了在拉琴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之外,我还没在她脸上见过什么别的情绪。”   “哦~哦,这下可坏了。”涂严调皮的吐吐舌头。   胡定睿顿觉不对,“涂严,你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什么叫我出幺蛾子?”涂严不愿意的使劲戳戳他的胸口,“我总出幺蛾子吗?”   胡定睿很认真的点头,气得她喵哇的扑上去,“你姑娘春心萌动,也是我出幺蛾子!”   “……”   “……”   “她才十二岁,注意你的用词。”   涂严哼的一声,闹得累了靠到沙发上,“她红着脸跑上了,拜托你这个当爹的去上去慰问慰问,但愿我真的是用词错误。不过,你跟驰念说,我这后妈很开明的,一点都介意她早恋,有问题,欢迎咨询……啊,你咬我干什么?疼,疼……”   胡定睿一口口咬着她肩膀上的嫩肉,半是生气她胡说八道,半是嬉闹着逗她。两个人越闹越热,大有闹过界的趋势之时,只听梯口传来轻柔的声音,“那个哥哥走了吗?”   两个人都是一僵,迅速的分开。涂严背过身整理衣服,胡定睿看向驰念,尴尬的问:“哪个哥哥?”   驰念不语,看向涂严。   等涂严整理好自己,转过头,似有若无的扫了眼身边的男人,才道:“他走了,念念找他有事吗?”   驰念面无表情,走到她面前举起手里的口琴盒子,“这个送给他。”   涂严要接,驰念又缩回手,“带着我去。”   哦哦~这回她不答,挑挑眉看胡定睿,我可没胡说八道哦!   胡定睿自是意外,意外驰念对陌生人的好感,更意外什么人能让驰念如此。质问的看着涂严,“哪个哥哥?”   “靳羽呗,刚才不是告诉你他来过吗!”   胡定睿的眉头皱的更深,对靳羽完全没有好感。他正斟酌着要怎么跟女儿说不能相信陌生人的时候,驰念又一次的开口,“他,喜欢你?”   涂严莞尔,觉得驰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胡定睿却黑了脸。   驰念根本不看自己的父亲,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等待涂严的答案。涂严不得不认真起来,清清嗓子问道:“念念喜欢那个哥哥?”   驰念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没有羞涩,目光干净的让人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天使,可越是这样,这个答案就越显得真实。等不到大人们的回答,驰念慢慢的低下头,小手死死的攥着口琴盒子,转身跑回上。   涂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胡定睿黑着的脸,嗤笑出声,“阿睿,你姑娘她……”   ——————————————————————————————————————————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你们喜欢的驰念动春心了~~~靳羽要遭殃了~~~~~   Part 46 驰念动春心   ——————————————————————————————————————————   等不到大人们的回答,驰念慢慢的低下头,小手死死的攥着口琴盒子,转身跑回上。   涂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胡定睿黑着的脸,嗤笑出声,“阿睿,你姑娘她……”话没说完,梯上又传来脚步声,只见驰念又跑了回来,手上抓着一张纸。她跑到涂严面前,把纸塞给她,留下口琴盒子,又跑回上。   涂严怔住,胡定睿抢过纸,越看眉头越紧。她好奇的凑上去,似乎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字迹娟秀,工整的写着:   ——给我的女儿驰念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心动的时刻,如果有一天,念念遇见一个能拨动你心弦的人,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勇敢的抓住他,别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爱你的妈妈。   是驰新予写的?涂严有些好奇。   胡定睿仰卧到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字迹,久久不语。   她坐到一边,玩笑心退下去,竟真的生出一分担心。驰念那个孩子本就不能当成正常的孩子对待,如今看来,不仅不能把她当正常的孩子,还要把她当成大人才行。正常的十二岁孩子,怎么会懂什么是心动?   一声叹息,胡定睿拉着她入怀,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她是在告诉我们她真的喜欢上只见过一面的靳羽了吗?”   涂严点头,又听见一声叹息带着懊恼,“涂涂,这时候,作为父亲的我该怎么做才对呢?嗷……她才十二岁,怎么会喜欢那个快三十的男人呢?他们只见过一面,我要疯了。”   “他们还合奏了一曲。”她补充。   “疯了疯了,我要杀了靳羽,他这是勾引未成年!”   涂严窝在他怀里笑,“阿睿,靳羽约了我后天吃晚餐。”   伴着低吼胡定睿翻身压住她,“不许去,他不仅勾引我女儿,还勾引我女人?”   ——————————————————————————————————————————   “格林格调”是一家欧风餐厅,童话般的装修风格,很受情侣的欢迎,店主是个法国人,时而兴起,会亲自给客人拉小提琴。久而久之,好多情侣都为能得到店主亲自的拉琴经常光顾,甚至传出店主的琴声是对爱情祝福的传说。   涂严走进餐厅,并不意外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徐徐落座,一身红裙衬得她分外艳丽妖娆。靳羽止不住赞叹,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妖精。他举杯,“谢谢赏脸。你今晚很美。”   涂严不吝惜的微笑,也举起酒杯,“跟靳大少吃饭,不打扮美一点,会被你的粉丝骂死。”   靳羽摇头失笑,心下却是唏嘘黯然。这样的女人,他抓不住,就算抓住了,也抓不牢。爱是一个人的事,相爱却要两个人,爱情的第一因素便是要相爱,一个人的爱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况且,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他心里那点酸的疼的感觉是什么。   灯光一点点暗下去,天棚像是碎了玻璃的夜空,熠熠闪烁 ,悠扬的小提琴在台里响起,高大的法国老板夹着小提琴的样子有些好笑,可是那种认真,让人不敢笑。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靳羽躬身邀请。   纤手搭在他的手上,“没有理由拒绝。”   相携滑进舞池,涂严像一只红色蝴蝶在他胸前旋转,随着音乐,轻柔的摇摆,嘴角勾着习惯的笑,说成倾国亦是不过。展开手臂将她拉回,脸微微低侧,擦过她的脸颊,那种温度,像是永恒。   一曲结尾,靳羽绅士的帮她拉开座椅,再坐回她的对面,握起来的手,感觉掌心里那种恒温一点点的渗入记忆。   涂严举杯,“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学校的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只要把经纪公司这边的事整理一下就可以走了!再回来,你应该已经嫁人了!我这个失意人,躲过了心爱人的婚礼,一个人去法国疗伤。”靳羽捧着心,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涂严禁不住笑了起来。   “死样,法国多得是漂亮姑娘,只怕你再回来,也拐了洋妞了。”   靳羽立马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我家老爷子会杀了我,他还是偏好中国姑娘当孙媳妇。”   涂严眼睛一闪,嘴角勾了起来。   靳羽心口一跳,瞬时把身体靠后,“我说姐姐,您能别这么笑吗?你一这么对我笑,我就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   涂严哪里管他颤不颤,已经被自己心底那点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靳羽,你去法国哪所学院啊?”   “杜埃。”   “哦。这么巧,驰念的辅导老师正是杜埃国立音乐学院的教授,看来要托付你多多照顾我家的小姑娘了。”她端起酒杯,掩饰嘴角忍不住的狡猾笑意,心里已经笑翻了天。“驰念还说要送给你一把口琴,那孩子对你印象似乎很好。”   想起哪个单纯的沉浸在大提琴里的女孩,靳羽爽快的答应,“当然没问题了,看着她拉琴,真是享受。胡定睿还真是命好,养了这么水灵的丫头。”   “的确很水灵。”涂严暗笑着附和,心里却算计着把这么水灵的丫头送给你当媳妇也不错,十五岁,也差的不是很多。   被算计的人浑然不觉,直到晚餐和谐的结束,两个人都刻意的忽略那种夹杂着太多复杂情绪的伤感,送她归家,胡定睿跟驰念就站在门口,涂严下车礼貌的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靳羽摇头,看着她的飞进胡定睿的怀里,终还是以微笑面对。   这一场没有开始就宣布失败的战役,他输的彻底,不过,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胜利。   靳羽按下车窗,把车开上立交桥,夜风微凉,一只手伸出窗外慢慢展开。他幻想着,掌心开出一朵红色的罂粟,然后在风中一点点的碎成粉末,消散而去。像是那一抹红裙的背影,一点点的消散,却深深的刻在记忆里。   更加用力的踩下脚下的油门,引擎的声音“轰”的一声,他肆意大笑,大吼着:“再见了……”   ……涂严   ——————————————————————————————————————————   作者有话要说:靳羽的悲剧刚刚开始,大家不要怀疑!他还会遭受更大的打击……可怜的小靳羽……   Part 47 疯魔了爱情   ——————————————————————————————————————————   涂严跑到门口,先是冲黑着脸的胡定睿一努嘴,然后蹲低身子,刮刮驰念的小鼻子,“靳羽哥哥下个月就去法国杜埃学院上学了,阿姨有让他多照顾你,你在法国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去找他。”   小姑娘的眼睛瞬时亮了,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竟用力抱了一下涂严的脖子,转身跑回屋内。   涂严看着她的背影呵呵的笑了起来,转身把自己挂在胡定睿身上,用力的亲他下巴一下,“阿睿,你说驰念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胡定睿恶狠狠的咬她下巴,“涂严,驰念十二岁,不是二十岁,不用你做媒,哎……你就找我收拾你!”   她怪叫着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娇嗔,指尖无意识的在他胸口画画,“明天去参加颁奖礼吗?”   胡定睿揽着她往屋里走,“不是早说了不去的吗?庆功宴我会带驰念去,并且宣布咱们的婚事。”他关上卧室门,抬手拉下她礼服的暗扣。   涂严挣扎着跳起来,“谁要嫁给你了吗?没人跟我求婚哦!”   “过来。”他站在床边眯着眼。   涂严一步跳到床的另一边,“明天跟我去颁奖礼我就过去。”   “涂严!”   “我不!”她绝不妥协,为了不给驰嫣予难堪,她就要自己难堪,她才不吃这亏。媒体非冲着她的婚事去不可,难道真的要跟驰嫣予来个新郎争夺战吗?   “以为我收拾不了……”胡定睿话音未落竟直接扑了过去,扯着涂严压倒身下,“……你。”   扯着她的红裙子,大手直接探到下|身,听见她“嗯……”的一声,发出低低的笑。“要不要?”   她不语,胡定睿挑挑眉,埋下头咬开胸衣,一口含住一颗樱红,身下的手不客气的撕了轻薄的内|裤,把手指探进甬|道。   涂严难耐的推他,妖媚的喊着他的名,“阿睿……”   他仰头,嘴边的挂着涟漪挂着她的胸口,眼里的火焰烧得正旺,涂严看得下面竟一阵热涌,胡定睿竟也有这样妖孽的一面。   嘴角一挑,双手把他的脸拉上来,舌尖舔着他嘴边的银丝,听着粗喘的声音越来越重,她得意的笑。胡定睿牵住她的腰身,翻个身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啃咬着她的唇,然后一点点向下。   最后,牵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热源之上,缓缓的揉。   涂严推他躺下,小手拉开他的裤链,微微一动,刚要探进去,却被抓住,她不解的仰着头看他,胡定睿却把她从腿上拉了上来,圈到怀里,“答应过让她顺利完成电影,涂涂,最后一次。”   这时候跟她说这个,涂严有点气,又有点委屈,眼眶热热的不吱声,手指头却是坏心眼的在他□一下下戳着。听见他喉咙里一下下的滚动,那种委屈才少了一点,不过胸口的气依旧不顺。   微微仰头,轻推他一下。胡定睿以为这算是默许,松了手,却不料涂严翻个身跳下了床,潮红的脸,带着没满足的欲|望,不过嘴硬的嘟囔句,“不去就不去,没心情了,不做了。”说罢,裸着身子就转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没关,哗啦啦的水声像是助燃剂。   他懊恼的低吼一声,爬起来褪了衣裤,冲进浴室……   热蒸汽在浴室的透着湿热,不过身下的人却让他感觉更加的湿热,他不断的挺身冲刺,酥麻的感觉充斥着身体。手臂捞着涂严的腰,让她的手臂撑着浴盆的边缘。   她轻吟着,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蒸汽,被他又凶又猛的冲刺弄得小腿发软,媚声求着换一个姿势,可是他却没听见般,更加用力的挺身。   涂严真的站不住了,腿一软就要坐下,可是腰上的手臂却死死的捞着她。身后人笑了起来,她愤恨的真想咬他一口。   胡定睿把她像抱孩子一样抱出浴室,涂严接触到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还没等顺过气来,大腿已经被分开,抗议来不及说出口,又疼又麻的感觉肆意泛开。   “要死……阿睿,轻点……”   “你不是喜欢重点吗?”话里满是戏谑,身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暧昧的声音越来越响。“涂涂,你吸的好紧。”   涂严欲哭无泪,根本没力气理他,哼哼唧唧的扭动腰肢,抬着手在他的敏感处一下一下的刮着。   见他依旧凶猛,她没办法的抱着他在耳边吹气,低低嘤着,“阿睿,不要了,我疼……”声音里几乎媚出水来,身体极力的收缩着。   胡定睿也被吸的发疼,加快速度的抽动,带着她攀上高峰。两个人紧紧抱着享受着余韵,微微的喘息,空气里全是散不去的暧昧味道。   他亲着她的耳垂含弄着,“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撩我?”   涂严转头在他嘴上狠咬住,直到有腥味才松开,气弱气势却不弱,“看你下回还敢这么折腾我。”   “你挨收拾没够是?”大手直接攀到她胸口用力的揉着,原本迁就她才草草结束,看来,还是心太软。胡定睿一翻身,又压住她,撤了丝被,提枪上阵,“今天不把你收拾老实了,我就跟你姓。”   这回,涂严真的后悔撩拨他了。   后半夜,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直接在不只是第几次的高|潮中晕死过去。朦胧间感觉身子被放到温水里,花瓣处丝丝的疼。   胡定睿看着红肿的花瓣,用手指探进去导出的白浊竟掺杂着血色,真的有点后悔要的她这么猛了。   放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就抱起她放回床上,给她推了一点药膏,听见她哼哼的抗议,安抚的抱过她,“别动,给你上点药。”   睡梦中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可是听见他的声音马上就真的安稳下来,蜷曲着身体,向他靠靠。   胡定睿笑了笑,抱着她裹上丝被,把空调调高一度,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喃着:“小妖精。”   ——————————————————————————————————————————   作者有话要说:别看这章少,这章都是精瘦肉!   Part 48 谁疯狂谁痴   ——————————————————————————————————————————   胡定睿二十四岁娶了驰新予,婚礼举行后隔日就进了驰远,谈不上日理万机,也是日夜不分的学习、工作。驰念从进了驰家就一直跟在驰新予的身边,驰新予辞世了不到一年,驰念就去了法国,父亲这个字眼对胡定睿来说,还是陌生的。   他很想呵护照顾驰念,可是除了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跟条件之外,他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呵护她。   对于要导正她的感情观,他就更是无从下手。   跟涂严再婚是势在必行,他想他应该跟驰念谈谈,至少要亲自告诉她,自己要很快再婚了。   早晨七点到十点驰念会在客厅里练琴,十点一刻,驰念刚刚收好大提琴,胡定睿就出现在客厅。“念念,爸爸想跟你谈谈。”   驰念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坐到沙发上。   “念念,我跟涂严很快会再婚,你有什么想法吗?不管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爸爸都想听听你的意见。”他开门见山。   驰念转过头看着他,长长地睫毛忽闪一下,静静的开口,“她很凶。”   “额?!”胡定睿被说得一怔,片刻反应过来,竟是失笑。   小姑娘不管父亲为何大笑,站起身,看着父亲,极认真的接着道:“可是我不怕她,娶她!”   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驰念,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谢谢念念。”   驰念微微一笑,下一句话差点没让感动的胡定睿吐血,“你娶了她,哥哥就不能喜欢她了,哥哥就可以喜欢我了。”   “念念,你……”   驰念眨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让他说不出责备的话。颓败的叹气,“念念,你还太小,靳羽太老……”   “皮特老师的妻子珍妮弗只有二十岁,可是皮特已经五十六了,皮特说爱情是不分年龄的。爸爸,妈妈告诉我,不要给自己遗憾。”   驰念说完,像个贵族小姐一样冲着胡定睿柔柔的笑,然后转身抱起大提琴优雅的走上。在这个过程里,胡定睿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被女儿给教育,还是一堂爱情教育课。   他这个父亲,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   六点整,颁奖典礼的红毯已经是星光熠熠。《爱伤》剧组的一行人一入场,就引起来的记者跟粉丝们疯狂的热捧。温尘矜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像个乖宝宝一样挎着温灏走在最前面。涂严跟导演组走在中间,靳羽、驰嫣予还有一众配角压在最后。   进到会场,涂严的座位被安排在靳羽身边,看着靳羽她失笑出声,压低声音,“我说主办方跟你有仇是不是?咱俩坐一起,明天你得奖的新闻估计全被模糊了。”   靳羽挑眉,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跟驰嫣予换个位置好了。”   “你想死?”她呲牙威胁,转过头不再理他。   颁奖正式开始,前半场《爱伤》一举拿下最佳摄影,最佳女配角,最佳故事片等五项大奖。进入下半场的时候,第一个颁的奖便是最佳女主角,当开奖嘉宾说出“温尘矜”三个字的时候,温宝的脸投影在大屏幕上,微楞一下,竟是红了眼圈。粉丝在身后大喊着,“尘矜不哭,我们爱你”。她提着裙摆回头挥手致意,温灏站起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体贴的帮她擦了眼泪。   温尘矜走上台,举一举奖杯,吸一下鼻子,哽咽着说了一声“谢谢”就深深的一鞠躬下了台,场下给这位个性的小天后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着开奖的便是最佳男主角,靳羽毫无悬念的捧到了奖杯。第一个拥抱,涂严想躲都躲不了,索性先站起来主动一些。   靳羽跑上台,深深的一吸气,“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看来这话还是有理的。”   场下瞬时发出大笑,摄像头聚焦在涂严的脸上。   “不过这个奖可不是我赌来的,我很努力,真的谢谢大家给我肯定。”靳羽接着开口,大屏幕上被放大的脸上熠熠闪光,“谢谢我公司,我的伙伴,我的粉丝,谢谢《爱伤》这部电影让我在离开这个圈子之前能拿到这个奖的肯定,再说谢谢同时,我也要跟你们说再见了,祝大家今后的一切都顺顺利利,预祝我亲爱的涂严小姐,新婚快乐,呵呵,告诉胡先生,我很嫉妒他。”   靳羽始终保持着微笑,一段话说的场下吸气声此起彼伏,涂严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提着裙摆施施然的走上台,大方的再给予一个拥抱。   而这个拥抱也成为金鹿奖一个永恒的镜头。涂严更是成了金鹿奖唯一一个比明星更火的投资人。   场下人全都站起来把掌声送给靳羽,祝贺这位二十七岁称帝的演员。   粉丝们哭成一团,白色羽毛在场下挥动。   靳羽在台上挥手,牵着涂严下台,回到座位之后,主持人说了些煽情的话,接着颁发成就奖,艺术家奖等等,不过,在这后半程中,驰嫣予愤恨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二人。   典礼结束,《爱伤》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奖项,作为温氏老板之一的温灏,招呼着所有演职人员全部奔赴金悦酒店进行庆功宴。   涂严从靳羽的车上下来,就看见胡定睿跟驰念站在金悦门口。娇笑着跑过去,自然的把手插在他的臂弯,另一只手牵起驰念。小姑娘看见靳羽眼睛一亮,仰着头冲他微微笑。   靳羽揉揉驰念的头发,对着胡定睿伸手,“虽然电视上说过了,不过还是当面祝贺一下才好,胡先生,预祝你新婚快乐。”   胡定睿倒是第一次给靳羽好脸色,笑容有些僵硬的跟他握握手,“谢谢。”   涂严看着二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转手把驰念推给靳羽,“靳大少今晚必是众星拱月,让我们家念念沾沾你的光,你就领着她满场飞如何?”   靳羽扬起笑,一本正经的伸出手,“驰念小姐今晚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驰念看看涂严,见她点头,冲靳羽用力点头,把小手放在他的手上。靳羽向来招女孩子喜欢,牵着驰念便进了场,嘴里不知说了什么,让驰念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胡定睿有些震惊的看着女儿,在这几分钟里,驰念的表情变化竟比他印象中的六年都多。   涂严抿着嘴低笑,踮起脚尖把下巴卡在他的肩头,“爱情的力量伟大?”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叹息,须臾,转身抱她入怀,“涂涂,咱们以后一定要生个儿子,我有你跟驰念两个女人就够了。”   “够了吗?那驰嫣予呢?”她挑着眉道。   胡定睿在她腰间用力一圈,“小醋坛子!嫣予只是新予的妹妹,我已经跟她说明白了,如果她再不懂事,我会让她回到驰远。”   涂严鼓鼓嘴巴,推推他,“不说了,进去。”   胡定睿一转身……   “姐夫……”一身白色希腊裙,手上死死的抓着手包,精致的妆容却透着憔悴,驰嫣予唤了一声,竟微微红了眼眶,楚楚可怜。   涂严早就看见她站在那里,才故意质问胡定睿,其目的就是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处境,不要再试探别人的底线。不过,似乎她算计要落空了。   驰嫣予见胡定睿微楞,牵强的扬起笑意,“姐夫,这几天我想的很明白了,我不会再那么孩子气了。听说你跟涂小姐要结婚了是吗?念念知道自己要有新妈妈了,一定会很高兴,她快回来了!但愿能赶上你们的婚礼。”   “念念已经回来半个月了。”胡定睿平静的说,“她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我看你忙着宣传电影也就没告诉你。”   “什么?”驰嫣予的眼里惊讶过后一闪而过的愤怒带着一丝狠厉“念念,这孩子怎么也不说呢。”   胡定睿似乎并没有注意她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念念,她一向不善于表达什么的,别怪她。”   “怎么会……”她微微垂头。   涂严拉了一下胡定睿的臂弯,“进去,投资人跟最佳女配角都站在门外,温氏的老板可是会不高兴的。”她自始自终都是浅浅的笑。   驰嫣予跟助理先一步进入宴会厅,接着是胡定睿跟涂严。   庆功宴自然少不了喝酒,凡是来灌胡定睿的,都被涂严给挡了,饶了一小圈,她还真喝的有点薄醉。   这时,驰嫣予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两杯红酒,“涂小姐,咱们喝一杯!算我预祝你的婚礼可以顺利进行。”   涂严接过酒杯,用指尖捻着轻轻的摇晃,嘴角一勾,“好啊。”酒杯碰到嘴边,她又一顿,大眼睛一转,红唇微启,“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驰嫣予脸色一白,僵硬的说了声“谢谢”一扬脖,干了红酒。   涂严也喝了下去,晃晃酒杯,只道:“失陪。”便走到舞池边拉着胡定睿共舞。   驰嫣予眯着眼,看着舞池里快乐的人,纤手几乎捏碎杯子。目光落到被靳羽抱着跳华尔兹的驰念身上,目光里竟是更多了分阴冷。   “你们都很快乐,不过这份快乐不会太久。”她低喃着,喃完,嘴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手包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她掏出来,屏幕上的信息显示着“准备就绪”四个字。   ——————————————————————————————————————————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对驰念的印象怎么样?我个人是蛮心水这个沉默的小狐狸的!呵呵呵   正式告诉大家,驰念跟靳羽不会另外开文,不过小番外我已经写好了,秉持我亲妈的路线,必须是,大家放心!   Part 49 谁都想不到   ——————————————————————————————————————————   一曲结束,涂严的脚步竟有些踉跄,被胡定睿半扶着走到宴会厅门口的休息沙发上,少不了被唠叨几句。   她半嗔的跟他回嘴,的味道多过责备。   靳羽牵着驰念也走了出来,一副捧心的样子嘲弄,“二位恩爱请前面直走,出了大门直接回家,我一点都不介意收留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夜。”   他把驰念当孩子,话说的自然,可是听者就不那么自然了。涂严笑的发抖,胡定睿的脸顿时黑了,冰冷冷的道谢,一本正经的严词拒绝,顺手还把驰念拉到身边。   好似他会吃了小姑娘似的……不会!靳羽想到这儿,一阵恶寒,皱巴着一张俊脸,“涂严,你家胡先生不会认为我对他女儿有企图?”   涂严笑的更大声,捂着肚子直揉。   靳羽瞬时觉得事态不妙,急于解释,“胡先生,我保证,我没有……”   话没说完,胡定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黑着脸道了声抱歉,接起电话。   休息区极静,电话那边的声音四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姐夫,救命……救命啊……”   电话断掉,胡定睿神色大变,立马回拨驰嫣予的手机已经再无人接听。   “刚刚她还在宴会厅,这么一会儿不会走远,估计也就在附近,别急,我找人四处去找。”靳羽正了脸色,要去打电话,却被胡定睿制止。   “嫣予是公众人物,你的人只怕会招来媒体,帮我照顾涂严跟驰念,我先去下,没人就报警。”胡定睿吩咐完,立即转身跑进电梯。   涂严眉间一拢,心也乱了。把驰念推给靳羽,“你照看她,我也下去看看。”   靳羽一把拉住她,“别跟着添乱,你在出什么事,胡定睿非疯了不可。”   涂严冷笑,甩手掰着他的腕子,“放心,两个你都进不了我的身,出不了什么事。”说罢,大步尾随胡定睿后面奔了出去。   不知是她小心眼还是算计人算计习惯了,这事她有些吃不准,好好的庆功宴,人就没了,涂严心里的怀疑不是一星半点。脚下的三寸高跟鞋,倒是比不上男人的脚程,刚出酒店,就找不到胡定睿的影子了,她转到后巷,听见里面有声音,顺手捡了一根废旧的木桩,小心试探的喊着:“驰嫣予,驰嫣予,你在吗?里面有人吗?”   “噗通”一声,似是什么掉了,涂严立即提高警惕,拿出手机,“是谁?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她一喊完,巷子里传出一阵嘲弄的笑声,接着驰嫣予挣扎的声音也传来出来,“快跑,你快跑,去找姐夫……”   涂严站定未动,手机却已经偷偷按下了快捷键,“你们最好赶快放人,不然,谁都跑不了。”   一个大汉猛的冲了出来,挥手向她劈来,涂严左脚一蹲,大汉扑了个空,不过眼前的白光一闪让她生出一身冷汗,居然是刀,看来不是驰嫣予耍着玩,是动真格。右手的木桩毫不犹豫的直接砸在大汉头上,涂严果断抬起脚踩在他握刀的手上。杀猪般的叫声引得巷子深处传出咒骂,接着一下子晃出四五个人。   涂严暗叫不妙,又不甘心把驰嫣予一个人丢下,小心的蹲下捡起尖刀,稳住心神,“不过是求财罢了,何必玩命呢!不知道几位是混哪里的?这块地界是城南臣家的,你们在这犯事,只怕是拿了钱也没命花,现在放人,我们就息事宁人,大家相安无事。”她软硬兼施的说着,不过是拖延时间。   不过,显然碰上的是群不混道上的人,猖狂的大笑之后,“小姑娘吓唬谁呢?大爷我有的是银子,就想玩玩小明星,既然你来了,一起玩,哥几个上……”说着竟一下子又晃出三个人。   涂严半是后退,半是应付,捉襟见肘,不到三分钟就被一个人扭住手,巷子里非常暗,为首的晃着刀片,吐了一口在她面上,“这妞还真呛,就让你看看爷们怎么玩女人。”话音一落,布料撕开的声音在巷子内传出,驰嫣予开始咒骂,接着哀求。   按着她的男人手脚也开始不老实,胸口的大手让她作呕,她咬着牙,“今天你们碰了老娘,老娘就废了你们全家。”   男人被她一激,直接去扯她裙子,“爷就看看你怎么废了爷全家。”   背后一凉,涂严尖叫出声。不料下一刻,身子竟被扯了出去,接着男人的吼声跟着传出。“他大爷,谁打我?”   靳羽的手边还拉着驰念,立马把西服脱下披到涂严身上,“没受伤?”   驰嫣予又传来哀求跟求救,靳羽厉声警示,“我已经报完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你们快放手。”   刚被打了的男人,叫上同伙冲着他们就来,涂严推开驰念,跟靳羽分头应付,不过显然应付不了。其中一个男人竟举着木棍冲着驰念砸去,涂严余光扫到,大喊着“驰念”自己扑了上去,抱住驰念的那一刻,她紧紧的闭上眼等待木棍落下……   “涂严……啊……”靳羽抬手挡住下落的棍棒,手腕被狠狠地砸中,他转身抱住涂严跟驰念,棍棒夹杂着怒骂,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小子跟爷这逞英雄是?”为首的见靳羽挡着棍棒,骂了句脏话,让人住手,还没等涂严反应过来,只见靳羽“啊”的一声捂住左手倒在地上。   “靳羽,靳羽……”   巷子深处传来唏嘘的声音,动刀的男人神色乱了一下,“今儿爷就饶了你们,撤,东西收拾干净,快点。”   七八个男人慌乱的跑去出,不到五分钟,金悦的保安冲进巷子。   有人在问她,“涂小姐,要怎么处理?老板娘很快就来,那几个人跑不了的。”   “涂小姐,先送靳羽先生去医院,这附近媒体很多,被发现就不妙了……”   “涂小姐,胡先生找到了,他被打晕在隔壁巷子……”   涂严觉得自己乱死了,直到听见胡定睿受伤,神经嘣的一声似有断裂,她狠狠闭眼,握拳,站起身,冰冷冷的声音,不带情绪,“驰嫣予在里面,去看看情况,然后送盛安医院。把胡先生,跟靳羽先生都送过去,我随后就到。”   一抬脚,脚底钻心的疼,她一趔趄,被驰念抱住,小女孩干净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跟不安,她摸着她的头,“阿姨有很多事要处理,念念跟着哥哥们去医院好不好?”   “……你也要去医院,跟我一起去。”驰念死死的抓着涂严,垂下头看着她的脚。   涂严感觉绷着的弦被狠狠一拨,终是点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哇啦啦的最后一那个……绝对不是虐哦!   Part 50 仇恨的狰狞   ——————————————————————————————————————————   涂严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不过等她清醒的时候,病房里坐满了人。   “感觉怎么样?”严施摸摸她的头,神色阴郁,面色吓人。   她微怔一下,低低喊了声“疼”。   严施的目光顺然变得凝重,“你的脚底多处割伤,自然会疼。胡定睿在隔壁,轻微脑震荡,驰念受了点惊吓,打了针睡着呢。靳羽跟驰嫣予还在检查,结果没出来。”   涂严勾勾嘴角,闭上眼。一切都没动,严施在等她处理,可是这场意外,她自己都有心无力。   站在一边的尚湛北走到床边,“黑皮已经去找人了,放心,最多三天一定把人送到你手上。靳家那边要报警,夏夏已经暂时压了下来,不过靳羽的手……”   严施一咳,尚湛北瞬时闭了嘴。   涂严身体一僵,靳羽抱住她挡下所有棍棒的一幕像是黑白电影在脑子里回放,头痛欲裂。   “我好累,想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在处理。”她闭着眼缓慢的说。   一声叹息,自床边传来,严施抿着嘴,道了声“好”站起身同尚湛北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陆续离开,人走静之后,涂严缓缓的睁开眼,侧过头,看着窗外。天还未亮,黑的见不到月光。这样安静,很适合思考。   天一点点亮起来,房门被推开,很轻。   床边一沉,身子被卷进熟悉的怀抱,单人的病床对于两个人来说有点挤,可是此刻,身体贴合在一起的两个人,根本不在乎。   “涂涂,很疼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吹出温热的气息,涂严转过身看他,胡定睿的头上罩着可笑的网状头套,前额贴着胶布,看着有些滑稽,可她却没有嘲笑的心思。   “晕吗?会不会恶心?”   “有点。”他嘟囔着,抱得她更紧,神情像个大孩子,一点迷茫一点担心,“谢谢,我替新予谢谢你。”   是替驰新予,不是驰嫣予吗?   “……”   “……”   “她,没事?”   一声轻叹,“情绪很不稳定,打了镇定剂睡着了。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她……算了,你不用管她,我会看着办。涂涂,最近这段时间,我恐怕得……”   涂严抬手捂住他的嘴,嘴角微微一扬,“你去照顾驰嫣予,她除了你怕也没有亲人了。这时候,我不会吃醋跟你闹的。阿睿……我今天就出院,驰念若是没事,我就带着她,你不用担心,真的不用担心。”   胡定睿看着她,担心越发的凝重。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不担心,我真的宁愿你撒泼无赖。   ——————————————————————————————————————————   涂严坐在办公室,透过二十的落地玻璃看着车来车往,心里平静的吓人。她也希望自己能撒泼无赖,可是当靳羽的血沾满衣袖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好似什么火气都没有,一切似乎早就料到了,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样。   没有惊讶,没有震惊,连一点抗拒的心情的被自己压抑的死死的。   身后传来敲门声,Summer平底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小,因为怀孕,步子比以往缓慢了许多。   “人没动,臣家送来了资料,等你吩咐。靳羽的手术很成功,我替你送了花篮,不过你最好亲自去探望一下。驰嫣予那边没有消息出来,似乎胡定睿压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也拒绝接受探视。”   涂严轻抚额头,狠狠吸一口气,按下电话内线,“艾米,安排车,准备花束,我去探望靳羽跟驰嫣予。”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Summer笑了一下,这才像涂严。放下手里的资料,她抱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这些我帮你处理,你安心处理那件事。臣家那边,你直接联系雅文就行。”   “谢谢。”涂严展出这几日第一个微笑,却满是疲倦。   Summer心疼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如今的情况,只怕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说三道四随便开解的了的。且不说靳家少爷为了涂严伤了手,但说驰嫣予遭受这样的侮辱,胡定睿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的。   涂严经历了多少才能跟胡定睿定下来,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如今,难道又是一个寸步难行的阶段吗?   “涂涂,冷静一点,这时候,你不能再逼胡定睿……”   涂严举手不让她说下去,嘴角的笑越发的凉薄,带着一丝自嘲,“夏夏,从出事到此刻,你看见我不冷静了吗?真的,我真的有点希望自己能不冷静一点。”她说罢,抬步走出办公室。   盛安医院的顶层全部都被包了下来,电梯口、梯口就连逃生口都站着保安。涂严走进靳羽的病房,医生正在跟病患解释病情,“手腕的损伤处已经都接上了,手术很成功,等伤口还原之后,适当的复健,完全能恢复以前的腕力,靳先生可以放心。”   “谢谢医生。”   涂严走进去,正好跟医生打了个照面。靳羽见她,“哼”的一声撇过头去。   她笑意盈盈,坐到床边抓着他受伤的手看来看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决定相信医生的话,一切没事。“哎呦,我不过是迟了几天来看你,就生气了?”   “是一个星期,整整迟了一个星期。没良心的女人。”靳羽鼓着嘴,嘴角还有一块没散去的淤青。   涂严抬手去摸,明显感觉靳羽身子一僵,却没收回手,“我是怕你的手废了,真的赖上我所以才不敢来的。听见你手术很成功,我马上屁颠颠的跑过来,别气了,给姐姐笑一个。”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更别说靳羽。   靳羽眼神暗了三分,片刻,也半是玩笑半认真的笑了起来,“那要是我的手真的废了,要赖上你,你让我赖吗?”   “……哎呦……涂严,你谋杀啊?”嘴角一疼,他豁然发出大叫。   涂严抽回掐住他嘴角的手,“小弟弟,我刚刚已经听医生说你没事了,想赖我?没门!呵呵,不过,你要真的有事,赖上我是不可能了,我把我家小驰念送给你当童养媳好了,伺候你下半辈子……”   靳羽立马制止她胡言乱语,蒙上被子,躺下去,“走走走,不听你胡言乱语,我要睡了。”   涂严失笑,起身替他拉拉被角,“睡睡,明天我让驰念来看你。”   “滚……”被子里闷闷的喊声,让涂严大笑着离开。   走出病房,笑容瞬间落寞,艾米递上花束,有些担心,“涂特助,您没事?”   她摇摇头,转身向驰嫣予的病房走去。   胡定睿不在,只有驰嫣予一人,她坐在窗前的靠椅上,闭着眼,眉头微皱,脸色不知为何竟比刚手术完得靳羽还要惨白。   涂严缓步走了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半响,驰嫣予未见有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看见涂严神色大变,“你来做什么?”   涂严冷着脸,撇一下嘴角,“别跟我装,你那一套留着对付阿睿。驰嫣予,你真的很不聪明。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她狠厉的样子,男人见了都要畏惧。   “我不懂你说什么,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驰嫣予神色慌乱,身子却虚弱的说几句话就咳了起来。   涂严冷笑,站起身,“我也不想见你,你不用急,我不是来揭穿你的底的。我只是想跟你打个赌。”   “赌?”驰嫣予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平稳呼吸。   “就是一个赌——我不揭穿你,看你能不能留住阿睿的赌。半年,如果半年你能让他娶你,就算你赢,阿睿送给你。不过过了半年,他还是不娶你,就请放手,别在玩下去,好-好-活-着。”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极重,神情多是傲慢,带着挑衅。驰嫣予忽的展出古怪的笑意,眼角的憔悴都一点点的展开,她缓慢的站起来,靠近涂严,很轻的说,“好……”然后,神色遽然大变,疯了一样的抓着涂严的肩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走,请你离开,我不要见到你……姐夫,姐夫救我……”   涂严一脸淡色,只道:“你最好说到做到。”身子就被胡定睿扯开。   “涂严,你先离开,嫣予情绪不好。”他是这样说。   驰嫣予紧紧的抱着胡定睿,哭的惹人怜惜,“姐夫,我不要见到她,我不要……”   明明早就料到会这是这样,她却还是觉得受伤,冷静的陈述,“我没有刺激她。”   “涂严,你先走。”胡定睿加重声音,竟带着一丝不耐。   此刻,她真的很想笑着离开,可是嘴角像是挂了水袋,想勾都勾不起来,只能告诉自己,潇洒一点,然后转身。病房里传出胡定睿的轻哄夹杂着驰嫣予细碎的哭声,她快步离开,走到医生办公室,里面慌乱跑出来的医生差一点将她撞倒。   艾米才是头一次见自己老板这般的失魂落魄,忙是扶住她,“似乎是往驰二小姐病房跑的,咱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涂严回头看了一眼,回去做什么?再被赶走一次吗?摇摇头,“回公司。”   ——————————————————————————————————————————   作者有话要说:阿睿真的是有苦衷的,表着急骂他哦!   还有,靳羽的悲剧正式开始……   Part 51 步履艰难中   ——————————————————————————————————————————   涂严离开后,靳羽便坐了起来,左手被纱布包裹着,不同于手腕的疼痛,五个手指都带着麻痹感。医生说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一个星期左右便会慢慢消失。可是如今,麻痹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更重。   他转手拿过床头上的诊断报告。   他的手术的确很成功,手腕也会恢复的跟以前一样,可是可笑的是,那只是针对正常人来说。   当他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的时候,医生的回答是一周。可是当听见他要去法国进修钢琴的时候,竟是面有难色,吞吐的告诉他,他的手腕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对于一些要用左手做很专业的事,有些困难。例如,弹钢琴……   一抹冷笑浮在嘴边,靳羽感觉好似有什么拉着他,只能站在原地,寸步难行。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   而同样寸步难行的还有涂严。   一身疲惫的回到公寓,站在门口,突然没了力气。她索性就直接坐在阶梯上,半个身子依着围栏。   刚入冬的G市有些微寒,她裹紧了大衣,不到一刻钟还是被打透了。虽然冷,却依旧不愿意动。   打心底里累的慌。   又是一阵寒风,涂严打了一个冷颤,仰起头看看天,竟想起胡定睿说爱情走向荒芜的表情。那般的无可奈何,那般的有心无力,让人心寒。   可是此刻……   “涂涂。”冰冷的身子被裹紧,涂严一咧嘴角眼泪却掉了下来,胡定睿紧紧的抱着她,可是却还是感觉不够紧。“对不起,对不起……”   “阿睿,我……”   “为什么跟她打赌?”胡定睿吻着她的耳朵。   涂严有丝惊讶,“你……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全部。”   “那你……”   抱着她转身,看着她挂着泪的脸颊,不可抑制的心疼,“她的把戏远没有你的道行高,我又怎么会看不穿。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任何人探视她吗?不是因为她的情绪,也不是因为怕你冲动,而是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了……涂严,嫣予她活不了多久了?”   涂严整个人都怔住,片刻,才摇晃着脑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没骗你,你应该知道她姐姐是什么病去世的,驰新予发现自己得病的时候,正逢她父母意外去世,她身心受创,勉强支撑起驰远,我们结婚之后,她立即把驰远交给我,不是信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用尽办法,可是也只是维持了她三年的生命。嫣予一直很健康,没想到,这个病会来的这么凶。医生说,至多半年,少则三个月。”   “不会的,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驰嫣予就能活下去。”涂严有种说不出的心情,很酸很堵。谈不上伤心,更多的是意外跟疲惫。   胡定睿摇摇头,松开臂弯,拉着她进屋,“如果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新予就不会死了,她跟嫣予姐妹俩的血型都属于稀有血型,合适的血液都很难找,别说合适的骨髓了。涂严,这时候,我真的不能太自私,我知道我们的关系犹如危墙,任何一方的松动都可能让它坍塌,可是新予死后,她的妹妹就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辜负她。”他缓缓的松开手,看着她,犹如等待判决。   屋内的暖气并没有让涂严感觉温暖,反而打心里寒了出来。半年,那个赌约,还真是一语中的。   他不能辜负驰新予,就是不能辜负驰嫣予,那结果显而易见。   他胡定睿唯一能辜负的人就是涂严。   涂严忽的笑了出来,挣过了,抢过了,可是这种结果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何德何能,成了胡定睿唯一能辜负的人。   “涂严……”   听见他恳求般的低唤,涂严后退一步,“如果她要跟你结婚,你会娶她吗?”   “涂严……”   “不用说了。”涂严忽的冲上去吻住他的唇,那个答案让她害怕。可是自己的举动,让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涂严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了呢!猛的推开胡定睿,她狠狠的咬着下唇,“胡定睿,你若是娶她,我们就真的完了。”   她在等他的答案,可是他的答案是沉默。   “阿睿不会这么对我,你,真的不是我的阿睿了。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只有我一个傻瓜,站在原地。”   六年,她第一次泪如雨下。   荒芜竟是这样感觉,她感受到了。   ——————————————————————————————————————————   胡定睿颓败的跌坐地上,他知道此刻不追出去,怕是这辈子都追不回涂严。可是,他要用什么去追呢?   告诉她,他唯一有的就是爱吗?   那些爱,站在巨大的责任面前,竟是那样的渺小。   新予,六年前你救了我,可是六年后,我却要因对你的承诺再次的失去,这到底是什么因果,什么缘分……   他犹记得新婚之夜,他抱着驰新予喊出涂严名字的那一刻,驰新予极冷静的推开他,“如果,你脑子里、心里全是她的话,没必要勉强自己碰我。或许,我们做朋友比夫妻更好,你只要记住对我的承诺,我并不奢求你的心。”   她永远的那么冷静,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依旧没有惊慌跟失态,她把驰念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阿睿,去找她吧,别去管谁对谁错,别像我一样,只能一辈子存留着那么一点点的痴念,什么都留不住……阿睿,你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驰念跟嫣予,我就能安心的闭眼,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新予,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他再说出什么话,什么话都变得苍白。   驰新予微微笑着,擎起手,抚摸他的脸,“你是一个好丈夫,只是我不是你爱那一个而已。”她的手缓慢的落下,然后缓缓的闭上眼,像只是累极了倦怠的睡去。   胡定睿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个帮他站起来,让他依靠的妻子,给了他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一双小手,搭在他的肩膀,胡定睿抬起头,看见的是驰念干净的小脸,“爸爸,送我去找妈妈吧。”   ——————————————————————————————————————————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都有放不开的执着,驰新予是个聪明的女人,抓不住男人的心,便给他最大的宽容,然后换一个困住这个男人一生的承诺。   好多亲都说,胡定睿对涂严种种不好,其实我个人一直认为,这般种种都不是胡定睿自己愿意的,因果得失,不过是缘分弄人。   换而言之,如果胡定睿在得到驰新予那么多照顾以及恩情之后,甩手不管她的妹妹跟女儿,他就不是胡定睿了,只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罢了。那样的人,也未必值得涂严这般的爱。   涂严正是知道胡定睿的责任心,知道他种种苦衷,才会宽容以待,当然 ,不能说涂严是大度的人,行文至此,她也已经对他的责任感到心累,于是,就有了这一幕的分手。   当然,分手只是暂时的,胡定睿要得到一些教训才行。   Part 52 暴风骤雨下   胡定睿抬起头,看见的是驰念干净的小脸,“爸爸,送我去找妈妈吧。”   “念念?”   驰念蹲下身,把自己投到他的怀里,“爸爸,咱们去看妈妈,然后你再送我去找妈妈,我帮你守着她 ,不会让她跑掉。”   胡定睿被驰念说的有些发懵,满是不解的看着她。驰念却微微笑了起来,“你跟那个凶阿姨结婚后, 她就也是我的妈妈了,我先去跟她一起住,帮你看住她。”   “念念……”他震惊的看着怀里的小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向不会主动表达什么,可 是这些日子的改变,就算是驰新予还在恐怕也要震惊。   ……   第二日一早,胡定睿带着驰念先去拜祭了驰新予,然后带着她探望了驰嫣予,不过,两个人竟还没有 她跟涂严来的亲热,简单的问候,一室的沉默。   驰念去了靳羽的病房,驰嫣予的嘴巴撅的老高,一脸的委屈跟不甘心,“姐夫,驰念这孩子就是怪异 ,跟我不亲,反而跟那些外人亲。姐姐若是知道她这般分不清亲疏,只怕也会伤心。”   “嫣予。”胡定睿的语气加重,神色也变得严厉,“她是我们的亲人,你不可以这么说她。”   “姐夫……”驰嫣予立马双眼含泪,苍白的小脸更加的惨白。   明知道她做戏,可看见这样憔悴的脸,胡定睿只能压住情绪,蹲□,“嫣予,驰念不是不懂事,不是 不跟你亲热,你要想一想你自己给过驰念跟你亲热的机会吗?给她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我会让念 念经常来看你的。”   “我知道了姐夫,等我出院,我会好好跟驰念相处。”驰嫣予擦干眼泪,扬起一抹笑意,乖巧的倾身 靠到他的肩膀,先是似有试探的慢慢依靠,见胡定睿只是略微迟疑下并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心里大喜的放 心靠上去,“姐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好想回家哦!你搬回家跟我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怕。 ”   胡定睿僵硬的拍拍她的背,神色黯淡,“嫣予,回家只怕会被媒体骚扰,你还是养好了身子在出院… …让姐夫放心,听话。”   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驰嫣予喜出望外,“我听姐夫的。”   几多甜蜜,几多黯然,胡定睿发现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何其可悲,何其颓败。   等驰嫣予睡下,他送驰念去了严氏,等到了门口,竟怯步不前,揉揉驰念的头发,把行李跟大提琴交 到她的手上,“念念自己上去好不好?”   驰念点头,小眉头一皱,“爸爸别怕,有我在。”   胡定睿心尖一颤,蹲□抱抱她,“帮爸爸告诉她,爸爸除了她,不会娶别人,好不好?”   “爸爸不让她等你一下吗?”   他摇摇头,“念念,没有人有资格让另一个人等待,六年前,我没有等她,六年后,她不等我是应该 的。我只希望,我能有机会追回‘六年’。”   驰念又点点头,虽然听不懂,可是她知道,只要爸爸懂就好。学着胡定睿揉着她头发的样子,揉揉胡 定睿的头,“爸爸,加油。”说罢,转过身,跑向电梯。   胡定睿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嘴角不自然的勾了一下,涂涂,这一回换我来等待你的回头,只盼我也机 会收复失地。   艾米领着驰念站在办公室的时候,正在跟路远达开会的涂严抑制不住的震惊。而在驰念冲着她喊出“ 妈妈”两个字的时候,路远达很不客气的把咖啡直接喷了出去。   “咳咳咳,涂、涂、涂严,你什么整出来这么大个女儿?”他结巴的瞪大了眼,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失 态。   涂严也是稳了又稳,故作镇定的走到驰念面前,接过她的行李包递给艾米,“驰念,你怎么来了?”   驰念看着她,把大提琴立在脚边,“爸爸送我来的,他派我来看着你,不让你跟别人跑了。”说罢, 大眼睛扫向路远达,然后看看涂严,最后目光落到艾米,接着满意的点点头,露出微笑,“还有,我决定 以后喊你妈妈。”   三个大人被一个孩子弄得彻底无法淡定了,路远达在她的目光下竟是一惊,惊讶于孩子过人的敏锐。 而艾米,则是被她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妈妈”弄得云山雾罩,搞不清方向。涂严的表情谈不上悲喜, 嘴角却是微微的颤动,带着一丝激动意味,却又极力的压制。   涂严抿了一下嘴角,转身下逐客令,“路总,楼盘的名字不太好,再改。至于行销的广告策略,如果 你们路远广告部没有好创意,我不介意用别家公司。”   路远达几乎吐血,自己家的楼盘不用自己家的广告部申请外援,他路远的广告部集体辞职算了。这女 人……“放心,路远广告部一定给你最满意的创意。”说罢,马上起身,不敢逗留,再看一会儿估计这女 人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涂严最满意路远达便是识相这一点,扫了一眼艾米,估计今天是办不了工了,干脆送个顺水人情。“ 下午没什么事了,让我助理代表公司请路总吃饭好了,路总可有时间?”   路远达一听,就差膜拜涂女王了。   看着艾米不情不愿的跟路远达离开,涂严叹口气,带着驰念回酒店。   小姑娘非常随遇而安,住进小怪兽以前的房间,挂好衣服,就来敲涂严的门,“妈妈,我饿了。”   涂严对于这个称呼还真是有点消受不起,怪不得她家老娘让温宝喊小妈。“念念,咱们打个商量好不 好?”   驰念眨着眼看她。   “能不叫我妈妈吗?”   小姑娘脸一下就白了,涂严马上解释,“不是我不喜欢,只是不习惯,再说这样会让你爸爸弄不懂你 是在喊驰新予,还是在喊我,要不你也喊我小妈?”   “还有谁喊你小妈?”驰念的重点明显抓错了。   涂严失笑,“没人喊我小妈,是我妈再婚后的子女们都喊她小妈。”   “哦!”驰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小妈,我饿了。”   “噗。”她再次失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一脸的无奈,“走,上楼吃饭,吃饱了咱们再谈。”   吃饱了,驰念很乖的坐在客厅,做好了要跟新妈妈好好谈谈的准备。   涂严坐在她的对面,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单刀直入,“你爸爸让你来的?”   驰念点头。   “他让你看住我?”   驰念摇头。   涂严要疯了,抓抓头发,灌了一杯水,“驰念,我知道你不愿意说话,可你这摇头点头的我真的发懵 。”   “我爸爸送我来,但没说让我看着你。他让我告诉你,除了你他不会娶别人。小妈,爸爸说他没有资 格让你等他,所以我来看着你。”驰念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见她不语,斟酌着又开口, “你在生爸爸的气,还是在生小阿姨的气?”   “你认为呢?”涂严不答反问,有些恶意的为难孩子。   不过驰念不以为然,干净的眼睛看得人心虚,她极认真的想了想,低声道:“我听见你跟爸爸昨天说 的话,我知道你在生爸爸的气。气他不主动,气他不自私,也气他……”   “够了!”她在听不下去一个孩子对她的剖析,尤其是剖析的如此细致。“驰念,你能不能别那么聪 明,你这样子很吓人。”   驰念的眼睛里依旧没有情绪,她看着涂严,直到涂严有些不自在才笑了笑,眨眨眼,“小妈,其实我 爸爸满笨的,你要原谅他。你不在他身边,他会被欺负的,这是我妈妈说的。”   “你妈妈?”涂严一怔。   驰念却站起来,看看表,“我该练琴了。”罢,转身回屋,不一会儿,屋里扬起大提琴的悠扬声音。   涂严直挺挺的倒在桌上,死小鬼,话说一半就跑,简直是个人精。驰新予到底是给你喂了什么长大的 。闷葫芦,一肚子心眼。   她自认为不笨,可是看着驰念,再一想自己十二岁的时候,简直是个傻瓜。   哀嚎的声音在大提琴的衬托下,极其的不合时宜。涂严不仅有些怨气,胡定睿以为把驰念送过来就算 完事?没那么容易。   她要的不多,一个保证,几句好话,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她怎么会不能容忍。可是那个木头……哎, 还真是一个大木头。   ——————————————————————————————————————————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驰念有点过于卖萌了……哀嚎……她会越来越萌,扒光涂严送给胡定睿,然 后扒光靳羽绑在自己床上……呵呵呵呵呵……无限YY……某莹疯鸟! 正文 Part 53 坍塌的一角 —————————————————————————————————————————— 大木头不是木头,是不忍心。 胡定睿靠着医院的走廊墙壁,指尖摆弄着香烟,脚下已经是一地的烟头。下午回到医院,驰嫣予又晕了过去, 医生建议化疗,可是一化疗,病就瞒不住了。以驰嫣予的性子,只怕只会让病情更加的严重。 丢了手上的香烟,走进梯间,推开窗户。乌云满天,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倒真是合了他此刻的心境。 摩挲着手机,却没办法下决心打电话给涂严。要怎么说,说你再等等,等驰嫣予一死,我就娶你。这话,他说不出口。如果,此刻是涂严站在他的立场,怕是会有另一番的结果。 年少时,她似乎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管是感情还是学业,觉得有用的,就拼尽全力,觉得没用的,哪怕是教授追着给她讲,她都是不屑一顾。 她的聪明,魅力,豁达跟自私,都让他羡慕。几曾何时,胡定睿以为,自己没有的,涂严全部都补给了他,他只要用自己包容,满足她所有的任性,他们就是幸福的。 所以,在六年前,她突然的离开让他痛不欲生,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这世上在没有一个可以任性到让他全心全意的付出的女人了。 如果比较,驰新予比涂严更适合去爱,可惜,他没办法爱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驰新予不需要别人的包容,她的胸怀足以包容所有人。不爱她不碰她的丈夫,不说话不贴心的孩子,不懂事不听话的幼妹。她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将这一切交付给他,而他又怎能辜负她呢。 他欠驰新予的是承诺跟生命,他不欠涂严,却希望把一切都拱手送到涂严的眼前。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没有缘由,不用比较的,爱或不爱,勉强不来。 再次的点燃一根香烟,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发现是一身病服的靳羽。没伤的右手抓着香烟跟打火机,嘴边歪着笑,“胡总,这里似乎不让吸烟。” 胡定睿冷笑,“那靳少爷是来干什么的?” 靳羽立马变了表情,呵呵笑了起来,好不尴尬的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昏暗的灯光下,两星亮红的火星伴着袅袅的烟雾,不到半分钟,靳羽已经咳了起来,胡定睿侧目,皱着眉头,“不会抽,你凑什么热闹。” “烦!”一个字出了口,靳羽自己都是一怔。随即笑了笑,“你刚才那话,还真像我二叔。” 靳家如今是靳羽的二叔在掌舵,不过老爷子握着实权就等着靳羽进靳家。靳羽的二叔靳添是老爷子的外室生的,只比靳羽年长七岁,胡定睿进入驰远的第一笔大生意便是跟靳添做的。明眼人都知道靳添不过是给靳家白出力,等靳羽进了靳家,他将是第一个被踢出去的人。可靳添那个人很正直,一心一意的给靳家卖命,这点让胡定睿很佩服。他看看靳羽,“这些年,你一直不肯进靳家,也是为了你二叔?” “切,我二叔才用不着我为他呢!他巴不得我早点回去,能让他脱离苦海,以我二叔的本事,在哪里都能风生水起,不像我,至多是个混混。” 靳羽对自己的评价,倒是让胡定睿刮目相看,捻着香烟按在窗台上,“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很自信呢。” 靳羽脸上有点灿灿的,“用我爷爷的话说,我的自信都是针对于那些没用的,音乐、演戏我倒是自信,不过经商……哎,你若是知道我商学院的成绩,怕是不会这么说我了。” 胡定睿摇头,“你那所商学院可不是随便让人毕业的,涂严跟你是校友,她的学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提到涂严,两个人脸上同时出现一抹笑,一个宠溺骄傲,一个落寞僵硬。半刻的沉默,突生出些尴尬。 胡定睿又掏出一根香烟,看看他的手,问了句,“快出院了。” 靳羽一僵,竟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期望,上午的抢救动静很大,“驰嫣予也快出院了?”见他不回答,心里的猜测越发的呼之欲出,“她……很严重?” “算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靳羽摸着受伤的手腕,心内却是波涛汹涌,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稍加犹豫就什么都没有了。 入了夜,不能安眠的人,不只是两个各怀心事的大男人。 涂严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老电影,一只手摇晃着红酒杯,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手机。 午夜时分,三个小时的电影终于播完,碟片自动吐出,她却依旧没有睡意。号码按下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拨出去。 夜深沉,原本乌云密布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一道闪电劈下来,雷声滚滚,瞬时豆大的雨点夹杂风声狠狠的砸在窗户上,那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驰念的房里同步的响起尖叫。 涂严丢了酒杯冲了进去,小姑娘抱着被子缩成一团。“驰念不怕,我在这儿,只是打雷,不怕的。”连着被子抱着她入怀,却听见驰念呜咽的哭声。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妈妈……” 心弦一动,涂严竟被这几声弄得鼻子酸了。紧紧的搂着她,语音颤抖,“妈妈在这儿,妈妈抱着你呢!” 驰念呜呜的摇头,捂着耳朵,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不要下雨,我不要下雨,小妈我怕,我好怕。” 涂严一听,知道她意识清醒,再一看窗外的大雨,只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拉着她背在背上,出了儿童房,转进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窗户,密闭的空间里只能蒙蒙的听见细微声音,隔绝了大风大雨。涂严放下驰念,跑到客厅抓了手机,看见一边的酒瓶,顺手也拎了起来。 驰念还在瑟瑟发抖,不过眼神已经平静许多。用手机播放着外文老歌,一时间,更衣室内除了缓慢的音乐,倒是平静。倒了半杯红酒,递给驰念,“喝一点,压压惊。” 驰念看了看,却偏头不接,隔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开口,“我只会喝香槟。” 涂严反应了半天,才又起身跑出去从酒柜里取了香槟,倒了一杯,端到更衣室。 看着驰念一口气都喝了下去,微微有些惊讶。“你在国外,不会每当下雨就喝香槟?” 驰念平稳了很多,仰着头看她,眨眨眼,摇摇头。“我的年纪喝酒是犯法的。” 涂严差一点没笑出来,坐到地上端着红酒杯子,真真的对这丫头充满好奇。“那么怕下雨,你一个人在法国怎么办?” “练琴。琴房里没有雨声。” 一个小女孩,在暴风骤雨的天气抱着大提琴,那个画面让人心疼,拉过驰念抱在怀里,心生感慨,“你爸爸真是个混蛋。”这句咒骂,半是为了驰念,半是为自己解气。 驰念抱着她的腰,嘴角细微的一勾,缓缓的闭上眼,嘴里低声嘟囔的话,让涂严绷不住的也笑了出来,“可是你爱极了我那个混蛋爸爸。” 是啊,爱极了,爱到骨子里,爱到血液里……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怎么爱的,怎么爱上的…… 甜蜜虽然可贵,但疼痛更让人刻骨,为他经历六载铬心刻骨的疼痛之后,重生的爱情,便融到血里,刻在骨头上。翻来覆去的噩梦,再不复来,留下的梦,只有初相见的那惊鸿一瞥。那时的涂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习惯了别人惊艳的眼神,走进大教室,她不用看也知道,凡是男人,眼睛都留在她的皮相上,走到熟悉的位置,方发现被人占了,还是个傻头傻脑的书呆子。 她敲敲桌子,“同学,你占了我的位置。” 定睿一抬头,眼里竟极为平静,匆匆的收了书本,挪到旁边,又埋头于功课间。 涂严哑然,眼睛却是晶亮,多有意思的傻瓜啊! 那时的她,却不知自己,会那么爱这个傻瓜。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我的逻辑出问题了吗?看着大家留下大片大片的质问,我脑袋嗡的一下,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在动笔前,我总是会做出大纲,有时候写着写着会偏离,可是在写这里的时候,思维就是这样顺下来的。驰嫣予将死,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胡定睿去照顾我认为这是无话可说的。或许是我对胡定睿内心的描写过少,他从没有想过娶驰嫣予,哪怕涂严不出现。 大家留下的评论,每一条我都认真看了,不过只对几个回复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昨天回群里问了群里的亲亲们,他们说也很讨厌这样的胡,可是我已经写好了结局,大家说按照原来的发,那我就按照原来的发。 估计,你们还是会讨厌胡定睿! ……某莹蹲墙角画圈圈…… 正文 Part 54 迟早要来的 —————————————————————————————————————————— 酥酥的手机震动声,惊醒了涂严,驰念躺在她的腿上,睡得正香。来电的是温瀞。她小心的把驰念移开,强忍着腿部的酥麻,一拐一拐的出了更衣室。 “大哥,怎么这么早来电话?”喉咙有些刚睡醒的沙哑。 手机另一边的温瀞却是一夜未眠,反复的想着,是否该打这个电话给涂严。凌晨时分,狂风大作,他随意的按开电视,播放的竟是去年颁奖礼的表演,靳羽一身燕尾服,英气逼人,坐在三角钢琴前自弹自唱。 许是风雨太大,惊醒了温宝,温宝下喝水,也坐到他身边,“靳羽的钢琴在圈内算的是顶级,他不应该走演艺圈,而应该专心弹琴。”很客观的评价带着一丝惜才的味道。“如果是二哥签下他,他会更成功。” “温宝,你要是有一天没办法唱歌了,会怎么办?” 温宝一笑,转头看他,“大哥,要是有一天,你的手没办法手术了,你会怎么办?” 温瀞一时无语,看着妹妹打个哈欠端着水杯上,内心都在翻滚着。天亮的那一刻,他还是拨通了涂严的电话。 “涂严,靳羽的手废了,他再也弹不了钢琴了。”温瀞迟疑一下,“我考虑了一夜,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今天他会出院,我听靳家人说他要去法国……” “我知道了。”涂严冷静的回答,平静的挂了电话。可是却感觉腿部的麻痹感延伸到了全身,一点一点,握着手机的指尖都跟着麻痹。 这个答案,她猜测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自私想,只要没人来证实,那么就是她的猜测。温瀞啊,你还是改不了烂好人的性子。真是让人讨厌。 她有些自嘲的笑。 现在怎么办?事情巧的还不是一星半点。驰嫣予得了绝症,困住了胡定睿。靳羽为她,废了弹琴的手。“涂严啊涂严,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客厅的镜子里映照着自己此刻的样子,披散着头发,素净的脸有那么一丝憔悴,宽松的大T恤露出半个肩膀,眼里天生就带着遮不住的促狭,灵动的像是一只猫。 窗外的大雨渐渐变小,淅沥沥的小雨打出来的节奏很好听。涂严走到落地窗前,指尖一点点描绘着,“眼睛,鼻子,嘴巴……”那个在脑海里抹不去的脸,她闭着眼都能描画出来。越描画,越觉得那张脸就在眼前,涂严晃晃脑袋,在透过窗户看向下。 再三的眨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街边立着的人,真的是胡定睿。 一身湿漉漉的站在街对面,看不清表情,可是涂严万分肯定那个人就是他。 胡定睿一夜未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驰嫣予的病,他知道瞒不了多久。所以在靳羽质疑之下,他不否认。看着靳羽沉默的看着窗外,眼睛里那种希翼,刺的他心疼。 他被责任困住了脚步,就是别人突破的窗口。 那种想要想留却无法开口的苦闷让人窒息。狂风大作的暴雨逐渐变小,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飞车来到酒店,站在下,看着那个窗口,任细雨打湿衣衫。 天亮了起来,胡定睿转身回到车内,肩膀上的重担,使他没办法随心所欲。 涂严跑下,可是只看见那个熟悉的车尾。门童见她这般模样,且是上前,“小姐,您没事?” 涂严眼眶一热,摇摇头,回到酒店房间。 傻瓜,傻瓜,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答应,怎么就不能自私点说出来呢?“胡定睿你就是个混蛋!”站在门口,她发泄的大叫,叫完了,脸上冰凉凉的一片,全是泪痕。 驰念趴在更衣室的门口,眨着眼看她,迟疑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出了更衣室,捂着耳朵扑到她怀里。小姑娘干净的眼睛清澈的像是一潭深泉,摸摸她的脸,轻轻柔柔的说:“不哭,我在。” 涂严一下子就泪喷了,嘴上却道:“你爸说他欠你妈妈的,我看倒是我欠了你妈妈的,让你们父子给魔障住了。”这样贴心的小姑娘,她怎么能不喜欢,揉揉她的脑袋,有种哭笑不得感觉。 因为下雨,涂严陪着驰念在酒店窝了一天。听她拉琴,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 第二天,天空放晴,驰念要去拜访以前的提琴老师,她就进了公司。处理好公务,严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无非是问问她最后的决定并且警告她,老头子那边瞒不了多久,不想让老头子回来给她定案,她最好自己定案。 涂严苦笑的放下电话,这一次倒真的没办法狠下心来。 再三犹豫,还是打给温瀞,她想知道驰嫣予存活的希望有多大。 温瀞带着一丝遗憾,“涂严,她过不了今年了,如果病人心态端正,配合化疗,倒是能拖上一拖。可是驰嫣予的心理报告结果加上胡定睿对她的状况描述,我看她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也就是大限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心里的魔障比病魔更可怕。” 这个结果,让人觉得世事无常。上一刻,针锋相对,下一刻,似敌似友。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涂特助,靳羽先生要见您。”艾米的声音刚落,靳羽已经踢门进来。 脸色灰暗,带着一丝戾气。他气势汹汹的冲到桌前,右手握着的资料夹,直接摔在桌面。咬牙切齿的质问:“涂严,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真相?” 资料夹里露出来的人名资料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她的手上,此刻就在她的抽屉里,她怎么能不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靳羽小爷发怒了,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会是,靳羽怒吼,“涂严,你得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 “跟胡定睿分手!” “然后呢?” “放胡定睿离开!” “再然后呢?” “不许阻拦我们在一起……” 其实,这才是结局……捂脸…… 正文 Part 55 疯子跟傻子 —————————————————————————————————————————— 资料夹里露出来的人名资料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她的手上,此刻就在她的抽屉里,她怎么能不知道。 涂严捡起资料夹,习惯性的未语先笑。 靳羽看着刺眼,愤愤不平,“涂严,既然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那你说我应该干什么?”颇有丝无奈跟苦涩。 靳羽不解,拉开凳子坐下,喘着粗气。艾米探头探脑的把咖啡送进来,还没放下,涂严便让她换了果汁。“你手上有伤,喝果汁。”她解释道,却让靳羽为这个小细节心尖一颤。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应该跑到医院,甩她几个嘴巴子,然后告诉胡定睿,她是自己找人强|暴自己的,一点都值得你同情,一点都不用你在这关心照顾,是吗?”涂严的笑越发牵强,声音变得低低的,“靳羽,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我就猜到是驰嫣予自己玩的花样了。这种犯|贱的把戏,我玩的比她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些人身上有YSL鸦片的香味,试问小混混怎么会用那么高级的香水?当我提到臣家的时候,他们全然不知,说明他们连混都没混过。” “那你……”靳羽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涂严随手把玩着拆信刀,手腕灵活的让刀柄轻灵的旋转,危险却很吸引,“你知道如果阿睿在我用尽一切办法后还是不回到我身边,我会怎么做吗?” 挑眉看着对面的人,不用他回答,她再次笑的妖艳,“我会跟他一起死。”微微一顿,拆信刀随手飞了出去,刀尖在桌子边缘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随即落地。“驰嫣予走到这步,已经是人在边缘了,我若是真的拆穿她,只怕她下一步便是杀了自己。胡定睿的心里已经有一个抹不去的驰新予,再加一个死人,我们之间再贴近,也会有隔膜。所以,我跟她打了一个赌,赌她能不能让胡定睿娶她,赌约就是让她活着。” 笑容消失,靳羽头一次看见涂严这般无可奈何的表情,隐隐的心疼,却是越来越多的看不懂她。“涂严,在美国的时候,你是个让男人发狂的疯子;回国了,你又成了一个会让人心疼的傻子,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了?不知道你是聪明的过头,还是傻得彻底。” 涂严微微勾起嘴角,耸耸肩膀,“我不介意你称呼我‘善良’。” 靳羽翻个白眼,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放心,那两个字跟你绝对沾不上边。”话一说完,他看着她的表情,马上觉察出不对劲,“你知道驰嫣予的病了?” “知道。千算万算,算不过阎王爷来收人。”她仰起头,眼睛晶亮,不再逃避,“靳羽,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出你今天的来意!你绝不是只是为了质问我这些来的?” 他神色一变,握着被子的手指一紧,“如果,我说要报警呢?我要将这些资料都交给警方呢?我要让驰嫣予为数不多的日子都在监牢里的度过……” “靳羽。”涂严打断他的如果,因为两个人都知道,这些“如果”不会实现,他要的也绝不是这样的结果。“何必呢?她要死了,你又何必呢?” “何必?涂严,她要死不死跟我没有关系,可是你知道就因为她的这场闹剧,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一只手的代价。”她坦然的应答,让靳羽整个人呆愣掉。 “你——知道?” 轻轻的叹息,该来的早晚会来,“知道,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你……”气愤,震惊带一丝不敢置信,最后,竟是化作悲凉。 涂严是狠心,可是不是没心,“靳羽,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我真的不能给你。如果,我就这样给你,那是不尊重你,也不尊重我自己。这世界上唯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唯一不能拿来报恩的便是勉强的感情。我不介意你把这些解读成我的自私,在感情上,我的确是自私的。” “涂严,我也想自私一回。”靳羽一直低着头,这瞬间,猛然抬起与她对视,眼里的锋芒,让人心惊。 涂严不在说话,倒不是被他噎住,只是默默的揣度着他的认真有几分。 她在想什么的时候眼珠就会微微转动,靳羽早就知道,站起身,不给打量的机会,离开办公室。 仅此一次的机会,他想抓住,哪怕做个坏人。 —————————————————————————————————————————— 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了爱情。 靳羽刷着网页,突然看见这句话。瞎子看不见,哑巴说不出,聋子不可能听见,那么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根本没有。既然没有,他为什么不能拼尽力气,留住一个喜欢的人在身边呢? 手边的电话适时的响起,是他小时候的启蒙老师,“秦老,您怎么想起我了。” “靳羽啊,我这里来个一个学生,想让你见见,极有天赋的孩子啊。今天,这孩子竟说也想学学钢琴,我便想起了你,过来跟我这老头子一起看看这学生。”老爷子声音洪亮,靳羽却感觉身体的某一处隐隐作痛。 迟疑下,仍旧是应了一声。 驱车来到琴房,一推门就听见大提琴的声音,悠扬的节奏,迟缓的旋律带着大提琴独有的高雅韵味。脑海里一闪过那个娇弱的身影,他抬步走进去,琴声顿停,靳羽瞬时笑了。“驰念!”真是巧。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船一下好不好?最近似乎太素了! 你们想看谁的船? 靳羽跟驰念的?驰念才12 ,某莹有点下不去手! 正文 Part 56 疼了就放手 “驰念!” 驰念看见靳羽的那一刻,手上的琴音已经停下。小姑娘的脸泛着红润,盈盈的一笑像是一朵春花,把冬天都给温暖了。 秦老一见,起身拍拍靳羽,“看来我最得意的两个门生不用我介绍已经认识了,哈哈哈。” 驰念不语,把大提琴放好,站在靳羽身边。他脱了大衣,揉揉她的发顶,“我们不仅认识,还合奏过,大提琴的天才少女。” 秦老此时才发现靳羽的手上缠着纱布,老人家眉头皱了起来,哼声哼气,“怎么弄的?靳羽,对于一个钢琴师来说,手就是生命,你太不爱惜自己了。” 驰念感觉自己头上的手一僵,一仰头,靳羽已经笑着开了口,不过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一抹似伤似疼的神情,让她不解。 “什么钢琴师啊,秦老说的我都臊得慌,我那点技艺,不过是陶冶情操罢了。” “你那点技艺,够一些人追一辈子都追不上的。”秦老明显不认同,“听你家老爷子说你要去法国专修钢琴,我很欣慰,你早就该去的,若是十年前就去,只怕在钢琴界已经是个人物了。” 嘴边的笑僵硬且苦涩,法国,他要怎么去? “本想让驰念听听你的琴,既然手伤了就算了。驰念,你来拉一首,好不好?” 驰念点点头,拉拉靳羽的衣角,让他坐在身边,转身抱起大提琴。 琴声再次响起,《G弦上的咏叹调》自她的弦动中慢慢的充满琴房,也同时充满了某个人的心。绝望中生出的希望,像是星星之火,只是不知,她这点星火,能否抚平那么多人的心伤。 乐声的余音,让两个大男人都不忍打破,驰念晶亮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靳羽,看着他的神情一点点变化,读出赞许跟欣赏,心里的喜悦一点点开花。 秦老不住的赞叹,能做这两个学生的启蒙老师,他也算是无憾。 冬日天黑的早,五点钟天已经暗了下来。靳羽刚要开口送驰念回家,琴室的大门就再次被推开。 “小妈。”驰念低声唤着,靳羽身体一僵。 涂严见他,也是微楞。瞬间便扬起笑,“好巧。念念收拾好了,咱们跟靳羽哥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驰念眼睛一亮,询问般看向靳羽,直到他点头,立马欢喜的收拾琴谱。 “这么快就叫你妈了?”靳羽皱着眉,看着涂严,说不出的表情。 涂严却看着驰念,“她说怕她爸爸照顾小阿姨的时候,我被人抢走,所以便跑到严氏要跟我住在一起,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要叫我妈妈。”转过身面对他,嘴角的笑刺人眼瞳。 驰念收拾好东西背着大提琴跑过来,小鼻子上冒着汗,她掏出纸巾,微微低□给她擦汗,低低说了句玩笑话,让驰念低垂下头,脸更红了。 看着二人种种亲昵姿态,靳羽很想问一句,“难道这世上只有胡定睿让你心软心疼……其他人的心,你都不在乎吗?”话到嘴边,他生生咽下。 大手被小手拉住,驰念的小脸微微仰起,“哥哥,咱们走。” 靳羽露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解下她身后的大提琴背在自己背上,“走。” 晚餐选在G市一家很出名的自助餐厅,驰念的主食吃的并不多,涂严跟靳羽吃的更少。两个人各持一杯红酒,看着驰念跟冰激凌作战。 餐厅里是禁止拍照的,可是因为靳羽的出现,闪光镜头倒是一闪一落的在角落四处,大胆一些的客人让经理送来纸条询问可否跟他合影。靳羽一改往日的随和,都以已经退出娱乐圈的理由拒绝掉了。眼睛里的光却似越来越冷 “我吃好了。”驰念把杯子一推,用餐巾抿一下嘴角,挺直的背,依如一个贵族小姐。 “不早了,吃好了咱们就回家。”涂严娇笑着道,瞄了一眼身边人,问:“念念是坐小妈的车,还是坐靳羽哥哥的车?” 驰念大眼睛一眨,“坐哥哥的车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她一笑,掏出金卡,递给驰念,“你跟经理去买单,然后取大提琴,在门口等我们好不好?” 驰念点点头,跟经理走出大厅。 涂严是故意支走她,转头看向靳羽,“什么话,到酒店再说,先送驰念回去。”说罢,先一步起身。 走到停车场,涂严的车“蹭”的窜了出去,靳羽坐在车内,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手指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心口纠结在一起,紧紧的,想松都松不开。 手腕上一阵冰凉,驰念的小手放在他受伤的腕子上,小巧的脸上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放开你的手。” “额?” “哥哥,放开你的手,太用力,会疼。”她轻轻声音非常的认真。 靳羽皱着眉头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 小姑娘眼睛一弯,柔柔的笑了起来,“我妈妈说,疼了,就放开手,明明很疼,还用力抓住的人就是傻瓜。哥哥不要当傻瓜,所以放开手。”驰念说完,握着他受伤的手,轻轻的吹气,那种带着童真的真挚,竟让他不自然的红了脸,有些狼狈的抽回自己的手,尴尬的转过头,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驰念自己回到房间,靳羽跟涂严转到了酒店的咖啡厅。 落地的玻璃透着街上行人匆匆的身影,隔壁的精品街霓虹闪烁,咖啡厅里播放着外文老歌,几个服务员站在中心的音乐台边装饰一棵圣诞树。 原来,一晃就到了年底。 “还去法国吗?”她低声问。 靳羽握着杯耳的手一抖,抬眼看她,一片迷茫。“不知道。” 涂严指着圣诞树,忽的转了话题。“快过圣诞了,过完了圣诞就是元旦,元旦完了是小年,小年过后就是大年,中国人就是好热闹,不管是西洋节,还是自己的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个节日。”说着,她抿嘴一笑,“过完年再走,靳老爷子很重视团圆,你这个大孙子不在身边,指不定怎么数落你爸爸跟你二叔呢。” “我要是不走了呢?”他很生气,这个女人凭什么就能那么坦然,他的手是因为她废的,难道连一丝的心疼跟内疚都没有吗? “不走也好,老爷子一定会高兴坏了的。他盼着你回靳家主事,可不是一日两日……” “涂严!”低吼带着明显的怒意。 涂严瞄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微微仰头,“很生气?很愤怒?很想掐死我是不是?靳羽,我似乎从来没跟你说过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坪,你走过来搭讪,一脸的自信。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你身后挤眉弄眼,我当时就想,这位少爷大概不知道什么是疼。所以,我狠狠踢了你,看着你在地上打滚,我就想,好啦,现在你跟我一样疼了。” “那么现在呢?”靳羽问她。“你还疼吗?” 她笑,猫一样的眼睛转动着,“疼,可是也很幸福。明知道他因为承诺,因为责任要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我心疼,心酸,难过……可是一想,他在别人身边,还在想着我,跟我一样心疼,心酸,难过……我就觉得很幸福。”看着他的眼睛,涂严笑的极温柔,“靳羽,就算我陪在你身边,也治愈不了你的疼,因为哪怕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你也会想我在想着谁,我心里有着谁。我给不了能治愈你疼痛的幸福。” 靳羽不语,看着她一动不动。涂严也不再说话,等着他想通。可是眼睛慢慢的越过他,看向门口,神色渐染喜悦。这种喜悦,让他觉得刺痛,僵硬的转身,果然,那个能让她疼着也幸福的人,站在门口。 —————————————————————————————————————————— 涂严看见门口的身影,心口的喜悦一点点顿满。再不迟疑,站起身,直接跑了过去扑在胡定睿的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胡定睿的脸色有些阴郁,“我怕我在不过来,你真的被人拐跑了。”眼神扫向靳羽,冰冷的脸微微皱着。 涂严心下一动,对着靳羽挥挥手,半倚着他转身出了咖啡厅,柔柔的说,“还真说不定,刚才我还想要不要就跟他跑了呢。结果,心思一动,你就出现了。哎呀,我看我是不能轻易被拐啊!” 两个人相携的背影,深刻的落在靳羽眼中。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过身看向玻璃窗外,那一抹红色被紧紧的抱着,涂严踮起脚跟亲吻着胡定睿的下巴,然后钻进他的车内,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世界安静了,他端起杯子,发现连果汁都是苦的,喝到胃里,像是穿肠毒药,蚀心刻骨的疼。 “……疼了,就放开手,明明很疼,还用力抓住的人就是傻瓜。哥哥不要当傻瓜,所以放开手……” “是啊,再不放手,我就真是个傻瓜了。”他自言自语道,却看不见自己的眼神,落寞的让人心疼。 —————————————————————————————————————————— 出了咖啡厅,外面竟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冷风顺着大衣领子往里面钻。胡定睿敞开衣襟,把涂严抱在怀里,声音却是冷冷的,“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作病啊?” 涂严低着头,隔着衬衫在他胸口的凸点就是一咬,并未用力,热热痒痒的让人发疯。她听见他吸气,笑的妖艳。“生病了才有人疼。” “你个小妖精。” 她顺势点起脚尖啄了一下他的下巴,“那你想不想小妖精?” “我想弄死你。”胡定睿冲着她一呲牙,低头就要下口咬她,涂严身子一低,滑溜溜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眼睛里转动的满是狡黠。 他摇摇头,随即上了车,打着火,涂严开口,“驰念在楼上呢,我得早点回去。” 胡定睿不理睬她,踩下油门直接奔了出去,车子停在公寓门口,涂严还带着一丝犹豫,“驰念……”嘴唇被压住,舌尖纠缠起来,似乎不满她不专心一般,在她唇角用力的一吸,“怎么跟驰念住几天,你倒是变傻了。” “额?” “驰念打电话给我的。”他眨眨眼,拍拍她嫣红的脸颊,转身下车,绕到她的车门一边,见她竟还是咬着嘴唇发愣,心里真真的笑开了花。拉开车门,把她拉了出来。“怎么?还没想明白?你不是很了解我姑娘的吗?” 涂严撅起嘴巴,眼睛瞪得滴流圆,“天煞的,这孩子吃脑白金长大的?简直人精。” 涂严被人算计,实乃罕见。 胡定睿低低的笑,捞着她抱了起来,看她哼哼唧唧的乱蹬着腿,作势就在她脖子上一咬,咬的她“嘶嘶”叫疼。 进到屋,涂严马上扑了过去,趴在他肩头就是乱啃,一口比一口重,胡定睿磨牙霍霍,眼带危险之色,“你还真咬?看我怎么收拾你?” 涂严一听,翻身站了起来,坐到沙发上翘起脚,“老娘生着气呢,不稀罕你收拾。” 就知道着女人小气,他不在意的坐到她身边,吻着她耳朵,“还气?真的生气了?是不是自己哭鼻子了?”温柔的轻啄一下她的眼睛,带着心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涂涂,我放不开你。” 涂严感觉眼眶一下就热了,使劲推他一把,“怎么不保持沉默了?胡定睿,你就是吃定我离不开你了。”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打他,每一下都用尽力气,胡定睿硬硬的受了几下,使劲的拉她按在腿上。 “我怎么敢吃定你离不开我?涂严,我要是真的吃定你,就不会在接到驰念电话的时候,慌慌张张的跑到酒店了。”胡定睿说的认真,由不得她不信。在那一刻,他真的慌了,慌到等不及驰嫣予睡着,找了借口就跑出去。他不敢再冒一次失去她的危险。“涂涂,让我自私一回,你等我好不好?给我时间,等着我。” “凭什么?”她挑着眉,跨坐他的腿上,“胡定睿,我问你凭什么?” “……” 胡定睿被噎住,凭什么?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才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出自己公寓搬回酒店。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才迟迟不敢开口。他疼,更多是憋屈,说不出的苦闷。抬手覆上她的脸颊,“涂涂,我不知道凭什么,我没有理由,连个借口都没有……” “胡定睿你混蛋!”涂严的手忽的探下去,在他勃发处用力一按。 他倒吸一口气,压着她翻身,却见她眼眶微红,“涂涂……” “说你爱我。”她直视着他,声音带着凌厉,见他微怔,仰起头恶狠狠的咬他下巴,一口见红,“快说你爱我。” “我爱你。” 柔肠百转抵不过这一声呼唤,爱情是什么。对于涂严来说,疼并快乐着,对于胡定睿来说,爱情就是涂严。“我怎么能不爱你,怎么能……” “够了,你爱我就够了。”身子绵软的贴在他的胸口,双臂缠在他的脖颈,“还要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阿睿,只要你爱我就够,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贪心。” 胡定睿这一刻,真的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身体。这样的女子,谁人舍得放手?掌心滚烫,解开她的大衣,丝绸的衬衫,轻轻一拉,扣子便四分五裂的蹦走。埋头在她的胸口,刻画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接近午夜,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静。卧室的床上,温度却是越来越高。 铺着鹅黄色的床单的大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亦如藤蔓,身体紧密的贴合,粗喘夹杂着呻|吟,寸寸蚀骨,声声。 涂严的舌尖在他的后颈描绘着,带着咸味的汗水,贴着发际滑落,她调皮的含住,然后渡到他的口中,低低的笑,“有点咸……” 下腹热焰顿时燃起,胡定睿精壮的身体翻身躺平,举着她趴在自己身上,低沉的声音燃着情|欲,“还有别的味道的,我的小妖精要不要尝尝……”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和谐了,老规矩。留盘子,等发肉。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如此的夜,越深越美丽. 58 缠绵几何时 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全然不知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前几天还下着雨的G市,随着冷气流北移的影响,迎来了近十年最冷的一个冬天,也迎来了这场纷扬的初雪。 胡定睿先醒了过来,未拉窗帘的落地窗,闪着白光的晃醒了他。软香在怀,不用睁眼就循着她的脖颈细细的吻着。 涂严昨晚累极,嘤嘤着叫他别闹,转个身窝到他怀里,小手捏着他厚厚的耳垂,“再睡一会儿。”声音萌极了,惹得胡定睿捞着她狠狠的吻了一记。 “你自己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做好了叫你,嗯?” 她鼓鼓嘴,眼睛都不睁开的亲他一下,缩缩身子,把自己埋进棉被里。神态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看得人想把抱在怀,狠狠的揉弄。胡定睿强忍着把她压住的冲动,翻个身起身,先是进浴室冲个澡,换了衣服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钟点工买好的鸡蛋跟土司,简单的煎蛋,切上几片火腿,加上新鲜的西红柿片,胡定睿自己都吹起了口哨,跟他的小妖精比,他的厨艺简直完美。 热好了牛奶,摆上桌子。 涂严穿着他的大衬衫晃悠悠的出了卧室,伸个懒腰,小跑着凑到他身边,“这么贤惠。”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含,“奖励你的。” 胡定睿顺势抱着她坐到流理台上,攀着她的腿划着手,“这么小的奖励,小气。”说着就要吻上她。 涂严眯着眼满是喜悦的笑,小手捂住嘴不给他亲,“今天路远达来公司开会,我要进严氏。” 胡定睿拉过她的手,在唇边慢慢的滑,抬手抱她下来,“不闹你,赶紧吃饭,一会儿送你回酒店换衣服,再去你去上班。” “这么好?不用去医院吗?”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胡定睿给她擦去唇边的奶渍,递给她三明治,“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我真的担心,她就那么睡过去了。” “阿睿。”涂严叹口气,“很累对不对?温瀞说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应该跟她谈谈或者找个心理医生什么的。” 摇摇头,他坐到对面,“要是有用,我就不会这么愁了。不过,我会找时间跟她说,以这种状态发展下去,只怕我不说,她自己也会发现。到时候,……会更糟糕吧!” 涂严感觉嘴巴里的食物变得无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能安抚的拉拉他的手。 胡定睿看着她,反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涂涂,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好不好?” 涂严笑了起来,心想这男人怕是在意了她昨晚说“病了才有人疼的”话。心头暖暖的,用力的点点头,让他放心。 吃完了早餐,两人收拾好自己,牵着手出了门。车子驶出社区没多远,胡定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涂严从他衣兜里掏出来,按下接听键,递到他耳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胡定睿的车子差点没歪到路边,车子紧急刹住,涂严胸口被安全带嘞的发疼,手机掉落。 胡定睿慌张的捡起手机,回拨过去,脸色瞬间苍白,只颤抖的说了句,“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 车子急转,涂严不敢问。到了医院,胡定睿停在门口就往里跑,涂严被门警拉住,不得不跳进驾驶,把车子停到停车场,才慌张的跑上楼。 到了VIP病房,她忽然有些怯步。抓着手包的手,抖的不停,小腿也微微发软。 不会的,不会来的那么快。“傻子,驰嫣予怎么会死的那么快,不会的。”她依着墙角自言自语。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温瀞问完情况转眼就看见失神的涂严。走过去,看着她一脸的不安,心里也颇不是滋味。“驰嫣予知道自己的病了,情绪失控,差一点……差一点……” “她没死。”涂严狠狠的叹口气,似乎松懈了一般。 温瀞皱眉,“你在担心她?”这不像涂严,至少不像大多人眼中的涂严。 涂严摇头,靠着墙壁,苦笑。“谈不上担心,只是替她不甘心。”正值年华,却走向死亡,如是她自己,也怕会不甘心,不置信,不接受。 “涂严……” “涂严。”胡定睿站在病房门口,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涂严冲温瀞扯了一个仓促的微笑,快步走了过去,“她怎么样了?” 胡定睿握握她的手,带着一丝歉意,“不太好。我不能送你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去,小心一点。” 她探探头,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驰嫣予,原本丰腴的脸颊瘦的凹陷,面色苍白的吓人,挂着眼泪。心里似乎有什么一冲而上,定在她的喉头。 胡定睿送她下楼,涂严坐上出租车,脑袋里不断浮现的便是病床上的驰嫣予。 有些事,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她似乎瞬间明白这个道理。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束手就擒。 晃悠悠回到酒店,涂严本想打电话给艾米让她取消会议,可是心思一转,收了手机,上了电梯。 推开房间门,并未听见琴声。她微微讶异,这个时间,驰念应该准备练琴才是,正是琢磨,沙发上歪着的两个人,差点没让她尖叫。 一地的酒瓶子,茶几上两个酒杯歪倒,爆米花跟坚果四处都是,驰念怀里还抱着空了的大香槟瓶子,脑袋靠着睡得憨香的男人肩头,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 涂严闭眼,狠狠深呼吸,然后哭笑不得。 她想,如果她是驰念的亲妈,现在一定狠狠的抽她一嘴巴,可是,转眼看见驰念身边的男人,她握紧的拳头,不自然的松开。 不由得开始头疼。这个驰念,让她爸爸把自己拐走,她自己竟拐个男人回房间。这……呜呼,涂严大力的抓抓头发,感觉自己要疯了。 后妈不好当啊! Prt59后妈好难当 —————————————————————————————————————————— 靳羽出了咖啡厅就看见驰念站在酒店大堂。驰念看见他没有一丝的惊讶,好像就是等他一般,微微一笑,跑过来拉着他的手。 驰念的笑容单纯的让人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天使,原本低落的心情,倒是因为那一抹笑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微微蹲下,与她平视,“谢谢你小姑娘,哥哥决定不当傻瓜了。” 驰念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小脸被暖气吹得微红,“哥哥,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你跟我来。” 靳羽被拉着上了楼,收到了那一份小礼物。一个名牌的口琴,琴身刻着。他放在嘴边,吹了上学时候的童谣,轻快的苏格兰风格小调。 驰念歪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跑进屋里,抱着大提琴出来,用那低鸣的声音也拉出小调。两个人,对视一笑。 从音乐上的小细节到学校里的趣事一点点的谈起,起初只有靳羽自己说,慢慢的小姑娘也讲起来自己练琴时候发生的糗事。 一来一往,二人谈得兴高采烈。 酒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起来,也记不清谁提议喝一点的,靳羽感觉遇见了一个知音般的小朋友,也就没顾虑太多。 可是驰念的心思却是谁都看不出来的。 靳羽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入眼的便是涂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脸,晃晃混沌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辨不明身处何处。 肩头僵硬的麻木,他一侧头就看见仍在酣睡的驰念,回忆一点点回笼,心里大为哀叹、后悔。天啊,他似乎跟个孩子在一起喝酒,还喝醉了。 “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些解释?”冰冷冷的声音在那张微挑的红唇中吐出,靳羽感觉后脑勺被勺子敲了一般。 驰念悠悠转醒,揉揉眼睛,看见涂严,哑着嗓子喊了声“小妈”,接着转头冲靳羽笑了笑,“哥哥醒了。” 涂严眼角一抽,真想抛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什么结构,怎么就这么的镇定自若,没有一丝的慌乱。轻轻嗓子,她站起身,“驰念去卧室浴室洗脸,靳羽你也先去洗漱,洗完了,希望二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她回到卧室换衣服。 三人都打理好自己,客厅已经被客服收拾干净,餐桌上摆着西式早餐,面对于驰念的坦然自若,靳羽未免显得心虚。 二人坐在对面吃火腿煎蛋,等吃完,涂严挑眉。 靳羽尴尬的咳了咳,“我们,昨晚,只是喝了点酒。” “只是?哼、哼,靳羽,驰念才十二岁,不仅跟她喝酒,还让她喝醉?”涂严瞪圆了眼睛,嘴边的笑让人心惊。 靳羽更是尴尬,闭了嘴,有些局促。 驰念的大眼睛看看涂严,看看靳羽,一眨一眨,不见一丝惧色,片刻,她小声开口,“你要关我禁闭吗?” 涂严一愣。 驰念解释道:“艾玛上次喝醉了,她的妈妈关了她一个星期的禁闭,并且没收了她的手机。我没有手机,你要关我多久的禁闭。” —————————————————————————————————————————— 驰念真的被关了起来,关在酒店的房间,涂严明确告诉她,没有她的允许,不可以离开房间。小姑娘没有异议,冲靳羽耸耸肩昂,羞涩一笑,然后转向涂严,好奇的问:“哥哥呢?小妈要怎么惩罚哥哥?” 一句话,问的室内瞬时安静。 还好,艾米的电话打了进来,路远达已经等了她将近一个小时。匆促的拎起皮包,扯着靳羽出了酒店,进了停车场,发动车子,靳羽失笑出声,竟起了打趣的意思,“涂小姐,打算怎么惩罚我灌醉你的女儿。” 涂严坐在副驾驶,转头冲他嫣然一笑,“让你当女婿好了。” 撒车声刺耳的响起,早上被勒疼的胸口再次受创,她不由咒骂。 靳羽一脸酱色,瞪了她一眼,心有戚戚。 涂严吐口气,不敢再开玩笑,到了公司,却狠狠的甩上车门,以泻愤怒。揉着胸口进了办公室,面色自然不好。路远达因为有事已经走了,留了新的策划,她只看了一眼,就丢给艾米,让她告诉路远,不合格,重做。 一上午,整合报表,签署文件。忙的晕头转向,歇下来,脑袋里就是驰嫣予的病态,心里更是烦乱,还不如投身工作,至少不劳心。 胡定睿留在医院,守着驰嫣予,主治医生开完会,又跟温瀞来探了一次。不乐观的表示,最好成全病人的心愿,别留下什么遗憾。 他死死的握着拳头,心脏一揪一揪的疼。 因为镇定剂,驰嫣予入了夜才醒过,凹陷的脸颊衬得她眼睛更大,不过眼里那种死寂跟疯狂却让人看着大骇。她睁开眼,不复刚知道自己病情时候的大闹,近乎平静的吓人。 胡定睿看着她,一时间,不敢出声。 她慢慢的侧头,睁着大眼睛看他,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就在他以为驰嫣予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缓慢的开口,虚弱的声音近乎没有情绪,“你知道多久了?” “嫣予……” “告诉我你知道我的病情多久了?”她摇着头,眼睛慢慢升起雾气。 胡定睿不忍,“入院后就知道了。你的伤口很难止血,所以……” “呵呵,呵呵呵呵……”驰嫣予忽的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的落下,神色带着凄楚跟自嘲,嘴角笑着,却让人越发的心疼跟不忍,“怪不得你待我这么好,怪不得你竟那么纵容我。可笑的我,还以为你……哈哈,她赢了,她赢了……” “嫣予,别这样,只要配合治疗,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驰嫣予不再笑,瞪着的眼慢慢的聚满绝望跟不甘,“别骗我了,如果有希望,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姐姐怎么死的,我会不清楚吗?希望?希望只是让她掉光头发,希望只是让她更加痛苦,希望就是一点点的走向绝望。” “我不许那么说,嫣予,答应姐夫,好好活着,只要你有好的心态,一样能战胜病魔。我跟驰念,会好好的照顾你。” 驰嫣予不动,片刻,似有疲惫的闭上眼,近乎不可闻的道:“姐夫,是我自己找人强|暴自己的,你走吧。” 胡定睿的手握着她的手一紧,这个时候,她道出这个事实,让人害怕。 久久的安静,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第一次见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会因为一件首饰高兴的跳起来亲驰新予的脸颊,她会在人前装的乖乖的,背过去,马上跟那些混混二世祖们无恶不作。可是,在胡定睿的眼里,她跟驰念一样,是一个要他照顾的孩子。 “嫣予,我早就知道了,姐夫不怪你,哪怕你没生病,我也不会真的怪你。你在我心里,就跟驰念一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不想哭,也不想在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睁开眼,咬着牙告诉他,“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我哪有什么资格可怜你。”他毫无掩饰的看着她,似乎等待被看穿,也想看穿对方。如今只怕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面对驰嫣予,他无力救她。面对涂严,他心有愧疚。 可惜,床上的人没有力气,再一次的闭眼,“最后一次求你,我要见涂严,我要见她。” Prt60针尖对麦芒 “我要见涂严,我要见她。” 驰嫣予连着三天提出这个要求,不哭不闹,亦不配合治疗。有力气,就自己拔掉针头,没力气,就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看着窗外。 一副等死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失望。 胡定睿无可奈何,只能拨通涂严的电话。这个请求,让他难受。似乎,从再次站在一起,他就在不断的亏欠涂严。亏欠她一个浪漫的求婚,亏欠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亏欠她无数的“对不起”。驰家的责任,是他的,可是他却让涂严跟他一起背,胡定睿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比的窝囊。 涂严也觉得自己好窝囊。 一向秉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她,竟被驰嫣予那个女人弄得有些心烦意乱,焦躁难眠。 她有种在她身上看见过去六年里自己幻象的感觉。那种无望,那种欲求难得,太多太多的撕心裂肺的疼,让她似乎能身同感受。 涂严想,她对谁都能狠心,唯独对阿睿跟自己。 思来想去,她还是那个涂严,自私,是本性。 带着驰念走进医院,病房外守着医生跟护士,气氛压抑到极点。拍拍驰念的肩膀,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自己倒是纠结起来。怎么说,里面躺着的也是她的小阿姨,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驰念似乎看出她的纠结,拉拉她的手,声音很轻,“我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会离开,所以不如把伤心变成祝福,祝福别人也祝福自己。” 涂严揉揉她的头,失笑着摇摇脑袋,驰新予的话,太深奥,没几个人会有驰念的悟性。深吸一口气,牵着她走进病房。 胡定睿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正在把刚签完的文件递给小陈。脸上的疲惫,想掩饰都掩饰不住。听见她们的脚步声,回过头,忙站了起来,他一起身,驰嫣予就看见了涂严。不过三日,她犹如脱像了一样,苍白的像死人。冷笑,挣扎着起身,驱赶所有的人离开。 胡定睿不放心,可是在涂严的要求下,只好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却是不安的来回踱步。 屋内的涂严,坐到离驰嫣予最近的小沙发上。“为什么要见我?” “你在可怜我对不对?”她虚弱的道。“你赢了,涂严,你彻底的赢了。你把姐夫带走,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可怜你?我为什么要可怜你?”她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苦涩,“阿睿没原谅我之前,你百般破坏,我跟阿睿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又玩起来自己祸害自己的游戏,百般阻挠我们的婚事。驰嫣予,你扪心自问,我有什么理由可怜你?你又有哪里值得我可怜?因为你要死了吗?坦白告诉你,虽然我不想把自己说的那么狠心,可是事实就是,我在等你死。等你死了,胡定睿就再也不欠你们驰家什么了,等你死了,我就能把他真正的占为己有。” 涂严的眸子里翻滚着汹涌,一**似要湮灭对面的人,站起身,俯视她,“驰嫣予,之所以胡定睿会站在这里照顾你,不是我可怜你,是因为他把你当妹妹,把你当家人。而我不拦着他,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我知道,我逼着他离开,只是让他对你跟你姐姐的歉疚更深。他心里,已经有一个死了的驰新予,我不想你再挤进去,我很小气,小气到会吃死人的醋。” 她长吁一口气,侧过脸,看向门口,“他就在门口,应该是担心的心里要着了火,也愧疚窝囊的要着了火。驰嫣予,你不爱他,至少没我爱他。过去六年,我真的无数次想死,那是因为我知道他过得很好。可是你知道自己将死,所作的是让他为你愧疚,让他认为自己没有兑现跟你姐姐的承诺。”她转过脸,阳光打在半面的脸颊,眸子里熠熠闪光,“不过,不管你如何做,我都会想方设法的踢开你,也许,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我们太像了。”正是同一类人,涂严才会站在这里。她太了解自己,很容易猜到驰嫣予的目的。所以,她要胡定睿对自己更加的愧疚。 涂严早就明白,女人的大气是武器,,女人的小气是暗器的道理。武器留给男人,让男人怜惜,自责。小气丢给女人,让她们的兴风作浪变成一叶扁舟,过水无痕。 她不是圣母,更不是善类,或许不磊落,但是爱情,也是一场抢夺战,不出兵,只能被围剿,被踢出局。 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驰嫣予的心尖,苍白的脸越发的灰白,这一场战役,她还真是输的彻底。涂严不再开口,该说的已经说完,一室的沉默,在这种沉默里,驰嫣予最后的那点期望都开始溃散。 而当涂严跨出病房,门外守候的男人满是担心上下细细看她,屋内的驰嫣予只余下对自己的冷笑。 胡定睿在确认完涂严没事之后,方才看向驰嫣予,见她闭着眼,似有疲惫,心才落下。 驰念走进病房,涂严有事要回严氏,便交代驰念在医院等她,晚上她再过来接她。胡定睿送她下去,大手紧紧的牵着她,却是一路沉默。 出了医院,涂严站住脚步。 胡定睿紧紧的抓着她,弄疼了她的手,微微使力的甩开,背到身后,涂严张张唇,眼底朦胧,“虽然我们都不想说在等驰嫣予死亡,可是我们就是那么做的。我不是善人,却也不想自己变成期待人家死的恶人。阿睿,咱们分开一段时间!” 涂严的嘴角勾起一抹沧桑的弧度,似乎很坚强,实则,让人很心疼。 胡定睿面容僵住,不顾门口人来人往,一把拉着她入怀。“收回你的话,收回你的话。”他命令,“不许你说分手,我不许。” “不是分手,只是分开一下。”涂严推开他,退后一步,“阿睿,我不想你的心里留下任何对别的女人的愧疚,所以我相信你,让你全身心的完成对驰新予的承诺,然后,满心是我的回到我身边。” 涂严一直保持着微笑,笑容里那抹从容跟自信,闪了亮光。 如果,真的能一眼万年,胡定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就停在他抱着涂严的那一刻。十指握成拳头,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她转身,上了车,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身后的医院里,还住着他的责任跟承诺。 这一刻,他真是开始自我厌弃,他恨极了自己如此的无用,让他的涂涂,再次的受伤了。 眸色一黯,转身走进他的枷锁,应该还清的,他一次全部还清,还清以后,由他来收复失地。 就像涂严说的,给她一个全心是她的自己 Prt61芳草碧连天 —————————————————————————————————————————— 涂严停下车,一眼便看见倚着跑车的靳羽,大少爷堵着楼梯间的大门,明显等着她。 “为什么跟胡定睿分手?”一开口就是质问。 打开车门,涂严翻个白眼,皱起眉头,“你偷听我们讲话?” 靳羽不屑的哼了一声,举一举拆了纱布的手,“我去复诊,不巧,跟你们同时出了医院,最不巧的,听见你提出分手。” “更正一下,不是分手,只是分开一下。” 靳羽瞪着她,满眼审视。看着她眉眼间的坦然,没有一丝分手的难过或是伤感,眼里那不退去的狡狯倒是浓了几分。 心思一动,似有恍然,片刻大悟。“涂严,你够狠!”语气里,装满了无奈。 这女人,连自己男人就敢这么算计,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 涂严不以为然,正巧保安走过来,她把车钥匙丢给保安,也不管靳羽,走进电梯。 靳羽有样学样的丢了钥匙,跟着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坐坐不行吗?” “幼稚!” “你更幼稚!” “……” 两个相互翻着白眼的人,岂不知自己此刻,幼稚异常。 旧城区改造的第一期已经进入尾声,第一期的广告效果涂严并不是很满意。 路远达的别墅区,打出了“花香半里,曲径通幽”的“世外桃源”牌子,可惜,设计主体玻璃花房周边的别墅销售一空后,就进入了冷淡期。 驰远的大学城,用的是“书香门第”的宣传,请了师大院长亲笔题字,又找了几个师大刚进演艺圈的新鲜大学生打出学院风,可惜的是,学生的消费能力,远不及都市白领来的给力,一期销售只能说是尚可。 路远跟驰远的人见涂严身后跟个靳羽,无不瞪大眼睛,一脸的八卦。靳大少爷倒是自在,坐到一边,挥挥手,“你们开会不用理我,我旁观学习学习。” 涂严完全无视他,丢出报表,噼里啪啦的说销售的弱点以及不足,丝毫不给面子。 会议一直开到傍晚,揉揉酸疼的脖子,那边说要观摩学习的大少爷,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与会的几个小姑娘都是一脸花痴的看着,偷偷拿手机拍照,艾米一早就偷偷的把手机设置成录像,全程DV。 心里暗自发笑,男色啊,要不得。吩咐艾米收拾好会议室就可以下班了,至于靳大少,就让他在那里睡吧。 转身回到办公室,仰在沙发上稍作歇息。透过十九楼的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夜色中雪花纷扬下落,远处电视塔的灯光闪烁,今年的雪似乎特别的大,今年的G市,也特别的冷。 涂严舒出一口气,脱了小牛皮靴子,赤着脚走到窗前。 胡定睿在她提出分开一阵时的表情,让人心疼。摸摸心口,满满的,除了疼痛她有更多的期待和幸福。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靳羽,一回头,却是严施略带疲惫的脸。严施站的很近,涂严看看他,勾起一抹笑,伸出手臂倒是把他抱紧。声音里,似有安慰,却满是戏谑,“哥,你被温宝虐待了?” 疑问,却似肯定。 严施叹口气,玻璃上倒影着他的苦笑,“你又虐待了你的阿睿?”兄妹俩如出一辙的语气,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松开手,坐回沙发上,“不虐待他,他永远不知道我的好。与其让别的女人虐的他备受煎熬,还不如我亲自动手的好。” “你这次下了什么狠手?”严施挑起眉毛看着她。 “分开一段,让他全心照顾驰嫣予。”性感的嘴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发冷。 的确够狠!严施心里暗叹,“好一招以退为进。”利用胡定睿的愧疚心理,把自己缩到最卑微的角落,不是退缩,是诱敌。只怕如今的胡定睿,恨不得将自己拱手送到涂严身边,一辈子被她囚禁。 涂严别过脸,神色似笑非笑。 她又一次的算计阿睿,不过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发现。她只要给自己足够的耐心,这场收复失地的爱情战争,一定会是双赢。 六年,这一次,真的要结束痛苦了。 看看时间,她穿上靴子,“老哥,对温宝,你少了几分强势,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难道不觉得温宝的犹豫,在于你的忍让以及对你的不确定吗?你要是再不出手,只怕老头子会来帮你,到时候……会很好看。” 艳丽的笑容……很欠揍。严施眯着眼看着涂严出了办公室。 黑色的眸子越加变深,一击致命,他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 涂严出了办公室,正好撞见揉着眼睛的靳羽。抱着双臂,好笑的嘲弄,“靳大少,严氏的会议室好睡吗?” 靳羽腰酸背疼,心里恨恨骂着,嘴上却是道“好睡极了。” 她懒得跟他贫嘴,“那欢迎你经常来睡。”说罢,进了电梯,靳大少立马跟上。 “靳羽,你很闲是不是?跟了我一天了。”看着坐到副驾驶的男人,涂严再忍不住。 靳羽系上安全带,“的确蛮闲的,我过完年去法国,年前这几天算是放大假了。” 原本要呛他的情绪一下子坠到谷底,她的沉默,让靳羽笑了出来,“别误会,我这次可不是让你内疚的,既然有三年自由时间,我没必要浪费。法国那边的学费也都交了,转科系很容易,不学钢琴,还能学别的。” 笑,带着一丝冰冷。“到时候,我送你去法国。”车子发动,这一句,让靳羽愣了半天,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胡定睿牵着驰念走出来,驰念坐上车,冲爸爸挥手再见。而涂严,连头都没有侧一下。 怕心疼。 胡定睿满心苦涩,却只能化作微笑。望着车尾灯消失,才转身回到病房。 睡了一下午的驰嫣予终于转醒,却比上午更加的虚弱。吃了半碗稀饭,就靠在枕头上轻抚着胸口,压着阵阵恶心等不良反应。 一会儿,胡定睿洗好了餐具,走进屋。“嫣予,想不想吃一点水果?念念今天给你带来了好多新鲜的水果,有苹果,橙子还有美国红提,你最爱吃的。” “姐夫。”驰嫣予慢慢的转过头,伸出手,看着他稍有犹豫便坐到床边,握紧自己的手,心里微微泛酸,虚弱的正起身子,“姐夫,让我出院吧,我不想住在这里,也不想化疗变成掉光头发的怪物。” “嫣予……” “别拒绝我,也别说什么会有希望的话。你跟我都很清楚,我的病治不好。那些所谓的治疗只是拖延时间,我不想去承受那种痛苦,我没有姐姐的坚强。姐夫,求你……” “……” 驰嫣予安静的看着他,最后,在那低沉的“我答应你。”中,露出这几个月,最真实的一抹笑。 已经输了,何必在挣扎。 在农历新年前驰嫣予离开医院回到驰家大宅。坐在轮椅上的她,抱着一本厚厚的笔记,神色倦怠。不过眉宇间,以往的厉色却是淡化许多。 胡定睿这些日子,一直守着她,却发现,她的神色倒是越多的相似驰新予。对于这种改变,既是欣喜又是不解,何以让她改变的如此之快呢? 她怀里的笔记,很快的解开了这个谜底。 趁她昏睡,胡定睿翻开她枕边的笔记,那娟秀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是驰新予的日记。 …… 今天,我得到确诊,白血病三个字让我几乎站不稳,可是一想到年幼的妹妹还有父亲留给我他奋斗一生的驰远,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去,我决不能倒下去…… 嫁给胡定睿我知道我绝不会后悔,他是个好男人,很容易让人爱上他,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爱上他,爱上他就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让他承诺…… 驰念今天喊了我妈妈,不知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心疼这个孩子,也开始担心这个孩子,我的驰念,妈妈的痴念会不会变成你另一个噩梦吗?孩子,别怪妈妈,如果妈妈离开了,你一定要坚强,记住,妈妈很爱你,真的…… 时间对于我来说,越来越珍贵。我不得不让阿睿给我承诺,我知道,这个承诺会将他困住,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阿睿,对不起。 …… 日记结束在“对不起”三个字就再也没有写下去,胡定睿看着日期,知道在那之后,驰新予就被隔离治疗,进入重症监护的区域。 合上日记,放在驰嫣予的枕边,帮她盖好被子,离开房间。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才对,在驰新予离开的那一刻,他都没办法告诉她,他的恨,只是因为太爱。所以,在爱不上别人。 驰家的佣人都在竭力的装扮大宅,希望能让这个新年多些气氛,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驰嫣予最后一个年了。可再刻意的布置,也遮不住那种伤感。 “姑爷,二小姐喜欢的菜我们都弄好了,新年是不是要把小小姐接过来啊?” “不用,小小姐今年不回家过年。你们整理好,也都各自团圆去吧,我跟二小姐会自己看着弄的。” “可是……” “放心,有我在。”胡定睿转身进了书房,翻出一些驰新予留下的旧书搬到一楼的玻璃窗边。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挂了……说话都懒了……期待放十一长假,这篇文估计会在长假期间结束吧! 长假结束后,我会开新文,《爱,要做出来》,现在存了20章,握爪,努力存文! Prt62新年的钟声 —————————————————————————————————————————— 年三十的前一天,严氏才正式放假。人手一个饱饱的红包,让每个人都笑着离开公司。 严施早一日便飞回了纽约陪着严广厦,涂严收拾好一切,回到酒店接了驰念直奔温家。 温海潮自然是热烈欢迎,开口问了句“胡总怎么没一起过来?”竟被涂黎姿给遮了过去。 涂严满是诧异,以往这种情况,第一个出来骂她的应该是自己的老妈才对? 涂黎姿一脸慈爱,安排好驰念,瞪她一眼,嘴角却是挑的极高,“可算是聪明一回,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知道那个丫头要死了,我还担心你不会又要硬碰硬呢!这回,算你聪明,有老娘点遗传。” 涂严不仅失笑,上前抱住老娘,“你怎么就不说,你女儿是善良的成全呢?” “去,那两个字,跟你不沾边。” 狠狠被推开,她一脸无奈,这话似乎靳羽也说过?掏出小镜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刁钻样子,怎么就不跟善良沾边呢? 切,你们都是嫉妒,深深的嫉妒。 撇撇嘴,涂严收起镜子奔赴客厅,“念念,来给你温爷爷拉一曲,让他看看温氏今年捧起来的那个什么天才少女多可笑,不如你一毛。” 驰念一脸黑线的看着涂严,涂严才不管,帮着她打开大提琴,已经做好了欣赏的样子,一副妈妈显摆孩子的样子让她无奈,只好拉了一个简单的曲子。 温海潮本身是凑趣听,可是那弦音一动,不光他一人,就连站在楼梯口的温灏跟温宝都停住脚步,全神贯注的听着。 驰念拉起琴来,身上便有一种光环,似乎将其笼罩在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正是这种专注的脱俗,哪怕是外行人都会被吸引。 一曲结束,看着几个娱乐圈的老人都一派认真热切,涂严难免得意,“我家小丫头身价不菲,你们别妄想染|指……哎呦。”后脑勺被狠狠一拍。 涂黎姿瞪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孩子也打趣。” 驰念看着她被打,“咯咯”笑了起来,那干净的眼里,染上喜悦,真真的才让人看直了眼。 温海潮跟温灏父子俩一对眼,已经一个拉过小朋友,一个凑到涂严身边。 涂严毫不客气的大笑,一把拉回驰念,“就是馋馋你们,绝对不会被你吃了,我们家闺女可是要继承驰远的。妈,饿了,开饭吧。” 新年的气氛,是热闹的。年三十一到,外面便是礼花爆竹齐放,孩子们热热闹闹拜年,长辈们应景的派发红包。 驰念第一次这样过新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兜里全是温家人给的红包,一个比一个鼓。 看着她倒真是像个孩子了,涂严也跟着高兴,越来越觉得跟这丫头投脾气。午夜十二点,涂黎姿喊了声“吃饺子”,一家子都围到餐桌。 应景的吃上几个,倒是也觉得香极了。 钟声响后,涂严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来电,便转到楼上,找个安静的地方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是漫长的沉默,她也不挂,就这么听着。 直到窗外跟电话里同时响起爆竹声,涂严豁然的抓着电话跑了出去。 胡定睿背对着温家的门口,等到身后被抱住,才知道她跑出来。一看她只穿着件羊绒小衫,眉头一皱,立马拉开大衣,把她包进怀里,恨不得嵌进身体里。 想念,像是一个绳子,拉着两个人的心。 “怎么过来了?” “想你。” “……”要是不感动,那就太虚伪了。涂严更紧的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带着一丝微凉。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低沉。 “新年快乐。”她笑的比烟花更美。 浓浓的情意在眼睛里,无需多言。 胡定睿不敢离开的时间太长,原本只是想在门外,却不想她跑了出来,抱着她,越发的舍不得。可是再不舍,也得放开。 “我该回去了。” 涂严还是笑着,温顺的松开手,先跑回屋内,然后透着窗户目送他的车离开。短短的五分钟,却是能温暖一辈子的记忆。车尾灯快速的消失,手机再次响起,是短信,只有两个字,却看的眼泪掉了下来。 ——涂涂。 不会说我爱你,因为你的名字就是爱语,每一次喊“涂涂”,那都是我在说:“我爱你”。 青葱的记忆,他的蜜语犹在耳边,那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一张纸巾递了上来,温宝撇撇嘴,转向窗外,“他来了?” 涂严点点头,擦了眼泪,只留下笑容,“我哥没陪你过年,不会生气吧。” 温宝摇摇头,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她,片刻,却是似有落寞的微微嘴角,“涂涂姐,你们不应该瞒着我的……如果我能一辈子记不起来,会不会更好呢?” “傻温宝,不管你能不能记起来,严施都不会放过你。除非,你们没有相遇过。” 就像她跟阿睿,除非没有相遇过,不然,她绝不会放开手。 窗外再次绽开礼花,璀璨的火焰星星点点。驰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已经穿好了外衣。 温瀞、温灏、温湛都穿戴好,温瀞走过来把衣服递给涂严,“小妈让咱们出去放礼花,说是应景,也别闷着孩子。” 涂严穿上大衣,拉起驰念,“走,放花去。” 外面响声很大,小丫头抓着仙女棒玩的不亦乐乎。温瀞跟温湛拉着涂严一起放二踢脚,三个人蹲一溜,点完就跑,三响炮哄声阵阵。 温宝最怕这个,整个脑袋缩到温灏的怀里,被他抱着。 连着放了几个,温灏就被拉了过去点礼花,涂严跑到驰念身边,捂着她通红的小耳朵,仰着头。 三束火花直冲天际,火树银花的大肆绽放,点亮了黑夜,犹如刹那的芳菲满天。 芳菲落尽,对面的车灯亮起,车门打开,璀璨下,那张有着精致脸庞的男人,露出比烟花更灿烂的笑。 Prt63祝福的声音 —————————————————————————————————————————— 芳菲落尽,对面的车灯亮起,车门打开,璀璨下,那张有着精致脸庞的男人,露出比烟花更灿烂的笑。 “是哥哥。”驰念欣喜的声音瞬时响起,小丫头松开涂严的手就跑了过去。 涂严心里顿时升起一句老话,“女大不中留”,可是这“女”不大,看来也留不住。 温家人对于靳羽的到来都是好奇的观望,靳羽牵着驰念走了过来,“被老头子念得烦,过来溜溜,没想到真能看见你们。” 温湛笑了起来,嘲弄道:“靳少爷溜到我家大门口了?” “温湛!”温灏低声一斥,温湛翻翻眼皮拉着小脸冻红了的温宝回屋。温瀞拍拍涂严,也跟温灏转身进了屋。 靳羽哼笑着,“这温家三少还真是记仇,不就是抢了他一个新人奖,至于记恨这么久吗?” 涂严懒得理他们,搓着小手,“老三说的也没错,本身就是,你这遛弯溜的也太巧了,都溜到温家门口了。” “我这不是想第一个当面跟你说新年快乐吗?”靳羽厚脸皮一笑,低头双手拉着驰念的小手,“小丫头,快跟我说‘新年快乐’,叔叔可是给你准备了红包哦!” “哥哥,新年快乐。” “叫叔叔。”靳羽撅着嘴巴,幼稚的样子,一点不像大人。 涂严不得不吐槽,“就你这样,我们念念可喊不出叔叔。靳羽,你就认命当哥哥吧!来来,快喊我声阿姨,我也给你红包。” “你……”靳羽气得鼓起嘴。 驰念看着他,又转头看涂严,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小丫头一笑,两个大人也绷不住的笑了起来。 烟花再次绽放,照亮了半边天,红色的像是丛芍药,美得耀眼。 涂严真的从兜里掏出红包,不再玩笑,“来,姐姐给你的,收着。岁岁平安,新年大吉。” 靳羽接过,笑了笑,塞进大衣兜里,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来红包递给驰念,“丫头,哥哥给你的。岁岁平安,新年大吉。” “岁岁平安,新年大吉。”驰念一字一顿的也念出来,念完了,一手拉着靳羽,一手拉着涂严,幸福的笑着。 这一年,每个人都经历太多太多,也许来不及感悟什么,却都已经不知不知觉的成熟起来。 大年初一,驰念回了趟驰家大宅,再回到涂严身边,小姑娘情绪稍有些低落,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拉了六个小时的琴。 晚上走出来,却是抱着一本破旧的日记。 涂严坐到客厅,等着她开口,驰念似有犹豫,半响,才诺诺的道:“小妈……” 欲言又止,倒是头一次。把她抱到怀里,蹭蹭她的额头,“你小阿姨跟你说什么了?” 驰念摇头,小嘴不断的抿着。 “不想说就不说,不过念念,你要不要等小阿姨……”话到嘴边,她也说不下去,总不能问,你要不要等你阿姨死了再走啊? 驰念摇摇头,“过完十五我就回法国,小阿姨说只要爸爸送她,别人她不在乎。” 抱紧这个小姑娘,看来是被驰嫣予的话伤到了。 “小妈,我做错了吗?小阿姨说我是冷血动物,说我是驰家的白眼狼,可是妈妈告诉我,我只要快乐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小妈,我……” “傻姑娘,你的聪明哪里去了?听你妈妈的,这世上,只有妈妈才是对孩子最好的人。”揉着她半长的头发,微微一叹,“虽然不知道驰新予是怎么教育你的,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好妈妈,告诉你好多很正确的道理。例如分离,心动,还有爱情……当然,说这些对你有点早,可是这却必是你人生路上会碰见的挫折。早一点学会面对,未必是件坏事。” 驰念咬着嘴角,仰起下巴,用力点点头。“小妈,我妈妈说你会成为我的妈妈,让我跟你好好相处,她像个仙女,什么都知道。” 日记推给涂严,小姑娘晶亮的眼睛里退去烦恼,弯弯的一笑。 可是涂严,却被日记的第一页震的连指尖都颤颤发抖。 每一页日记的开头,都是:给我最爱的女儿。 而第一篇,驰新予便是告诉驰念,她将不久于人世,不过在她离开后,她会送她的女儿另一个妈妈,同样善良的妈妈,那个人叫涂严。 善良,没有人认为那两个字跟她沾边,可是在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眼里,她竟是善良的。 驰新予的日记写的并没有太多的逻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写下什么,每一篇都是她经历的错失抑或经验,字里行间,她读得出她对驰念的担心,以及对没能照顾孩子长大的浓重遗憾。 一页页翻开,眼角不觉的湿润了。 天际泛白,涂严合上日记,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这一夜,像是一番洗礼,让她对驰新予这个女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怎样的毅力跟勇敢,能支撑她完成那么多的事。 驰新予,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争不夺,却又挣了,夺了,至死不休。 年十五一早,涂严就带着驰念去了坟地,石碑边放着新鲜的花束,明显已经有人比他们早一步祭拜了。涂严放下白菊,郑重的鞠了一个躬,心情谈不上悲喜。 驰念坐在石碑边上,用小手绢细心的擦拭一番,自始自终一句话都没说,全程保持着微笑。可是回程的时候,眼眶却是红红的。 涂严隐隐心疼,再聪明,再懂事,她也还只是个孩子。 十五对于中国人来说,是跟三十一样重要的日子。涂黎姿早就告诉涂严,这一天必须要带着驰念去温家过。 两个人回到酒店,换了衣服,又驱车去了温家。 温家人多,气氛自然热闹。温海潮跟温灏见了驰念,仍是不死心,拉着小姑娘又是哄又是劝,涂严不理会,随他们去闹。 温湛是个卖乖的主,围着涂黎姿在厨房转悠,弄得老太太边笑边骂。 “还是你们家热闹。”涂严感叹,却惹得温瀞皱眉。 “这也是你家。” “是,也是我家。”她笑道,抓了把松子,一颗颗掰开,可是细长的指甲被弄得狼狈,温瀞看不过去,自己抓了一把,掰开后一颗颗的递给她。 涂严吃着,不经意的道:“我下周送靳羽跟驰念去法国,再回来,你要准备红包了。” 刚掰开的松子仁,手一抖掉到地上。温瀞笑了笑,“恭喜。”再次的掰开松子,果仁递过去。 涂严咀嚼的“嘎嘎”作响,一副满足的笑意,靠到沙发椅背上,像一只餍足的猫咪,她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温瀞看着,听着她道:“大哥,早点找个人定下来吧!” 静谧的客厅,只有松子掰开的声音,他低下头,又掰开一颗,这一颗,放进自己嘴里,低低的说,“好。” —————————————————————————————————————————— 作者有话要说:温瀞的戏码就到这里了,这个男人在严施的故事里还是有些戏份的。 十一期间我会日更,欢庆十一……………… 某莹的本子在喝了一杯牛奶,一杯水之后彻底的罢工了! 某只没有同情心的小谁得知后,立即Q我。 小谁:你要保住小的啊!(小的指存稿) 某莹:大的比较贵。(大的指本本) 小谁:小的比较重要。 某莹:…… Prt64再见驰嫣予 —————————————————————————————————————————— 飞机降落在法国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驰念早就适应了这边的气候,涂严跟靳羽倒是觉得比G市要暖和一些。 说来也巧,靳家给靳羽安排的房子,只跟驰念的小公寓隔了一趟街,对于这个巧合,三个人都是欣喜异常。 驰念的保姆是一个叫索菲亚的英国女人,会做很棒的沙冷牛排跟法式沙拉,靳羽吃了一口,就大叫着要辞掉靳家给他准备的那个保姆,让索菲亚有时间去他们公寓收拾,他会自己跑到驰念这里吃饭。还说会给索菲亚很高的工钱,弄得索菲亚对这个中国大男孩的第一印象就是,抓着驰念问,“他是不是就是你们国家传说中的暴发户,土财主?” 靳羽对此非常无语,抓着餐刀做自杀状。逗得涂严跟驰念笑的捂着肚子,这可却吓坏了索菲亚,坚决的拒绝了他雇佣自己的请求。认为这个土财主的脑袋似乎有问题,礼貌也有待加强。 涂严原本打算在英国逗留两个星期,可是好的天气却让她有些不愿离开。 英伦风的红格子大衣,紧腿裤,小靴子,拎着LV的经典水桶包,哪怕素面朝天,走在街上也有络绎不绝的法国男人上前搭讪。 涂严不愿跟着导游,索性给驰念置办一身跟自己一样的行头,牵着她出门,一来有了导游,二来碰上搭讪,她就会介绍,“这是我的女儿。” 看着那些鬼佬惊讶的神色,母女俩都笑的弯弯了眼睛,迷煞众人。 靳羽端着咖啡走过来,礼貌的告诉那个法国人,他是两个人的男伴,法国人抱歉的离开。 “我说大小姐,要是碰上死缠烂打的,跟着你,看你怎么办?” 涂严捧着热乎乎的咖啡,笑咪咪的道:“那就把驰念送给他。” 驰念接着认真的道,“我会把索菲亚送给他,索菲亚前天还说要找一个法国人恋爱。” 小姑娘认真的摸样再次让两个大人失笑。 夜巴黎的浪漫是醉人的,三个人坐在街边小酒吧的阳伞下,看着埃菲尔铁塔,享受着异国霓虹跟夜色。 那份惬意,是在国内享受不到的。 而与此同时,驰嫣予已经走到末期。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在涂严去法国的第十二天,驰嫣予在没有醒过来,至死手里抱着的都是驰新予的日记跟一只金色的小象。 同样的机场,涂严拉着行李,驰念抱着她的腰,“小妈,再见。” 涂严摸摸她的小脸,拉她走到刚换完登机牌的靳羽面前,“替我照顾好驰念。” 靳羽笑,“这小丫头比我熟悉这儿,是她照顾我还差不多。放心啦!”说着,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嘴边的笑,自己嘴角细细的抿着。 涂严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抱住这个大男孩,“谢谢,谢谢你靳羽,再见。” 说罢,转身,走进登机口。 谢谢你那么爱我,谢谢你的宽容跟容忍,我会幸福,你也要幸福。 …… 靳羽看着消失了的那一抹红色,心头顺然的空了,攥紧左手,指尖依旧无法用力,这一场全心的付出,他似乎用尽了力气。 温热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一低头,是那笑的清澈的眼睛。 “丫头,回家吧。” “回家。” 大手牵着小手,幸福停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有时候,情在不自醒。 —————————————————————————————————————————— 胡定睿一个人安葬了驰嫣予,这是她希望的,只要她的姐夫一个人送她。 涂严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墓地。替驰念献花,也来跟驰嫣予见最后一面。 G市下着雨夹雪,明明看着下小雪,可是落在身上就是雨点,打湿了她的大衣,也打湿她的发丝。 “驰念送给你的花,她说你喜欢玫瑰。” 把白玫瑰摆在驰嫣予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笑的灿烂的脸,永远不会老去,是不是也是一种永恒。 死者已矣,涂严恭敬的鞠了一躬,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人争来争去,争不过一堆黄土,更是争不过天意。 再回身,远处一身黑衣的男人,严肃的看着她,没有表情,站在原地。 涂严绽出微笑。 —————————————————————————————————————————— 几个月的分离像是越过了千山万水一般,华夏的顶层,涂严坐在胡定睿的对面,嘴角是习惯性的微笑,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搅拌咖啡的汤匙。 久久不语,胡定睿去抓她的手,柔软的一团,握在手里,暖到心里,“对不起,涂涂。”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挑眉,明知故问。 胡定睿沉默半响,带着歉意的开口,“因为让你委屈,因为我又让你伤心。” 涂严抽回手,大眼睛一眨,闪过一丝亮光,“我很小气的。” “我知道。” “阿睿,咱们似乎分开了。” “……” “阿睿,我在法国,每天跟我搭讪的帅哥可以排满一条街。”她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我很难追哦!” 胡定睿终于听出了重点,还带着憔悴的脸顿时皱了起来,到了最后,余下一抹苦笑,“涂涂,我能在你那一条街搭讪者中插个队吗?” 涂严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够了,看着对面男人的糗样,轻咳着板起脸,假装正经的点点头,“看在你比他们长得顺眼的份上,让你插个队,不过是否合格,要好好考察一下。” “还要考察?” 女王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有意见?” 胡定睿立即捧心,严肃虔诚的发誓,“绝对没有。” 这个男人,让她如何舍得放开手。 ——————————————————————————————————————————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的章节就是胡定睿给涂严的惊喜之旅,不过到最后谁给谁惊喜还真是说不准,哈哈哈……某个淘气的女人,似乎很给力的给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大惊喜…………哇啦啦,不止一个人跳脚哦! 最近晋江抽的厉害,我的后台基本瘫痪,不能回复,不能送分,一点就当死……哭……偶一会儿换个电脑试试,姐姐,还有Kss,偶有看见你们的留言,谢谢……爱你们…… 65 一直很爱你 一大早严氏就被花海湮灭。 涂严走进严氏大楼,从进门一直到进到办公室,一路的香槟玫瑰,羡煞旁人。艾米举着一束滚了金边的蓝色妖姬站在她办公室,羡慕的眼睛都开始发光。“没看出来,胡总真是太浪漫了!路远达那只猪要是有胡总一般,我马上嫁给他。” 涂严失笑,难掩甜蜜。“艾米,男人是要调教的。” “怎么调教?”艾米插好花,抱着文件站到她身边。小鹿斑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透着极大的好奇心。 抿着嘴角摇摇头,“路远达你是调教不来了,要是你肯换个良人,我倒是愿意教教你。”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艾米失望的走出办公室。 涂严接起电话。 “我的追求还满意吗?”胡定睿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挪揄。 她看看桌边的蓝色妖姬,“不是很满意。要是你举着花站在严氏,我想我会更满意。” “噗……女王陛下,如果小的有时间,一定举着玫瑰在严氏门口站岗,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我只能托中介去办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晚上来我家?” “胡总,几朵玫瑰就想约我去你家?你的生意不要做得太好啊?再说,你有时间回家吗?驰远应该堆了不少工作吧?” 无力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让涂严大笑起来。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里也跟着越发的明媚起来。 “好啦,不跟你闹,你快去工作,忙完了,我等你加大马力的追求。” “涂涂……好想你。” “我也是。” 涂严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心里的丝丝甜意像是蜜糖,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爱的有些惨烈,不过还好上天眷顾,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人生有时,经历这些转折起伏,在面对生命不可逆的那一刻,似乎她已经看开。算计也好,成全也罢!世事无常,不是什么都要看得明白,说的明白的。 如果,这是一场际遇,她不再怨,学着接受跟感激。 —————————————————————————————————————————— 胡定睿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驰远堆积了太多太多需要他处理的事。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能抛下一切,可惜,这一切他都没办法抛下。 “胡总,英国那边的订单已经确认好了,不过需要你的签字。” “给我。”快速的浏览完毕,签上名字递给部门经理。 小陈走了进来,“胡总,温氏来电,询问是否要继续合作下去。” “什么合作?” “去年咱们投资了温氏的电影,温氏今年的一系列活动正在寻求合作单位,他们对驰远的印象很好。我们核算过回报率,还是不错的。” “挑最大型的活动进行赞助,抽出来一半的广告经费。” “下个月温尘矜的巡演最后一站第一场,影响力很大,咱们可以赞助……” “温尘矜?”那不是小妖精的妹妹。胡定睿揉着眉头,举手打断小陈的报告,“小陈,跟温氏说最后一站驰远赞助一切费用,不过我要跟温尘矜还有巡演导演见面开会,越快越好。” “这……没问题,我马上去联系。”小陈迟疑一下,迅速的离开办公室。 第二天,驰远的会议室里没有导演,只有温尘矜一人。小天后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白色的毛线帽子,加上一身休闲装扮不仔细看,你会认为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可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是一般高中生所没有的。 “我是该喊你姐夫,还是喊你胡总?” 胡定睿莞尔,“我不介意你喊我姐夫,您好,温宝。” 温尘矜笑了起来,喊她温宝的只有家人。“您好,姐夫。” 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有些事,不用多费唇舌。 —————————————————————————————————————————— 涂严匆忙赶到医院,夏歆佑正在睡觉,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吸吮着自己的手指,闭着眼睛,粉嘟嘟的一团,像个糯米糍,惹人爱极。 “你来了。” “吵醒你。”涂严回身见夏夏醒了,笑孜孜的坐到孩子身边,“真是太可爱了,长得好像你哦!” “你怎么跟小兽似的,那么小一团,五官都没长开,就能看出来像谁?你们还真都是火眼晶晶啊。”夏夏撇撇嘴,探身把孩子抱起来,“宝贝,看看你干妈,你以后也要像你干妈一样聪明能干才好,知不知道?” “还没起名字?”涂严摸摸孩子的小脸,见她扁着嘴要哭又不哭的样子,呵呵的笑起来。 夏歆佑一提名字就是一肚子的火,“别提了,我家那不靠谱的少爷给我姑娘起名叫奥特曼,气死人,连我公婆都要抽他。” “噗……奥特曼?!亏你家小兽想得出来?” “女金刚,奥特曼怎么了?也比你的那个什么小糊涂的好,还没出生就起一个糊里糊涂的名字,哼。”尚湛北大步走进病房,搓搓手,凑到床边,“奥特曼宝贝,爸爸来了哦!” 一个“哦”音刚落,夏歆佑怀里的小糯米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尚湛北的表情瞬时僵住,夏夏无言的翻个白眼,摇晃着手臂哄孩子,而涂严则是很不客气的笑的滑下椅子,直揉肚子。 小糯米团团吃饱了妈妈的奶水,总算是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咬着自己手指睡了过去。尚湛北蹲在小床边,看着女儿的睡颜,眼睛都不眨一下。 涂严看着心生羡慕,夏歆佑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握握,两个共同经历过分离跟孤独的女人,同时绽出微笑。 似乎,她们说过,要一起幸福。 离开医院,涂严走在步行街上,G市渐渐回暖,市中心的广告大银幕正在播放着温宝巡回演唱会的售票广告,掏出电话,打给温宝。 “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只负责练歌就好,其他的不管。涂涂姐,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子,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到。” —————————————————————————————————————————— G市的体育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铺天盖地的广告牌是温尘矜漂亮精致的脸,闭着眼睛,眼角一颗钻石般的泪,嘴角却是幸福的弧度,P的字幕,是她的新歌《原来我爱你》。 涂严被保安护送进场,习惯了记者的闪光灯,她笑的越发冶艳,一身红色贴身小礼服,披散下的海藻般长发,比明星更加耀眼。 Vp贵宾席上,温家三兄弟已经入座,难得的是温海潮跟涂黎姿也到了。 涂黎姿上下打量她一番,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妆是防水的吗?” “额?!” 温湛“扑哧”笑了出来,头一次看涂严呆掉,可惜没笑完,后脑勺就被拍了,看着涂严凶狠的眼神,真真的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女人狠起来,老虎都要怕她。 “什么妆?要防水干嘛?舞台要喷水吗?温宝没说啊!” 涂黎姿摇摇头,白了她一眼,不在多言。 涂严一头雾水的坐下来,心里念叨:莫非涂女士更年期到了?左右思索,肯定是这样。 灯光暗了下来,会场里发出震耳的呼喊声,“温尘矜”三个字打在四面墙壁,温柔的声音从环绕的音响里传出,“大家好,我是尘矜。”平实的开场,一如既往的个性。“《原来我爱你》,送给大家。” 灯光如夜星一颗颗亮起,轻柔的歌声似从空谷传来。 “原来……我一直爱你……~ 清新的就像氧气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度过这么多年的分离 我问你 如果知道结局 你是否还愿意 原来……我一直爱你……~ 想念的不会呼吸 这些年你都在心里 不曾消散多少的痕迹 你说你 一早知道结局 可是还是愿意 原来……我一直爱你……~” 万人的合唱从第一首开始,温宝一身娇俏的白裙,像是白兰一朵,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亮光,那种光亮真是好久不见。 一连唱了六首,换了一件水蓝色人鱼礼服,温宝淡笑着站在舞台上,额上布着薄汗。“谢谢大家,下面我将请我的好朋友还有我的家人一起来跟我演唱,不过,在这些嘉宾上场之前,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要借我的舞台说一些很重要的话给他最重要人,下面,有请——” 升降台处一点一点亮起来,黑色的西装,一如既往不变的表情,因为被万人瞩目,难得的带着丝涩意。 涂严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画防水妆了。 66 温瀞的悸动 ——太迟的悸动 温瀞是个孤儿,家人死于空难,那一年,他8岁。抱着父母的遗像,他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咬着牙,不敢哭。 他12岁被一个叫温海潮的男人收养,收养他同时温海潮还收养了另外两个比他年幼的男孩,一个9岁,一个6岁。 自此,他有了新名字,叫温瀞,他还有两个弟弟跟一个妹妹,温灏、温湛跟温宝宝。 温海潮是个睿智的男人,他对他们很好,可是却跟待自己的女儿那种好有些不同。他说,温氏你们都有资格继承,各凭本事。 温瀞看着神色坚定的两个弟弟,什么都没有说。 当晚,他走进父亲的书房。 “爸,我想读医科。”第一次,他主动提出要求。 温海潮只看了他一眼,低低的问,“你可知道读医科代表什么?” 他坚定的点头。 “那就好好准备,我送你去国外读。” “谢谢爸爸。” 退出书房,他深深呼吸。读医科,代表放弃继承权,读医科,代表他不会在失去任何亲人。 温瀞走进两个弟弟的房间,虽然不是血亲,可是打他走进这个家门,就代表他们已经是家人,他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家人,所以,他宁愿放弃竞争,做一个守护者。 守护他的家人,他的爱人。 温瀞的悸动是很晚的,那一年,他医科研究生刚毕业,正巧温海潮二婚,他匆忙回国参加婚礼。 却没想到,新娘身边的艳丽女孩让他怦然心动。 他从没想过,自己喜欢这样冶艳的女子,风情,自信,一颦一笑透着妩媚,美的张扬。 许是他看的太过出神,对面的女子轻笑起来,带着丝嘲弄的开口,“喂,呆子,你就是温家老大吧?温宝说你是个烂好人,看来真的蛮像的。” 温瀞窘的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两年后,他去纽约参加医学研讨会,老同学拉着他去酒吧庆祝,推杯换盏间,吧台边一阵混乱。他一眼便认出涂严,海藻般的卷发,猫样的大眼睛,时时刻刻都透着灵气。不过此刻,被她踢倒在地的男人,却是狼狈之极。 “涂严。” 他唤她,她转过头,神色却是迷离,轻浮的笑,白嫩的腕子贴上他的肩膀,“你是烂好人……大哥……呵呵,我认识你,认识你!” 温瀞在一瞬间便已经肯定她磕了药,胸口堆积的愤怒犹如海潮,而低头间看见她臂弯处深深浅浅的伤痕,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年,这两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那个猖狂自信的张扬的女孩变成这般的颓废,伤痕累累。 拉着她出了酒吧,严家的保镖就把他截住,还好涂严还能说话,斥退了两个黑衣人,倒是算听话的跟他离开。 她似乎很放心他,进了他的房间,歪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温瀞看着她的睡颜,心疼的想一辈子呵护她。 可是…… “阿睿……阿睿……我疼……我好疼……”睡梦中的轻唤让他刚刚伸出的手瞬间僵住,那个“阿睿”是她心里的伤! 日出,太阳升起来,涂严从午夜的玫瑰变成夏日的蔷薇,依旧的自信,张狂,不让人看出一丝丝的脆弱。 温瀞极近掩饰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的劝告她,不要碰那些K粉,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换来的是他早就料到的不屑一顾。 二人再次分别,她在纽约读书,他接受加拿大一所医院的聘书。 可是,每当他在酒吧里看见红衣女子,心的某一处,微微颤动。 他参加加拿大戒毒所的所有活动,每个假日都陪着那些吸毒者进行治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等到他去想已经做了两年。 而当他接到涂严的电话,他终于知道这两年为了什么。 “大哥,我要戒掉药,你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亦如平常。 温瀞连犹豫都没有,一口答应,第二天,就飞到纽约。 涂严瘦的吓人,可是眼睛里竟闪亮着许久不曾见到的光亮,那样的夺目。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不管为什么,那个女孩活过来了。 治疗是漫长而痛苦的,可是涂严一次都没有哭过,越是难过她越是笑的灿烂,看的他有种撕心裂肺的疼,夹杂着深深的嫉妒。 为什么,他不是那个幸运的男人。 回到最初的模样,回到最初的位置,她是,他也是。 亦如来的时候,拎着行李,回到加拿大。所有人都不知,他的行李多了一样东西——心伤。不曾开口,不曾挽留,因为他的悸动来的太迟,太迟…… 67 嫁给我好吗 “下面,有请——” 升降台处一点一点亮起来,黑色的西装,一如既往不变的表情,因为被万人瞩目,难得的带着丝涩意。 涂严十指握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那个男人还告诉她,没有时间陪她出席演唱会,好言好语的安抚她半个小时。 可是现在,他居然站在高台上…… 哪怕下面一片漆黑,他依然能找到她的位置,目光跟光柱几乎同时落在VP的第一排,大银幕上打出涂严含着泪的笑颜,她捂着嘴,极近隐忍。 胡定睿从升降台走下来,走到台下,走到她的面前。 带着一丝紧张,把花束递到她的手上,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握着拳头的左手伸到她的面前,他说:“涂涂,嫁给我吧。” 展开手掌,那一枚亮闪闪的钻戒,让涂严泪如雨下。 “一克拉——心形——我爱你。”胡定睿低沉的道,声音也带着哽咽,“我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勇敢,曾让你受尽委屈,但是,我爱你。” “今后,我也许还是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勇敢,还会让你受委屈,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用尽全力的爱你,满心满意的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请你答应我,与我相伴一生,好不好?” “好!”她哭着道,一个字,泪如雨下。 伸出手,看着他认真给自己戴上戒指,那一刻,好似全世界都被静了音,而她只能难以自持的失声大哭。 “阿睿……阿睿……我……” 胡定睿抱住她,紧紧的,在耳边告诉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喜欢被全世界人瞩目,这个女人不怕被人嫉妒,她喜欢别人用羡慕的眼神看她。她曾说,我就是这么虚荣,坦白的让人又恨又爱。 而他,只要她要,他就愿意给,亦如从前,自始至终,无限的宠溺。 大银幕上是她哭花妆容的脸,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喜悦跟激动。 音乐再次响起,温灏的伴奏加上温宝跟温湛的合唱,婚礼的祝福,他们收到了。 紧紧的拥吻,台下是祝福的声音,座椅边,温瀞陪着两老同样祝福的看着台上。 温海潮拍拍长子的手,温瀞笑着揽过父亲,拉着小妈,跟着乐曲一起合唱。 “亲爱的你是我最美的新娘 牵着你的手我就会很坚强…… 亲爱的你是我最爱的新郎 有你在身旁就实现了所有愿望……” 如梦似幻的求婚让涂严从头哭到尾,在记者当晚的特别版报道中,最惹人注意的标题当属橘子日报的《耀眼的微笑女王彻底的把众人哭傻了》。 还肿着眼睛的涂严抓狂的跳脚,“谁允许他们登这么丑的照片了?什么叫哭傻了?我要告他们。” 胡定睿捞着她入怀,亲昵的吻着她的耳朵,“好啦,哪里丑?很美吗!” “都成调色盘了,哪里美?都怪你,全都怪你。”扭着他腰间的小肉,一圈一圈的拧。 胡定睿忍着疼,拉着她小手把她整个抱到怀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美的小妖精。” 不善于说情话的男人,一开口就让人心醉,涂严整个人都软掉了。 这一夜,她的热情像是燃不完的太阳,而他极近的温柔。轻轻的啄吻,在她的脖颈间留恋,已经发皱的礼服,不需要太用力,就被扯了下来。 “阿睿,我要你……恩……”他快速的满足她,填满她的欲|望,也填满她的心。 无意识的轻吟像是催化剂,“阿睿……阿睿……”催促着他再也无法温柔,把着她的雪臀,疯狂的抽动,一下下似乎要捣进她的身体。 午夜时分,涂严再没力气配合,水晶指甲不知在他的背上画出来多少的痕迹,又是一下猛力的进入,高|潮逼近,她似呜咽般的呻|吟,收缩着他的勇猛,软软糯糯的求饶。 淋漓的喷洒出热源,紧紧抱着昏睡过去的女人,胡定睿闭着眼亲吻她的额头,宠溺极致般的唤着,“我的小妖精。” —————————————————————————————————————————— 新闻热火朝天,没有人不知道严氏的千金即将跟驰远的胡定睿喜结连理。 涂严接到靳羽电话的时候,正在被记者围攻,大洋彼岸那一端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并不是很清晰,她只是朦胧的听见“恭喜”两个字,堵着一边的耳朵,对着电话说“谢谢”,可是电话的那边已经挂断。 她没太介意,把手机递给艾米,专心的回答记者的问题。 “婚期定在何时?” “婚纱是那位设计师做的?” “婚宴在哪里举办?” “……” 涂严这一次真的被问住了,豁然的发现,对于婚礼,她跟胡定睿似乎都没有概念。 夜里回到公寓,她硬撑着等着胡定睿。 胡定睿接近凌晨才开完会议,走进屋内,竟发现她还没睡,走过去,抱着她入怀,“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不要等我的吗?忙完这个月,下个月咱们就放大假。” 涂严打个哈欠,靠着他,“阿睿,你想过婚礼怎么办?在哪办?什么时候办了吗?” “你喜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形式我都OK啊!”他自然而然的回答,涂严顿时歇菜,原来跟她一样没概念。忍不住埋怨,“你不是都结过婚的吗?难道不知道酒店要提前预定,婚纱要提前订制,就算喜帖都要要提前设计的。” 胡定睿大囧,跟驰新予结婚,他只要人到场就行,哪里用他操心这些。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说了只会让小妖精扎毛,亲亲她的头发,“别着急,我明天就让小陈去找礼仪公司,咱们直接委托出去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她嘟着嘴,回头恶狠狠的咬他脖子,“告诉你,下个月必须办婚礼,不然这一年你都别想我嫁给你了。” “好、好、好。我保证完成任务。”胡定睿以为她撒娇,捞着她抱了起来,“老婆,你迫切嫁给我的心情,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可是你老公我现在迫切想要你的心情,你感受到了吗?” 抓着她的手按在明显突出的部位上,涂严脸一红,可是却不似以往的抱住他,反而跳下他的怀抱,“浴室左边,冷水阀是蓝色的,我累了,要睡觉。”说罢,竟真的转身进了卧室。 胡定睿一时愣住,等去转动卧室的门锁,发现真的锁住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小妖精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难道真的因为婚礼,就被打入冷宫了吗? 呜哇,涂严,不带这么迁怒的. 68 靳羽vs驰念 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是国内最热的一段视频,小天后温尘矜的演唱会上驰远董事长超浪漫求婚,严氏大小姐含泪允嫁。 独特的心形钻戒在大特写下熠熠生辉,而坐在电脑前的男人面前,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好似从电脑内穿越出来一般。 屏幕黑了,戒指的光芒依旧。 他僵硬的咧咧嘴角,举起戒指,丢出窗外。 “靳羽哥。”碎花裙,小草帽,抽高的身子,背着大提琴。比之五年前,唯一不同的便是脸上的笑容,不再含蓄,灿烂的亦如春花。 “丫头,怎么回来了?”靳羽脸上有着遮不住的喜色跟惊讶,岁月特别的偏爱他,还是阳光少年的脸,至今不变。 驰念笑而不答,她不敢告诉他,为了他,她撕掉了法国最好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脱下提琴递给他,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臂弯,“我爸爸想我继承驰远,我决定回国读商科。” 靳羽揉揉她的脑袋,满是疼爱,“驰念,做自己喜欢的,千万别勉强自己。如果要是因为你父亲,哥哥可以去跟他谈谈……” “靳羽哥,我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放心啦。”把头贴着他的胸口微微磨蹭,直到他叹着气揽着她入怀才咧开嘴角。 二人拐进靳氏隔壁的餐厅,全然不管公司进出的员工异样的眼光,根本没有自觉他们是多么的亲昵跟暧昧。 靳羽还是拿她当成孩子,不避嫌的宠爱。 而她,早在十二岁那年便下定决定,一心的期盼着自己的长大。 “靳羽哥,下个月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了,你来跟我庆祝好不好?” “好啊,丫头终于长大了。” “那个女孩是谁?”靳氏门口的宾利车内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冒着精光的眼睛没离开过靳羽跟驰念的背影。 靳添透过车窗看过去,神色微变,“是胡定睿的长女驰念。” “驰念……驰远的法定继承人。”老爷子转向小儿子,眯起的眼睛满是算计,“靳添,靳羽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 “该成家了,我看这丫头不错,虽然年纪小点,但样子好,风评也不错。她继母涂严是个人物,如今严氏如日中天,咱们靠棵大树好乘凉。靳添,我知道你想离开靳家自己干,靳羽成家了,我才能放心的松手。”老爷子意有所指,靳添一脸的为难。 “爸爸,可是靳羽跟涂严……” 老爷子清清嗓子,抿嘴一笑,“靳添,多少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你呀,就是记性太好。”他抚着胡子,“老陈,开车,回老宅。” 驰家大宅。 驰念背着大提琴一进屋,大腿就被软软的一团抱住,“姐姐,抱,抱小糊涂。” 蹲□,抱起幼妹,再抬头,她那精明如旧的小妈,笑的有些阴谋的味道。“念念啊,你爸爸似乎没逼着你回来?就算你回来,是不是也应该先去驰远或者T,怎么排也排不到靳氏啊?” 驰念抱着小糊涂坐到沙发上,掏出从法国带回来的糖果,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去一边玩。哄好了小孩子,她仰着头,早就做好了决定,不需要思考,“小妈,我十八岁了,我爱他,要嫁给他,你帮我。” “你还真是诚实!不知羞!”涂严挪揄的点点她的脑袋,看着她丝毫没有躲避抑或羞涩的神色,叹口气不住赞叹,这气质,还真是天生的。一想下午靳家老爷子的邀请,嘴角的笑意难忍,这缘分还真是天注定。“去换衣服,我先带你见家长。” 驰念惊讶的微张小嘴,涂严不客气的笑出来。 华夏酒店的顶层,被严家小姐,如今的胡夫人大手笔的包下来。 靳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胡夫人真是慷慨,只是吃一顿便饭,不用这么铺张的。” 涂严笑的娇媚,亲热的挽住老爷子的手,“靳老爷难得找晚辈吃饭,我又怎能失礼。再说日后,咱们俩家指不定亲上加亲呢。” “哈哈哈,好,说得好。”老爷子爽快的大笑起来。 二人入席,大提琴的声音幽幽传来,驰念专注的拉着,两个人都笑着欣赏,笑意不言而喻。 一曲完了,驰念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身上的复古洋装,挽起的的头发亦如一位贵族的小姐。 “靳老爷,我女儿驰念,刚回国,我先生打算让她读商科,日后继承驰远。不过这孩子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读商科真是浪费了。我异想天开,打算给她招一名贤婿,日后替她打理驰远,算是成全她的艺术梦,也完成她亡母的遗愿。” “这丫头读商科,艺术界可就少了一块宝啊!我们家靳羽也喜欢艺术,不过靳家第三代就他一颗苗,我真是无奈的逼着他放弃啊!要说这俩孩子也算是有缘分。” 涂严拉过驰念,笑嘻嘻的道,“何止有缘,靳老爷大概不知,靳羽在法国的三年,可都是在我们丫头家蹭吃蹭喝的呢!驰念,快告诉你靳爷爷,靳羽在你那儿吃了多少顿没给钱,正好管你靳爷爷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靳老爷微微惊讶,片刻喜色满面的大笑,顺手摘下扳指塞到驰念手里,“我家小子吃了多少,就用这扳指抵债吧!” 驰念有些迟疑不敢接着。 涂严抿嘴低笑,大方的把扳指收到驰念的手包里,“赚了赚了,驰念你可是赚了,这扳指是靳家的传家之宝,靳老爷可真是大方。” 靳老爷也是大笑,“是我们靳家赚了才是。” 一老一少,狐狸一般的打着暗语。 驰念眨眨眼睛,弯弯的一笑,终是明白,这一餐的重大意义。紧紧的握着手包,心情雀跃。 十八岁的晚宴,她是真正的公主。心爱的男人带着她共舞,看着场下羡慕的目光,驰念第一次明白小妈为什么会在父亲求婚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大哭。 心爱的人给你的虚荣,是让人感动的。 一曲接着一曲,她只愿这一夜的舞曲永不停歇。 靳家老爷的意外到来,让胡定睿极为诧异,可一看他那个聪明的老婆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不由的开始担心。“涂涂,你又不安分了?” 涂严贴着他耳根一吻,“亲爱的,这次不安分的是你的闺女。” 胡定睿脸一黑,涂严马上抱着他蹭蹭,“阿睿,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看看小糊涂,打她戒奶,我就把她送出去了。”看着角落里被尚品抱着吃的满嘴奶油的小女儿,他几乎要叹息。 两个女儿,一个老婆,都是他前世欠下的债。 涂严媚笑着,搂着他的腰,踮起脚尖,“去跟你女儿跳一曲吧!我要跟咱们未来的女婿喝一杯,明早还有一场好戏要你亲自上阵,所以你不能喝酒。” 依旧的明艳照人,也依旧的没心没肺。靳羽看着举杯的涂严,除了无力就是无力,这个女人,天生下来就是折磨男人的。 “你家胡总怎么放心你个人跟我喝酒?”他戏谑的问着,胡定睿防他,可是跟防贼一样,半点都不夸张。 涂严笑的娇媚,把手里的红酒递给他,“他现在要看着的可不是我,我们家有女初长成,他这个爸爸可是要看住那些窥视他女儿的毛小子们。” 靳羽皱眉,看向驰念,“驰念那丫头乖的很,他就是瞎操心。”仰头喝下红酒,放下酒杯,“让丫头回法国接着学大提琴,涂严,你不能因为想让胡定睿离开驰远就让驰念放弃理想。她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 “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涂严看着舞池里旋转的驰念,淡淡矜持的笑,端庄的姿态,那种美含蓄却迷人。 “我跟她不同,天分我有,可是要说艺术的风骨我就少了很多,我更喜欢享受,享受受人瞩目,享受钢琴的美妙,如今掌管靳家,我享受被人肯定。”靳羽一顿,若有所思,“驰念是真的喜欢音乐,大提琴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在法国的三年,我印象中她没有一日不练琴,这种毅力不是刻苦就能做到的。” “你似乎很了解她?” 靳羽摇摇头,感觉脑袋有些混沌,片刻才转头问:“你说什么?” 涂严压着嘴角,眉毛微微挑起,“我说你喝得太多了。”抬手扶住已经开始微晃的男人,冲舞池里的公主使了眼色,另一边,靳添跟靳老爷都走了过来。 靳添扶起昏昏沉沉的靳羽,冲老爷子点点头,半拖着他上了楼。 涂严笑的媚人,“靳老爷,看来很快就要喊您亲家老爷了。” 老爷子抚着胡须大笑,“胡夫人,靳羽还要你多多教导才是。” “哪里哪里。” 房门被猛地踢开,靳羽抚着发疼的脑袋,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狠狠的打了一拳。 胡定睿双眸赤红冒火,露了袖子又要动手,靳羽下意识后靠,这一动,发现身下有人,“驰念?”他一时怔住,再低头看二人竟是赤|裸着,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回事?” “你居然还敢问我怎么回事?我要问你怎么回事才是。你怎么在驰念的房间?”胡定睿说着夺过丝被裹住驰念□在外的肌|肤,把驰念抱到浴室,再转身,指着仍是一头雾水的靳羽,一脸的厉色。“我在客厅等你。” 驰家大宅的客厅,落座整齐。胡定睿坐在主位,脸色阴沉的吓人。涂严抱着小女儿,不见惧色,却也严肃。匆忙赶过来的靳家老爷子跟靳添故作镇定。 靳羽跟驰念坐在一起,一个垂着头,连脸都不露。一个睡眼朦胧,嘴角挂着伤,眼里迷茫。 胡定睿开口,“靳老爷子,我女儿才十八岁,你们靳家欺人太甚,居然在驰家大宅都敢……哼!” “我真的不知……” “靳羽你闭嘴。”靳老爷子呵斥,胡子都要飞了起来,“靳添,可是你昨儿送靳羽进客房的?” 靳添抿着嘴点头,“昨夜靳羽喝醉了,是我送他去了二楼客房,后来晚宴散了,我看他睡熟,就跟胡夫人交代一声,也就没喊他,谁知道,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靳老爷子狠狠一叹,老脸黯然的走到胡定睿面前,“胡总,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是借口。如果,你要是觉得我这孙子还像个人,不如就让两个孩子结婚吧!” “爷爷!”靳羽嚯的站起来,“我,我怎么能跟驰念结婚?” 老爷子一拐杖轮了过去,直接打在靳羽的额上,血色晕开,一边垂着头的驰念,扑扑的掉下眼泪,护在靳羽前面。“爷爷不要打靳羽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怪哥哥的……” “驰念,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去。”涂严拉开驰念,看着靳羽,轻叹一声,倒是什么都没说。 靳羽此刻,百口莫辩,看着驰念脖颈上的吻痕加上那一脸的眼泪,心尖一抽一抽。 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到底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靳羽烦闷的想要杀人。 驰念彻底的被胡定睿监管起来,别说见面,哪怕是通电话都困难。好不容易通过涂严跟驰念联络上,可那个丫头除了哭之外就只会说“没关系,不怪靳羽哥。”让靳羽更加烦闷和自责。 “靳羽,你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要负起责任。”靳添找到窝在公司的靳羽,沉着脸道。 “二叔,不是我不负责任,而是……那个是驰念,她是驰念……我……” “她是驰念,你就要逃避责任?她是驰念,你就不能娶她?靳羽,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可是人家好好的小姑娘被你……不管对方是谁,这个责任都要担负起来。如果驰念在你心中是不同的,那你应该庆幸,至少日后的相处会很愉快。你爷爷很看重跟驰远还有严氏的关系,你好自为之。”靳添说罢,叹口气起身。 靳羽一直未语,直到靳添走出办公室,他方站起来追出去,“二叔。” 靳添站住,回身看他。 “二叔,只要驰念愿意,我……我就娶她。” 看着他不安的模样,靳添拍拍他的肩膀,“靳羽,好好待驰念。” 驰念只有十八岁,结婚的最佳途径就是去拉斯维加斯,靳老爷安排好一切,欢欢喜喜送新人上了飞机,陪同的是胡定睿跟涂严以及靳添。 小糊涂送到尚家,涂严挨着驰念,胡定睿跟靳添聊着生意经,靳羽独自坐着,像个被遗弃者,可怜兮兮的。 下了飞机,几个人直奔注册处,十五分钟,一纸婚书,看着含羞带怯的驰念,靳羽依旧有些恍然。 入住酒店,涂严很自然的把驰念的行李交给靳羽,大眼睛一眨,语带暧昧。“我们念念小,你可注意分寸。” 靳羽臊的脖子都红了,这个女人,永远有本事让你想掐死她。愤愤的带着驰念回房,可入了夜,他又忐忑了。上一次,他喝醉了,可是如今他清醒着,驰念太嫩,他还真下不去手。 驰念洗好澡,裹着浴巾,温温柔柔的从身后抱他,“靳羽哥,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结婚的。没关系,我会很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靳羽身子一僵,转身看她,干净的眼睛里一片坦然透着爱意,他不禁审视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注意到呢?“念念,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驰念笑了笑,拉着他坐到床边,“我妈妈告诉我,爱就是待在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很舒服,很自在,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很开心。靳羽哥,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在法国陪着我的三年,是我在法国最快乐的时间。” “念念。”靳羽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笑,不知不觉的心一软。“你……” “轰……”窗外一声闷雷,落地窗被闪电劈的像是打过追灯。 靳羽站起身拉上窗帘,再回身,驰念已经缩成一团。随着电闪,窗外下起大雨,她捂着耳朵,哽咽的叫了起来。 靳羽吓的一怔,忙是去抱住她,“念念,怎么了?只是下雨,不怕不怕的……” “我怕,我怕,我好怕……靳羽哥,我好怕。”连身子都开始簌簌发抖。 靳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年幼时的创伤性心理病,不到六岁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大雨里被撞死,那种伤是一辈子忘不掉的。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似乎要把她嵌进怀里一般。 亲吻着她的头发,不断的低喃着,“我在,别怕,都过去了……” 阵雨很快过去,可是不知何时驰念的浴巾被磨蹭掉,靳羽那落在发心的安慰的吻一点点移了下去。 十八岁女孩单薄的身子白的近乎透明,像一只刚刚剥茧的蝴蝶,别样的诱惑,却是致命。 靳羽被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居然想:还好,这是我老婆。 不过,驰念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空间,柔软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胸口,不规律的抚摸,让他再扑不灭欲|望的火。 冲破她身体的一瞬间,驰念疼的皱起眉头,小身子不住的颤抖。他几乎要开口咒骂,可是促使他不能停歇,安慰,轻抚,一点点教给她如何享受性|爱。 当至高的快感来袭,他抱着她,紧紧的,不曾放手。 “涂严,你干的好事?”靳羽怒火冲冲的打翻桌面的咖啡。驰念向来乖巧,就算是喜欢自己也绝不会干出这等自毁清誉的事。他左思右想,只有涂严这个女人能干出这等恶事。 涂严毫无紧张,也没有故作惊讶,挑挑眉毛,笑的暧昧。“我们家驰念的味道,靳少爷可满意?” “你……” “我什么我,你不吞了她,怎么知道自己那晚没睡了她。”妖娆的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女婿,你要谢谢你爷爷,他帮你选了一个好媳妇。” 靳羽的瞳孔瞬间放大,愤怒不甘,只差掀了桌子。 涂严砸吧砸吧嘴,收起笑,“不管谁算计谁,驰念可是无辜的,你最好待她好一点。” “不用你废话。”他怒极大叫。 涂严大笑起来,捂着嘴戏谑道:“看来靳少爷食髓知味了。”不等靳羽发怒,她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不意外的看见驰念。勾勾嘴角,坐到藤椅上,“看来昨晚的大雨祝你一臂之力啊。” 驰念端庄的喝了口茶,晶亮的眼睛里满是甜蜜,“小妈,谢谢你,我有把握,他,会爱上我。” 涂严看着她的自信,很是赞许,可是又好奇的问,“如果,他真的不能爱上你呢?” 驰念绽出微笑,看向窗外,“疼了,自然放手。不过还好,他没让我疼,就给了我希望。” 十二岁的时候,她的悸动是那一曲绝望中的希望,而她的归宿,一样是一首坚强的咏叹调。 —————————————————————————————————————————— 69 糊里又糊涂 胡定睿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好早饭才去敲女王的门,谁知道,这一敲,门自己开了。干干净净的床铺告诉他,涂严已经走了。 进了公司,立马致电严氏,“涂涂。” 涂严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在怄火,桌面上的红色炸弹,让她想要摔东西。 一早进了公司,艾米递上来的不是公文,而是请柬,“涂特助,我跟远达下个月结婚,若是您有时间,一定要到。”一脸的喜色,毫不遮掩。 到到到,到个头。 涂严面上笑着,心里把路远达骂了个遍,死小子,下手那么快。才搞定这块木头几天就要结婚?最可恶的是赶在她前面结婚! 还有死阿睿,不着急,等过了这个月,看你急不急?心里骂的正欢,胡定睿的电话就到了。涂严的火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涂涂的头,胡定睿我郑重告诉你,下个月你准备不好婚礼,你这辈子都别想娶我了,我搬去跟严施住,你自己搞定。” 胡定睿揉着被震痛的耳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抓起内线,“小陈,让你联络的礼仪公司呢?告诉你,婚礼下个月办不好,你就回家吃自己吧!” 莫名其妙被吼的小陈举着电话,一脸苦恼,接着轰炸礼仪公司…… 严施一回大宅就看见向来不回家的小妹捧着一大盆的水果沙拉窝在沙发上看着老电影。 他顺手捏了一块奇异果,笑着看她,“跟你家阿睿吵架了?” 涂严看都不看他,大口咀嚼的哈密瓜,冰冷冷的道:“你家温宝又不要你了?” “呸呸呸,我家温宝可是乖得很,今天我们还商量结婚的事。” 又是结婚!涂严恶狠狠的瞪他,转过头接着跟水果战斗。 严家的佣人刘妈走了进来,“大少爷,小姐,晚餐做好了。” “哦。”严施刚应声,涂严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眨眨眼失笑出声,这是谁惹了他家的女王了? 餐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砂锅,喷香的栗子炖鸡是刘妈的拿手菜。可看着涂严大剁的样子,严施站在桌边不动。“小妹,我没记错你最讨厌这栗子味的。” “今天就好讨厌的这口。”语气急冲,呲着白牙咬上鸡腿。 严施满是疑惑的坐下,一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惊醒。 刘妈煮了皮蛋瘦肉粥,脆黄瓜拌上香油,红油笋丝再加上发面饼。严家的早餐简单却不失营养,在国外的时候,他们也是偏好中式的早餐。 涂严端着粥碗,喝着喝着,眉头一皱,胸口闷闷的,粥里似乎有异样的油味,她抓起一边的水杯灌了一口,可是那种反胃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捂着嘴快步跑到厨房的水池处,干呕起来。 严施吓了一跳,刘妈更是被她突然冲进来吓的滑了手把盘子掉到了流理台上。 “小姐,胃不舒服吗?” “刘妈倒杯水。”严施吩咐着,帮她顺着背,“一会儿带你去医院,你好久不犯胃病了,这是怎么搞的?难道在胡定睿那里,你都没好好吃饭吗?”语气颇重,透着担心。 涂严在戒毒的那一阵子,因为药物跟戒掉K粉的痛苦下,经常的呕吐导致胃粘膜出了很大的问题,自那之后,严家从老到小都是对她的饮食极为上心。 涂严没吐出来什么,呕了几口便转身接过刘妈递上来的温水,一口口的抿下去,压住不适。 严施看着她脸色苍白,许是着急,“我给医院打电话,你换衣服,咱们马上去。” 涂严忙揪住他,“去什么去?我没病!” “没病吐成这样?要不让温瀞过来看看。” 她又喝一口水,放下水杯,白了严施一眼,“孕妇晨吐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什么……什、什么?孕妇晨吐?涂严,你怀孕了?!”严施瞪大了眼睛。 涂严翻个白眼,“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吗?” “几个月了?” “三个月。” “三个月?”又是一次惊讶的重复,严施几乎要暴走了,“涂严,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显怀了,老头子虽然自己放荡,可是你不是不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大着肚子出嫁的。胡定睿呢?他怎么也不着急结婚呢?” 刘妈又满了一杯温水递过来,不同于严施的怒气,倒是一脸的喜色,“小姐再喝点,一会儿我去给您弄点酸梅子,醋萝卜什么的,怀孕的人最爱那么酸甜的味。” “刘妈你别添乱,涂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头子知道,废了胡定睿都有可能。” 涂严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放心,下个月就办婚礼,办不成,不用老头子废了他,我自己动手。” 严施一时怔住,琢磨这话心里大叫不妙,“你不会没告诉他你怀孕了吧。” 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神,他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只余庆幸,自己的温宝没这么爱折腾。 “涂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就是欠揍。”无奈的留下一句,严施出门,去公司前还是特别嘱咐刘妈照顾好涂严。 —————————————————————————————————————————— 驰远那边,胡定睿真的忙的有些打不开点了,因为宣布婚事,让驰远跟严氏亦然的成了姻亲,好多原本对驰远不看好的投资公司,瞬时转了方向盘,捧着钱往驰远送。 这钱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他变相的将驰远在T的股份分散的转出去,再把资金打回T,算是一买一卖。 不过说着简单,实行起来却是极复杂,太多的数据要计算,资金分配、项目整合,一切的一切都要胡定睿签字才能作数。 小陈的效率也算高,用了涂严的名头,第三天就把国内最有名气的婚纱设计师请来了G市,大师Eye是个四十岁还没出嫁的女士,据说把自己所有对婚纱的向往都亲手做成美丽的嫁衣,凡是出手必是精品,Eye曾说过这辈子都不出嫁,因为自己穿了婚纱,期待的幸福感会被婚姻生活磨平。 胡定睿到严家接了涂严,直奔Eye在G市的工作室。几天没见,心里想得紧,车停下,却不开门,拉着她扯进怀里,“小妖精,说不见面真不见面,你就不想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思念,绕着她的嘴边纠缠着吻上去。 涂严“呵呵”的轻笑,不过却推开他探进T恤的大手,“快进去吧!Eye最讨厌等人了,你那个秘书还真是胆大,冒着我名号把人骗来了。” 胡定睿笑,“小陈这叫机灵,再说也不是骗,本身就是给你做婚纱啊!”只不过涂严没说Eye不来,就不嫁的话。 二人甜甜蜜蜜的进了工作室,迎面的便是一双大眼睛的特写油画,眼睛里的幸福感让人觉得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一定是个幸运儿。 Eye迎了出来,一看涂严,亲热的拉着她,像个长辈一般的审视胡定睿。从头看到尾,板着的脸才露出点笑意,“外形我给70分,气势有75分。” 胡定睿听着唏嘘,这分可不高。 涂严却笑了起来,“Eye,第一次见面就给这么高的分,我哥哥怕是要嫉妒了。”想当初严施第一次见Eye,只得了60分及格而已。 Eye一撇嘴,对严施极为不屑,“你那个哥哥典型的表里不一,你知道我对这种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给六十分已经是很给你爹地的面子了。来吧,亲爱的,快去试试我带来婚纱,保证让你美过任何一个新娘。” “婚纱做好了?”涂严跟胡定睿都有些惊讶。 Eye眨眨眼,“你爹地半年前跟我预约的,还送了一箱子奥地利水晶为你的婚纱添彩。” 工作室的助理拉开帘子,纯白的婚纱挂在高处,斜肩设计,肩头是一朵用细小的水晶珠子加碎钻手工做成的花朵,花朵下,流苏般的水晶飘到腰身,下摆是蓬松的纱,四处点缀着水晶,像是打碎了的首饰盒子的天空。头纱一直到脚踝,周边缀着小珠子,真的美得让人震惊。 Eye极满意涂严跟胡定睿的反应,一边让助理带着胡定睿试衣服,一边亲自帮涂严穿婚纱。 在拉上拉链的时候,Eye皱眉,“看来你要减肥了,不然我就得在放出来一厘米,有些紧。” 涂严想都没想的告诉她,“你放出来两厘米吧,估计结婚的时候我还会更肥。” “亲爱的,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她抿嘴笑了笑不语。 Eye看着她的表情,瞪圆了眼睛,止不住的惊讶,“你不会是……” 涂严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挑挑眉毛,“他不知道,别说出去。” 70 爱你一万年 Eye的设计涂严自然满意,婚纱这一关算是胡定睿顺利过了,酒店直接定在华夏,严施一路绿灯,让胡定睿少操很多心,为此对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他感激不尽的。 严施接到他的谢意,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妹夫,娶了涂严,你任重而道远。”后半句,严家出售,概不退货。在心里暗语。 胡定睿笑而不语,甘之如饴。 请柬、喜饼就连来客的伴手礼都准备妥当之时,他真的大大松了口气。婚礼日子是涂黎姿选的,定在六月六日,阴历阳历都是双日子,吉利又讨喜,。 涂严穿着加大两公分的婚纱刚刚好,她本身偏瘦,胖了一些也不会让人发觉。艳丽不可方物的容颜让场下所有的男士都深深的嫉妒胡定睿的幸运。 严广厦牵着她进场,这个风度翩翩的老男人,经过大风大浪,却在把她的手交出去的那一刻有些动容。看着女儿一脸幸福的挽着女婿的手,他不客气的大力拍拍胡定睿的肩膀,“小子,敢对我女儿不好,就洗好了脑袋等着被砍。” 胡定睿傻兮兮的真的点头,场下笑声一阵一阵,连涂严都失笑出声,可是眼里隐隐有泪。多年未喊过的“爸爸”叫出口,老头子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女人的一生,前半段陪着你的男人是你的父亲,不管你多么的任性,他都会包容。后半生,陪着你走的是你的丈夫,相扶相依相伴到老。涂严努力的含着泪看着身边人,胡定睿的眼睛里是无限的宠溺,她绽出最美的笑容,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他温柔的给她擦拭,说:“涂涂,别哭。” 她笑,眼泪却越来越多,“阿睿,你要对我很好很好。” “我会。” “你要很爱很爱我,比以前更爱。” “好。” “阿睿,我想告诉你……” 不等她说完,胡定睿笑着接,“我懂。” 涂严又一次失笑,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傻得可爱。场下静静的看着新人说情话,涂严用余光扫扫台下,心里想,等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出丑,可是就算让他出丑也要说。“你不懂……你要对我比以前更好,要爱我比以前更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拉着他的手贴在小腹,“咱们小糊涂在里面。” 腹部的大手明显一僵。 场下人被她的话弄得静的彻底。 片刻,胡定睿反应过来,先是傻兮兮的笑,笑完了一把抱起她,在台上转圈。兴奋跟激动,不予言表。 怪不得她急着下嫁,怪不得她会耍脾气……胡定睿兴奋的红着脸,几乎要把他的小妖精含进嘴里。 严广厦却是板起脸,嘟囔着,“胡闹。” 一边的涂黎姿白他一眼,“我女儿这叫有正事,女婿孙子一手收。胡闹什么?我看你这辈子才是胡闹。” “你!”老头子吹起胡子瞪眼,还没人这么跟他顶嘴。 涂黎姿可是不让人,“你什么你,都老头子了身边也没个人,你这就是没正事。” “哼,谁说没人,人多着呢。”严广厦眼睛飘向隔壁桌的严施跟温宝,“以后,我就让你们温家的小姑娘天天给我敬茶。” 涂黎姿一听就要急,温海潮且是拉住她,“儿媳妇给公公敬茶还不是应该,黎姿,等温宝嫁了,公司就交给温灏,咱们也去环游世界,严总,不如一起?” 严广厦吹吹胡子,不理人。温海潮也不恼,拉着涂黎姿的手,看向台上幸福相拥的年轻人。 金钱、仇恨、憎恶到头,不过是空然罢了。最实在的,还是能跟爱人相伴到老。 —————————————————————————————————————————— 婚礼因为新娘突然宣布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省略了一系列的活动,到了敬酒环节,司仪在台上说了三遍有请新郎新娘都不见人的时侯,额上已经出了汗。这婚礼丢了谁都不要紧,唯独不能少了新郎新娘,可这紧要关头,就是人没了,能怎么办? 温宝从休息室跑出来,低声告诉严施,胡定睿听说涂严一次产检都没做过,已经紧张的拐着新娘子去医院了。 严施听完大为头疼,没办法只好拉着温宝上台,硬着头皮代替新人敬酒。 几个长辈调笑着说他看妹妹赶在自己前面,着急了,起着哄的让温宝允嫁,温宝羞的小脸通红,严施也窘的不得了,心里大骂涂严跟胡定睿。这俩人,都是祸害。 两个祸害在医院里也是被人嫌弃的。 温瀞也是被临时抓出来的,盛安医院的妇产科,一身燕尾服的新郎,紧张的一头大汗。 新娘子的婚纱被卸了裙撑,拉开拉链,夏歆佑在一边帮忙撩着裙摆,年轻的小大夫黑着脸拿着彩超的仪器伸到裙子里,在腹部滑动。 检查完毕,涂严跟夏歆佑整理礼服。大夫先走了出来,胡定睿一把揪住人家小姑娘,“我儿子怎么样?” 年轻大夫被吓得差点哭出来,可怜巴巴的瞅着温瀞,“温院长,温院长……”声音都哽咽了。 温瀞又好气又好笑,忙是把小大夫从胡定睿的大手里揪出来,“小叶,我妹妹没什么问题吧。” 小叶大夫转向温瀞,马上害怕变羞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事没事,大人孩子都好的很。” 胡定睿一听,狠狠的松口气,傻笑着看着温瀞,“大哥,我有儿子了,儿子-儿子。老婆,咱们有儿子了。”冲着彩超室内不管不顾的大叫着。 屋内的涂严几乎不想出去了,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夏歆佑倒是幸灾乐祸,居然有比她家小兽还要丢脸的男人。 不过这声大喊,让小叶大夫皱起眉头,偷偷拉拉温瀞的手臂,“温院长,哪来的儿子啊?” 温瀞一怔,“你不是说大人孩子都很健康吗?” 小叶大夫点点头,“是很健康,可是孕妇肚子里的明明是女孩,不是男孩啊。” 妇产科门口瞬间冰冻。胡定睿的脸奇怪的扭曲着,结结巴巴的问:“不是儿子?” 小叶坚定的摇头。 他转向温瀞,“这个大夫太年轻,没经验,大哥你给我换个老大夫重新看。” 温瀞尴尬的指指小叶,“妹夫,这是我们医院从美国挖过来的天才大夫,别看年纪小,人家小叶是医院博士……绝对不会看错的。” 呜~~胡定睿像是被霜打了一样——蔫了。 屋内的涂严这回可笑了,夏歆佑不明原因满是惊讶的问:“没看出来,你家阿睿还重男轻女?” 涂严笑着道:“他不是重男轻女,是被女人吓怕了!” 一个涂严,一个驰念,现在再来一个女儿小糊涂,看来老天爷就是让他一辈子被女人折磨啊! 今后的日子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怜的阿睿被折磨。 71 家有小糊涂 得知儿子变成了女儿,蔫了一路的胡定睿,狠狠的被嘲笑了。 回到新房,涂严努着嘴亏他,“怎么?是女儿你就不要了?四个月还能打掉,要不咱们约了大夫,明天做掉。” 胡定睿一听,眼睛瞪得滴流圆,“胡说!你敢做掉,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涂严也瞪圆了眼跟他呛声。 胡定睿可怜兮兮的软了下去,“我就看着你,寸步不离。”说着拉着她坐到腿上,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姑娘也好,跟你一样漂亮,跟你一样厉害,等她长大了,咱们就把她嫁出去,折磨别人。” 这话说得可笑,涂严抬手弹弹他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野蛮了?怕女儿怕成这样?” 胡定睿笑,极是宠溺,“说实话我真是被你跟驰念整怕了,不过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涂涂,我又没有说过,我最爱你的任性,最爱你的野蛮,很久以前我就想把你宠成这样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阿睿,我又没有告诉你,你就是把我宠成这样的男人。” —————————————————————————————————————————— 又是一年新春,温家大宅里热闹的不得了。虽然温宝被严施拐去了纽约,可是温瀞竟意外的拐回来一个小姑娘。 涂黎姿笑的合不拢嘴,拉着人家问长问短。 涂严看着小姑娘眼熟,想了半天,恍然她就是给自己第一次产检的小叶大夫。 “小叶子父母都在美国,我见她一个人刚过新年,就拉着她过来了。”温瀞说的认真,涂严跟涂黎姿眼神一对,一人拉着一个做起来思想工作。 “大哥,你木不木头啊!现在G市飞纽约多方便,人家巴巴坐在医院不去跟父母团聚,还来咱家,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涂严挺着大肚子,大眼睛一翻翻的算计着,“我看这小姑娘不错,样子清秀,岁数跟你也配。” “哪里配,她跟温宝一样大,比我小六岁呢!” “连人家年纪都知道,看来你也不木!一会儿,你殷勤着点,别让人家不自在,跟你说,温叔叔可是说了,温湛都拐了个小女友,你跟温灏要是还没个着落,他可就要实行包办制度了。” 说罢,涂严抚着腰身,嗲兮兮的喊:“老公,我要吃柿子。” 某个被训练的比110还迅速的妻奴,应着声已经端着柿子跑了出来。 温瀞摇头失笑,转身看着跟小妈在厨房忙乎的小叶子,心里的某一处,似乎微微一动。这女孩,似乎很不错。 胡定睿看着涂严吃光一个柿子又要再取,马上挪了盘子,“凉,一个就行了。” 涂严努着嘴,抚着肚子,“你姑娘说没吃够。” 刮刮她的小鼻子,抚着她的肚子,“姑娘,为了你妈妈的身体,你就忍着吧!等你出来了,能自己吃了,爸爸给你吃个够。” 两个拿孩子当盾牌的大人都笑了出来,胡定睿搂着她,“怎么?给温瀞做上媒人了?” 涂严偷笑,“我妈说今年的任务就是把温瀞跟温灏俩个大难送出去,最好跟咱们一样带球跑,买一送一。” 他摇着头笑,“温瀞容易,温灏可难。从咱们进屋,还没看见他的笑脸呢。他对温宝,也算是长情了。” 涂严叹口气,“长情也要分时间的,爱情这东西,爱上的时候你不珍惜,错过了,就算怎么补救都不补救不回来。就像我当年知道自己摆了自己一个大乌龙的时候,迫切的想回到你身边,却极力压制着。因为你娶了驰新予,不管为了什么,你结婚了,我真的没有勇气去破坏……” “都过去了……涂涂,还好你回来了。”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胡定睿庆幸自己爱了一个勇敢的女人。 涂严何尝不庆幸自己那么勇敢的披荆斩棘,这世上,除了胡定睿,怕是没人会受得了她这样任性妄为的一辈子。 “吃饺子了。”涂黎姿在厨房喊着,外面跟迎合一般,“砰砰”的响起鞭炮,去年此时,他们还站在窗外不惧寒冷的相依相偎。 此去今年,再没有寒冷,因为有一个暖暖的胸膛会呵护着她一辈子。 “糊涂爸爸,新年快乐。” “糊涂妈妈,新年快乐。”两个人逗趣般的拜年被刚下楼的温湛听得正巧。 温湛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姐姐、姐夫,拜托你们别这么肉麻行吗?” “你嫉妒的话,把你的小女友也弄来肉麻一下。”涂严才不会不好意思,抚着自家老公,女王般的起驾,移步饭厅吃饺子。 客厅里的三兄弟相互看看,不住的摇头。 涂严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如今怀着身孕更是为王为霸。年十七,女王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杀去了尚湛北跟夏歆佑家。 尚心快一岁了,小丫头还是粉嘟嘟惹人爱,不过却是个极爱哭的娃娃。稍不满意,就扁着嘴巴,像只小猫一样喵喵的抽泣。 尚品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爱哭的妹妹,总是一脸嫌弃的说,“爸爸,心心又哭了。” 尚湛北却是个爱女成痴的老爸,抱着小心心,左晃右晃,哄得女儿展颜才放下。 夏歆佑招呼着众人到厅里吃水果,尚品趴在涂严的肚子上听着动静,里面的小人似乎感应到一般,对着肚皮一顿踢,疼的涂严哎呦哎呦的叫唤,吓的胡定睿忙捞起尚品,让他一边玩去。 “还疼吗?”他紧张的问。 涂严本想吓唬吓唬他,可是却觉得小腹有些不同往日的疼。一想大夫嘱咐的生产征兆,眉头一皱,“阿睿,不对劲,我似乎要生了。” “什么?”胡定睿一下子就慌了,扯着嗓子就喊,“我老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歆佑跟谭雅雯都是生产过的人,尚湛北跟黑皮也都经历过,且是安抚,“别怕,叫救护车,没事的。” 夏歆佑见涂严似乎还没生的意思,只是阵痛,利落的指挥,“雅雯联系医院,尚尚你去开车,黑皮跟阿睿扶着涂严上车,咱们不等救护车,直接去医院。” 到了医院,涂黎姿跟温家人都赶了过来,小叶大夫进了产房帮忙,胡定睿听着里面的惨叫,恨不得替她疼,心疼不得了。心里琢磨,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老婆吃这份苦。 整整八个小时,小糊涂终于出生,女婴的啼哭声极为响亮,好似告诉门外的大人她有多健康。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怪兽一下子就醒了,蹦着跳下爸爸的怀抱,冲到门口,见护士抱着小婴孩出来,叫嚷着要看。 胡定睿早就顾不得孩子,冲进去看自己老婆。夏歆佑接过孩子,蹲低身子给儿子看,谁知,怀里的小丫头竟蒙蒙的睁开了眼,黑漆漆的眼球一转,啼哭声减弱,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睡了过去。 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尚品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的说,“用我家心心换小糊涂吧!小糊涂比心心可爱多了。” 黑皮一听,逗趣的闹他,“换什么,你直接娶了她当老婆,不就得了。” 本以为小孩子会害羞,谁知道尚品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好。” 产房外笑声顿起。 而产房内的两个人,还不知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女儿,已经被人家给订走了。 Part 72糊涂爱怪兽 隔年新年,小糊涂已经能自己走路,开始牙牙学语。“爸爸”“妈妈”“哥哥”喊得都异常的清晰。 胡定睿处理好公事,转到严氏接老婆回家。“驰念今年还是不回来过年,咱们要不要去法国看看她。” 涂严摇头,一副“木头就是木头”的表情,“你姑娘不回来自然不会有来的道理,过了今年,明年你不让她回来,她也会回来。” 他皱眉不解。 “木头,靳羽明年毕业回国,你那个小情种的女儿,只怕到时候爬爬的跟回来。” “念念太小,她懂什么。你又跟着添乱胡说。” “我添乱?胡说?”涂严失笑,“咱们走着瞧.” 话正说着,车子就驶到了胡定睿的公寓,为了照顾女儿,严家的刘妈跟着过来。刘妈听见车声,跑了出来,可却不见小糊涂的影子。 胡定睿下了车,“刘妈,小糊涂呢?” 刘妈笑笑,“夏小姐早上的时候接走了,说是接到她家过年。” “我女儿去什么她家过年啊?” 涂严呵呵笑得奸诈,点点他的脑袋,“人家把儿媳妇接走不是正常,别忘了,尚湛北年前送的钻石还在我抽屉里呢。” 胡定睿顿时黑了脸,愤愤的道了句“胡闹”,甩上车门进了屋。 他郁闷,非常郁闷 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女儿,怎么还没长大就成了人家的呢? 一晚上,几乎把一年的气都叹了出来了 涂严听着心烦,伸腿在他腿上踢了踢,“拜托别叹了,你姑娘天生外向,黏着人家小怪兽都不松手,再说了,有人帮着看孩子,你还不乐意了?” 胡定睿转过身,把她捞进怀里,苦着脸唉声叹气,“我这不是心里不平衡吗!凭什么我的女儿跟别的男人亲。” 涂严失笑,亲亲他的下巴,“你这是吃你姑娘的醋了”? “我才不吃醋呢”老男人不自然的红了脸 她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笑的他发窘,翻身压着她就亲了上去,声音沉了一些,“笑够了吗?” 她挪挪身子,更舒服的贴着他的胸口,伸出白嫩的腕子,绕到他脖子上,“阿睿,我再给你生个儿子吧。” 胡定睿摇头,极是温柔,“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没必要让你受罪的再生孩子” “可是我想给你生,生一个像你一样的,等我老了,也会哄着我说我是最美丽的妈妈的儿子” “我哄着你还不够吗?”低着头蹭着她的鼻头,一张嘴,含住她柔软的嘴唇,一下下的舔吻 亲昵中,纠缠着低低的爱语 这样的女人,他愿意哄一辈子 ----------------------------------------------------------------------- 尚品继承了父亲尚湛北容貌跟聪明的同时,也继承了母亲夏歆佑的懂事跟成熟 抱着小糊涂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最新的动画片,小人还看不大懂,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动来动去。 动画里,突然出现两只小狐狸亲吻的画面,小糊涂眨眨眼,转头对着尚品的小嘴重重吧唧一口,尚品一怔,嘴上还残留着曲奇的香味。 怀里的小人却笑嘻嘻的呲着小牙,依依呀呀的道,“哥哥,亲亲,小糊涂,心心” 已经三岁多的心心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哥哥,正好看见小糊涂又去亲哥哥的嘴巴,心里琢磨,难道哥哥嘴巴跟糖果一样。 想着想着,就按耐不住了,从小沙发上滑了下来,小跑着扑到哥哥的怀里,趁着哥哥发愣,也“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尚品这回可真被吓到了,抬手一推尚心,小尚心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屁股一疼,加上被吓到了,小尚心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夏歆佑跟尚湛北听见哭声,忙跑进屋,看见小糊涂窝在尚品怀里,尚心坐在地上大哭,忙是把女儿抱起来。 “心心不哭,心心最乖了。”夏歆佑轻哄着,可是女儿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哭的更凶了,“尚品,你欺负妹妹了?” 尚品一努嘴,“我才不欺负她呢。” 尚湛北接过女儿,心疼的擦这尚心的小脸,“宝贝,你哭的爸爸都心疼了,不哭不哭,告诉爸爸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还是跟小糊涂抢饼干了?” 尚心一抽一抽的,嘟嘟嚷嚷的说,“哥哥,亲,妹妹......不亲,不亲心心......呜呜呜......心心亲哥哥,哥哥推......推......推心心跩屁屁......呜呜呜......” 大人弄了半天才听明白,夏歆佑看着儿子红了脸,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儿子,你也开始玩早熟了,可是你也找个靠谱点的,小糊涂才一岁半,难不成你要玩养成? ----------------------------------------------------------- 玩养成!别说,夏歆佑还真猜对了。 不过尚品可不是玩的,是真的打算自己养大自己的新娘。过了新年,尚品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跟小糊涂的尿不湿,背上书包,牵着她上了车,“司机伯伯,送我们去严氏,我去找妈咪。” 司机应声,拉着小少爷到了严氏。 涂严看见是尚品送女儿过来,起身就要抱女儿,可是小糊涂竟抓着尚品不松手,嘴巴里念着,“不回家,哥哥抱....” 尚品抱起她,亲亲她的小脸,“哥哥也去跟小糊涂住,等妈咪下班,咱们一起回去。” 涂严挑眉,“小怪兽,你说你有什么企图?” 尚品小大人似的皱皱眉,“反正也是喊你妈咪,不如把小糊涂送给我,我就真的成了你儿子了。” “小鬼,你的帐算的好精,要拐我女儿?” 尚品“切”了一岁,“我爸爸可是送了钻石当聘礼的。”说罢,抱着小糊涂出了办公室,临走又转头道:“我们去找艾米阿姨,你快快办公,小糊涂下午要睡觉的。” 涂严无语,他怎么比她还像个妈咪啊! 这女婿............还真是应该早点定下,省的被别人拐跑了!呵呵! 【正文完】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